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诺清楚地记得,当老爷子谈到此处时,脸颊上挂起罕有的激动,眼神炯炯带着炽热的光。
其实,从情感上讲,他完全可以理解老爷子的想法,毕竟将毕生都奉献给儒学经典,要说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对学问的执着了。
皓首穷经数十载,唯一所图的不过著言立说、流芳天下而已,此番朝廷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义无反顾地去实现心中最大的抱负。
老爷子这次走得急切洒脱,更怀揣着对梦想的渴望。
上官诺也为他感到高兴,当然更明白也许有生之年,老爷子都难再回到这座曹州城了。
毕竟朝廷牵头的这种编纂工作是无比浩瀚繁芜,动辄就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
以他的年龄,也许看不到最后的成书。
可那又怎样呢?正所谓求仁得仁,只要能贡献自己的热血,留下自己的名字,就足以告慰那一生都不曾熄灭的火焰。
李修竹是这样,其他参加此次工程的名儒、大儒亦是如此。
也许他们每个人仅是微不足道的一盏灯,但聚拢起来就是承载了整个人类文明的火焰。
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季里,开始肆意燃烧,展示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师辈以身作则,为了理想尚且不惜燃烧此身,作为小辈的上官诺心底难免会有触动。
虽然,有着超级文明生活经历的他,看待这些行为总觉得有些迂腐和幼稚,可那种精神却是令人敬佩的。
反观自己,重生以来虽有惶恐,可艾丽苏醒后生活安逸了不少,纵有挑战亦都被无声无息解决了。
即便明面上从未承认过,可内心深处难免会形成懈怠满足和小小得意的思想,再次探索星辰大海的豪情,被削弱到了极点,以往征服一片片星系,见证一颗颗星球的惊喜,仿佛梦境般变得不真实。
飞船建造不再以实现理想为目标,而是当成了保全自己的工具,这些问题短时间内不会凸显。
但当度过漫长人生后,没有支柱般的信念和理想存在,没有值得奋斗的事情,思想会首先衰竭下来,人生会变得毫无生趣。
这些深深让上官诺警醒,对待未来、对待生活慎重了很多。
随后的生活依旧如水般平淡,但有了想法,就沾染了不一样的颜色。
广泽十四年十二月七日,月色清丽、雪色纯洁,奋斗之色绚烂。
结束了一天课业的上官诺,走在返回宿舍的小路上,莹白的雪,飘飘洒洒占满整个世界,与明亮的月色交相辉映,形成了绝美的画面。
常年居住在南方水镇的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欣赏到北方独有的壮美景色,“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美景如画,叩问心扉地却是美人,也许是清冷的美,激发了熟悉地记忆,湛道莲的倩影,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浮现在脑海。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恍如在昨日。细数日子,离别早已两月有余,天高地远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眺望雪遮蔽的远方,他默默祈祷:“愿你始终快乐环绕,愿我的思念你能感受到,愿我的笑能帮你祛除烦恼,愿你一切都好...”。
京都,东街区一处偏僻幽静宽广的庄园中,雪花簌簌飘落,假山、灰瓦、院墙被这份白,妆点的纯粹、美好。
身着白裘、身姿妖娆的湛道莲,凝立院中,几乎与雪融为一体,也许是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了冥冥中地祈祷,她转头对着曹州府的方向,眼神深邃的仿佛穿透时空的阻隔,“上官兄,莲儿想你了...”。
月色稍隐,银河璀璨,若有情丝一头牵起了那边,一头牵起了这边。
“嘎吱、嘎吱...”踏着积雪,回到熟悉的宿舍,开门便有爽朗的笑声传入耳膜。
久不见踪迹的杨文博、况凌沙今天突然造访,正与早些回来的宁岩想谈甚欢。
宁岩对他们的事毫不知情,所以神色正常的大哥、四弟叫个不停,滔滔不绝地讲述最近地学习心得,让杨文博和况凌沙指点他,杨文博、况凌沙亦不藏私,将压箱底的学问拿出来交流,让宁岩大呼受益匪浅。
见上官诺终于回来了,三人热情的招呼他,杨文博甚是殷勤的帮他拍落身上的积雪。
“二弟回来啦!快进来暖和暖和”、“二哥回来了,大哥和四弟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二哥,好久不见”。
早就留心况凌沙反应的上官诺,此刻见她除了举止偏于文静,面色并没有尴尬或异常,知道杨文博没有出卖他,于是放下心来,开怀地回应着。
挂起沾染了雪渍的貂皮大氅,拉过东侧空闲的梨花木椅,上官诺爽利的坐下。
随意地打趣道:“我说今天怎么在回来的路上见到喜鹊闹枝了,原来是大哥和四弟要来呀”。
“结拜之后就是这么长时间的不见,我和岩弟对你们可是非常想念啊”。
杨文博尴尬笑道:“二弟说笑了,这大冬天的,哪来的喜鹊呀?”。
“前几天学业繁重,一直抽不出时间,倒是怠慢了二位弟弟”。
说着还颇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略有歉意地瞄了况凌沙一眼。
况凌沙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隐晦地白了他一眼,若有若无地轻哼一声!
