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并于阴,气并于阳,她现在血气离居,毒入骨髓,有药也救不了,何况根本也没药。安慕小说网
“沈大夫,救救我。”女孩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爬起来,手向前抓,一把扯住沈青的衣角,将蹲在地上的沈青拽得一个踉跄。她喘息着,突然一口血喷出来,都喷到沈青身上,沈青胸前的牙白色素纱袍子顿时被染成红色。
女孩子的娘亲也抓着沈青的袖子跪下来:“救救她,救救我的女儿,她还不到十岁啊。”
到处都是哭声、哀嚎声。
分明她们明白,她救不了她们,为何还不愿放弃。
沈青扭过头,不敢看女孩子的眼:“对不起。”
她想说她会救她的,会救回来的,可那是骗人的假话。
女孩子和娘亲一起在哭。
女孩子的声音渐弱了,嘴角还有血迹:“娘,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娘不会叫你死的。”女孩子的娘亲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女孩子。可她还是缓缓闭上了眼,身体渐凉了,渐硬了。
女孩子的娘亲还在地上跪着,抱着已离开人世的女儿。
沈青想劝,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再漂亮的说辞也消除不了她的悲痛。最后只能拍拍女人的肩膀,她站起来,想去看其他的病患,她已很累了,可她不能停下来,还有人需要她。
沉浸在悲痛中的女人骤然暴起,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往沈青身上扑过去:“你个庸医,你说来疠迁所会有人给我女儿治病的,可你却把她治死了,我要你偿命,偿命!”
沈青被扑倒在地,一旁就是女孩子的尸体,她看到女孩子的脸正对着她。
女孩子的眼睛失了神,空洞地注视着她,眼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怨恨。
脖子被掐住,喘不上气。
有人来拉,女人被拉得起身,手却没松,直将沈青也拽得坐了起来。
沈青头晕得厉害,意识在消散。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话,睁不开眼,眼前只剩下黑。
“王爷。”拉人的官兵眼角瞥见来人,竟忘了手里的动作,忙起身见礼。沈青的脖子被掐着,脸成了青紫色。
来人抬抬手,命后面跟着的劲装侍卫将人拉开。
劲装侍卫听命,走到女人身后,一掌劈下去,铁掌重重落在女人脖颈后,发出一声闷响,女人应声倒地。
没了辖制,沈青也往后倒下去,在即将摔到地上的前一刻被一双手接住。手的主人正是那来人。来人一手揽住沈青的肩膀,待看到沈青脸上喷溅的血迹,剑眉微蹙,一手从袖中取出一条素白的手帕,一点一点擦拭起来。
四周的哀嚎声都停下,赶过来帮忙的人也都屏息凝神。
血滴被擦仔细地擦净,沈青的脸白得像纸,毫无生机。来人轻叹一声,将染血的手帕丢在地上,手穿过膝窝,毫不费力将沈青抱起来,狭长凤眸瞥了眼地下躺着的女人,对一旁的劲装侍卫吩咐道:“处理好。”
再醒过来的时候,鼻尖有熟悉的沉香,目光一一掠过雕花木床、丝罗帐幔、古铜花尊、雕花的大衣架、长桌、香几......
最后落到落到罗汉床上坐着的人,烛光昏暗,看不清床上人的脸。
她眯起眼。
“醒了?”那人开了口。
她看清罗汉床上斜坐着的人,是宁王。
“王爷怎么在这儿?”嗓子干得厉害,哑得不像她的声音。
宁王闲闲走下来,立在她床前,遮尽案上烛光:“我再晚一刻到,你就死了。”
思绪回潮。
她摸了摸脖子,上面还留有红色的指痕,碰到了还会疼。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费力坐起身,依靠起背后的门柱,哑着嗓子问:“那女孩子的母亲怎么样了?”
宁王走到案边,将灯芯挑了挑,倒了杯茶,凑在鼻尖轻嗅茶香:“怎么,怕我杀了她?”
他不会。杀一个丧女的母亲,一个受瘟疫毒害的百姓,是很失民心的做法,他不会折自己的羽翼。
况他也不是弑杀的人。
“王爷说笑了,她不过因丧子之痛一时发了狂,何至于死。”沈青漫不经心地陪他进行这无聊的周旋。
外面有人在吵闹,她分了心。
“那你担心什么?”宁王品了口杯中茶,从桌上拿起一个倒扣的茶杯,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递到她眼前。
白瓷茶杯在他手中愈显莹白。
沈青也不客气,接过来也一口饮尽,把空杯子还给他,眼却还盯着桌上的茶壶:“再来一杯吧。”她并不想麻烦人,只还是渴,白天一直忙着,没空喝水,又躺了几个时辰,口渴的厉害,嘴唇都干得起了皮。
宁王笑了笑,走到桌前把自己茶杯放下,给沈青倒了杯水,径直提着茶壶走到她床前,将白瓷杯递给她。待她喝完,接过茶杯:“还要吗?”
沈青点头,他就又倒一杯递过来。
他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连倒茶也是,凤眸低垂,身上的凌厉气势稍减,便只看着也让人心安。
连喝三杯热茶,口中干涩滋味才消解。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并未感染瘟疫,女儿已死,她没必要再留在疠迁所,只是不知道宁王是如何安排?”
“放心,已安排了大夫为她诊治,确认没有感染时疫,自会把她放走,”他又说,“至于她女儿的尸体,会由官府统一收敛下葬。”
新消息下来,感染瘟疫而亡之人的尸体,收敛下葬以及费用一概由朝廷负责。
“那便好。”沈青抿着唇浅笑。
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曾跟她说过,她的爹爹早年便病死了,母女俩相依为命,她怕死,也怕自己死了娘亲一个人难过。可她终究是死了,她的担心成了现实。
沈青又想到那女人悲伤的、怨恨的脸。
她以后该如何生活呢。
沈青没问。这不是一个人的悲伤,大灾之下,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人体会这失去至亲的悲痛。而她要做的,就是阻止更多的人遭受这磨难。
院外吵闹声更响了。
终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沈青忍不住扭头朝门外望过去,房门关着,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问:“外面是什么人?”
