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云慕笙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又强行将下面的话语咽了下去。
“若是什么?”纳兰胤不死心的追问。
他明白云慕笙的意思,她期待他不仅是一个明智之君,更是一个能体恤民情,忧国忧民的仁君。
他自知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应该做什么,只是眼前的女子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她就像天边星辰,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云慕笙喟然长叹,悠长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
她抬起清亮的眼眸,直视着纳兰胤,语气恳切地说:
“若陛下过度沉溺儿女情长,对于国家的稳步发展,无疑是难以逆料的。赫连国的先帝,因对温贵妃的过度宠爱,使得国家逐渐走向衰败,陛下,您说是吗?”
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和自责,却也带着坚定和期望。
“我不想成为牵绊住陛下心思的祸国之人,我心知陛下对我的好,可我除了这张脸,别无他长。”
纳兰胤静静的听着,非但没有感到恼怒,反而对她的大局观念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不愧是林爱卿的妹妹,虽不及林爱卿聪明过人,却也是个识大体、通世事的女子。
纳兰国正需要这样眼光独到、思虑深远的人。
朝堂上需要林暮南这样能为他排忧解难的忠臣。
宫廷后院之中,更加需要像林穗岁这样拥有广阔胸襟的女子来稳定人心。
她具有长远的眼光和见识,注定不会像皇后和贵妃那样为了个人私利而至国家的发展于不顾。
可正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她才不会如同别的女子那般为了攀龙附凤而对他使出浑身解数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倒使得他在众多女子中唯独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他之所以被她吸引,全部都是在不经意间。
他们的相遇,原是机缘巧合,他们的相处,亦是他主动而成。
他想要靠近她,希望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看来还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纳兰胤怀着满心的犹豫与不舍,轻轻放下了床幔,轻声道:
“穗岁,朕已经看过了你的身子,虽不是故意,但也是要对你负责到底,你放心,等到你入宫那日,后宫再也不可能发生昨天那样的事。”
云慕笙轻颦双眉,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恳求和无奈。
“陛下,您真的不需要对我负责,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嫁人。”
听到这番话语,纳兰胤心中不禁一抽。
如今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野猫,竖起了全身的毛发,对所有人充满了防备,除了自己的哥哥,对其他任何人都不敢轻信。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生怕自己话语中的任何一丝失误会让她更加惊恐。
“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他选择安静地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寝殿内。
云慕笙躺在床上,凝神细听着青黛恭敬地送纳兰胤离开的声音,片刻之后,青黛的脚步声缓缓走近。
“小姐,他走了。”青黛轻声细语地报告着。
云慕笙慢慢坐起身来,穿好中衣,靠在床头。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或许是因为病情的困扰,或许是因为刚刚被纳兰胤窥视的羞愤。
“你先去忙,让我一个人静静。”
青黛应声退出寝室,房门轻轻关闭,留下云慕笙独自静思。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眼睛看着一个地方愣愣的出神。
寝室里沉寂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仿佛时间的流逝都被静止了一般。
当房门被推开,那声音在整个房间内回荡,似乎连空气都为之震动。
云慕笙依旧僵坐着没有丝毫动弹。
她以为是青黛进来了,但当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到床边,她知道不是青黛,应该是陈最。
他的出现,像是一阵冷风在房间里卷过,云慕笙心中的委屈如同被点燃的烟花,瞬间燃烧起来。
但这次,她的心中不只是委屈,更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怨气。
她坐在那里,不太想理他。
陈最的手轻轻一掀,床幔便如波纹般荡开,他站在她面前,目光深沉如海。
云慕笙穿着白色中衣孤孤单单坐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缓缓扫过,沉声道:“刚刚……”
“按照你的要求,我赤身裸体,这次你满足了吗?”云慕笙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满和幽怨。
她的手紧紧抓着棉被,犹如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伤害的盾牌,看着陈最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心,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他关心自己的痕迹。
“陈最,我们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这么不择手段吗?”
这是云慕笙第一次对陈最提出质疑。
其实,她清楚的知道,想要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是必然的。
他们要做的事情是于赫连国来说利国利民的大事,兵法与计策的实施非常有必要。
只是,这次她以身体诱惑纳兰胤的行为,却像是一道跨越她内心最后防线的巨浪,将她的自尊和自我感觉完全吞噬。
她感到自己已经被玷污,那种深深的污秽感让她无处可逃。
她脏了,再也不配对陈最说喜欢。
她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泥潭,再也无法洗净。
她凄然地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深深的痛苦。
陈最抬手,想要抚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却被云慕笙躲开。
“别碰我。”她别过脸去,声音里满是哀伤。
陈最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中。
“你怨我?”
