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开了解毒的药方叫丫鬟送去,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一连躺了两天,听说夫人顾念于妈妈多年的旧情,并没有将她送到官府,只是将于妈妈一家赶出沈宅。
而于妈妈直到出府前一刻,还在大喊冤枉。
“飞哥儿听说以后再见不着东哥儿,哭得可惨了,嗓子都哑了。”
“可不是。谁让于妈妈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等糊涂事。”
“嗳,可惜了,东哥儿是个好孩子。”
“就是。”
“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打扰了姑娘休息,还不快去干活。”
是莲姨的声音。
两个小丫鬟连忙噤了声,窗外又安静下来。
沈青倒在榻上,持一话本子随意翻看,实在看不进去,干脆往后一仰,将话本子盖到脸上。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青儿,赵二公子遣人来问,夫人病已痊愈了,您打算何时启程?”
良久,沈青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让他去安排吧,明日一早便可启程前去。”
门再次被关上。
过了约莫半盏茶,沈青缓缓从软榻上站起,背着手在屋内踱步。
到了傍晚,她即向沈信夫妇请了辞,夫妇二人再三挽留,都被客气地拒绝了,并表示明日不必再送。
她总感觉自己不是沈家人,因此回到沈家并没有游子归家之情,反而有一种客舍的疏离感,像她往日去别府看诊,一应持着客人应有的礼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沈青又对李氏嘱咐了几句,大意是如何保养身子云云,随即起身告退。正碰着沈向婉打帘入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向沈信夫妇施了礼,一双眼睛却再三向沈青瞟过去:“不知二姐可是来请辞的?”
这是为她而来?
“不错,”沈信将手中茶盏放下,“你有何事?”
沈青笔直地站立一旁,看不出面色。
“我想随二姐出去见见世面。”沈向婉局促地搅着帕子。
沈信哈哈一笑:“青儿,你不妨就稍她一段,待你为赵家夫人诊治完,我就派人将她接回。”
她凝眉,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抗拒。
“嗳,青儿,实话与你讲,”李氏坐直身子,“你三妹自从与赵家公子定了亲,未曾见过,此次你受邀应诊,也算有了由头去相看相看,孩子心性。”语毕,李氏溺爱地瞥了沈向婉一眼。
未曾见过。沈青耳边萦绕着这四个字,失了魂儿:“同赵家大公子?”
“什么?”沈信回了味儿,笑道:“对,去年他家来提亲,我还吓了一跳,咱家与他家并无来往。可打听了,人是好的,如今看这赵二公子仪表不凡,那大公子定也不差。”
原来是他来提亲,这般重要的事信中竟分毫未提。
她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坠下去。
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沈向婉要做她的嫂嫂,还是赵景韫要做她的妹夫?
“怎么了?”沈向婉看到沈青这幅模样,轻轻地问。
沈青立马收回了心神:“哦,没什么,既然三妹想去便一同去罢。”
按照她的行事做派,本应回绝,什么人之常情,她从不理会,一向如此。在兖州府时,有一个文人看不上她这般不近人情的作派,在她义诊当日送了幅字:
平生一片心,不因人热,满身起死术,却谓自娱。
起因是一次拒诊,被拒的是个官府老爷。
这老爷原只是个穷书生,家有贤妻,不仅为他操持家务,照顾父母,还资助他读书。十年苦读,一朝中举,颇受了些官宦人家的亲睐,略有些得意倒也在情理之中,可他竟瞒下已有妻子的事,待金榜题名,迎娶娇妻,两年后方才坦白。原配知晓此事,决议和离,他却觉下了面子,硬是逼着原配变妾室。
老天有眼,叫他得了绝症。
沈青自然不愿为此等薄情寡义的伪君子治病,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异类。
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群文人眼中,那老爷聘原配为妾不是背信弃义,叫做浪子回头。
他们后来还说了什么,沈青全没有听到,直到回去的路上仍脚步缓慢,一深一浅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一言不发梳理混乱的情绪。
“青儿,”莲姨犹豫着,“你没事儿吧?”
“嗯?”沈青不解。
“赵家大公子定亲的事,你莫要太过伤心了。”莲姨对二人定亲的事颇为不满,嫌弃之情毫不掩饰地溢出来。
如何就谈得上伤心了,顶多就是别扭。
沈青扬起下颏,让寒风把脸上的碎发吹开,满意地笑:“莲姨,你多想了。我不喜沈家人,但沈向婉脾性不差,与他倒也相配,他若中意,我自然替他高兴。”
末了,仿佛怕莲姨仍存误会,又说:“我实是把他当做兄长,而且多年未见,哪里会生出别的心思。”
她说得轻松,不似在说谎。
那就是真的?
