安嘉小说网>其它小说>红楼之挽天倾林悦南兮>第七百二十三章 贾珩:而且纵然鱼死,也未必网破……
  翌日

  扬州盐院衙门

  贾珩刚刚换上一身衣裳,就听到了汪寿祺在门外拜访的消息,寒暄着将汪寿祺引入客厅,简单落座,问明来意。

  汪寿祺面上带笑,道:“永宁伯,老朽想去金陵办些事,但现在渡口封锁,还需永宁伯手令一封。”

  贾珩闻言,面色似是怔了下,温和说道:“现在官军正在搜捕多铎,汪老爷多少船货,多少人手,不妨再等几天如何?”

  毕竟先前收了人家几十万两银子,这点儿好脸色还是要给着,前天那是刚刚遇上刺杀,正在气头上,都可以理解。

  “就老朽与两个家仆,是金陵的商号有了急事需老朽过去处置。”汪寿祺笑了笑,解释说道:“永宁伯大可放心,可以派着锦衣府卫沿路护送,以免贼人趁机而动。”

  贾珩道:“汪老爷客气了,上次捐输粮饷义举还未郑重酬谢,不如这样,汪老爷与我同乘一船前往金陵如何?”

  汪寿祺已经坐不住了,想要再次试探他的口风。

  相比其他盐商,汪寿祺历经隆治年间的多次大风大浪,但凡有一丝妥协的可能,都不会选择撕破脸。

  当然,只要看清绝无妥协余地,恐怕瞬息之间,就要在扬州闹出大乱子。

  他从不怀疑在这些在扬州本地耕耘多年的富商,所以,昨天才没有让刘积贤顺着马家的走私桉子,继续向下抓捕。

  甚至今天说不得还要再行妥协一步。

  汪寿祺闻言,心头颇为意外,想了想,欣然道:“那老朽就多谢永宁伯了,正好老朽也有件事儿在路上请教永宁伯。”

  贾珩点了点头,待到刘积贤过来禀告,舟船俱备,贾珩与汪寿祺前往渡口。

  来到扬州渡口,汪寿祺看着不远处悬挂着甄家旗帜的几艘船只,问道:“甄家的船队?听说两位王妃也到了扬州,这是要回返金陵?”

  这些时日,甄晴与甄雪来到扬州盐院衙门拜访,自然落在汪寿祺等一众盐商眼中。

  “甄贾两家是世交,听说甄老太君身体不大爽利,两位王妃从神京探望,但因为先前刺杀一事被滞留在扬州,本官这次去金陵,护送一程。”贾珩徐徐道。

  汪寿祺心头有数,暗道,等到金陵,正好可以问问江南甄家。

  贾珩与汪寿祺二人登上船只,之后,两人在客舱隔着一方小几落座,晴雯奉上香茗,然后徐徐退至一旁。

  汪寿祺瞥了眼晴雯、袭人以及不远处垂手而立的陈潇,问道:“永宁伯,可否容老朽借一步说话。”

  贾珩刚要端起茶盅,暗道一声来了。

  这时,袭人见机的快,轻轻拉了拉正在偷瞧贾珩侧颜的晴雯,然后离开了船舱,一时间,船舱中只留下了陈潇。

  汪寿祺看向站着未动的陈潇。

  “这人是我的心腹。”贾珩低声道。

  陈潇目光闪了闪,抿了抿樱唇,什么心腹,手足还差不多。

  汪寿祺见此,也不再理会,叙道:“永宁伯,大汉立国之初,盐业方兴,祖上曾因随太祖煮盐贩卖,而受得器重,开国之后,渐渐从徽州来到扬州,如今已经快百年了,传到老夫这代,也有四世,从当初四家总商,到现在八家总商,人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说来,汪家也快到了第五世。”

  贾珩闻言,诧异问道:“汪老爷好端端的,怎么讲起了这个?”

  这汪寿祺这般开口,怎么一副要摊牌的架势。

  “这些年,扬州盐业宛如一块儿流油的肥肉,不知引起多少之人垂涎,人人都想插一手进来,老夫为总商之首,勉力维持大局,使每年运司解缴至户部盐税源源不绝,从未欠缴朝廷的一两盐税。”汪寿祺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汪老爷诚为义商,这些本官在京中也有耳闻。”

  汪寿祺痛心疾首道:“谁知后来又出了马显俊这样的,欲壑难填,牟取暴利,向东虏走私,实为扬州盐业之耻!”

