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不管是真是假,上头坐着的那些人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上头坐着的本来只是个师爷,这种寻衅滋事的小事也轮不到府尹来断,他本以为只是小民小事,哪知道居然把付大人牵扯进来了。
连忙让人去请了府尹,牵扯到上官,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师爷能担得起的责任。
但是府尹也不想接手,付大人再怎么好名声也是上官,若是处理得合适还好说,处理的不好岂不是官做到了头。
再者说,付家明面上只有两个小姐,这犯案的男子年纪不小,恐怕是养了许多年的外室。
前些天陛下还提过付大人情深,现在一个外室子出来岂不是打了脸?
何况都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被嚷出来,即便是真的,付大人认不认还两说。
付大人若是不认,真的和假的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府尹的这些想法云期却是不知道的,管他付大人认不认,借着付晨明之口把话说出来才是要紧的事情。
满京城里都知道《思母谣》里那对阴阳两隔伉俪情深的夫妇是付家夫妇,如今却突然得知付大人还有一个比长女还大的外室子。
这可不是什么妻子故去之后的事情,比长女还大那就是原配夫人在的时候就已经不忠了。
正巧这个时候,那个原本只有一折的《思母谣》忽然有了第二折,但这第二折却像是跟那些流言蜚语对上了似的。
《思母谣》的第一折是女儿跟父亲思念母亲,父亲说些母亲还活着时候的琐事,虽是琐事,但是那写戏文的人笔下功夫了得,让人听着不觉得厌烦,只觉得甜蜜。
但如今的第二折却不同,那个提起话茬的还是女儿,与她对坐的却不是父亲,而是换成了一个少女。
女儿开篇对对着少女垂泪,唱了两句才是道少女名唤静娘,是女儿的好友。
女儿慢慢地唱着母亲故去时的悲痛,静娘却不能理解。
一时女儿说母亲故去后自己孤单,又觉得继母不似母亲慈爱,觉得孤单。
一时静娘又说继母也是母亲,若是觉得继母不够慈爱,想必是心里就不愿与继母亲近。
女儿虽说仍旧是一个孝女,但静娘却远不如之前的父亲,既不能与女儿一道怀念,也不能劝慰她。
但是静娘的话却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里,所以这第二折虽说不如第一折火热,但也有不少人愿意到戏园子里听一听。
越是这样,付家的家事就越多人知道。
先时还是褒扬,说付大人情深,是个好男人,但是传了这样久,又有付晨明这桩事插进去,再加上《思母谣》里继母那一节,现在的传言已经真真假假,分辨不清了。
有说付大人是真的对发妻情深的。
也有说他看着清正,实则心里最是杂乱,那一个外室都养起儿子来了,可不就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民脂民膏,不然岂不早被夫人发现了。
后来传得杂了,还有人说他原本就有一房妻室,后来做了官,贪图谢家荣华,才隐没不提,还娶了谢家女。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为谁说话的都有,还有趁机搅混水解一解仇富之心的。
但是越是人多才越好,更何况云期本来也无心操纵流言。
越是众说纷纭,付大人身上那层清正的光就灭得越快。
原本的他譬如一张白纸,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好官,品行上也没有挑的出来的,但是流言越多,纸上的墨点就越多。
便是初时没有人相信,听得多了也总要在心里问一句,他是真的没有问题吗?
若是真的没有问题,为什么别人没有这么多流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自己还是有问题的。
所谓三人成虎,不外如是。
再说付晨明,他那日夜里确实是被云期煽动,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母亲,都觉得不应该这么憋屈过活。
他是见过付家小姐出行的排场的,就连一道出去玩的都是王府的郡主,国公府的小姐。
若是母亲那年做了正室夫人,那样风光的就是他了。
这样想着,他竟还发起梦来。
但是到了隔天早上,他就清醒起来了,付大人多大的官,他要是真嚷出去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结果他想的还是太天真了,那家子居然咬死了,别的不要就要他偿命。
可他分明知道那个人还没断气,但是他又百口莫辩。
被逼无奈,他只能当堂嚷出来。
一个付字儿果然是管用的,他那一句就好比石破天惊,不仅没人敢说什么他有罪的话了,就连那要偿命的一家子都闭了嘴。
府尹大人紧赶慢赶地赶过来,把他重新放回了狱里。
虽然没信他真是付家的公子,但是看看那狱里的棉被,就知道他已经信了八分。
只是眼下身份未定,他不好真的叫出公子来罢了。
到得此时,付晨明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母亲竟也一个字也不说,身份地位是这样好的东西,可恨他前十几年白白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等他住进了有棉被的牢房,母亲马上就找了过来。
“哥儿,我问你,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
付晨明这时候还不解:“母亲问这个做什么?你不告诉我,我自家知道了还不行吗?”
他母亲气得脸都白了。
她过去是村子里的一枝花,那时候人家叫她珠玉,就是家里人觉得她生得美貌,能为家里赚来珠玉。
后来遇上外放做官的付大人,心里爱慕他但也知道自家配不上不说,付大人一个小官哪里拿得出家里要的聘礼。
哪知道他要走了,自己一门心思跟了出来,才知道他在京城还有一个真正珠玉似的青梅竹马在。
付大人也不欲被那谢家小姐知道,她哭求了两次之后他就帮着办下了宅子,让她在京城里讨生活。
平日里也时时看望,若不是她一时鬼迷心窍办下错事来,说不准现在还能见见他。
可既然已经办下错事,就该远远地,一辈子不打扰他。
这么些年她从珠玉姑娘成了付大娘,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没有说出去过,却不想败在了儿子手上。
付大娘没忍住,一巴掌打在儿子得意的脸上:“你怎么有脸?”
