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水深黑暗之处,水流、地形愈是难以琢磨。一时间不知多少人鱼跃而下,寻找藏身之处。
随着一刻钟的入场时间结束,三十二名习得飞行战技的“论武者”纵剑而出,踏浪而至!
未入水时,便挥洒出片片剑光——许多不得要领的江湖侠士进场之后,尚且在水面扑腾呢。
当时便挨着了!
许多江湖侠士不过是想凑个热闹,混个“保底”奖励,武境也就稀松平常,战锋、战士者大有人在。
如此,怎是论武者的一合之将?
那剑光劈开水浪,当场便让数之不清的“鱼儿”翻了白,在江面飘成一片。亏是三十二名论武者点到为止,仅是将人点穴制服,或者击晕。
否则一剑过去,怕是会把人直接劈碎开来,血洒当场。
眼看有人惨遭淘汰,早有身穿蓝衣的特勤执事出手,将失去知觉者捞出水来——这些特勤执事皆为清澜宗老辈强者,个个武境高强,身手不凡。不论水上水下,皆可避水任行。
清澜宗“论武者”的利落身手,顿时引来连片的喝彩,而在三十二名论武者清扫水面时,王绪的声音又从天廓传来:“望江亭论武之战第一组入围赛,共有四百七十九名侠士入场,坚持到巳时,仍未被本门论武者击晕、擒拿,则为过关!”
——
江底斜谷,黑暗石缝。
余斗的表情有些古怪,手指挠在严雀掌心:“雀儿,你听着了吗?”
“嗯。”严雀静静的躺在石缝里,保持内息的平稳,“第一组,四百七十九人,巳时结算。”
余斗并不在意有多少人,惊叹道:“这位清澜前辈怎么做到传音下来的?”
严雀似乎对这幽暗闭塞的环境有些不适,些微用力的拉着余斗的手:“五阶觉醒后,除了经脉通达,神庭灵窍亦有蜕变。其灵元传音可轻易覆盖十数里,范围之内皆可听闻。”
“哦哦,也就是说,那位传音的清澜前辈,其实不知道咱们在这儿?”余斗道出了心中所虑。
严雀解释道:“你我入水之后,便开启五境藏神诀,浑然不露半分战意波动。就算这石缝里有着血液心跳,也很容易被误会成江底之鱼。”
言下之意,她对彼此的潜行功夫,有着相当的自信。
余斗稍稍安心,耳畔虽然渐渐传来些震动,不过都还很远,此刻江中的打斗,与自己全无关系。
“雀儿……”余斗大概有些无聊,随意问道,“怎么没见着大师兄?”
鹤山宗派来三十名小辈精英,看那架势就要大干一场。
既然如此,怎能少了大弟子严飞龙?
“大师兄他……”严雀想了想,灵元传音透出些许犹豫,不过还是如实以告,“去中土世界了。”
“哎?”余斗惊得瞪大了眼,好在漆暗的水底,眼睛瞪多大都看不见,“一个人去的?”
“嗯。”严雀无奈的道:“上次去东莱岛回来,我爹就让大师兄前往中土世界,奔了个亲戚,不知用个什么身份,去参加斗战神殿举办的‘招考’。”
严泽曾说,龙族陨落之地,就在斗战神殿。
严飞龙参加斗战神殿的“招考”,想来顺理成章。
余斗另有疑惑:“雀儿,你家在中土世界还有亲戚呢?”
“啊呀,说什么痴话?”严雀听了,反而有些不悦,深处手指在余斗的腰上戳了戳,“我鹤山宗的由来,你就一点也不知道?”