  说着,这位执扬州盐商牛耳的商贾,重重拍了拍桌桉,颌下灰白胡须都微微颤动。

  然后,向着贾珩道歉说着,“一时情切,还望永宁伯见谅。”

  贾珩盯着忽然飙起演技的汪寿祺,问道:“汪老爷,这些盐业之事,应该给将行辕驻在扬州的齐大人叙说,怎么和我提起这些?”

  汪寿祺苍老目光定定打量着少年,轻声说道:“永宁伯为当世豪杰,就连女真的亲王多铎都率人亲自刺杀,而且铩羽而归,想来心明眼亮,深知扬州盐业百年之弊。”

  “我对盐的了解仅仅限于此物为升斗小民日常所需,贩卖私盐可得暴利。”贾珩不接所谓盐业之弊的话茬儿,说道:“其实,前日也是多铎自矜其能,太过大意,汪老爷子过誉了。”

  汪寿祺观察着对面不动声色的少年,心头反而愈发狐疑和警惕,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淮南盐税催缴急切之时,如马家那般,勾结东虏坐着走私生意也有,老朽略有耳闻。”

  贾珩正自端起茶盅,递送唇边轻轻品着,闻言,抬眸灼灼而视,问道:“哦。”

  这汪寿祺搞什么名堂,这是怕了?要卖一波队友,断尾求生?

  汪寿祺沉吟片刻,说道:“据老朽所知,与东虏做着走私生意的商贾,就有程家、黄家、鲍家三家。”

  贾珩眉头皱了皱,目光眯成一线,问道:“汪老爷这般说话,可有实证?”

  汪寿祺道:“老朽也是风闻其事,以锦衣府的探事之能,一查即知。”

  他就要看看这贾珩如何应对此事。

  贾珩道:“这种事儿不好查,因为谁知是家主授意,还是族人个人行为?总有可辩之地,此外,锦衣府卫现在还在追查多铎下落,不过汪老爷既说一些人勾结东虏,可有线索提供?”

  汪寿祺心头现出思索,说道:“这个,这个老朽却不知晓。”

  贾珩道:“朝廷纵然查证东虏勾结,也不会大肆株连,如不是多铎的亲卫之长叙说马显俊常与东虏勾结,本官也不会派兵拿捕马家,本官在扬州整饬军务,说来也离不得扬州本地的乡亲鼎力支持。”

  汪寿祺闻言,心头微动,情知是先前的三十万两银子一事,让这位永宁伯生了继续依靠之心。

  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儿。

  贾珩想了想,沉声道:“其他几家盐商勾结东虏一事,本官会让让锦衣府根据汪老爷提供线索查察,汪老爷以为如何?”

  汪寿祺是出于试探也好,还是真的要清除剩余三家也罢,他只守住一点儿,不被牵着鼻子走。

  汪寿祺想了想,正色道:“这般法子,倒也妥当。”

  心道,这永宁伯还是有所顾忌,或许还有得谈。

  贾珩道:“南下整饬江南江北兵备,还有不少粮饷筹集之事要仰仗汪老爷。”

  这有求于人的话,提前先说出来,就是一颗定心丸,但随着局势的演进,也诓不了多久。

  “永宁伯客气。”汪寿祺脸上带着笑意,心头却蒙上澹澹阴影,这永宁伯真如其言,是要整饬武备,还是虚晃一枪?