云慕笙抿了抿唇,心如刀绞:“我没有资格怨你,你是为了什么,我都清楚。”
陈最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能无奈地收回手,神色之中带了些许难以隐忍。
两人默然相对,室内陷入了寂静的尴尬。
那凝固的沉默如同沉重的石碑,压在两人之间,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压抑。
最后,陈最首先打破沉寂。
他冲云慕笙勾起一抹笑:“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说着,他不舍的从床上站起身,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定定的看着云慕笙。
云慕笙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
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是羞涩,是紧张,也是对他的深情感到不知所措。
她病弱而疲惫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层细汗从她的额头滑落,那汗珠的痕迹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云慕笙几乎按捺不住内心涌动的情绪,她多想出声打破这突如其来的紧绷气氛,然而话语在喉头翻滚,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
她垂下双眸,陈最的模样被她的发丝轻轻遮掩,然而这并未阻挡她感知他的存在。
她的嗅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陈最身上那独特的茶香,如微风轻拂过新绿的茶田,清新而宁静。
那茶香融于他的皮肤,渗透进他的衣物,甚至仿佛与他本人的气息交融为一体。
她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如同寺庙的钟声,扑通、扑通,有节奏而有力。
她听得清清楚楚,那每一次的心跳都带着她的期待,期待陈最能开口说些让她脸红心跳,情难自禁的话。
时间流速仿佛都变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都在无限放大。
或许是她的样子太过诱人,也或许是她想要得到回应的心情太过明显。
她似乎听到陈最对她说:“云慕笙,你是不是喜欢我?”
云慕笙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身子越发僵硬,连动一下都不敢。
下一瞬,她感觉到床板动了一下,陈最再次坐下,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向下一压,将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唇瓣轻贴着她的耳畔,热气如丝如缕地洒在她的脖颈和耳朵上,那痒痒的感觉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茶香愈发浓郁,将她周身都包裹在其中,清甜而醉人。
“云慕笙。”
他轻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如同古曲中的琴音,飘渺而令人沉醉。
那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情感,像是蜜糖般化入她的心中,使她无法抗拒。
陈最,沉醉!
他如浓香的烈酒,让她心甘情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头被他轻轻地扣着,腰被他用力地搂着,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只是在唤她的名字,没有说其他,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冲动的爱,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深爱的人,突然紧紧拥抱她,悸动的心再也压抑不住。
她的双手在陈最的脊背上颤抖,而她的心在感受到他的纤细而又有力的腰身时,那份爱意似乎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一个渴望已久的梦想,在此刻终于成为了现实。
陈最,我突然不想入宫了。
我不想承欢在纳兰胤床榻之上,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呐喊。
这种话她不敢说出口,因为有国家这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一边是儿女私情,一边是国家大义。
她唯有舍弃自己的感情,来成全赫连国的繁荣。
她深陷于痛苦之中,如一叶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舟,无尽的压抑与苦涩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悄无声息地洒落,湿润了陈最的衣襟。
那滚烫的温度让陈最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
他清楚自己的原则和目的。
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舍弃自己的尊严和道德底线。
可以不做人,可以卑鄙,甚至无耻。
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不仅是对云慕笙,也包括他自己。
明明知道云慕笙爱慕自己,但他就是利用了她的感情,仅仅一个小小的拥抱,就令她心猿意马。
他明白这是她的弱点,也是他的武器。
怎么就那么单纯呢,单纯到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陈最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卑鄙。
但却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云慕笙身上,将纤细的她压在床上。
云慕笙的脸色通红,声音都快柔成了一汪水。
“陈最......”
陈最支撑在她头顶上方,眼睛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能够将人吸进去。
云慕笙壮着胆子抬手描绘他的眉眼。
“你怎么那么好看。”
这张脸如同天边明月,清冷的让人遥不可及,可如今就在她的手下,触感光滑,爱不释手。
陈最唇边勾起一抹痞笑:“再是好看,也不及你。”
话语落下,他俯下身,在云慕笙充满惊异的眼神中,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像是首次触碰的雪花,又似初绽的花瓣,让人陶醉。
,两个人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沉沦。
云慕笙在陈最的主动出击下,节节败退,彻底陷入了这份温柔。
他的吻仅止于蜻蜓点水,并未深入探索。
他随后站起身,带着一丝歉意,轻声道歉:
“抱歉,一时没有控制住,吓到你了吧?”
