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莫直接打了个颤，“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总有不祥的预感。”
季合想，既然知道真相的另一个自己，通过系统让他去做的事情，是去蒙蔽天理。
那么不知道真相的自己，就暂时按照系统的要求做就好了。
毕竟天理出现在七神面前，还得是七执政之位定下的时候。
时间还早着呢。
季合将目光放回到现在。
接着在神殿中的话题，抬了抬下巴，问毛莫，“怎么样，离开你的青墟浦，来璃月港跟着我吧。”
现在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让毛莫活着，好去剥削他，更是为了让自己在对抗天理的路上，能多一个帮手。
当然这种理由，现在还不能坦白出来。
毛莫叹了又叹，
“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身怀权柄诞生，懵懂意识的时候就遇到了青墟浦的人类。”
“他们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折磨，也是陪伴。”
“也许你不会明白，是他们让我有了存在于世界的真实感。”
季合对毛莫的最后一句话倒是非常有同感。
“我懂。也是有个……朋友，让我有了存在于世界的真实感。”
毛莫试图让季合感同身受，他说道，“如果让你舍弃你的朋友，你愿意吗？”
季合眉头蹙起，“我的朋友很正常，你的朋友可都是你的幻想！”
怎么能拿那些亡灵与伐难相比呢！
“他们是变了，可是顶着我熟悉之人的面孔，我能下手吗？如果你的朋友变成那样了，你忍心下手吗？！”
季合眉头简直打了结，毛莫又不经意间提起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夜叉在魔神战争后被瘴气侵蚀，迷失了本来的心智。毛莫这话题像是在问，如果有一天夜叉变了，你会杀了他们吗？
这操蛋的魔神战争时期，真是一难接着一难，怎么，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他就能去天空岛取经了？
季合认真严肃的告诉毛莫他的答案。
“我会。如果我的朋友有朝一日变得可憎。我一定会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毛莫猛地抬头看着季合，非常不可置信。
“你怎么下的去手？”
“因为他们不会喜欢可憎的自己，活着对他们来说是折磨。你下不去手，是因为你自己懦弱。”
“我？懦弱？”
“那些亡灵早已死去，他们不再是你记忆中的人类。你却抓着不愿放手，你自己说，是不是因为你懦弱？”安慕小说网
毛莫如同遭遇雷击，瘫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滞。
半晌，他喃喃道，“你的朋友，你也会下手，是吗？”
他又一次想确认季合的答案，似乎是要知道另外一个魔神也会选择那样做，他才有勇气对亡灵下手。
季合却狂放的一笑。
“我明确告诉你，我会。”
“但是，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的子民已经死了。可我的朋友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不会发生那些悲剧！”
季合说的斩钉截铁。
毛莫的眼神聚焦起来，惊愕的看着季合，“你……你这不是耍无赖吗？我的子民已经死了，哪里有挽回的机会？”
季合眸子幽深的与毛莫对视。
“你自己都说了。你的子民已经死了。”
毛莫后知后觉，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
“毛莫，你分不清生死，辨不了阴阳。”
……
云雀和魈都不知道在削月筑阳真君的洞府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之后，亡之魔神离开了青墟浦，独身跑到了璃月港。
他也没有请求钟离的庇护，只是留在这里日日混迹在人类之间。
一个魔神如此行事，着实让人不解。
起初钟离担心他在璃月作乱，拍了仙家尾随防范。
然而他与人类同吃同住，一同劳作一同归来，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
唯有季合知道毛莫在干什么。
“他在学习人类对待死亡的态度。死去的人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
“嗯……”钟离低头沉思。
他虽未明说，但是季合看出来了，他是觉得毛莫在学习的事情不该是理所当然吗？
“额……你对生死之事看的也这么通吗？”
“不然呢？你认为我三千多年的年龄，是白长的吗？”
“那你没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吗？”
钟离简短的回复了一个字，“有。”
言罢，他负手望着天空。
季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总感觉他们想不通的是同样的事情。
不过钟离的心态豁达多了。
他转身离开此处。
季合问他干什么去。
他头也不回，只说道，“马克修斯研发了新菜式。”
季合：“……等等我！”
及时行乐，才是魔神对待漫长岁月的正确方式。
……
季合拜托钟离去做的事情终于来了。
从青墟浦回来后，又多等了几日。
这等待的时间就是因为季合从毛莫那里知道的消息。
因为自己前途未卜，所以舍不得将伐难也拉上。
季合要问的前路太过遥远，就连制造系统的另一个自己都不知道。
系统自然也不能给季合模拟出答案。
于是一路有系统指引方向的季合，第一次感受到了茫然无措。
这时候，总会想去问问睿智的长者。
钟离便是唯一选择。
“我太过于担心未发生之事，害怕耽搁了伐难怎么办？”
钟离笑道：“凡间有女子成亲之前会反复忧思，没想到到了你这里，竟然是你开始忧思。”
季合沉沉叹气，面色哀愁，“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事。都不敢去见她。”
“你说的未发生之事，是什么？”
“比如，面临很强大的敌人。比如在魔神战争中，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去。”
钟离由季合的话想到了自己的好友们。
很多时候，活着的人，因为背负了思念，比死去之人更加痛苦。
因为担心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去，所以不想与活着的人留下更深羁绊。
钟离的身上又显现出悠长的岁月感，他似是在怀念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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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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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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