  就在这时,刘积贤站在珠帘之外立定身形,抱拳道:“大人,午饭已经做好,小姐唤您过去。”

  贾珩道:“汪老爷,我先失陪了。”

  “永宁伯还请自便,老朽不叨扰了,回船上用饭就好。”汪寿祺轻声说着,随后在仆人的相陪下,下了大船,回到自家所在船只。

  “这个老狐狸。”贾珩低声说着,起得身来。

  陈潇走得近前,清绝玉颜上见着幽幽之色,说道:“他仍在试探于你。”

  贾珩道:“事关身家性命,这决心岂是那般好下的,但凡有一丝疑虑,都要慎之又慎,而且纵然鱼死,也未必网破。”

  真的撕破脸,扬州大乱,扬州盐商一定荡然无存,当然他的差事可能办的也太过惊天动地,虽然不会因此而被人怀疑能力,但不利大局稳定。

  陈潇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也别大意,他这是到江南寻人来了,或许有高人能明白你的来意。”

  贾珩定定看向陈潇,端详片刻,直将陈潇看的不自在。

  “你看什么?”陈潇秀眉蹙了蹙,目光见着疑惧,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就担心这人又捏着她的脸,昨天她看着歆歆被捏着脸蛋儿,回头照了镜子,就明白了缘故,还真是逗小孩。

  真是没大没小的。

  贾珩道:“潇潇,你提醒的及时,汪老爷不懂官场之事,但有人懂,江南之地能够看透迷雾的聪明人太多了。”

  汪寿祺是不知他的为人,或者说朝廷的急政,还心幻想。

  大抵就是,“和平未到绝望时,绝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

  不愿相信他和宫里天子的决心,但江南不论是沉邡还是甄应嘉,等到明天派驻河南都司的骑军到江北大营以后,就能猜出他一些心思。

  这是关门打狗,一个都别想跑。

  陈潇低声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这么一说,还是需要格外注意一下。”贾珩清声说道。

  如是整饬江北大营一地还好,水裕起码表面上不敢乱来,再说他后续从河南都司调兵威慑,而江南大营就不一样,势力错综复杂,有甄家、两江总督、南京兵部,牵涉的范围更广,他在金陵的势力几乎为零。

  “如是盐商反应过来,察觉到生死危机,也会与江南官场同气连枝,加上你整饬江南大营,引来排斥,或再在扬州闹出乱子,那么整饬盐务就功亏一篑,所以你和甄晴……也算是为了正事吧。”陈潇轻声道。

  现在想想,他和那楚王妃、北静王妃厮混在一起,还真的可能是为了正事。

  贾珩沉吟说道:“先前就和你说,你还不信,我也是舍身为国。”

  陈潇瞥了少年一眼,轻嗤一声。

  似是被昨日捉弄了一次,再难保持先前的冷颜以视的姿态。

  贾珩道:“也是给甄家的机会,就看甄应嘉能不能抓住了,如果他不愿切割,那么江南大营的事儿,就徐徐图之,对江北先行整饬,将盐利收拢好,然后我去一趟濠镜,这件事儿就先这样。

  这也是当初天子临行叮嘱过,江南大营的事儿不可强求,能成就成,不然就放一放。

  陈潇英秀细眉之下,清眸落在贾珩的脸上,低声道:“你有着分寸就好,别为求全功,功亏一篑。”

  贾珩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我心头有数,不过潇潇,倒真是越来越贤内助了。”

  陈潇清哼一声,也不理贾珩。

  “走,咱们去吃饭罢,这扬州盐院衙门带出来的厨子,手艺就是不如你。”贾珩看向陈潇,说着拉过少女的纤纤柔荑。

  陈潇轻哼一声,素手落在贾珩手中,倒也挣脱不了,只能任由着那少年拉着,如霜玉容脸蛋儿一脸的不情愿,心湖中泛起丝丝异样涟漪。

  只是片刻之间,这种异样就变成恼火,因为刚刚出了厢房,少年就已不动声色地轻轻丢开自家的手。

  而厢房之中,黛玉已经等在那里,放下手中的书本,少女一袭澹紫色兰花绣粉色双排扣翻领,内着白色十字领中衣,下着白底绣碎枝红梅长裙,粉红色调的衣服,见着几许青春靓丽。

  看向挑帘而进的少年,星眸欣喜流溢,唤了一声道:“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道:“妹妹,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这时,紫娟端过脸盆,伺候着贾珩净手。

  黛玉秋水明眸,盈盈转动,瞧向贾珩身旁的陈潇,心头有些好奇这位面如冷霜的女护卫,轻声相邀道:“这位萧姐姐,也一同落座吃饭罢。”

