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看得出,霍老夫人也是明白的,之所以说只能借不能给,也只是为林青鸾留有余地,日后倘若……到那时,林青鸾自然可以将人讨回!
与霍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林青鸾最后还是为霍老夫人把了脉,而后将脉案交给赵妈妈,让她着人送去曲颖桓所住的前院小院,让他斟酌开了药方熬药,送来给老夫人服用。
霍老夫人方才之所以不让林青鸾为她诊脉,只因林鹏霄林青雀兄妹在场。
林青鸾与那曲颖桓学医的事情,老夫人是知道的。她也觉得女子通些药理是好的,起码日后嫁人,在后院之中能有自保的能力。
但是,她也知道,大乾侯府贵女若是学医,总是会有碍名声。毕竟,哪个府上还能缺了请郎中,或是调教个医女的银两?让个侯门正经的小姐学医,怕是会让外人笑掉大牙!
所以,林青鸾学医的事情,只有老夫人、三夫人刘氏以及心腹的管事妈妈知道,丫鬟里知道的便只有茯苓,就连林青鸾身边同样身为大丫鬟的白芷,却是也不曾让她知晓。
一边为霍老夫人按摩着头部,让她可以放松,也促进她可以今晚睡个好觉。林青鸾心里却是在罗列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为何杨溯不曾提到过大伯父的事情,还是说他也是不知的?
大伯父身故,武璋后将祖母召入宫中,却并未提及侯位继承之事,莫不是武璋帝另有打算?
天下会药膳的厨娘宫中也不止崔姑姑一个,更何况崔姑姑是武璋后赐于侯府上的训导姑姑。皇后此举,可有他意?
就这般,林青鸾等到春香送来了老夫人的药后,侍候祖母饮下,而后便让赵妈妈和春香送老夫人回内室安寝,她才叫过了赵妈妈,询问她老夫人入宫后的情况。
赵妈妈想了一下,而后将老夫人如何入宫,在宫中与皇后娘娘密谈多久,以及出宫时恰巧遇见了二爷林雍骕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林青鸾。
听上去都没什么问题,可是林青鸾却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了,二伯父方才与祖母在里间谈了什么?”
赵妈妈被问及此事时,却是抿紧了嘴巴,摇了摇头:“四小姐,这事重大,还望四小姐宽恕,老奴不能告知。”
赵妈妈是霍老夫人的心腹,也是个心有成算的。能说的,她不会瞒着。但是不能说的,却是打死也不会吐出半个字。
而赵妈妈的态度,确让林青鸾猜到了什么。
“可是关于大哥哥承爵之事有何变故?”
赵妈妈闻言,眼睛猛地睁了一下。
林青鸾旋即心下了然,扯了扯嘴角:
“二伯父别是劝祖母,让大哥哥莫要承爵吧!”
赵妈妈慌忙问道:“四小姐,您为何作此猜想?”
林青鸾瞥了一眼内室里屏风后,霍老夫人躺在床上的身影,听闻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便知道祖母只是装睡,约莫此刻也在支着耳朵听着吧。
“将星陨落相星升,帝后既然已经定下了我们府上三个小姐未来姻缘,那么定然不会允许我们府上再出两个高官,不然朝廷会失衡。
大伯父去了,倘若大哥哥不袭承爵位,那么二伯父才有望登顶。帝臣不避,简在帝心。二伯父或是已与陛下达成了共识,要用卫勇侯的爵位,换大乾丞相位了!
毕竟,大乾不缺武将,但缺文臣!刚入仕的年轻学子们,暂时还无法顶起朝廷。而现今朝堂上的重要职务掌权者,却皆已年迈。老大人暂代相位这么久,他也快熬不住了,最多两年,二伯便要直上青云。
所以,大哥哥是注定会被用来牺牲的那个!”
赵妈妈闻言,脸色大变,慌忙阻止道:“四小姐切莫胡言,这些只是你猜测……”
林青鸾勾了勾唇角,眼神一瞬间不再澄澈反尔深邃,毫不介意的在赵妈妈面前露出了一些气势出来震慑她:
“祖母方才叮嘱大哥哥莫要上战场,只让他扶灵回京,应当是二伯父说动了祖母吧。
妈妈等祖母醒后,转禀鸾儿之言——
一生富贵皆由子不假,但凤落之时满门休!凤自古以来便为雄,凰才是雌,鹏、鹤亦是凤种,这最后一句说不准不是应在了我们姊妹三个身上,而是应在了两位兄长身上。”
“嘶……”赵妈妈大惊失色,但却觉得林青鸾此番分析却甚是有道理!
想了想,林青鸾又道:
“还有一点,希望妈妈在祖母醒后提一提,倘若当真要牺牲大哥哥袭爵之路,那也不能净听二伯父的。二伯父有嫡子,纵使关照大哥哥这个侄儿,当他与二哥哥并列于前,利益相冲时,二伯父可会牺牲亲子利益给侄儿铺路?
