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余光注意到头发凌乱,一脸困倦的银发男孩,连眼睛都是半眯的,怪不得织田作之助紧跟在五条悟身后。
太宰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稚气的五条悟,在真正踏入这个家之前,他们都是文字联络和偶尔见面,他所知的五条悟都是以引导者、长辈、可以依靠的朋友这些身份出现的。虽然他早就看出五条悟的性格表现出来会很跳脱,但是亲眼见到这样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还是感觉很奇妙。
看到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地等待开饭,又升起了割裂感。
……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应该是……
路过的五条悟出其不意地拍一下棕黑色的头,成功拍断了太宰治的思绪。
“开饭啦开饭啦。”一家之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若无其事地说着。
织田作之助停下走向餐位的脚步,看了看无辜遭灾的太宰治,选择绕路到小孩身后揉了揉他刚刚受到打击的脑袋。
太宰治心中的不安成功被两位家长打断,在二人接近他时,他感受到五条悟和织田作之助稳定的呼吸和心跳,就仿佛被感染了似的,也安定下来。
然后一眼看见对面的中原中也嘲笑地对他做鬼脸,太宰治露出核善的微笑。
“真想知道矮子会不会越拍越长不高呢~”
“你这家伙!?”
五条悟一脸慈祥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织田妈妈特制营养汤。
嗯,真是充满活力的一天啊。
“噫,五条悟你脸上什么表情啊?”与谢野晶子嫌弃地把青菜夹到银发男孩盘中。
织田作之助警觉,眼神锐利地看过来:“怎么?饭菜味道不对吗?”
二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一心二用的太宰治:哇哦。
自己一直坚持的观念被打破,并且一开始便是虚妄是什么感觉呢?
五条悟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独自久困于无光洞窟的囚徒,潜藏于看不清自身的黑暗之中,浑噩度过一段欺人且自欺的时日。
当他被狠狠拽到阳光下的那一刻来临,巨大的痛苦中带着些许解脱。
是的,世界应该是这样的,我也应该是这样的,非人之物就是非人之物。
无论如何伪装,都不是真正的人。
甚至五条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五年前处境最艰难、精神最不稳定之时成功骗过自己,让自己还能保留一些最初的样子。五年后,他有了家人朋友、有了目标方向、有了自由的权力。
在重新把自己安定下来的时候,才揭露真相,才让自己从虚幻的梦中清醒。
他也分不清是一直自欺欺人到灵魂消亡好,还是面对现实挣扎求生好。
所有的选择都是可以预见的苦痛。
但至少他现在有放不下的东西,他还想留在这里,哪怕承受巨大的痛苦与压力,哪怕要改变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能这么坚强。
“我不建议你继续伪装下去,即使你不改变躯体、不具现器官、不驱动能量,仅表现人体特征,对已经消耗大量灵魂的你而言,也是负担。”
在五条悟灵魂中留下用来联络的碎片的“书”不含一丝情绪地衡量道。
他问,这种消耗能坚持多长时间。
“大约七年。”
足够了,不会破坏计划的。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放心,我还不想这么窝囊地湮灭消失。
眨眼的次数、胸膛的起伏、呼吸的频率……都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的咒物,用带来奇迹的六眼看着在餐桌上肆意谈笑的孩子们,然后笑着加入他们。
治君才摆脱家族的泥沼、乱步还被保护在脆弱的“壳”中、中也对自己的身世未完全知情、晶子也没完全走出心理阴影、小作还没写出第一篇文章……
巨坑正在重建、“排污”还在进行、异能者与横滨社会的问题还没解决、学校还要筹备、平民窟还有小孩流浪并面对死亡威胁……
我可不能掉链子啊。
话说我给自己找的事是不是有点多?
五条悟突然陷入另一个自我怀疑之中,又被“书”拉回思绪。
“令我感叹,你是我见过最会玩弄灵魂的存在。”
“竟然能做到把灵魂核心压制在最中心的深处,先消耗边缘,这样做即使你的灵魂濒临崩溃,你也不会失去理智。”
银发男孩面无异状,依然与家人欢乐谈笑着,心中冷漠地回应:自救罢了。
毕竟先不说您愿不愿意,您的能力也救不了我不是吗?这具身体无论能发挥什么作用,都是与您等级相近的世界级道具,您连施加影响都很难吧?
不然,我这些年可不会这么安稳度日。
“……计划期间,我会给予一定支援。”
您放心,我并不会计较过去无所谓的仇怨,当务之急是挽救性命我还是明白的。
倒不如说十分感谢您同意协助我的计划……那个计划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不是吗?
“你的计划成功与否,于我、于世界并无坏处,试试也无妨。”
“数年来,我观你为人处世,确信你为善。”
“我愿助力,助你长存,助你获得更强的力量。”
好人有好报啊……
但五条悟心中并无喜悦之情,心境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无波无澜地水面下是莫测的暗流涌动。
早餐用完,该进行属于“神子”的行程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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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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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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