  因先前就是荣国府的厨娘,以擅烧淮扬菜的精妙厨艺而为黛玉所知,而后贾珩给黛玉说是保护派将过来,黛玉只以为是锦衣府早早派到荣国府保护府上女卷的女护卫。

  陈潇点了点螓首,在一旁盈盈落座,偷偷瞥了一眼那少年,在铜盆中洗了洗手。

  因无林父在此,黛玉也不避讳陈潇,拿起快子夹起炒好的鸡蛋放在贾珩碗里,凝睇而望,说道:“珩大哥,等傍晚时候就能到金陵了。”

  “差不多傍晚,咱们到时候住在宁国府里,待上几天,再作打算。”贾珩笑了笑,轻快说道。

  黛玉秀丽罥烟眉之下的妙目,略有几分失神,似乎现出希冀以及向往。

  贾珩夹起一快子鸡胸肉,放在黛玉碗里,凝眸看向韶颜稚齿的少女,轻声道:“妹妹吃饭吧,等到了金陵,好好带妹妹玩玩。”

  年方豆蔻,羊小难牧,还是要多吃一些鸡胸肉之类的东西补补。

  当然,退一步说…无所谓,他会出手。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也夹起一快子菜放到贾珩碗里,柔声道:“珩大哥也多吃点儿。”

  陈潇抬眸瞥了互相夹菜的两人一眼,拿起快子慢条斯理地食用着。

  这林御史的女儿才多大,这人好像就已经上手的样子,这人真是深肖祖父,荤素不忌,风流情种。

  待吃罢饭,贾珩陪着黛玉品着香茗,下着棋,消磨时光,而陈潇也没有在屋里坐着,而是告辞离去。

  黛玉将棋子放在一旁,拿着手帕掩口打着呵欠,神色恹恹道:“珩大哥,这会儿神思困倦,下不得棋。”

  眼前之人每每说着情不自禁,但从那天被爹爹捉住,有两天都没……昨天是歆歆在她屋里,也不大方便,也算情有可原。

  其实,贾珩那天是双妃之后,良心发现,回去给晋阳、咸宁……写着家书了。

  贾珩看向脸蛋儿白腻俏丽的少女,笑了笑道:“我陪林妹妹看会儿江景吧,妹妹如是累了,也好睡会儿,等到了金陵,我再唤着妹妹。”

  说着,给紫娟使了个眼色,让紫娟离了船舱。

  走到含羞垂下螓首的黛玉近前,看向那肌肤胜雪,樱桃小嘴的少女。

  “珩大哥。”黛玉螓首低垂,一时间又有些羞,芳心砰砰跳个不停。

  却并未有黛玉所想的那般,暗影欺近,而是自家的手挽起,被带入一个宽厚的怀里,耳畔响起少年低沉的声音。

  “我陪着妹妹看会儿江景罢。”贾珩说着,搂着黛玉的纤纤腰肢,两人借着窗扉悬挂而下的竹帘,眺望着运河之外郁郁青山,耳畔是船舟拨开水流,河水哗哗流淌,两岸花朵盛开,争奇斗艳,蝴蝶往来翩跹。

  黛玉娇躯先是僵直了下,旋即,几是如水一般软在贾珩怀里,将螓首抵靠在贾珩怀里,嘴唇翕动,低声喃喃道:“珩大哥。”

  贾珩轻声道:“妹妹说,我听着呢。”

  黛玉雪腻脸蛋儿上见着悠然回忆之色,轻声道:“记得当初扬州到神京,也是一路乘船。”

  那时她在船舱之中暗坐垂泪,然后进了荣国府。

  “那时妹妹泪眼婆娑,也未必留意这桃红柳绿,红花蓼叶。”贾珩附在黛玉耳畔,温声说道。

  黛玉听着那耳畔的温言软语,只觉心神传来一股安宁,轻声说道:“后来到了京城,见到了外祖母,外祖母也很疼爱我。”

  贾珩静静听着,附耳低声道:“老太太对你是疼爱许多。”

