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性情如此急躁,以后可得好好磨一磨。”
刚刚生产完的小秦氏脸色苍白,额前青丝被汗水浸湿,样子有些狼狈。她半躺卧在床上,背部依靠软枕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眼睛直直地盯着向嬷嬷怀里的襁褓。
刚出生的孩子长得基本差不多,红彤彤皱巴巴,像个小猴子,别说可爱了,不道一声吓人都是看在亲生骨血的份上。但小秦氏瞧着眼前瘦小的‘猴子’,是越看越喜欢,丑丑的小模样让她心中涌起无边柔情。
她生顾廷炜的时候年纪不大,那时候并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母亲,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将孩子交给女使嬷嬷们照顾。后来,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谋夺家产,她不仅要‘用心照料’病秧子嫡长子顾廷煜,还得花精力养废嫡次子顾廷烨,能分给顾廷炜的时间少之又少。
也可能正是因为她花在幼年顾廷炜身上的时间不够多,所以如今她和顾廷炜母子之间相处总是显得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当母亲的,就该为孩子谋算好一切,小秦氏是这么认为的。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呕心沥血,再称职不过。可是偶尔面对顾廷炜‘多余’的恭敬时她不可避免地会感到失落,这个本该天然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孩子,为何总是不够贴心?
小秦氏伸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襁褓,心中默念: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顾老侯爷没了,顾廷烨也被赶了出去,只等待顾廷煜的身子骨油尽灯枯,她就再也不用多费心神。这一次,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陪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
见小秦氏对孩子喜欢得紧,向嬷嬷将怀里的小婴儿往小秦氏的方向递了递,方便她家姑娘的动作,“小公子可不是性急,分明是心疼姑娘呢,再没见过比这更疼人的孩子了。”
她这话说得十分诚心。小秦氏自怀孕以来,大部分女子孕中遭受的痛苦她通通没有感受到不说,生产完后的身体甚至比怀上孩子之前还要好。把了九个月脉的刘氏都不由得感叹说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我的孩子,自然是聪慧可人,知道不能让母亲辛苦。”小秦氏食指点了点婴儿的脸颊,凑趣儿道:“你说是吧?”
婴儿睡得很沉,没有回应。不过,屋内的主仆二人并不在意,瞧着孩子的淡眉疏发、琼鼻朱唇自顾自地开心。
……
顾府,顾廷煜操办完顾老侯爷的身后事就已经正式袭爵,成为新的顾候。因着他要守三年的孝,整个顾府的气氛一直都是沉闷抑郁的,不敢表现出丝毫喜意。
今日是个例外,新生儿的诞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值得庆祝的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及顾侯之忠诚,其多年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其之逝去让朕深感痛惜。今闻其遗腹子出生,朕心甚慰,特赐名为顾骄并赏赐金银珠宝若干,以示朝廷恩典,望此子承父志,光耀门楣。钦此。”
顾廷煜目光呆滞,看向前来传旨的王内侍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顾府虽然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勋贵人家,但勋贵人家也是‘贵贱有别’的。像几次征战沙场的英国公便是勋贵中的贵,手握兵权,深得官家信任。而他们顾府,尽管也是武将世家,但从顾老侯爷那一代开始,因着没有军功就逐渐走向没落,否则,顾老侯爷不至于那么看重顾廷烨和余老太师孙女的婚事。
这些年来,别说官家的掌事大太监王内侍了,顾廷煜甚至连圣旨都不曾在顾府见过,还不是因为他们顾家不受官家重视的缘故。
可眼下是怎么回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说的是他爹吗?即便是亲生父亲,顾廷煜也不得不摸着良心说一句:他爹配不上这八个字。
没办法,顾府是实打实的没有功绩,顾老侯爷为官多年,也只是无功无过罢了。但凡有什么可值得称赞说道的,顾廷煜此时也不至于如此心虚。他身后的顾府众人亦不用表现出见了鬼的模样。
“咳咳,顾候,接旨吧。”
王内侍理解顾府众人的失态,这就跟贫穷多年的乞丐一夜之间得了座金山似的,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是应该的。更别提官家的重视可比金山值钱多了,千金不换的那种。
不过想到行深道长所言,这顾府日后怕是要时来运转了,他大概也会称为常客吧。想到这里,王内侍越发和颜悦色,“官家感念顾候功绩,听闻他的遗腹子出生,特地派奴才来府上沾沾喜气。”
顾廷煜惊讶,但不傻,脑子转过来之后,自然听得懂王内侍的意思。
“臣谢主隆恩。来人,去母亲那里把四弟抱出来,官家一片慈心,总要让他知道才好。”
“可别,”王内侍连忙拉住顾廷煜吩咐的手,“婴孩年幼,吹不得风,若顾候不介意,臣去屋子里看一眼即可,万万不能将他抱了出来。”
且不提行深道人暗示了的对方的身份,就凭官家对顾府四公子的重视,王内侍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即便那位是天上来的贵人,可如今既下了凡,天上的法力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呢,若是因为他吹了风受了寒生了病,这不是折他的寿、要他的命嘛。就算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也没那个福气让贵人亲自来见自己。
被拦住的顾廷煜脸色颇为尴尬,他讪讪地垂下手,赔笑了两声,“公公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自然是他考虑不周!王内侍没搭话,不想给顾廷煜递台阶,自己差一点就被顾廷煜给坑了。
“公公跟我来吧。”
当家人不顶事,总不能让气氛僵在这里。他们顾家如今空有爵位,在朝廷基本说不上话,可不能再得罪人了。关键时候,顾廷炜挺身而出,姿态怯弱却不失坚定。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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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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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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