看着儿子一脸的不理解,她忍着泪把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事又说了一遍。
但是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真的犯了错自己也不能真的就不管了,只能盼着付大人,看在当年的情面上,好歹放过她儿子。
但是话是这么说的,付大娘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若是十几年前,付大人年轻面嫩,不说求,就是央他几句都无有不应的。
但是十几年过去,当年的谢家小姐早已作古,付大人如今也成了高官,哪里会像当年那样好说话。
这边付大娘刚上了付家的门,那边云期就接到了消息。
姚娘子亲自来送的消息:“小姐,咱们可还需要做些什么?”
云期摇摇头:“不用了。”
到这就已经够了,即便付大人事后觉得不对,也查不到她头上来,若是再陷得深了,就不好脱身了。
付晨明既然已经把事情嚷出来了,就证明他不是跟他母亲那样不在乎荣华的人。
即便是他母亲真的不在乎荣华富贵,付晨明当堂把事情嚷出来了,这事情就没那么好了结了。
等付大人因为这种事,在民间失了名声,她准备的那些后手才好拿出来用。
云期看着桌上的茶水还没喝,仰起头来饮尽了,长舒了一口气:“你只管照常盯紧了他们就是。”
姚娘子在安南王麾下,头一个学会的就是不闻不问,主家的事情只要不吩咐就一个字也不多说。
若是没这项本事,早在前些年安南王荒唐的时候与那些死了的人一道下地狱了。
安南王也是看她嘴巴紧,才把她借给云期,别的不说,便是办砸了也别攀扯出安南王和云期才好。
所以眼下,即便看出来云期心里有别的打算,也只是应诺一声退下了。
云期看着那个空荡荡的茶杯,想得出了神。
付家那边尚且还算的上顺利,若是合适的话,付悯柔最好能够在付家倒塌之前进宫。
迟了早了都是不行的。
迟了的话进宫只怕要从底下的美人开始做,受委屈不说,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走到云期想要的那个位置。
早了的话付大人未必会松口,他一贯在意名声,不肯做那用女媚上的事情。
若是他不松口,付悯柔就是想破了头也进不去。
再者说进宫的事情也需要跟付悯柔通一通声气,她前世既然去过,今生想必也不会反对。
还有付家背后的那个皇子,谢长安对他那样忌惮,说不准是个厉害人物。
云期是知道谢长安是活得比自己久的,说不准在她死后,那个没名没姓的皇子就成了最后的赢家呢。
云期想到这就回过神来,是了,她死之后。
她与谢长安便是谈及前世,也多是一些眼门前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情不赶到眼前了,谢长安一个字都不会说,譬如这次平叛的事。
如果不是云期追上门去问了,他只怕还是不会说前世最终平定黑羽乱党的会是李常旭。m.xfanjia.com
但是前世云期死的时候正是多事之秋,昭阳和亲北梁,北疆无人镇守,已经是北梁的后花园了。
朝中镇北王府和定国公府的亲朋故旧战死的战死,辞官的辞官。
放眼朝野上下,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支应门户的武将来。
朝中吵个不停,说那人可以去北疆,又有人觉得那人不好,整天上了朝就是吵。
到云期身死,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云期站起身来,该回去了。
薛云霓还在府中等着她回去,一道去庙里劝一劝薛云娆,就算心里不舒服,哪怕是为了全这些年的恩义,也万万要把这事情圆过去。
哪知道刚打开自己这间房的门,就看见一个玄青色的人影,那人影生得极高,仰头一看才认出来是顾思恒。
云期后退了一步,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该认识顾思恒的,于是说:“公子是?”
顾思恒听见她说就笑了:“你那日还跟你姐姐当街看我呢,这才几日就不认识了。”
云期都重生一遭了,居然忘了他这个直通通的性子,脸上红了红,说:“顾二哥。”
她是叫顾思明顾三哥的,顾思恒既然能找上她的门来,想必是听顾思明说了什么。
顾思恒笑起来:“这才是个乖孩子。”
云期:......
也就是现在的云期年纪确实太小了些,若是搁在前世他敢说这样的话,云期非要闹得阖府鸡犬不宁,他给自己认错叫姐姐不才行。
但是眼下的云期只能稍微后退一步,正色道:“顾二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若是没有的话,我家里还有事,不便久留。”
云期说罢,也不等顾思恒出声,自己提着裙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以后还是应该带着雪青,这种时候有雪青在就不必自己出声了。
哪知道一只脚刚跨过门,就听见顾思恒说:“你与黑羽军,是什么关系?”
云期愣了一下:“什么?”
再怎么怀疑她,也不该往她跟黑羽军有关系上猜,且不说她差点死在金源城里,就算是后来也是被追杀着南下的。
顾思恒又说:“思明回去之后说了你在金源城的壮举,又说你机灵聪敏,又说你有勇有谋,可我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金源要被围,要缺粮的呢?若是不知,你又为何花大价钱买下那许多粮食?”
云期抿了抿嘴唇。
她那件事当时做的十分欠考虑,但是事态紧急,只能先紧着办了。
事后也想过若是有人觉得不对劲,诘问她应当如何应对。
好在后来顾思明在上奏朝廷的折子里把她隐去了,因此这么久了,顾思恒居然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
但是这事情要真的说起来就只能从重生说起,顾思恒确实是可信的,也确实是忠于镇北王府的。
云期看着他,笑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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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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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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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珠玉与黑羽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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