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这兔子现在见着狐狸就想跑,那叫一个胡折腾……
“这两间便是两位的房间。”兔小总算逃离了狐狸的魔爪,站得有些远,“两位若是需要什么,叫我就好……”
“我们不需要什么。”季无念上前摸了摸兔小的脑袋,“你也去休息吧,不必管我们两个。”
“……可、可……”
“你听力敏感,我们俩要做的事、给你听去了、不好。”
兔小“唰”得一下红了脸,慌忙称“是”,头也不回得跑走了。
坏心眼的狐狸看着兔子逃跑的背影坏笑,然后牵了大人走进房间,左右看一圈,还往房梁上面瞄,“嗯,曲似烟不会偷偷藏在里面吧?也得当心她半夜爬进来……”
毕竟是条立志要跟她们4P的蛇。九一觉得季无念的警戒很有必要。
月白却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九连丹,哪儿来的?”
“……”季无念回身一笑,“从阿凝那儿骗来的。”
骗?她在那空间中遍体鳞伤,沉凝喂了她几颗九连丹给她保命。就不知道她是哪颗没吃,留到了现在、给冷羡疗养旧疾……那种情形下还能想到这种事,月白真的不知道该说她聪明好、还是蠢好。
她心中有些复杂,在桌边坐下。身旁人递上一杯温茶,然后绕个圈圈、跪在她身前。手掌搭在她的膝盖上,季无念狐耳尖尖,六尾浮动,还有一双水润的眼,像只趴在她身边的大狗,真诚又无辜。
月白摸着她的狐耳,“把他们带回长夜吧。”
“……嗯?”季无念一愣,仰目而笑,“大人不怕麻烦了?”
月白没有回答,只是打算抿一口清茶。而她抬起的手腕被按住,季无念顺着神上下沉的目光慢慢起来,先于温润的茶杯、贴上她的唇。季小狐狸的嘴角微微翘起,好似知道了月白心中所想,让月白有些不想回应。
也没什么好回应的,她贴一下就离开、让月白可以喝完她的茶。
季无念直视月白,在大人冷淡中看到了某种别扭,让人觉得可爱。“曲似烟就这么一条蛇,好用、但无心无德……”季小狐狸笑道,“大人这样为她介怀,就不怕被我折腾么?”
“……”月白看她一眼,理都不想理。
季无念倒也不是随口说说,可月白大人没罚完,现在贴过去又得扑空。很有自知之明的季无念乖乖坐好,说,“也都是几十几百岁的人了,总不该要我们时时看管……虽说曲似烟嘴巴恶、心又毒,但她确实医术高超,多少人求她救治、连门都进不来……”她弯起眉眼,好似撒娇,“大人你还有我这个大麻烦,就不要分心给别人了吧?”
这只狐狸伶牙俐齿,左右都给她说,月白也懒得反驳。她本就不在意,若是季无念还洒脱、那她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可季无念又是个骗人的好手,连骗自己都能做到。月白只轻轻一句反问,“不在意?”
“……在意自然是有些在意的,”季无念低低一笑,“但我与他们交情又不深……未来是敌是友都尚未可知,还是留几分为好……”
这话她之前便提过,月白也觉得对。可比起冷羡他们,“左千千?”
“……”季无念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又在烛光下浅浅笑起,只是眼中的光彩有些涣散、似是明珠蒙尘、淡然不净,“既然自己不想活,又有谁拉得住呢?”不论那是被曲似烟击碎的,还是自己放弃的,都是如此。
季无念明白那种在绝望中放纵自我的感觉,不过是在漆黑的浪里随波逐流,然后慢慢沉底、一切归空……
“我说过可以帮她。”
“……”季无念回过神来,面前的月白却毫无所动得在给自己倒茶。茶满七分,映一张清丽冷容。季无念撑起下巴看她,在月白放平的眉眼中寻找着什么,又在月白向她看过来时浅浅笑,细细品味着月白的温柔。
月白啊……真的是……
“大人帮她,是要帮她凝回血肉么?”
月白已经这么做了。她看向季无念,等她说下去。
“凝回之后呢?”季无念问她,有些低沉,“再被割去么?”
“……额,”九一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便是她也同意以人入药的意思。
月白看着她,季无念并没有躲避目光。她笑着,已经决定了取舍。
“月白,我说过,我不是好人。”
月白眨眨眼,“哦”了一声。“但我说过的事喜欢做到,你代我去问问她吧。”
“呵。”季小狐狸竖起耳朵,前倾而来,纤细身体后还有几条尾巴晃荡。她贴近月白,语气渐轻,“那我代大人去问,大人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自说自话的季小狐狸自顾自得亲月白,又留了一个浅浅的吻和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她反正不怕月白大人的冷脸,怎么看都是个美人,她也不吃亏。
就是这种小聪明肯定会得月白大人报复,季无念只听得一句“既然报酬都拿了……”身子突然失重,下一瞬便倒在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一条尾巴还被重重一压、疼的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唔……”有苦难言的季无念先翻过来,跪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尾巴,耳朵都耷拉下来,又疼又酥。狐型就是这点不好,尾巴敏感,还容易被压着。
月白魂体坐在屋顶,看季无念佝偻的脊背和染上尘土的红衣,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你是月三岁么?”
