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说怪不得昨天大夜班都没上,这是跑路了。
一共八千多块钱,这是南瓜省吃省喝攒了五年才攒下来准备给自己做嫁妆的,因为那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家父亲得了重病,义气上头,南瓜就借了出去,也是因为义气和不好意思两人也没打借条。
警察说没证据不好立案也不好追回,嫁妆没了,南瓜失魂落魄,她抬头和坐在上铺的徐登凤大眼瞪小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南瓜被骗的事情立刻在厂子里传开,
南瓜找不到人宣泄只好冲着要死不活的徐登凤乱发了一通脾气,见她低着头沉默,南瓜眯起眼睛,眼前这个人和她们不是一类人,这是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属于这里,但她现在就到了这里,从二楼办公室到了一楼车间,住在靠电视的上铺,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这些小事还不值得她动手,激怒她的是宋玉平整天来宿舍门口对徐登凤的呼唤,南瓜冬瓜苦瓜都成了酸瓜,时不时地给她找点事,想学着孤立她,故意发吃的绕过她,故意不和她说话,但效果甚微,因为对方独来独往,反而把幼稚的她们气个半死。
这天早上,宋玉平又来宿舍门口孔雀开屏,南瓜不敢对太子爷发火,直接端了一盆水泼向徐登凤的床:“少在宿舍门口发情,我今天就成全你们,你去睡小宋的床吧!”
苦瓜吓得一哆嗦,冬瓜继续拍脸,上班快迟到了,她加快了速度,小脸变得红扑扑的。
宋玉平夸张的哇哦了一声,朝着南瓜抛媚眼:“感谢南瓜,再生父母。”
隔壁几个宿舍的人都停住脚步下意识的过来看热闹,徐登凤挤开门口的宋玉平,南瓜松了一口气以为她和以前一样沉默去上班。
没想到没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盆水进来,朝着南瓜的床哗的一声泼下去。
没人敢这么对南瓜,倒不是因为南瓜后台硬,只是不想惹事儿,她这个人最爱和社会上的小流氓不清不楚。
现在南瓜吃了瘪整个院子立刻炸开锅,这些天的事情堆在一起让南瓜再也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她对准徐登凤就是一巴掌,却被稳稳地接住,徐登凤左手制住她,右手上去就是一巴掌,那力道!
啧,站在老远处没办法看到场景的人却能听个清楚。满足了。
宋玉平上前被她一把推开,厂子里打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次的主人公可是徐登凤,人事立刻就给赵明打电话,赵明叹气:“玉平这混小子,净给我惹事儿。”
人事找到徐登凤说了下赵明的意思和宋玉平的身世总而言之就是多担待些,虽然她老实了两个月,可赵明依旧不敢轻视,总觉得她憋着什么坏。
他想多了,徐登凤根本没心思去听那些,她专心的敲气眼,人事一走,宋玉平就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对她说着挑逗的话,有人经过他就大声说着喜欢。
看她依旧不为所动,宋玉平一脚踢在了机器人,可她只是顿了下摆正机器继续放气眼。
宋玉平哼了一声:“不愿意跟我,是不是因为跟了别人?你第一天来我就知道,刚爽完吧?”
他又接着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老公吗?”
徐登凤猛地顿住看向他,宋玉平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往下一看更是吓得叫出声:“血!”
有几个人已经围了过来:“我天!砸到手了!要去医院。”
血流如注,气眼机上立刻汪了一滩血迹,徐登凤面无表情的举起手,右手食指的一块肉没了。
宋玉平看她不为所动急得拽她,被她一把推开,她没理任何人径直走上楼跟财务要了几张创口贴。
财务担心的说:“创口贴没用吧……”
她低头看向地上的血迹,已经有人拿着拖把在拖地,看着那些血一点点被揉进大地她转身回了宿舍。
天气冷,受伤好的就没那么快,血止住了可夜里的时候手指连着心脏一跳一跳的疼痛还是让她无法入眠。
南瓜早就放了狠话要让社会上的几个哥哥好好教训下她,没人当回事。又不是初中生都是成年人。
谁知道南瓜还真就干出这种事,宋玉平这两天愧疚的心虚,他想着趁早上都上班没人来看看徐登凤的情况,要是没事,他就损上两句,有事……也是她活该,干活不专心,背后偷汉子的代价,活该!这样想着,他却走得更快了。
没想到刚走到宿舍门口就听到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骂骂咧咧,他跑近一看,三个社会大哥和地上抱头躺着的一个徐登凤。
眼前躺着他讨厌的人,他应该开心的,但看向她熟练的挨打姿势,心中立刻五味杂陈,想到了年少的自己,也觉得地上那人实在是有些可怜……
“干什么的!再打人我就报警了!”
