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早间吾乡山房极为热闹,她兴致也高,不仅出来看宫人放爆竹,还亲自将压岁钱赏赐下去。
怎么这会儿却一个人闷在房间,又砸起东西来了。
岳暻招来薛芳仔细一问,才知她为了淑妃的弟弟和太后起了争执,被盛怒之下的太后打了一耳光。
他既心疼,又颇感意外。
太后劣根难消,定是又对沈家公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云乐舒去抢人的理由他便是不问也能猜到。
只是她这看淡一切的的性子,竟会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和太后正面起冲突,也是奇了。
又听小宫婢们补充说沈公子琴音妙绝,听得贵妃娘娘如梦如醉,便觉得她应是十分喜爱听琴,对那沈公子动了惜才之心。
他也愿意她心有所依,心有所喜。
岳暻推门进去,便见水窗框出的一副动人画卷——云蒸霞蔚的绮丽背景,勾勒出支颐望远的玲珑女子身影,发带轻扬,青丝如墨,被余霞渡上薄薄一层金光的姣好侧颜,在耀目的霞光里若隐若现。
岳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猜得出她的柳眉定然微微蹙着,模样看起来大抵是淡然的,不会是太高兴的样子。
他走近贵妃榻,在她身边坐下,伸长双臂把她身子圈住,缓缓扳过她的脸。
果然是他猜的那般神情,只不过眼里多了几分疏冷。
过了大半日,她脸上的指痕已消了肿,只是还有些轻微发红,他剑眉冷竖,心头对宋太后愈发不满。
“团圆家宴本不该有妾妃在场,我不想去。”她别过脸,目光落在浅池里五颜六色的碎瓷之上。
岳暻顺着她,“让你一起去,是为了缓和你与母后之间的关系,今日你们起了冲突,去了也是枉费,便不去吧。”他收拢双臂,抱得稍微紧了些,语气柔软,“孤替母后向你道歉,你若还生气,便也打孤一耳光,当做替母后还你的。”
他讨好地摩挲她的双臂,她连头也没回,淡淡道,“不必了,我以下犯上,太后只赏一耳光已是难得,她容忍至此,我没有什么好气的,是我该受的。”
她顿了顿,忍不住又道,“忿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太后纵欲而无度,甚至无德,无底线,连未及冠之少年也要荼毒,很是不该,她贪图肉欲,就该去寻那些愿意夤缘攀附,献身讨好的人,而不是把前途光明,展翅待飞的翩翩少年折在手里,毁于一旦,她是太后,自能享尽尊荣之乐,填尽欲壑之欢,却也应该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厌恶宋太后,厌恶到毫不避讳地在岳暻面前斥责她的荒唐。
她本不想与岳暻说这么多话,她对他的厌恶并不比宋太后的少,可宋太后之荒谬无耻,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岳暻却很高兴她愿意同他说这么多,他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仿似一副深受其害的样子,同她吐起苦水来,“前几日母后突然昏厥,孤特意从外面赶回福宁殿去瞧她,谁知医士说她是于男女之事沉溺过多,血热相搏,导致血弱阴虚,这才晕厥不醒,孤气得好几日都没有去向她问安,今夜这团圆宴也不过是为了你才攒的局,本来孤就不愿去。”m.xfanjia.com
“孤虽看不惯她如此作风,可是也管不了她,孤为这些事情没少与她争执,也曾杀过她的面首以示警告,她穷极享乐,贪欢纵欲惯了,一时收敛,很快又会死灰复燃,孤也只能在日后多加规劝,不过你放心,像今日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出现。”
“有时候也为有如此生母感到羞愧,但在这泛泛尘寰之中,与孤血脉相连之亲寥寥无几,孤也不愿频频干预于她,让这本就稀薄的母子情分更加龃龉。”
他兀自说了许多,却见她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他说话,他扶着她的肩,又将她的脸轻扳了过来,与她对视。
他指间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心疼地问,“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
“淑妃的弟弟哪点值得你得罪母后,你何必去趟这浑水?孤爱你宠你,别的人忌讳着孤,不敢对你做什么,母后那里却未必能容你这般触忤......”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偏向她的。
云乐舒是无甚所谓的,她今日救人是遵了本心,得不得罪太后,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她目光游移,似乎在怀念沈琅渲那曲琴音,喃喃道,“沈公子的琴不受尘埃半点侵,有种至真至纯的拙朴之感,正如其人,我帮他这一回,很值得。”
岳暻微微阖目,眸色黯淡了下来,像是为这番话感到不悦,“不说他了,命人多做些菜,今晚孤就留在陪你过团圆夜。”
云乐舒一怔,问他,“你不去福宁殿?”