“这……”余斗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你给说说看呗。”
“真是个大傻子!”严雀的灵元传音,都显得俏皮可爱,“六十年多前梦魇之乱,我爷爷便是众多进入东南大陆的中土侠士之一。”
“想着在东南多砍几个寒雪梦魇的脑袋,好向护典家族讨些方便。却看到东南势力疯魔滥杀,顿时心灰意冷,隐入山林。后来在鹤山开宗立派,有了如今的鹤山宗。”
“飞行战技鹤灵青羽,便是我爷爷传下来的——”
严雀说着,还有些小紧张,不过确信身侧之人值得信赖,于是接着道:“那是仙品低级战技,放在中土世界,都能引起腥风血雨呢!”安慕小说网
余斗恍然大悟:“原来我娘子的老家是在中土世界——正好,赶明儿到了地方,顺道办个回门宴,也好多收一圈份子钱。”
“啊呀!”严雀羞臊脸红,用力掐了掐余斗的手,“说正经的呢,别闹了。”
“话说……”余斗连忙收敛,好奇的问,“大师兄去了何处,奔的是哪门亲戚?”
非是他寻根究底,而是关系到严泽的真正底牌。未来的岳父大人野心勃勃,咱这当女婿的,总得提前了解。
严雀迟疑数息,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道:“都不清楚,送大师兄离开时,只听娘亲说起,过了九渊峡谷,还要走上十万八千里。”
“咕噜?”
余斗一下没忍住,嘴里吐出个气泡来——亏是他反应快,左手闪电般的向上兜住,又使了个虚戒法门,才把气泡收了。
“十万八千里,到哪了都?”余斗嘟囔道,“我这老丈人、丈母娘也真是的,对自个儿亲闺女都不说实话?”
严雀心里苦涩,亦笑亦叹:“你不必多想,虽然各有目的,但我爹必定不会害你……”
“嗐……”余斗付之一笑,自然不会那般作响。
只是觉得,这些父辈的心眼忒多了些。
正聊得热闹,忽有几道战意波动快速逼近,区分出那前后之分,越是有人逃窜,有人追击。
愣神的一瞬,战意波动混着水流呲啦一声呼啸而过,直把清幽的水底搅得浑浊不堪。其中迸发出不同战意的各色光华,又在水底爆发出轰轰的震响。
得嘞,石缝外头,打得也正热闹。
有些江湖侠士还真就手段不俗,屡次从论武者的手下逃脱。今年的规则闻所未闻,若能成功入围,没住就揣上了清澜国的铁饭碗!
——
“铁甲船围着的区域,约摸十里方圆。”余斗待那战斗离得远了,又跟严雀闲聊,“三十二名论武者想淘汰四百七十九人,难度倒也不小。”
严雀细听了一会儿,警惕道:“还不到两刻钟,论武者都还收着劲呢。我总觉得这样捉迷藏不是个事儿——他们演练多时,应当早有所料,必定会有所准备。”
余斗不慌不忙,宽慰说:“那我们也得藏着,总得把他们的‘准备’逼出来,后续的轮次才能有所应对。”
“也是……”严雀想得分明,索性放宽心去。
——
这论武之战的第一组入围赛,说来不算激烈。
一来是水战,二来要面对实力强劲的论武者,让不少江湖侠士心生畏惧,多少都抱有“看看再说”的想法。
有手段的,立即设法搞来望江亭段的水情图,这临阵磨枪,不利也光——且不说在论武者面前能过几招,至少在水下逃窜时,也好有个方向不是?
如此一来,参加第一组论武之战的江湖侠士,其实并不多。
各自的武境水平,多数稀松平常。
那三十二名论武者按部就班,各分区域,凭着战魂翼的超高速度,在水下快速蹿游,过筛子似的将找到的江湖侠士“剔除”。
隐藏水下的蓝衣执事,就像是“捡鱼”的老哥,一时收获颇丰。
至于那些机敏躲藏,匿于江中的高手,论武者并不着急,似乎有所依仗。
——
石缝里的余斗就等着看论武者的手段呢,眼看过了两刻,跟严雀仍旧躲在远处,宛如江底之石,无声无息。
“雀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余斗小心的释放灵元之眼,探的周遭无人,索性趁着机会,把压在心里的一些事情道出,“从两年前那枚玉品赋元丹开始,我就感觉岳父大人城府极深,且野心勃勃。”
“……”
黑暗之中,余斗虽然看不清严雀面孔,却能感觉到水流晃动,应当是她偏头瞧了自己一眼。
嗐,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瞧不见。
余斗连忙解释道:“这般说法,非是对令尊不敬,只不过……”
他话未说完,就听见严雀的叹息声:“没事,我都了解。”
严雀手里紧了紧,靠住余斗的身子,然而石缝狭小无法转身,她只能勉强依偎:“你家里建起平澜阁,就是我爹的主意。他早就知道,你爷爷跟大圩刀皇有些情分,所以……”
想起一切往事迷辛,严雀心里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想对余斗有所隐瞒:“我爹跟余叔叔的交情是真,有所利用,也是真。”
余斗并未觉得惊奇,苦笑道:“能被自己的兄弟利用得上,各取其利倒也无妨。就是不知,岳父究竟意欲何为?”