月白不理他。她的目光只注视着某只慢慢平静的狐狸,看她站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还低低嘟囔了一句,“小心眼……”
她就是小心眼,不服来咬。
“……你被她咬得也不少了。”
月白只想叫九一闭嘴。
九一对这种不承认现实的死傲娇无话可说,但看她又散去身形回了房间,还是忍不住问,“这样真的好么?”
“……”月白真的不想理他。
给自己施了一个净身咒的季无念再次仰头,刚刚余光中的月白已经没有了踪影。她刚刚所在的地方被山壁的阴影笼罩,没有光芒投下来,更不会有光芒进到屋子里去。季无念低头,在这漆黑的夜里,寻不着自己的影子。
她往里走,又推开了那扇屋门。这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可血腥的味道让那不够黑的地方显得有些讽刺。而当屋门再次关上,一切又静得叫人压抑。
这不是一个适合养病的地方,曲似烟用这种坏境压迫着这个小姑娘。越压越紧、最后把她逼进了床边的那个角落,连血肉都压软了,骨头也压碎了。
季无念就站在她的面前,夜能视物的她清楚得看见面前团着的人。她的姿势与白日没有一点差别,但好像背上稍稍得鼓起来一点,没有了脊骨的形状。月白当真是神通广大的,让她的血肉重生、也好好得固定在该在的地方。
她知道左千千沦落至此有她的诸多原因,也知道左千千此时面对的深渊是何等的叫人绝望,她甚至能回忆起曲似烟的诸多话语,一字一句的、割裂人心。可白日初见的复杂情感在一下午的停顿过后消去许多,季无念在床的另一边学着她抱腿而坐,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眼前好像很可怜的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平稳、很安宁,一下一下的,在最深处、说着羡慕。
多么幸运啊,有人可以帮她一把。
“你其实、还是可以选的。”季无念放开自己,手脚并用得爬过去,在黑暗中说话。
“这是匕首,如果你觉得世间对你太过残酷,结束即可。”匕首刀鞘触地,发出了“叮”得一声。
“这是‘勿忘心’,可以抹去意识。你要是想成为曲似烟的下药之材,又不想次次忍痛,这个对你有用。”一个瓷瓶被放在了匕首旁边,轻轻的。
“这是一张传音符。”一张符纸无声无息得落在瓷瓶一旁,而放下它的狐狸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起身,尾巴晃动的时候还带起了风。“我与月白不会待太久,你要是还想找我们,用它就好。”她这时注意到了柜子上的小瓶,其独特的形制让她认出这是月白之物,她在长夜之中见过。想来是月白最近伤痛未愈没空管,就直接送了药来。
她低低一笑,更加羡慕了。
“月白说了会帮你、教你控制之法,那她就会做的。”这个小瓶的手感很好,季无念把玩得有些不舍得放下,“我家大人虽然坏心眼又小气,但到现在为止、也还没失过言……”这样说月白并不公正,但其中亲密又让季无念觉得有些暗喜。
这种幼稚的喜悦让她可以再看一遍这黑暗的房间,用指尖拂过墙壁,柜子,封闭的窗。这扇窗面对的山壁,就算打开了、也不会有一点点光亮。季无念抚摸着窗子上的插销,一点一点描绘着它的形状。
“她帮你诚心,我却没有那么好。你活着、我也会要你的血肉,做去魔的药。”
这上面的倒刺,还是让人那么疼。
她收回手,拔掉了上面的倒刺,轻声说,“如果你有这个本事从我手里逃走,你便逃吧……那是你自己的机会。”
她又拉开了房门,看见院子的最那边稍稍有点光亮,照进来还是让黑色浅了那么一点点。稍稍回身,季无念看到了一双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睛。她便笑了笑,“自己想想吧。”
说完她便走了,没关门、只自顾自得走出了院子,碰到了等候已久的曲似烟。
“绛绡狐主。”蛇妖扭着腰走过来,贴在季无念的身上。蛇的血凉,划过季无念下颌的手指触感明显。她那双金瞳会跟着她的笑竖起来,又凉又媚,“我好像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那种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没想到啊……”
季无念陪她笑,“妖医谬赞,我一只山野狐妖,哪里来什么‘正人君子’之说。”
“哦?”蛇妖搭上她的肩,蛇信离她的耳朵极近,“那白日、怎么还如此气愤?”