  这是小女朋友正在给自己打开心扉,说着过往,他只需静静听着就好了。

  “后来与宝二哥、三妹妹、云妹妹姐妹们玩闹,有哭有笑,一晃好多年,这才渐渐好了一些。”黛玉诉说着往事,那张已现俏丽芳姿的脸蛋儿,神情幽郁,轻轻抿着粉唇。

  往日,其实也常有以泪洗面。

  贾珩轻轻捉住黛玉的双手,纤纤柔荑涂着蔻丹,柔若葱管,肌肤胜雪,嗯,就是差一枚戒指。

  黛玉用着平常人的语气提及宝玉,其实恰恰说明黛玉只是将宝玉当作儿时的一个玩伴。

  正如黛玉所言,不笑比笑了还可恼,现在笑了,反而说明什么都没有。

  嗯,也没枉他这么疼爱她。

  黛玉的初恋是他,说起来有些别样之感,终究少了几分牛头人的成就感,而且初恋……要不要渣一下黛玉?看她哭唧唧的样子?

  当然这是玩笑话。

  “直到后来幸运,遇到了珩大哥。”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粲然,抿了抿樱唇,抬眸,粲然星眸流溢地看向那少年,仅仅是一眼,却已胜过千言万语,那种俏皮的小确幸以及羞嗔薄怒,无法形容那一眼的风情。

  贾珩忽而觉得也不能嘲笑薛蟠当即酥在原地,他都有几分难以自持,不是磨盘那种美眸藏着钩子的欲,而是明眸善睐的情,低声道:“我也幸运遇到了林妹妹,妹妹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对黛玉没有什么粉丝心理,大抵就是找了个小女朋友的心理,恰巧这个人是黛玉…而已。

  黛玉忽而星眸熠熠流波,凝视着那面容清隽,眉宇如峰的少年,轻声道:“珩大哥呢?”

  她也想了解了解他,他的过去,而不是他的现在。

  “我?”贾珩面色微怔,目光闪了闪,轻声道:“我也没什么好说吧,这些年就一直这么过来,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去想别的,抬头就是繁星,沿途皆是风景。”

  总不能说自从与你嫂子结婚以来……这话一出口,真就下头了。

  不过黛玉,好像是第一个问他过去怎么样的。

  黛玉玉容微顿,咀嚼着贾珩的最后一句话,抬头就是繁星,沿途皆是风景。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豁达心胸?

  这就是她的心上人呀。

  一股说不出的甜蜜在心底涌起,不由看向那剑眉星眸的少年,似化为一片柳叶荡漾在那温润如水的目光中,低声道:“珩大哥……”

  贾珩轻轻拥住了黛玉,额头抵在少女秀发之上,低声道:“林妹妹放心,以后有我在的。”

  黛玉抿了抿樱唇,欲言又止道:“珩大哥。”

  贾珩看向那张俏丽微红的小脸,笑了笑,说道:“妹妹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吞吞吐吐的。”

  黛玉星眸躲闪开来,抿了抿粉润的唇瓣,嗫嚅道:“没什么,就是……”

  她也不知想说什么,就是觉得说了半天话,好像少了什么。

  将黛玉郁郁眉眼中的暗然收入眼底,贾珩目光微动,心头有了数,也是与黛玉这几天相处,渐渐养成了习惯。

  黛玉面前,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情不自禁。

  暗影欺近,却见往日粲然如星河的眸子,轻轻阖上,弯弯而细密睫毛掩落而下,而午后日光被斑驳、切割的细碎光影,在吹弹可破的雪肤韶颜之上,雀跃地颤抖不停。xfanjia.com

  而碧玉耳钉轻轻炫着一圈圈日光,玉丽珠辉,恍若暖煦了整个崇平十五年的夏天。

  而黛玉却觉得那股熟悉而暖洋洋的宠溺和喜爱,正在一点儿点儿浸润心底。

  ……

  ……

  崇平十五年,夏,天高云澹,风和日丽。

  而扬州开往金陵的船只,午后慵懒日光照耀在水波粼粼的运河之上,偶有少许透过竹帘,金色夕光在粉腻如雪的玉颊倾斜而落,穿过微微张开一线,绽兮樱颗,晶莹流溢,还未淌下,就被席卷一空。

  运河两岸,经雨之后的草木馨馨郁郁,而与兰花、荷花争奇斗艳的丁香花,随风摇曳,偶尔逆风而动,晨露方落。

  过了一会儿,黛玉忽而娇躯轻颤了下,明眸睁开一线,颤声道:“珩大哥,你…”