云慕笙呆愣在那里,良久无言。
那唇上的触感、那温热的呼吸,以及那份突如其来的惊喜和诧异,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并没有被吓到,甚至在刚刚那一刻,她更希望陈最能对她多做些什么,只是他过于君子,只是吻了她一下,再无其他。
云慕笙的心像是被冷风侵蚀,留下了一块无法填补的空缺。
在陈最将要离开时,她突然出声打断:“为何不顺水推舟,让我入宫?纳兰胤已经对我动了真心,刚才还说要对我负责。”
陈最回过头,看着她,眼中的深沉如同黑夜,无法看见底,手指落在她的脸上,一下一下磨砂。
“突然有些舍不得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
“能不能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久一点?”
他的话语成功令云慕笙的心越陷越深,在这一刻,她甚至愿意为了陈最去死。
原来,承受痛苦的并不止她一人,陈最承受的远比她还要多。
云慕笙突然就感觉自己太不懂事了,暗自发誓,不管陈最以后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要无条件的配合,他是不会害她的。
陈最捏了捏云慕笙的脸,十分不舍的放开。
“你还病着,先好好休息,不然我会担心。”
“嗯。”
云慕笙看着陈最离开,才闭上了眼睛。
陈最走出了云慕笙的院子,站在冷风中,自嘲的笑笑。
刚刚他说的那番话若说没有真心是假的,但他的真心也仅仅只有一分的重量。
他的主要目的并非单纯地留住云慕笙,而是要让纳兰胤体验求之不得的苦。
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会被珍惜。
纳兰胤需要他,只要他一天是纳兰国的谋臣,纳兰胤都会尊重他的意见,绝对不可能强行将云慕笙纳入宫中。
纳兰胤会用真心来感化他们兄妹。
这必然就会让他分心,他的心思不能全部放在朝廷大事上,就会出现纰漏,如此一来,他想要做些什么就容易得手多了。
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能够让心仪的人涉足后宫,纳兰胤必然会梳理后宫,剔除妨碍之人。
然而,这后宫中的嫔妃们,她们的背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网络。
因此,纳兰胤的这一举措必然会触动这些势力,引发朝中大臣们的诸多不满。
他对此局面了如指掌,并准备亲眼见证这一切。
以上才是他对云慕笙施以美男计的深层次动机。
虽然对不起云慕笙,但他对得起背后的国家——赫连国。
正如陈最精心策划的那样,纳兰胤非常重视并尊重他的意见。
他不止一次找到陈最,希望能求娶云慕笙。
陈最给出的拒绝理由是:
“陛下,臣能够看得出来您对舍妹有情,但正是因为这样,臣才不能让妹妹入宫。”
纳兰胤不解:“为何?”
陈最解释:“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如今的纳兰国在陛下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正是走上坡路的时候,陛下应当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治理国家上,而不是儿女情长,若臣的妹妹入了宫,势必会分走陛下一部分精力,这对于纳兰来说不是好兆头。”
“再者,纳兰周边的国家都不是安生的,一直蠢蠢欲动,尤其是漠北,每年冬天因粮草冬衣不足,都要进犯赫连国,去年被赫连打败,今年很可能改变策略侵犯我纳兰,我们不得不防啊。”
“还有凌江小国,也不能不防,凌江与和赫连国还有轩辕国都建立了邦交关系,看似也与纳兰建交,但毕竟曾经有过嫌弃,不能完全信任。”
“在这等四面楚歌之境,臣作为谋臣,又如何能让妹妹入宫?”
纳兰胤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全都是为了纳兰国的未来考虑,也就不好继续强求。
朝中重臣得知了陈最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对他也更加敬佩,如此一来也就没人说云慕笙是惑乱君心的祸水了。
纳兰胤依旧偶尔去林府看望云慕笙。
云慕笙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蹙眉,都如细雨微风,激荡着他内心的波澜,牢牢抓住纳兰胤的心。
纳兰胤暗自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在壮大纳兰国的同时,也要得到云慕笙。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纳兰胤全身心投入到了国事之中。
他之后便再没有碰过后宫嫔妃,那群女人越是闹腾,他便越加反感,连那些时刻觊觎他房事的臣子都被冷落一旁。
纳兰胤最信任的只有陈最,陈最也曾劝过,不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还会大发雷霆。
“林爱卿,你让朕去宠幸其他女人,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妹妹考虑吗?”
