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走在大街上,地上反光的地方,是刚下过雨,积水汇聚成的水潭。
时不时能看到有打着火把的巡逻军士成群结队走过。
见他摸黑走路,拦截盘问。
“什么人?”
“上元县捉妖师。”
“可有公务?”
“没有,只是回家。”
“那就快点吧,已经快宵禁了。”
“多谢提醒。”
林南英顿时加快了脚步。
宵禁被抓了不禁要蹲大牢,还得缴罚款,虽然司里肯定能捞他出来,但他也不愿惹这麻烦事。
转过一个街角,林南英看到一个门坊,上面写着大中街三个大字,而此时,这寂静长街里,唯有一家仍旧燃着暖色的烛灯。
是吾妻在等我回家啊。
林南英心中一暖,脚下又快了几步。
还未到门口,门便开了。
穿着件蓝白褙子,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提着盏油灯,抱怨道:“又去哪了,这么晚才回?”
林南英笑道:“娘子怎知我到了?”
年轻妇人没好气道:“我跟你成婚都五年了,听你那脚步声便知道了,还不快交代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林南英讪笑道:“送一位同门师弟去车站,你也知道,从车站到咱家得走多远。”
年轻妇人一边帮林南英更衣,一边询问道:“今天不是发俸的日子吗,钱呢,还不赶紧交出来。”
林南英顿时面露难色:“娘子,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妇人眉一扬,声调都拔高了一阶:“你是不是又慷慨解囊了?”
林南英语塞,嘘道:“孩子都睡了,你小点声。”
“你把谁都当兄弟,可谁又把你当兄弟了?整天慷慨解囊,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想想金陵物价越来越贵...”
妇人一边絮叨,一边从褡裢里掏出钱来数。
林南英正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骤雨,忽听妇人惊疑道:“欸,怎么还多了十两?你涨俸禄了?”
林南英愣了下,随即恍然。
他苦笑道:“怎么可能?大概是我那师弟不愿占我便宜,没给我慷慨解囊的机会,也对,师弟刚领了二百两悬赏,正是财大气粗的时候。”
...
王徵号蒸汽机车上。
张怀生打开了林南英送他的两个纸袋。
其中一个有外壳酥脆,油炸的酥糖,还有饴糖,绿豆糕等零嘴,大多属于那种体量不大,但却很顶饿的食物。
另一个纸袋中则是苹果梨等应季水果,满满当当。
价格按照车站翻倍原则,估计值个二两银子。
还有车票,应该也是林师兄垫付的,能否报销还得另说,这个时候的车票价格恐怕不低。
所以在临分别时,张怀生把自己一个随身携带的二十两银袋偷摸塞林南英的褡裢里了。
君投以桃,我报以李。
张怀生从不是一个好占别人便宜的人。
几块糕点下肚,满口生香,总算是有了点胃口。
拿起一颗苹果,在袖子上擦了擦,正打算啃上一口,便看到邻座的两个中年儒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怀生被这眼神盯得发毛,只得说道:“二位先生若是腹中饥渴,晚辈这里有些水果,二位可自取之。”
“多谢。”
其中一个中年儒生拿起一颗苹果,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实在惭愧,我们师兄弟第一次乘这‘机车’出门,在这之前,只听学生们说过,这机车能朝发夕至,便没做太多准备。”
另一中年儒生板着脸,既眼馋,又不好意思放下身段来拿,颇为可笑。
张怀生询问道:“二位是哪座书院的教习吗?”
那个始终板着脸的儒生强调道:“是塾师。”
“哦,对。”
张怀生笑道:“抱歉,晚辈自小习武,家中师长都称教习,一时间说顺嘴了。”
儒生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笑道:“不妨事不妨事的,一个称呼罢了,小兄弟是哪家镖局的镖师吗?”
听到镖师二字,张怀生下意识想起了那位“长公主侍卫官”的嘱托,那封“太祖日记”尚在他行囊中安放。
而王徵号蒸汽机车的终点站,正是顺天府,也就是北都城。
要送这信倒也顺路。
张怀生摇头道:“晚辈是南康府龙虎山上的捉妖人,此行是要到九边的宣府城赴任。”
“你是龙虎山上的捉妖人?”
儒生面色微变,看向那始终板着脸的同伴,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询问之意。
那板着脸的中年儒生哼道:“南翁师弟,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等遇到的事,绝非妖鬼所为。”
张怀生微微一笑:“子不语怪力乱神,此言在晚辈看来,绝非指不应谈论鬼神怪异,而是指我们应对鬼神敬而远之。”
张怀生觉得孔夫子应该是承认这世上有鬼神的,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有规劝君王不要弄出“不问苍生问鬼神”的笑话。
儒生轻蔑道:“一介武夫安敢解读论语?”安慕小说网
“一介武夫?”张怀生的语气变得冷厉了不少,“晚辈自七岁起便开始研读道经,十一年间,所读经典逾千万字,敢问先生你读过多少书?”
“哼,读再多书,不求甚解也无用。”
“呵。”
张怀生冷笑。
不求甚解实际上是指“读书不应咬文嚼字”,而非字面上的读书囫囵看过,不认真的意思。
这时代的儒生,其实大多水平也就那样,尤其是大顺朝刚立下十八年,许多士子还抱着八股文硬啃。
心中起了鄙夷之心,张怀生也没跟他们聊天的兴致了。
可怜那被称作“南翁”的儒生,捧着那才啃了两口的苹果,一时间是吃也吃不得,不吃又舍不得。
张怀生闭上眼睛,自顾自养神。
这车上无论是打坐修行,还是吞服丹药都不太方便。
车身又晃荡颠簸,想趁着这时间多画几张“丁甲护身符”作储备也不能。
只能干坐着苦熬时间。
简直比在山间赶路还要煎熬。
他原本是想在昨晚,趁所有人都睡去,便吞服蛛妖所炼血丹,但总有没睡的和睡觉浅的乘客。
他担心自己服药过程中产生一些异象,惊扰到他人,当然,更深层的原因其实是怕他人惊扰到自己。
一白天车程再度过去,按照乘务员所说,今晚凌晨便能抵达顺天府。
今晚一众乘客都睡得很沉,但张怀生依旧不打算吞服血丹,因为吞服血丹并非一件简单事,连坐了一天半的车,他的精神也感觉相当疲惫了,状态不佳,若是吞服血丹,万一降不住那丹中妖魂可就真走火入魔了。
只是快要下车了,他也提不起睡意,只能在心中默默诵念道经,思索其中真意。
正在这时,他的腰间,铃声轻响,竟是那怀朔师兄所赠铜铃摇晃了起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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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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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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