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昏暗的炉火,潘乐祖父气若游丝,躺在榻上,回味着百年过往。
年幼的潘乐,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守在一旁,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打转。
“人性险恶更甚妖魔,这是你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的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能凭真心换真心,那时我还想凭自己所学本领造福百姓,将潘家引向另一个高度,可……”
言说至此,榻上老人呼吸变得急促。
本就是高龄,后经武功被废、潘家灭门双重打击,其身体早就来到极限。
“对……不起,对不起……”
口中咳血,但老人全然不顾,道歉由呢喃渐渐变得大声,他怕如今身处地下的潘家亡魂听不清。
在老人心中,正是他那幼稚的理念影响了族人,才使潘家一步步沦落到这般田地。
毫无疑问,他才是整个家族最大的罪人。
一声声道歉不知持续了多久,婴儿在啼哭,潘乐目露焦急地看向门外,乞求父亲能尽快回来。
直至某个时刻,老人脸上涌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润,其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见得此幕,一旁潘乐不喜反悲。
回光返照,这也意味着祖父的生命真正走到了终点。
“孩子记住,心不可善,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你只有心狠手辣方能立足。”
“祖父没本事,将先祖基业败坏至此,潘家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说话间苍老的手掌抚上潘乐脸庞,轻柔地摩挲,眼中尽是愧疚与不舍。
“爷爷放心!”
热泪从眼眶中淌出,潘乐侧脸,尽量贴近那只手掌,感受着老人留给自己最后的温度。
“纵使前路刀山火海、千难万难,潘乐亦不会退缩半分。”
“百年内,我潘家定会重现荣光,届时我要让所有对潘家出手的畜生,血债血偿!!”
恨意、怒意、杀意充斥着不大的屋舍。
从一个不过七岁的孩童眼中,守在一旁的邵平看到了一种彻底的转变。
在满是废墟的心境中,新的人格开始建立。
“好,若你有这本事,祖父肩上的罪孽也能洗去三分。”
老人慈祥一笑,话题也不再执着于沉重。
伸手将女婴揽入怀中,嘶哑的喉咙哼着过时老套的童谣,听上去有些凄凉。
可襁褓中的小生命好像听懂了什么,先前怎么也止不住的啼哭声渐熄,而瞧见这一幕,老人笑得更加开心……
祖父走后,最开始被保下的八人,如今就只剩下三人。
破败的院舍后,有数座新起的四座坟墓,那是潘乐的母亲和其他几位兄弟姐妹。
他们其中有人是因误喝有毒井水而亡,而有的则是被镇中猎犬活活咬死。
至于祖父的名字不在其中,他说过,自己是潘家罪人,不配与潘家人葬在一处。
而潘乐也遵从遗愿,将其骨灰埋在一棵枯树下,待到实现自己的诺言,他定会亲自来为老人迁坟。xfanjia.com
之后的事,便是最开始见到的景象。
那一屋子点不着的木柴,究竟是谁在捣鬼,邵平不用问也知道。
而那场大雪,也带走了潘乐身旁最后两位血亲。
所幸其父在临走前,将潘家武学传下,潘乐靠着装疯卖傻,在小镇与野狗抢食,终勉强活过三年,一身武艺,颇成气候。
“老天总算是公平了一次,虽无药材进补辅助,可我武道天赋极强,不过千日,便已有家父八成本事。”
潘乐之声响起,言语带着冷漠,若有机会,他情愿用这一身惊人的天赋,换取潘家平安。
“虽习武在身,我却并没有着急报仇。”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我氏族家破人亡,岂能让他们一死了之!”
场景中,年幼的潘乐连夜来到小镇。
镇口有一大石,形似蟠桃,镇中百姓视其为天降福祉。
潘乐在大石正面,咬破手指,以血留字。
“入镇已有一十八年,承各位爱护,潘家落得满门归西。”
“今修武有成,欲离镇闯荡,可家中叔伯托梦,思念张莽、李全……”
“潘乐为子侄不得不从,还望乡亲父老切莫见怪。”
取出包裹,放在大石之上,潘乐朝着潘府方向三叩首,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小镇。
如今潘家仅剩他一人,既无掣肘,城主府的禁令自然不起作用。
而在天明鸡鸣之时,才有上山打猎的猎户发现状况。
在其号召下,镇民不多时便聚集于此,平静的三句话搭配渗人的殷红,有种令人心惊的反差。
百姓在下窃窃私语,而有胆子大的屠户,迈步上前,以剔骨刀挑开了那不起眼的包裹。
可只是一眼,便吓得那屠户连连后退。
众人好奇,将目光投去,却见十几颗人头皆是睁大双眼,面露惊恐,场面好不骇人。
“潘家的亡魂来索命了!”
骚乱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人面露恐慌,亦有人惊怒交加。
“好狠毒的小畜生,杀了张莽三人不算完,还要屠人全家!”
“他也不想想,这三年若没有小镇百姓,他早就饿死,冻死!尸首都不知道烂在哪儿了!”
张莽等人正是昔日举报潘家的地痞,而这只是潘乐收取的一点利息。
“那瘟神,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早知如此,这三年就该找机会作掉那个小崽子!”
“谁能想到,一个靠狗食过活的小疯子,竟能有一身好武艺,一切皆是报应呐!”
恐慌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镇长见民心涣散,当即命人报官。
官府有捕快闻讯赶来,在人前保证,官府会张榜通缉,力保百姓平安,这才将人心稳住。
只是各地魔影肆虐,官府人手不足,捕快之言也只是敷衍。
第二年,同一时刻,大石上字迹又被新鲜血液覆盖,而令所有镇民噩梦缠身的包裹,也再次出现……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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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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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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