三位社会大哥停下:“不想死就闭嘴,上你的班!”
宋玉平本身就瘦,那点肉全长屁股上了,现在穿着这身花衣裳昂着头像只大公鸡,但他却没退缩:“我告诉我哥!”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另一个人拉了拉,“算了,差不多行了,走吧。”
那三人一走,宋玉平吓得腿软大喘气,徐登凤慢慢站起身没看他拿起一件风衣穿上径直往前走,他不放心只好远远跟着。
原来她往山坡上走,最后拐到了一个有些弧度的小土坡坐了下来,宋玉平认识这里,整座山只有这里长满了野菊花,也只有这里最不好找,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这里。
他跟着坐下来。
“对不起嗷……”他硬着头皮开口,没等她回应立刻问道,“听我哥说,你是大老板呢,怎么会来这当学徒啊?我刚刚看你挨打,你……经常挨打吗?”
知道不会有回应,他揪起一把野菊花慢慢啃起来,自顾自的开口:“我就经常挨打,所以我知道。南瓜在厂子里传你谣言呢,说你睡觉说梦话,老是说我好痛苦,我想死。把那群老娘们儿吓够呛,估计你没机会转去别间宿舍了。”
他转过脸看向她麻木的表情,“要不和我住?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这样的喜欢折磨了她两个多月。
她转头看向他:“你恨我。”
他愣住尴尬的笑:“爱的反面就是恨吗?我不至于恨你吧?”
她说:“我被爱过,所以我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亲情,友情,爱情,我都得到过最纯粹的。”
“那你的人生没有遗憾了?怎么现在还要死不活的?”
看她不回答,宋玉平只好回到了她的问题上:“没错,我恨你!你现在这幅样子算什么?人活着的时候不表现,人死了表现给谁看呢?你以为你很深情吗?你以为你对得起谁!”
徐登凤觉得,他这是在借着自己骂另一个人。
果然,他接着说道:“你有我爸深情吗?我妈活着的时候他总忙,等人死了,他生意工作全都不要了,整天守在我妈的骨灰前,五天,一口水没喝,一粒米都没吃,因为父母的这份爱情暂时冲散了些失去母亲的悲痛,我觉得这个世上有比我更痛的人,那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他活着,好好活着。
十一岁的我拿着饭进屋子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妈为她要死要活的父亲竟然在别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还是我的亲小姨!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人怎么可以像狗一样?怎么就那么管不住?发誓像狗叫,发火像狗吠,到处发情!我妈的骨灰就在旁边啊!正是头七,这对狗男女敢不敢抬头看一眼骨灰!还有你!你口口声声爱你的丈夫,他才死了多久你又做了什么?我求求你告诉我,你们都是怎么想的?给我个痛快!”
徐登凤说不出话,因为不是所有为什么都能等到一个解释。
他说:“我当时就想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我想到了我妈,她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以后没人再给他挑嘴的儿子做饭了可怎么办?她还没看到我大学毕业看到我成家生子,看到我平安的过完一生,怎么办啊……你他妈太像当年的我!看着你,我突然明白了我妈那句话,其实她并不是非想让我成家,她只是想给我找个希望让我攒着一股劲儿活下去。”
有一种遗憾是能化为希望的,爱永远比恨强大。
他笑了下站起身看向她:“前十年我只做到了活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不要醒,但看到你这样活着,我憋屈!我已经在这堆烂泥里沉沦了十年,我骨子里都爬满了蛆,我回不去了,你呢!你的活着就是找个山里的工厂然后没日没夜的敲气眼,吃喝等死吗!”