“朕能感觉到,穗岁是对我有情的,若朕真的去宠幸其他女人,穗岁定然会觉得朕对她的承诺只是一句空话。”
“陛下,您又是何必,世上女子千千万,臣的妹妹只是最普通的那一个。”
“在你眼里她是普通的,但是在朕的眼里,她却是无比珍贵,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管陈最怎么劝说,都说不通,陈最叹息一声。
“若陛下真的想穗岁入宫,臣不阻拦便是,但陛下必须答应臣一个条件。”
见到陈最的态度有所软化,纳兰胤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欢愉之色,他急忙追问:
“什么条件?为了穗岁,无论是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你。”
陈最笑道:“陛下难道就不怕臣提出过分的要求吗?”
纳兰胤十分有把我道:“任何人都会趁机提出过分要求,但是朕相信一心为国的你,不会。”
陈最心中暗笑,既然你这般言辞笃定,那他也就放心了。
“陛下若想要得到穗岁,必须以收复漠北作为聘礼,以目前纳兰国的实力,想要收复漠北大概需要两年时间,收复漠北之日,便是陛下将穗岁纳入后宫之时,陛下意下如何?”
纳兰胤听后,不禁感到又气又好笑。
“看来是朕小看你了,这个条件真是让朕又爱又恨啊,好,朕答应你的要求,穗岁值得朕为她等两年。”
陈最的计划又顺利进行了一步。
纳兰国和漠北的战斗维持两年之久,不论最终胜利的桂冠是否会降临到纳兰国的头上,这场漫长的战争都已经让纳兰国的国力大幅度削减。
《孙子兵法》中写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是对军事行动的深刻诠释,它告诉我们,军事是国家的大事,关系到民众的生死存亡,不可轻易决策,必须深思熟虑。
一个国家若是连年征战,再是强大都有耗尽的国力的一天。
就像一棵参天大树,虽然坚韧不摧,但若不停地砍伐,终究有一天会倒下。
而纳兰胤之所以急于吞并漠北,正是因为陈最当初在丞相府的那一番发言。
他以精妙的言辞,将周边的国家分析得淋漓尽致,条分缕析,掰开了揉碎了,为纳兰胤清晰地描绘了吞并漠北的种种好处,以及对抗其他国家的不可行性。
这就相当于给纳兰胤一个暗示,只有并吞漠北,纳兰国才能有能力与其他国家抗衡,才能实现一统天下的抱负。
陈最的所有分析和策略,都是以强大纳兰国为出发点,很难被人发现他的别有用心,除非朝堂上存在一个比陈最还要聪明的人,可惜纳兰国没有这样的人,注定要落入到陈最的圈套中。
《孙子兵法》所追求的是一种深邃的“不战”之境,而非一味鼓吹主战。
若能全面实践孙子的教诲,那么就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至高境界。
陈最一直在竭力煽动纳兰国与漠北的对抗,以此为赫连国赢得逐渐壮大的宝贵时间。
一旦赫连国积累了足够的优势,他便可以轻易地将漠北纳入麾下,纳兰国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赫连国有了漠北这只强大的队伍,便可一举拿下纳兰国。
这些深藏不露的动机,尚不为人所知,甚至连赫连国中的朝臣也鲜有人知。
这便是兵不血刃,未战先胜,不战而胜。
兵者,诡道也。
孙子在这一篇章讲了十二条诡计,大多数诡道的出发点是造成对方的错误判断,引诱对方失误。
陈最想要颠覆纳兰国,首先他必须要取得纳兰胤的信任,其次就是以他能言善辩的辩才,使纳兰胤错误预估周边各国形势。
陈最的谋略算得上阴谋中的阳谋。
他的阴谋却并非遮遮掩掩,而是以一种无可挑剔的方式被公之于众。
他不仅要让纳兰胤深陷其中,更需引领纳兰国所有的朝臣进入一个无法看清的迷局。
这项任务难度之大,可想而知,然而他却以惊人的才智与谋略,完美地达成了目标。xfanjia.com
他巧妙地利用了纳兰胤的野心和欲望,以一种看似直接,却又令人难以察觉的方式,成功地让他掉入陷阱。
犹如一个画家在画布上挥毫泼墨,陈最的谋略被他的笔触赋予了生动的色彩,变得栩栩如生。
他成功说服纳兰胤去攻打漠北,朝臣无人反对,反而全都举双手赞同,足可见陈最的谋略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出错处。
而他运用的美人计,更是精妙绝伦。
不将美人强行送到纳兰胤面前,以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感官刺激纳兰胤的情感。
纳兰胤身陷美人陷阱,却懵然不觉,朝堂之上更是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抨击陈最与云慕笙,原因便是陈最为了纳兰国的可持续发展,一直督促纳兰胤治国齐家平天下,而不是沉迷于男女情事。
他的手段可谓高明,被算计了的人,还要对他拍手称快。
打仗就像下棋,一招失误,满盘皆输。
纳兰国决定挥兵漠北,此举无疑是一次严重的战略失误。
若不及时发现陈最的阴谋,纳兰国的结局也就成了定局。
在未来的两年多时间里,陈最每天都很忙。
在别人眼里,他忙着辅佐君王。
忙着改革制度推进农业发展。
忙着规划纳兰国的美好未来。
忙着算计周边各国。
忙着远交近攻与轩辕国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
然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忙碌,只是为了让纳兰胤和百官看到他尽心尽责、勤勉国事,只是他想要让纳兰胤和百官看到的。
从表面看,成效甚佳,事实上,这些举措只是隔靴搔痒,成效甚微,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能豪无后顾之忧的施展自己的计划,得益于对赫连桓和顾望舒的信任。