假装喝水的上官诺,暗地里将这一幕瞧在眼里,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宁岩是个实在人,没把这些当回事,更没察觉几人私下的小动作。
爽朗道:“自家兄弟,怎需如此客气,您能带四弟来我们就非常高兴了”。
接着贴心劝慰道:“大哥,四弟,二位明年就要入京赶考,更要专心于经义,不必过于分心照顾二哥和我”。
他如此大度的姿态让杨文博,况凌沙惭愧不已。
古人重义,讲究义之所在万死不辞,杨文博、况凌沙前些日子,刚刚结拜完,就销声匿迹的表现,是对义字的不尊重。
换做那些讲究多的汉子,也许会因此而心生嫌隙。
上官诺刚才一番试探,其实是说给宁岩听得,目的就是为了化解宁岩可能产生不满情绪。
从结果来看,上官诺明显多虑了,宁岩兄弟虽然出身低微,可心胸却极为宽广,而且是那种善于为他人考虑的人。
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上官诺喜欢做恶人,着实是自己知道其中隐情,而宁岩不知道,他不希望这么点小事,让兄弟情谊受损。
话题回到刚才,听了宁岩的劝慰,杨文博脸色稍正,双手端起茶杯,好似以茶代酒,郑重道:“三弟此言当真是金玉良言,仅此一句令愚兄振奋”。
“好教三弟知道,兄已立悬梁之志,来年赴京不中不归”。
坐在他对面的况凌沙,倾慕地望向杨文博,眼神呈花痴状。
“真不知道杨文博走了什么狗屎运,骗得这么漂亮的凌沙小姑娘倾心”,上官诺无良地想道。
“还好哥也高大帅气,声线迷人,吸引了道莲迷妹,否则还以为魅力下降了呢”。
桌子南侧的杨文博放下茶杯,继续道:“今天来,一是过来看看二位兄弟,二来是有件好事告知三弟”。
听说是与己有关的好事,正认真倾听的宁岩,好奇问道:“哦,大哥说的是我吗?不知是何好事?”。
最近一段时间他过得可真不容易,不仅时不时受到紫烨然为首的小团体刁难,而且银钱上也是越来越不宽裕。
欠夫子的一两银子,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要不是上官诺各种名义的接济,他都快喝西北风了。
虽说结拜后花点自家兄弟钱,算不上什么,可自尊心极强的他,还是耿耿于怀。
心里压力大、肝火旺盛,导致他嘴上的火泡,一直未消退。
现在杨大哥说有关于他的好消息,让他十分关注,走背字的时候,人们总希望有好事来转运。
“确实是好事”,况凌沙柔声插嘴道。
自被杨文博发现身份后,在上官诺、宁岩等人面前,她已经不再过度掩饰自己母性的一面了。
“文博为了这件事可是耗费不少精力”。
得到况凌沙的肯定,杨文博简直如沐春风,得意地揭开谜底。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两天艺苑斋(书店名称)的掌柜联系我,想找个文字功底扎实的学子,帮忙抄录一部古经,我推荐你,议定好的价格,是每千字50文”。
“每千字50文?”,宁岩惊呼出声。
这个价格,可比学园的要高出太多了,而且也从未听说市面上给出过这么高的价格。
杨文博早就猜到他会惊讶,这个价格是当下任何书铺都不可能给得。
要知道仅仅抄书的话,随便找个落魄秀才,三五文都是有人愿意干的。
之所以能谈到这么高的价格,还是因为书铺老板,以前欠自己的人情,另一个侧面也是看好他的未来,想要结个善缘。
再加上,确实不在乎那几个钱,才有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大哥可是付出了不菲代价?若如此,小弟是不肯去那艺苑斋抄书的”。