青儿该不会骗她的。
莲姨一颗心惴惴地还是相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青就被朔月扯着被子叫起来:“小姐,小姐,起床了。”
一股凉意钻进棉被,沈青不乐意地睁开眼:“这么早?”
莲姨携一大包袱从外步入,见她还未起,嗔笑:“不是你说要早些出发吗,我刚才出去,还见赵二公子吩咐马车在门外候着呢。大家都好了,你却还躺着。”
“就是嘛,小姐羞羞。”朔月用食指在脸上扫了几下,撅着嘴说。
“好好好,这就起了。”沈青无奈。
朔月立刻笑开花儿,跑到架子旁取下沈青的衣服,殷切地递给她。
沈青接过,朔月又坐在床尾看她穿衣,一直笑着。
洗漱后,沈青坐在梳妆台前,莲姨给她梳着头,朔月又不知哪儿去了。
她草草吃了些粥,看几个丫鬟同莲姨一起在屋里忙活,自觉无聊,也无法精心看书,索性走到书架前一目十行地搜索了起来。这一去也许再也没机会回来,她想看看有没有别处难寻的书。
她在书架前一趟趟绕过,忽而发觉鼻尖萦绕的药味愈发浓郁起来,身体稍向前倾,使劲地嗅,一步步接近,终于在书架顶端摆着的两盆文竹前停了下来。
不是她每日喝的药。
沈青将两盆文竹都端下来,用指尖去撵盆中的土,凑到鼻尖细细地分辨。
是朔月的药。
沈青保持半跪的姿势,凝眉沉思,两只手慢慢紧握成拳:“朔月去了哪里?”
从未有过的严厉,几个忙碌的小丫鬟立刻收敛了笑容,噤了声,不敢作答。只有莲姨还在笑:“想是又去哪儿玩儿了罢,青儿要找她?”
“你们几个出去将她找回来。”沈青指了指几个小丫鬟,待她们都匆匆跑出去找人,冷声道,“夫人此时应还未喝药,莲姨,你去厨房找朔月,找到了便带来夫人院里找我。”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青一路跑到了夫人的院子,在几个丫鬟惊讶的目光中,径直闯进内室,竟也无人敢拦。
一把夺过大丫鬟连星手中的药碗,撂在圆桌上,黑色的药汤溅到桌上和衣服上。
她丝毫不在意,弯腰扶着桌子大口喘气。
连星讶异地睁大了眼,因为衣裙被药汤泼到,看向沈青的眼就有些埋怨,开口欲要质问,却被李氏用眼神制止。少顷,李氏见沈青缓过气,绕过连星,坐在沈青身边,用手给她顺气:“青儿,出什么事了?”
她其实想问的是,药有什么问题?
沈青抬手示意她稍等,端起只剩少半碗的药,鼻尖凑过去嗅了嗅,继而伸出小指沾了下药汤,放到嘴中品了品,眼神一暗,脖子仿若老树枝丫无力地低垂下去,片刻抬起头望向门外,眼中满是无措。
“夫人,我来是向你请罪。”沈青艰难地开口。
“发生了何事?”李氏再次问。
“下毒之事,确实跟于妈妈和东哥儿无关。”她声音低沉地道。
“夫人,莲姑姑求见。”门外丫鬟请示。
李氏看向沈青,见沈青点头,挥手让连星将莲姨迎进来。
帘子被拨开,莲姨拽着朔月的胳膊费力地走了进来,一步步踩在沈青的心上。
朔月一改往日形象,不再傻笑,反而用冰冷的眼去剜李氏。
李氏被瞪得心头一颤,实在想不明白,扭头去问沈青。
莲姨大致猜到原委,又是恨自己没本事,又是恨朔月让沈青为难,却无奈帮不上忙,只好牢牢缚住朔月,免得她突然发难,让沈青难做人。
沈青的心情已经平复,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说:“真正下毒的人,就是眼前这位‘痴儿’,不如说,是假装痴儿的朔月。”
她的目光从白雪上收回,最终停留在朔月身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于妈妈和东哥不过是朔月形迹败露的挡箭牌,所有一切的证据,不过是迷惑众人的障眼法,是也不是?”m.xfanjia.com
她最后一句话是问朔月。
房中几人皆是哑然,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也同沈青一样都在等朔月的答案,都没有作声。
“哼,”朔月冷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错,一切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
话才问出,李氏就有些后悔,她自然该知道为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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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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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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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匕首现,下毒者竟是她?!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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