他相信,只要两人听说了纳兰国一系列动作,便能猜到他已经成功打入纳兰国内部。
陈最猜想的没错,自从纳兰国攻打漠北开始,赫连桓和顾望舒便意识到陈最得到了纳兰胤的重用。
因为陈最曾经说过,他要趁着纳兰国缺少沈识檐这样的谋臣的时候,去纳兰国做谋臣,他做到了。
两人在赫连国也没有闲着。
因为他们知道,纳兰与漠北一战必然不会轻松。
为了使纳兰胤的警惕心得以放松,他们必须巧妙地隐瞒两国之间的真实战况。
有句话叫报喜不报忧,只有让纳兰胤误以为战况一片大好,他才不会过早地鸣金收兵,从而掉入纳兰国轻易拿下漠北的假象之中。
此番领兵的人是傅兴国。
傅兴国绝对不可能隐瞒军情,而且,若是他发觉漠北比赫连国还要不好对付时,定然会要求纳兰胤下旨撤军。
所以,只有将傅兴国传送到纳兰国的消息拦截下来,才能令纳兰胤蒙在鼓里。
赫连桓和顾望舒也相当给力。
两人商议过后,直接排出一队黑衣暗卫,潜伏到纳兰国和漠北的交界地带,只要发现有书信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拦截下来。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信中明确阐述了傅兴国带领十万大军在漠北草原追击漠北铁骑的坚难。
纳兰军不敌漠北人强壮,纳兰的马奔跑速度也比不过漠北的马,样样不如人家,如何取胜?
还不待双方厉兵秣马,漠北铁骑已如风一般疾驰而逃,消失在广袤的大地之上,只留下一片尘埃未定。
当纳兰军的疲惫之师驻足歇息,安营扎寨,准备稍作休整时,漠北铁骑又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眼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当纳兰军挺枪反击之时,漠北人又像疾风般掠过原野,策马奔腾,瞬息之间消失在茫茫原野上。
与漠北人的这场战斗,让傅兴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活了几十年最难打的一战。
他挥笔书信,将战况如实禀告给纳兰胤,期盼能召回纳兰军,以图良策。
不曾想,他的信件犹如落入深海的石头,未激起一丝丝的回音。
未获皇命,他无法擅自撤军,只能身不由己地与漠北继续纠缠。
这一纠缠,便是漫无止境的两年。
纳兰军的十万将士在战斗中逐渐凋零,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边缘。
傅兴国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在无时无刻的提心吊胆中垮了下来。
当然,漠北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这两年无休止的战争,使得漠北游牧民族的活动范围不断缩小。
漠北人依靠草原而生,活动范围的减少,也就意味着人民生活受到大规模影响。
东部与漠北接壤的大梁国,已经被赫连、东陵、赵国和大朔瓜分干净,大梁这个国家不复存在。
漠北王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他知道,大梁覆灭后,赫连、东陵、赵国和大朔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漠北,而且漠北正在被纳兰国攻击,其他四国又怎么会坐得住。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那年来与漠北议和的使臣赵秉承。
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近两年带着一众商人在赫连和漠北边境做生意,也算为不富足的漠北人民提供了生活刚需。
他不如放宽两国之间的经济往来,如此一来,受到纳兰军侵扰的漠北人民也能通过经济改善生活。
他迅速将这一决定付诸实践。
这一切都在赵秉承的预料之中。
他静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这正是他长久以来的布局。
当年离开赫连国京都永安的时候,顾将军府嫡女悄悄塞给他的那张纸条,意思就是希望他可以利用经济牵制住漠北,等漠北完全依赖于赫连国的经济援助时,也就到了收网将漠北一举拿下的时候。
赫连与漠北边境热闹非凡,一片喧闹繁华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里宛如一座热闹的集市,充满了生动的色彩和独特的氛围。
这里不仅仅是漠北人赖以生存的物资集散地,更是一个繁荣的商业枢纽,为漠北人的生活提供了几乎所有的必需品。
在这片热闹的边境,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商品在交易中流转,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被纳兰军逼的走投无路的漠北人,也渐渐集中到了这里安定下来。
想要品尝美味的米面粮油吗?只需要从赫连国采购就可以。
想要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你只需要找到布商就能满足你的需求。
在这片繁华的边境,漠北人不再被贫困和匮乏所困扰。
他们用自己的牛马羊等牲畜,换取了各种生活必需品和珍贵的物资。
这种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让他们过上了更美好的生活。