岳暻这时松开她,站起身,抖抖身上的锦袍,眉目清朗与她一笑,“孤现在去一趟,但不留食,一盏茶的时间会回来。”
说罢又出了门去,薛芳在门外听见岳暻要在吾乡山房用膳,颇感奇怪,时间紧急却也没空猜他的心思,忙下去厨房安排去了。
岳暻直奔福宁殿,一路神色不虞,眉眼都似攒着把火,萧才人远远瞧见,也察觉出岳暻那股子山雨欲来的疾厉之色,吓得垂首,佯装未见。
可又耐不住好奇,一路跟了过去。
岳暻到时,郦婼樗、岳岘与宋太后已经在席上,见他来了,宋太后旋即捏起帕子大叹一声。
岳暻也不坐,只是看着她。
宋太后未曾察觉他脸色不对,作出委屈状,与他哭诉道,“暻儿,这团圆日子母后本不该扫兴,母后实是气不过,今日好端端的,你在吾乡山房养的那个宠姬不知抽的哪门子风,竟跑来面前辱骂我,言辞粗鄙,气得母后心口这会儿还痛着,我念着她是你的心肝肉,才没处置她,可你也不能一直放任不管啊。”
宋太后避重就轻,一番示弱,岳暻即便是与她不亲近,也该生出点恻隐之心,可宋太后悄拿余光觑他,却见他皱着眉,隐隐透出些不耐。
“母后,您上一回唤孤暻儿,还是两年前孤要赐死你宫里那个面首的时候吧?他与宫外勾结、传递消息,欲陷孤于不义,母后却只为自己的私心,非要保他一命。”岳暻自嘲一笑,眉眼却疏松,似是释怀,“母后,你我都是自私自利之人,你不顾儿子安危,也要护着你那个情人,儿子护着自己的女人,让母后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宋太后艳丽的妆面略显扭曲,张着口半晌无言。
岳暻当日杀她爱宠时毫不手软,她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才从那股悲伤里走出,此刻被他提起,又勾起心里的怨气。
“母后,平日里你如何荒唐行事,儿子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天家权柄在握,凡事也要讲究你情我愿,强买强卖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轻则损害皇家颜面,重则挑起民怨,落下个倚势凌人的恶名,如今国中还有余孽未肃清,母后当慎行慎言,别给儿子招致祸患。”岳暻语气愈重,“至于舒贵妃,母后不许再动她一丝一毫,否则别怪儿子翻脸。”
你情我愿?强买强卖?宋太后简直想大笑一场。
他岳暻做这样的事还少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她?
岳暻说到这份上,宋太后也知云乐舒怕是早在岳暻面前说尽了她的坏话,自己毕竟打了人家一耳光,现下看岳暻这护短的样子,恐怕今天也讨不到什么好。
她说这些本就是为试探岳暻的态度,被他咄咄教训虽然气愤,倒还是可以游刃有余地挤出笑容来,“生儿到底不如生女,儿子总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王后,你说是吧?”
岳岘闻言,垂下头,不敢说话。
郦婼樗本来不想掺和他们母子的对立,突然被宋太后拉入局,既怕答是引得岳暻不满,兼之伤了岳岘的心,又怕答否惹得宋太后不高兴,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气氛凝滞之际,还是岳暻开口,替她挡住了宋太后这番戏问。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岳暻听了她自嘲的几句话,细思之下亦觉得自己对母亲说话有些过火,便退了一步,缓了脸色与宋太后笑道,“母后上回说南海的珍珠颜色好看,儿子特让人往南海搜罗采买,足有九九八十一颗之数,尽数做成头面珠冠,耳珰项链,一会司衣局的人会替孤送来福宁殿,算是儿子给母后的赔礼,大过节的,是儿子不好,惹得母后不高兴,儿子不敢在母后跟前添堵,这就走了,还请母后看在那南海珍珠的份上消消气。”
岳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宋太后也无意挽留,看在那南海珍珠难得的份上,也就欣然接受,摆手让他离开。
郦婼樗母子却是讶异了一番,岳暻为了安抚云乐舒,竟连团圆饭都不吃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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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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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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