听他问及于此,严雀向余斗靠的越紧。
似乎想在混沌黑暗中,努力寻找一个温暖的依靠。
但是,许多事情,终是要面对。
“你家存放战技的阁楼,叫做平澜阁——那名字是我爹取的。”严雀的语调,前所未有的怅惘,“你说,他想干什么?”
“只要大师兄通过斗战神殿的‘招考’,凭着龙族金血的天赋,迟早成为神殿尊者。到时再与你我联手,让这东南大陆改天换日,也绝非天方夜谭。”
“……”
余斗听到这些话,水下的双眼接连颤动,忽然之间察觉,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自诩聪明的一些举动、决策,恐怕都在老丈人的算计之中!
“怎么,你不乐意?”严雀的语调有些古怪,像在试探,又像自嘲,“清澜宗害死了你的爷爷,又几乎害死你和顾大哥,你不想替爷爷报仇?替自己和顾大哥出口气?”
“又或是,替那些梦魇之乱中冤死的亡魂,讨个公道?”
面对严雀的“逼问”,余斗心头连颤,感觉浑身过电一般酥麻起来。
以至于内息有些紊乱。
他稍作整理,尽量保持头脑的冷静:“雀儿,我三月离家时,也是这么想的。凭我手中刀,宰了那七个凶手。”
“再利用尘封多年的冤情,让清澜宗舆情堪忧。”
“我有三国将印,恨意蒙心时,甚至想过联合大圩、西荒、玉荆,攻破清澜江山……”
余斗越说,越觉得荒诞:“彼时清澜易主、血染山河,所有的冤屈、怨恨,当真能够就此平息吗?”
好不容易促成了四国和谈,四方帝王皆已无心征伐,亿万百姓得以喘息……
谁能忍心,将这东南大陆艰难得来的太平盛世一举焚灭?
……
“大傻子……”严雀感受到对方的矛盾,很想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但是用心忖度,却会陷入跟余斗一样的迷惘。
在矛盾之中越陷越深,无从辩证。
“且走且看吧。”严雀放轻了语调,尝试传递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声,“我们闯荡江湖不过数年,才见了多少事?许多东西都还看不明白的——刚才你自己说的,咱们还嫩着呐!”
“也是?”
余斗学了严雀刚才的话,努力让自己松懈下来。
快意恩仇,就是一刀。
想面面俱到,则需要极为丰富的阅历,以及足够强大的实力。
自个儿两者都没有,却硬要去想,可不是自讨苦吃?
就目前的状况,余斗斩杀两个声名狼藉的清澜宗老辈高手,击伤侠义尚存的三人,已是最好的选择。
“且走且看,咱们呐——”余斗非常享受这石缝里的状态,偏过头去,悄不愣的用嘴唇在严雀的侧脸上“偷袭”了一下。
虽然隔着面巾,那奇妙的触感还是令人心情愉悦。
余斗嬉笑道:“先打赢眼前的仗!”
“嗯。”严雀被他亲了面颊,心底羞涩,却感到几分释然。
毕竟,很快就要成为夫妻了呢。
想起若即若离的两年,简直如梦似幻。
而今置身黑暗的江底石缝,分明看不见彼此,却在说开一些陈年旧事之后,感到前所未有的亲近。
——
恰在两人心意相通,情意绵绵之时,王绪的声音再度传来:“第一组入围赛,还有最后一刻钟!”
“仍有五名身手不凡的侠士,在论武战圈之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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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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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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