短短两年下来,漠北人便适应了这样安定的生活。
试问,若能安享岁月静好,谁又愿意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体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社会的进步,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人们的惰性所推动的。
就如同人们不想用手洗衣服,于是洗衣机应运而生;不想费心做饭,于是外卖成为了现代人的必备选择;甚至不想扫地,扫地机器人也因此诞生。
漠北人也是人,吃饱了撑的非要给自己找罪受,以受苦受罪为荣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能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
赵秉承凭借其卓越的才智和资源,为他们创造了舒适安逸的物质生活,让他们得以安享平稳的生活。
这一天,赵秉承带着黎烨和子风,三人一同在繁闹的集市上漫步。
这里的摊位老板无不对他们三人熟识,甚至那些从漠北各地赶来集市的群众也对这三人颇为熟悉。
看到赵秉承便会和颜悦色的主动打招呼。
赵秉承都会一一点头回应,他的儒雅气质依然如故,犹如一位教诲有方的教书先生。
在这片边境的粗犷土地上,他的儒雅风范显得尤为独特。
有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他都会双眼放光,漠北民风彪悍,某些胆大的女子还会主动挡住赵秉承去路,像他表达爱慕之心。
首次遭遇这种情形时,赵秉承颇为不好意思,但后面发生的次数多了,他也就能从容应对了。
今日,不出意外,又有个身高腿长的漠北姑娘挡住了三人去路。
赵秉承脸上带着笑,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拒绝对方。
但那姑娘却对着赵秉承身边的黎烨道:
“黎烨公子,我叫卓玛,我看上你了,你若娶我为妻,我可以带一千头牛,一万只羊,和一匹马作嫁妆。”
这么直白的表白方式,让黎烨眼皮抽了抽。
站在他面前的姑娘,因常年风吹日晒,皮肤略显黝黑,两颊上的高原红更增添了几分未经雕琢的野性。与赫连国的女子那种温婉含蓄的美感相去甚远。
他正要出言婉拒,却听到卓玛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只要我是大老婆,我不介意你有三妻四妾,我很有诚意,你同不同意?”
她那自信满满的神态,丝毫不像是随意说说的样子,倒像是有备而来。
黎烨见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像好大发的。
再看身边的赵秉承,正抿着唇轻笑。
而子风那厮,更是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没有人帮他还看他笑话?
这两年的朝夕相处,他也算是摸清了赵秉承和子风的秉性。
他们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那他偏要把他们拉进来。
黎烨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卓玛。
“卓玛姑娘,我是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是我带的嫁妆不够多吗?还是你嫌弃我们漠北姑娘?”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的人们,无论是正在做买卖的商贩,还是来赶集的人,都被他们的对话所吸引,一时间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朝他们看去。
甚至有人起哄。
“卓玛在我们部落是出了名的能干,小伙子你娶她一点不吃亏。”
“可不是嘛,卓玛是我们部落最漂亮的姑娘。”
“快点答应她,快点答应她。”
黎烨叹息:“不是我不想答应她,是我不能答应她,卓玛姑娘很好,但是你确定你能融入到我的家庭吗?”
说着,他一手拉住赵秉承,另一只手拉住子风。
“我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也非常幸福,如果卓玛姑娘加入进来,你是个女子似乎不太合适。”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目瞪口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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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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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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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陈侯爷攻心夺纳兰,赵掌柜商战收漠北⑳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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