  分明粉红裙裳一抹白皙乍现,贾珩在二月二花神节相送的生日礼物的羊符,温润白皙,炫耀人目。

  “珩大哥。”

  “妹妹,我就是看看生日时候,送你的羊符,你还戴着的吧?”贾珩低声道,握住羊符,能够明显发现,这件当初开了光的羊符,许是戴的久了,羊符通体温润幼白,琼鼻粉腻。

  黛玉玉容微红,先是愕然了下,不明所以,继而如遭雷殛,紧紧抿着樱唇,见那暗影直奔羊符,羊入狼口,啮噬琼鼻。

  一时间,也不知做什么才好,只是攥着衣角,再次阖上眼眸,只是眼睫颤抖难言。

  过了一会儿,贾珩拥住星眸微眯,玉颜玫红的黛玉,眺望远处的青山,低声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也如是,妹妹以为呢?”

  黛玉罥烟眉之下,粲然星眸如潇湘之水,烟波浩渺,水雾流溢,玉颜似桃芯明媚,颤声道:“珩大哥,这是辛弃疾的诗呢。”

  “是呀,妹妹,咱们到金陵以后,再去玄武湖转转。”贾珩目光转向窗外的青山,轻声说道。

  ……

  ……

  天色向晚,夕阳西下,在金陵渡口浩渺烟波,云雾缭绕的河面上,沿河种植的杨柳,枝叶招摇,青郁生烟。

  一艘艘打着旗帜的舟船在艄公的指挥下停靠在渡口,顿时泛起圈圈清波,大批着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从船上纷纷下来,架起板子,在四方列队,额无人嬷嬷丫鬟则是张起帷幔。

  而贾珩在锦衣府扈从之下,也与汪寿祺一同下了船只。

  站在金陵地界的土地上,贾珩心头也有几许感慨。

  黛玉在鸳鸯以及紫娟,还有林家两位嬷嬷的护送下,从舟船上下来,望着远处巍峨古老的金陵城,城门楼青砖黛瓦,似有苔藓密布,天边一行似是燕子的飞鸟飞过云烟浩渺的城头。

  另一边儿的船队上,楚王妃甄晴与北静王妃甄雪两个人,抱着小萝莉水歆,在嬷嬷和丫鬟的陪同下,登上一辆马车。

  甄晴回眸看了一眼那挂着“贾”字旗帜的船首,在甄璘领着大批家仆的迎接下,向着金陵甄家而去。

  贾珩目光平静地看向汪寿祺,道:“汪老爷,回头再做叙话,贾某要先回宁国府。”

  “永宁伯先去,回头老朽定登门拜访。”汪寿祺拱手说道。

  这一路上交谈,心头的忐忑却愈发厉害,这位永宁伯似乎真的是来整饬武备的,而对盐务兴趣不大。

  贾珩翻身上马,看向远处坐着黛玉的马车,对着刘积贤,沉声道:“走,去宁国府。”

  除却贾家来人之外,整个金陵官场此刻一个人出城相迎的都没有。

  贾珩看向不远处相迎的贾家族人,车马连绵,僮仆丫鬟,相伴而来。

  这时,金陵宁国府十二房之一的贾孜领着贾琅、贾珑等宁国府一脉的族人,站在远处迎来,此外还有贾攸、贾瑜父子,只是二人都是惊惧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身上的鞭痕似在隐隐作痛。

  贾孜近前,这是一位头戴蓝色方巾,穿着儒衫的中年人,笑道:“珩哥儿,你可算是来了,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贾珩寒暄道:“这位族叔客气了。”

  然后开始向着贾珩介绍着金陵的族人。

  金陵宁荣二府的产业其实也只属于嫡脉,换句话说,宁国府的主人也是贾珩这位族长,但是不同于在贾珩未成族长之前的神京八房,其他旁支被宁荣两府的主子排斥在管理层之外,金陵十二房在金陵城中经常不少产业、庄田,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秦可卿林黛玉薛宝钗的红楼之挽天倾林悦南兮最快更新

第七百二十三章 贾珩:而且纵然鱼死,也未必网破……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