虽然内心非常渴望这份工作,可宁岩并没有那么单纯,以他对商人地了解,若不是有更大的利益,怎会同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桌面上杨文博虽然没提,可他却不能装作不知道,他不能容忍为了自己,让兄弟付出更大的代价。
宁岩义气为先的姿态,让杨文博非常受用,感觉这段时间风里来雪里去的努力没白费。
轻轻摆手宽慰道:“三弟大可放心,我除了卖了个面子,任何代价都没有付出”。
“说来也巧,当年偶然帮过他一个小忙,这件事我跟他提了提,他便同意了,你更不用为了区区50文愧疚,要知道在外面,咱们青园学子那可是金子招牌,别说50文,就是100文也不觉得多”。
话说到这里,宁岩便开心地接受了这份工作,跟杨文博约定好,明天下学后,由他派遣奴仆,带着去那家书店看看。
二人冒着雪告辞离开,宁岩其实更想让杨文博带他去书店签约的。
奈何,学园请来了上一批科举高中二甲前三的进士讲临场经验,时间恰好也是下学后,造成了冲突,他不可能因为自己这么点小事,耽误杨文博的科举大业。
于是提议让他派遣个熟识那家店的奴仆便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申时(下午4点左右),有青衣小厮早早等候在门前,宁岩和上官诺放下学具,换成厚实的便服随着他步行前往艺苑斋。
上官诺是被宁岩软磨硬泡拉来的,毕竟与商贾等三教九流接触,不是他擅长的事,害怕到时候,因为嘴拙让书店老板看轻,所以拉上这个八面玲珑的二哥撑场子。
前面交代过,曹州城是一座非常雄伟的大城池,不仅历史悠久而且规划有秩,按照东西南北划分成四个区域。
城东是城主府所在居住地大多是达官贵人,尤其著名的香樟区更是顶级豪贵之地,围绕着香樟区形成了横跨城东、城北的大型商业区。
书店坐落在城北边缘位置,与城西的青园书院,距离并不太远,两柱香的时间,店招牌已经可以远远眺望到。
穿梭在仍旧繁闹的人群,两侧早已掌起的灯光,将并不算宽广的青石街道映照的清晰可见,昨夜的大雪,已然了然无痕。
毕竟是第一场雪,对这个时节来说还存不住,小商小贩们摊位上,飘起的各色小吃的清香,将那份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色古香,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上官诺的升起一种悠远、厚重的感觉。
想想前世,专门会找那种保留完好的古城旅游居住,这一世亲自生活在这样的历史上,心中难免有种淡淡的骄傲。
身旁的宁岩会时不时停下来,闭着眼享受般大口吸气,而且乐此不疲。
他对这份独属于城市的气息,有着更深的执念和追求,仿佛站在这样繁荣的街道,他就可以与那些天生贵子们有了同步竞技的舞台。
用他的原话解释起来是:“吾生如杂草,所慕者大城喧嚣也,贵族士子不过如是”。
他的经历和这种想法,上官诺觉得前世有个名词非常适合他,“凤凰男”。
只不过这个社会,如他般幸运的“凤凰男”太少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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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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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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