宁王把茶壶和杯子放回桌案:“听不出?”
他又卖起关子。
喧闹声来自院外,她的房门又关着,声音传到这里,嘈杂一片,分辨不清。沈青竖起耳朵听了听,还是摇头。
宁王又说:“总认得出。”
说罢,宁王也不再瞧他她,把门打开,对着外面说:“让他们进来。”
院门应声大开,脚步声由远及近,近了:“师姐。”
沈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看宁王,在对着她笑。南星迈进门槛,朝她扑过来,这次是柔软的怀抱。
沈青用力把她推开。
她身上的衣服换过了,现在穿得是件洁白的里衣。
南星委屈地道:“师姐,你推我干什么?”
“我身上沾了病人的血,还不知道有没有感染,你离我远些。”她方才没想到,和宁王说了那么久的话,“宁王殿下,你还是不要久留了,快些回去沐浴,再熏些艾蒿。”
“师姐,我不怕。”南星急着道。
沈青少有的严厉,指着摆茶的桌案:“你坐到桌旁去。”
“说好了要来帮忙,怎么一来就惹沈姑娘生气,”一阵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南姑娘还是听你师姐的话罢。”
沈青循声望过去:“无为大师,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无为单掌立于胸前,佛珠挂在拇指上。
他本来是往苏州去诵经,要为大疫之下的百姓祈福,路上却偶然遇上南星,她说要去治病,硬是缠着他要同行。后来,听说临川发生瘟疫,南星担心沈青,又缠着他陪她要来帮沈青。
她说,既然要诵经,吴江诵得,临川就诵不得?既然要祈福,吴江祈得,临川就祈不得?
他无法,只得跟她一起来。
一来确实也是为了给诵经祈福,二来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毕竟早有过前车之鉴。
又在闹小孩子脾气。
沈青把头往后倚,无奈道:“南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师姐,我也是大夫,大家都在出力,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南星辩白。
她是爱玩儿,可该有的医者仁心她也有。师父本是让她留守仁和堂,可她不放心,偷着也去了苏州,只是没碰到沈青他们,反而碰到了开坛讲经的无为。听说兖州有难,又忙赶过来,她是要出份力。
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好,那你自己注意。”她想为民出力,沈青不会拦。
南星指尖下意识地绕着腰间的璎珞:“师姐,你不会有事吧?宁王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身上还有血,吓死我了。”她又瞥一眼宁王,小声抱怨,“可宁王不让我进来,还把我关在门外。”
她才见到沈青,就是脸白如纸,身上带血昏迷的样子,好在王爷跟她说,那并不是沈青的血,她的心才放下,王爷又说是病者的血,差点儿没吓掉她的魂儿。
她一路跟着宁王到了这院子,到门口宁王就让人把她挡在门外,只让了一个背药箱的老大夫进去。老大夫出来了,他还不开门,急了她半天,才壮着胆子闹起来。
是宁王救了她么,他又不听话去了去了疠迁所?
又拿她和朱明的话当耳旁风。
收买人心真就如此重要吗,连危险都不顾?
目光移到门口,宁王立在门旁,在静望着她们叙旧。
沈青望了他会儿,轻开口:“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太聒噪。”他也望着她,想起一路回院子,南星跟在一旁,顾不上鼻涕眼泪,喊了一路的“师姐”,眉头又蹙起来。
这小孩子每次见,都在哭,聒噪得很。
“哪有,”南星低着头将腰间的璎珞搅成一团,“我是担心师姐。”
想起自己哭嚎的模样,南星忍不住小脸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看她如此,沈青目光变得更加柔和:“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南星“嗯”了声,星眸流转,桃腮若晕。
“要不要朱明过来给你瞧瞧。”宁王忽地问。
在确认沈青无事后,朱明就又出了城。眼下她醒了,她本身就是大夫,应该是不需要的。
果然沈青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没事,不过,”她顿了顿,又说,“我最近恐怕没法再去疠迁所,我的院子也得也封起来,府里最好现在就去熏艾,王爷一直跟我在一起,也得用药沐浴,今日穿得衣物要熏蒸,睡前卧房也要记得焚香。”
沐浴用的药、熏衣的香、焚的香都是她特制的,专用于预防疫病。
“不会忘的。”宁王耐心听她说完,挥了挥衣袖,提步走出她的院子。
沈青又扭过头,语气轻缓,像在哄孩子:“院子封了,谁都不能随便进,尤其是你,不是说要帮忙吗,好好地跟着朱前辈去疠迁所帮忙。”
“师姐,你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南星眼中有泪。
沈青怕她哭,忙安慰:“别担心,只是为了谨慎。”
她跟吴穷理信中商讨过,瘟疫此类,非风、非寒、非湿,乃是天地之间的一种异气所致,众人有触之者,各随其气而为诸病,一传十十传百,每逢其出现,死伤不计。
大夫感染的也有不少,她平安到今日已是幸运。
南星怎会想不到这一点,眼泪已断了线,在无声地落泪。
“沈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无为握住佛珠,伸手往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到南星眼前,泪已模糊了双眼,手停在空中好一会儿,南星也没接,他也不开口提醒,耐心地等她发现。
沈青意外,她以为无为又会说些“一切诸世间,生者皆归死;寿命虽无量,要必当有尽”的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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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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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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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又救了她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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