徐登凤止不住的颤抖,周泽朱煜秦风他们都劝她活着,她也努力的活着,她被活着困住了。
现在她只有身体活着,精神呢?这样的活着是一种自我迫害,一种无临界点的精神剥削,终点,死亡。
小寻让她一定要去做喜欢的事情,他是想告诉她,无论生活如何不如意,哪怕此刻的你被折磨得想死,你也要满怀希望,找到你的热爱,这是唯一的抵抗,你会战胜生活你会抵达安宁。
向上爬,无止境的向上爬。
宋玉平哭出声:“这些年我睡了太久早就忘了,其实我一直在期待着释然,只是缺少一个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看起来不那么可怜的理由,一个能狠狠敲碎我壳的理由!没想到竟然是你,竟然是我最讨厌的人,我恨你,我真的……恨你,干嘛叫醒我。”
即使身处囹圄即使命运相同,做法相同,可两人终究走的不是一条路,这也是宋玉平真正憎恨她的理由,也是他释然的原因。
“醒了,然后呢?”他问。徐登凤这样的强者终归会攥着那股绳往上爬,他呢?不看不听做个又聋又瞎的人反而会更幸福,她强迫自己打开视觉听觉,他醒了,现在是清醒的沉沦,十年来的痛苦和恐慌将他击倒。
徐登凤站起身,朝他伸出手:“醒了,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吃饭,去吃好点的饭。”
是啊,当下和未来的目标全都一一去满足吧。
她接着说:“去上大学,去成家生子,去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宋玉平这才像个孩子一样扑向她大哭,徐登凤任由他哭着:“有个人和我说过,思念的痛不是一命换一命才深刻,爱我们的人没有离开,他们化成了一座座无形的靠山厚实了我们的肩膀,你看你每走一步是不是踩得更踏实了?带着他们的期望一起走下去吧。会看到的,世界是个圆圈。”
宋玉平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他看得出来,她挺宝贝这件衣服的。
“小孩儿,这可是我先生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穿上他,似乎他从未离开,风向后吹来,就像那年他将她抱了个满怀。
回去的路上,两人似乎都有了变化,宋玉平看向眼前走路有了重量的徐登凤,暗暗的想,怪不得都说这人不一般,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
宋玉平说:“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三座房子,厂子、宿舍和医院,现在我觉得又多了一座。”
徐登凤笑了笑,没说话,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她也在期待着一个释然的理由,没想到那人竟然是眼前这个穿裤子露三分之一屁股,遇事哇哇叫,爱穿小皮鞋的……潮男。
命运自有它的判断。
宋玉平想做的事情?他想了想下山买了一套高腰牛仔裤和普通的衣服,也买了袋橘子,第二天交给了他单色机的师傅老刘。
老刘捂着头跑出了厂外看天:“我以为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你的那套街溜子衣服怎么不穿了?”
宋玉平虽然无语但还是扬起笑容:“我学单色机穿那些宝贝弄脏了怎么办?”
“谁说要教你了?”
“我哥说的。”
老刘噎住:“那你先从擦机子做起吧。”
“我都擦了多少年了?我要开机器!你不教我就自己上手琢磨,厂里就一台单色机坏了你立刻下岗,反正我是混子我无所谓,嘿~我有个好哥。”
老刘捂住心脏:“小兔崽子,你是我师傅!”
宋玉平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脸皮厚吃个够,他本来就聪明从前不好好学,也不想表现,只要有人夸上他一句,比骂他一百句还让他恐慌,既然要烂他就要烂到底,他讨厌面对那些同情的目光和可惜的言论。
现在虽然有了想法也还是有点害怕别人说什么,害怕的时候他就看一眼同路人徐登凤,拍拍自己的肩膀,踏实大步的往前走。
工友问他为什么认真干活了,他就在那打哈哈,一会说就玩玩,一会说总得给表哥一个面子吧?
问他怎么不去买彩票了,他就说要攒个大的,其实徐登凤早就告诉他,彩票是一场数字游戏,就算他中奖,以目前的水平来说,凭运气赚的钱一定会凭实力亏出去。
问他那些紧身衣小皮鞋呢?他就笑着说:“太宝贝啦,早收起来了,上班不穿!我这样的人穿抹布都帅的发光!”
脱了那身衣服还是花孔雀。
独来独往的徐登凤就没有这种顾虑,她申请了轮岗,这个月在学丝网印,丝网印不比开机器那么累,女孩子做还是可以的。
她干活利落,不到两个月就掌握了全部,这次她申请的岗位是——单色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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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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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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