没得大伯父成就了我们林家荣耀,却是死后一切恩抚都尽数施予二伯父,反倒让大哥哥这个名正言顺的长子长孙一退再退,成了只能倚仗二房的附属。
这亲缘是越久越疏,况二伯娘那头儿还有节国公府,鸾儿斗胆说上句逾矩的话。祖母在世,大房三房都得祖母庇佑还好些,倘若祖母不在,那我们两房未来的出路在哪儿?
大哥哥此次北行不仅必须上战场,还需立功!爵位可以不要,但亲事万不能黄!
鸾儿许是要擅作主张,还请祖母多原谅则个。”
林青鸾说完,便冲着赵妈妈颔首欠身,而后昂首挺背离开了康安斋。
“桂香。”
林青鸾走后,霍老夫人良久之后才唤了赵妈妈。
“老夫人。”
“桂香,你觉得鸾姐儿说的,对吗?
鹏、鹤、雀、凤、鸾,咱们府上嫡出的少爷小姐名讳却都是凤种。
这几年来,我日日夜夜参详那紫源真人的小诗,却像是走进了误区一般,茫茫然不知所以。
将星陨落相星升,可怜白首送黑头。一生富贵皆由子,凤落之时满门休。”
将那紫源真人为自己批示的小诗反复在口中吟念着,霍老夫人仿佛魔怔了一般。
“老夫人?”
赵妈妈唤了霍老夫人一声,却见她眼眸逐渐的清明。
“唉……”
一声长叹,霍老夫人摇着头苦笑道:“我参悟了多年,终究还是着了相。总是将这小诗与那双凤预言联系一起,白活了几十年,倒是没得那才几岁的姐儿通透了。”
的确,谁也不知,那紫源真人做出的双凤预言和给霍老夫人批命的小诗是否有所关联。
武璋帝后、节国公夫妻和霍老夫人均是将二者扯为一谈,却从未想过,或许它们是毫不相关的呢?
抛开双凤预言,但看那批命的小诗——
将星陨落相星升,一如林青鸾方才所言,府中三女皆为皇家选定之人,那么身为未来皇孙妃娘家、王妃娘家、亲王侧妃娘家,卫勇侯府已显贵。
本身侯府已经是正三品的爵位,再出个正一品的丞相,那么卫勇侯府便权势滔天,文、武、后宫皆占,陛下怎能容忍?
陛下的格局从不仅限本朝,还有他之后的数代,他都会谋算好,安排好。
史上后宫乱政,外戚强权的事情屡见不鲜,武璋帝是个英明神武的君主,高瞻远瞩,又岂会允许这般情况出现?
将星陨落相星升,只有侯府不在,才会有相府的出现!
可怜白首送黑头,她霍氏现在被尊称为老夫人,却在年迈时,痛失二子。若说当年三子林雍骐之死,要了她半条命。
如今才刚刚好些,却又再次丧子,还是长子林雍骢!
这无疑是又在她的心上狠狠割下了一块,对她这个当娘的,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
赵妈妈见霍老夫人如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去劝慰她宽心。
倒是霍氏,想起了林青鸾最后的表现,忍不住扬了扬唇:
“到底是我没看走眼,这鸾姐儿却是个心大的,有勇有谋,心思细腻。她们都怨我老婆子偏心,可这般思虑周全,心智通透的女娃儿,我老婆子哪能不爱?”
赵妈妈见霍老夫人意有所指,略一思索,便是明白了:
“老夫人,您是说……”
霍老夫人颔首:“没错,老二被李氏吹了枕边风,旁人或是今儿才得的信儿,但西苑那边儿想必是昨儿夜里就得了节国公府的通知。
老二从我口中得知老大的死讯,首先想到的便是鹏哥儿承爵的事儿,虽那悲伤是真,可一边伤心,一边谋算长房,吃相着实难看!
我本想着,雀姐儿定给了皇长孙,那么日后有这么一个女儿在,长房也不会差。
倒是鸾姐儿的话提醒了我,从来前朝和后宫都是相联系的,咱们陛下虽然自己没有纳后宫,可是各亲王的婚事没少被安排,雀姐儿这般性子,当真能在宫闱之中杀出条血路吗?
鹏哥儿若不立起,长房和三房的未来,势必要依附二房。而有李氏在,二房当真靠得住吗?”
赵妈妈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
“老夫人,您看是否能将大少爷的婚事也提前办了?”
“哪有这么容易,婚礼操办及和亲家说和就是一堆事儿,如今只剩半月不到鹏哥儿就要北去,怎么赶得及!”
“肃王殿下的大婚不就赶得及了吗?或许婚礼简单些,但只要人嫁过来就好,这情分咱们侯府未来再补。总好过侯爷回府后,大少爷要守三年,到时候这婚事……恐有变数!”
霍老夫人蹙起了眉头,沉思良久:
“桂香,着人递个帖子到忠国公府,再吩咐曲先生和崔姑姑收拾一下,等得了忠国公府的回复咱们就登门拜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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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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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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