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玉,备水,本宫要沐浴。”
晚玉麻利熟练地在偏殿准备了木桶、花瓣和新的衣衫,然后伺候慕容雪沐浴。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每天晚上都这么折腾,你进来都不得好好休息,奴婢瞧着您人都憔悴了不少。”
慕容雪缓缓开口道:“本宫若不是为了孟王,本宫是不会理他的。”
“娘娘,陛下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您很好,您为何不待见陛下呢?”
晚玉是慕容雪当年的贴身奴婢春容的女儿,一直以来都跟在慕容雪身边,几年前春容死后,晚玉成了慕容雪的贴身心腹,也是伊斓殿的掌事女官。
虽然如此,但是晚玉并不清楚慕容雪以前的事情,对慕容雪的行为一直都心存不解。
其他的妃子想求见皇帝一面都难,自己娘娘却是想方设法地想要避开皇帝。
慕容雪轻轻地抄水在自己的胳膊上,再轻轻地清洗着,看着自己依旧光滑紧致、白里透红的肌肤,她想起曾经的往事,过了许久才放下手,喃喃自语道:
“二十五年了……”
“啊?娘娘,您在说什么?”晚玉不解。
“本宫进宫已经二十五年之久了。”
只是这二十五年里的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她被送进宫那年,也不过是刚满及笄之年。
本来她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和周庭生两情相悦,本来在及笄之年两人便要定终生的,却因为宋天羿逼得父亲官路断绝,父亲为了前程,竟然逼死周郎,还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红墙死狱之中。
刚进宫的时候,她心如死灰,本想随周郎而去,但是她心系母亲,不想连累母亲,便如行尸走肉般面了圣,却不想褚北辰一眼沉迷于她,当即就赐她雪贵人的封号,赐了宫殿,分配了宫人。
当时她什么都不懂,后来才知道,秀女被封贵人史无前例,只是褚北辰却一意孤行,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决定。
后来文武百官天天上朝劝说褚北辰,封她为贵人于礼不合,违反祖制,褚北辰被说得烦不可耐之后,就想遵循礼制,先宠幸她,若是一举怀上龙胎,那贵人一事也就名正言顺。
她从小浏览群书,不爱那些只会遵从三从四德的做派,向往和效仿那些提倡女子独立的女圣人,本就是个性子要强和刚烈之人,更何况那时候的她对周郎之死耿耿于怀,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对皇帝更是又恨又怕,就因为皇帝选秀,她的父亲才会逼死她的周郎、逼她入宫,她对皇帝恨之入骨,又怎么承他之幸?
每次皇帝传召她侍寝,她都毫不犹豫、毫不畏惧地拒绝,她也不是不怕,但是她从褚北辰与百官作对也要封她贵人一事中,清楚地知道皇帝最喜欢她,哪怕以前的妃子和皇后都比不过她,她便有恃无恐。
当然,她也知道皇帝看上了她什么地方。
她因周庭生之死而悲,她为自己而悲,褚北辰却因她身上的悲而喜欢她,真是可笑至极!
她又怎么可能会喜欢皇帝,给他好脸色,她自然是死都不会妥协。
哼,褚北辰受够了千人敬万人捧,看惯了后宫佳丽对他百般讨好和阿谀奉承的嘴脸,就拿来寻新的乐子,偏偏就犯贱般地独爱她这幅不理人、冷若冰霜的样子,就算她永远不理他,对着他摆臭脸,他却始终没有为难于她。
甚至她越冷淡,他越热情。
男人果然天生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在追逐的过程中乐此不疲,在得不到的女人身上寻找刺激感和成就感。
她一直不从褚北辰,褚北辰无奈,只能对外宣称他已经宠幸了她,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皇帝不出现在她眼前,她就无所谓。
许是忍耐了太久,有一次褚北辰喝醉了酒想要强迫于她,她毫不犹豫,直接用烛台砸晕了他,几日上不了朝,她也不曾妥协,从来没有过问一句,更别提去看望和照顾他。
本以为自己伤了皇帝必死无疑,她一纸血书求皇帝不要累及她的家人,她会自杀谢罪。
但没想到的是,褚北辰不仅没有怪罪于她,更没有想要累及她家人的意思,甚至没有说过她一句,事后还替她瞒了下来。
当时她心里还有些松动,但也仅仅是那一会儿,更是在不久之后得知周生辰并没有死,她死寂的心瞬间死灰复燃。
后来她父亲出事,九族面临被灭的危险,她迫不得已,第一次主动去见褚北辰。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去见褚北辰时的情景:
她脱去华服,一身素服跪在含光殿外,大声请罪道:“罪妇前来向陛下请罪!”
请罪声音刚落,褚北辰却已经出来,亲自将她扶起来进了含光殿内。
她还没开口,就听到褚北辰道:“你放心,慕容冲虽然犯了滔天大罪……”
听及此,她连忙跪下,褚北辰却还是将她扶了起来接着道:
“朕虽然知道了慕容冲的罪行,但是目前朕并没有公开。”
慕容雪从未想过替自己的父亲求情,只是母亲一向温柔贤惠,从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母亲不能出事。
只是皇帝的意思却让她觉得此事有转机,她抬头看向褚北辰,看到他眼里的希冀,她一时间觉得欣喜,一方面又觉得心沉入了谷底。
为了家族,她最终妥协了。
也就是这一次,她怀上了褚孟之。
在对不起周庭生和拯救了家族的挣扎中,导致她从怀上褚孟之到他出生,从他出生到他长大,她从未尽过半分母亲的本分,她甚至恨褚孟之。
他的存在,是她背叛周郎、向皇帝妥协的证明。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她只想让褚孟之当上太子,当上皇帝,她一定要找到周郎!
在浴桶中坐了太久,暮容雪觉得不舒服,她稍微动了动,发现下半身已经麻痹了,也才听到了晚玉的声音:
“娘娘,奴婢叫您那么多声您都没听到,现在不舒服了吧!”
暮容雪看着晚玉,她对晚玉,对任何人都好过褚孟之,她有时候觉得褚孟之挺悲凉的,竟然有她这样的母亲。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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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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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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