“……”为什么呢?季无念仔细想想,同情有之,共情有之,愤怒有之,悲哀有之。她还有一种深刻的无力和自责,很多东西都混在了一起……
但她本质是个残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曲似烟没等季无念的回答,手中摊开了一片金光。一片晶莹的龙鳞躺在那里,映着曲似烟的话。“我看月白姑娘就比你冷酷许多,也不太在乎我用什么、做什么……只要目的达成,便什么都好……”
“……呵,”季无念突然笑开,“是么?”
蛇妖饶有兴趣,“狐主不这么觉得?”
“她确实居高临下,观察世人,事事不关己,总在冷眼旁观……”还坏心眼,又小气。季无念想到这个就笑,“可要论冷情冷酷,她与我比、还真不知谁赢呢……”
“呵。”蛇妖笑开,还给她鼓起了掌,“当真是只有趣的狐狸。”
笑声配着鼓掌声,讽刺至极。
***
季无念回到房间时,月白正盘腿调息。之前在无极的消耗实在太重,她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还好现在秦霜已经会自己修习,并不需要月白花费过多的精力去照顾。季无念最近也乖,一点也不闹她,此时看她修整、自己也就在一旁看书。
两人无言一夜,外面有什么也不管。一直到天色既白,有光照进来,月白才收起吐息,伸了个懒腰。季无念桌上的书堆了好几本,见她起来,便把手里那本随手扔在书堆上,笑问,“还好么?”
“嗯。”月白走到门口,似有似无得往外看了一眼,再看某只笑起的狐狸时就有点无力。“挺快啊……”
“还是你的功劳。”季无念走过来,往月白身上一挂,下巴蹭着肩、脸蹭着脸,“你让她恢复了原状,她便不会选其他的路了……”
看着自己溶解和看着自己恢复,感情是不一样的。在曲似烟给她罩起来的黑暗中,左千千深深得陷在自己的异变里,一遍一遍得被强调自己要靠什么来维护。话听多了,人就动不了了。但是啊……人就那么怪,看到一丝丝的光、哪怕只踏出一小步,都会想要继续去追寻……季无念大概明白那种感受,也不觉得左千千会选其他的。
如果她会选,人早就死了。
月白拍了拍她的手,在季无念站直后打开了门。看着门前跪着的人,月白清清淡淡的一句,“起来吧。”
那人颤了颤,只是仰了头。
月白没有很想管她,自己踏出门栏呼吸山间清爽的空气。今日水气足,远处的山林里起了雾,凉凉的很舒服。曲似烟的药庄在妖界东南一个四季如春的山里,今日照着平日算是冷。月白算算日子,该到元宵了。
“想好了?”
某个声音拉回了左千千跟着月白转过去的目光。她看向坐在门槛上的狐狸,在她的笑容中咬紧了牙关。她记得这只狐狸,她曾和月白一起出现在她父亲身旁。然后她就被带走,醒来时、面对的是曲似烟。
“想好了。”左千千没有别的路走。她跪伏在地,脑袋紧紧得帖在地上,指尖蜷起、抓进了地里,“不论你们要什么,我的血也好、肉也好……”
“……我们要你的血肉干嘛?”月白转回身子,阻止这越来越诡异的话。
“……”左千千一口咬紧,双手刮过土地、握成了拳。
那个凉凉的声音从侧边转正,又慢慢低下,落到了和红狐狸一样的位置,“我说了我不吃人肉的吧……”
“……”季无念看着某人坐到自己身边,眨了眨眼睛。
月白拢过季无念的狐尾抱在身前,毛茸茸又软绵绵的。她坐在门槛上,膝盖差不多蜷到胸口,尾巴放在胸腿之间,抱起来特别舒服。她还喜欢季无念尾巴尖尖上的骨头,用手指点来点去的。她玩得专注,话就说的漫不经心,“你的血肉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不过是有些纯质的神息罢了,那种东西我多得很,也不缺你这丁点儿大的……”
她抬起眼睛,面前跪伏的左千千也抬起了头。她的脑袋上还有可笑的砂砾,刚刚磕的那一片也全是红的。小姑娘好像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月白就再说得明白一点,“我不需要你的血肉。”
左千千好像还是没懂,微微皱起了眉头,额间的一粒石子还掉了下来。她的目光从月白脸上横着移开,更加疑惑了。
……到底是哪个字听不懂?
月白有些不耐,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想干脆让季小狐狸解释给她听……
只见珠帘卷落,滴滴切切,夕日桃花沾露水,细雨滴落不坠声。
……怎么哭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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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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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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