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能质朴到这个份儿上,连这样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小丫头情绪义愤填膺,甚至丝毫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更没意识到她家小姐既然已经“嫁”了,为什么又能回来这个细节。
沐云歌却是听懂了的,禁不住冷笑:“他们这是又要找事儿了!”
迁怒也好刻意打压也罢,有些人,果然是永远学不会长记性!
楚元戟亲眼看着自家歌儿俏脸微变,有点心疼:“看来沐相宠妻灭妾的老毛病是改不了了!”
敢让他的亲丈母娘受委屈,等他回头醒过来,看怎么收拾这老匹夫。
事关自己家事,况且沐云歌也实在是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没应声。
楚元戟倒是不强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刻意逗着自家心上人开心:“歌儿放心,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至少我就不是!等将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发誓绝不会干出这种宠妾灭妻……”
他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不对,压根不会有妾!终我楚元戟这一生一世,唯有歌儿,一人。”
果然甜言蜜语听来最悦耳。
现在说一辈子,还有些早,谁知道未来又会怎么样呢?www.xfanjia.com
可清醒归清醒,沐云歌的心情还是好了一些。
至于沐睿后来态度为什么会变?
无非是因为,反应过来当日嫁出去的那个女儿,不是自己这个碍眼的,而是沐如雪那个费尽心机报下来的血肉罢了。
即便是对方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差点毁掉了沐府,毁掉了一家人性命。
即便是自己一直感念着亲情,在积极出手挽救。
也更怒气于,他被自己给算计,无形中挑战了沐睿一家之主的威严了吧?
果然这人的心啊,天生就是偏的。
也别指望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话了。
再看一眼简陋的院子,沐云歌内心复杂。
这么一看,向珍雁这次的无妄之灾,纯纯就是被自己给连累的。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参与,按照她的性格……
正想着呢,院门响动,向珍雁走了出来。
妇人抬头看见立在那里的沐云歌,怔了怔,眼眶就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进来啊。”
言语间,她拉了沐云歌一把,又碎碎念道,“刚才在屋内娘就听到有人说话,果然是歌儿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在外头受苦了。”
母亲的关切,倒是一如既往。
甚至没有半句责备。
沐云歌有些吃不准对于替嫁一事,母亲究竟知道了多少,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观察,发觉向氏的表情并没有半点儿虚假。
向氏甚至还拉着她,悄悄耳语,“歌儿,你不必心生愧疚,保护好自己,你没有做错。”
沐云歌愣了愣:“娘,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沐如雪刚回来那端时间,母亲还找过自己,要求跟对方好好和睦相处,彰显嫡女气度呢。
怎么转眼就换了一副说辞?
态度变得快且生硬,让她一下子没法接受。
虽然其实,她完全没觉着自己该在哪里愧疚的。
谁料这句反问,惹得向珍雁心酸不已。
关于让女儿重新嫁人一事,其实她当真是不知内情。
毕竟和离在前,还是跟皇子和离,怕是再也别指望能嫁个什么好人家了。
作为母亲,向珍雁是真的担忧女儿的将来,一开始也的确相信了沐睿的鬼话。
以为那陈直,是个可托付终生的人。
直到后来千盼万盼女婿上门,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隔着外貌可能看不出来人品,可对方一双怎么看怎么古怪的眼睛,她又不瞎,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还说是骑马摔着了,腿脚不便,可骑马能伤成那副样子?
后来又有从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府陆陆续续传出来的消息,尤其是中秋夜的烟花,终是让她起了疑心。
向珍雁最终没忍住,背着沐云歌偷偷找了天竺。
小丫头到底是个奴婢,被成功套了话。
那时候终于知道真相的向珍雁,感觉天都要塌了。
女儿第一回出嫁,是她没能力护得住,被半死不活地塞进轿子里头,顶替着沐如雪的名号,送进了定王府。
差点送了命。
第二回,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充当了帮凶,还要送自己的骨肉入地狱!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妇德,她作为沐府正室该有的顾全大局气度。向珍雁挣扎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去书房找了沐睿。
想着能不能重新商讨一下婚事,不料恰好听到沐如雪献计出主意。
那一刻的向珍雁,是真的气。
甚至当场闯进去,跟沐睿吵了起来。
还扇了沐如雪一巴掌,怒斥她手段龌龊。
只是这些事情,沐云歌全都不知道罢了。
她只是突然想到,当日的婚事是母亲一手主持操办的,自己的计划,也并不是天衣无缝。
事实上,她当时选择铤而走险,无非赌的就是自己这个真正的新娘子不见了,即便是沐睿发现不对,也只能认栽,默认让沐如雪嫁。
可事实上那天婚礼一切顺利,并没有发生任何波折。
莫不是……有人暗中帮了忙?
有点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家母亲,向珍雁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女儿是真的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又加重语气道:
“歌儿,这回你做得对!
沐如雪再三坑害你,你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进行反击保护自己,娘很欣慰。你不用多想,娘是真的支持你!”
提到沐如雪,她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明明好好一个闺阁女儿,愣是让杜氏那个贱人给养废了。竟然连给你下药逼迫下嫁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这回她自食恶果,也算是长长记性。”
沐云歌:“嗯……”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好了。
感激吗?
好像也没有。
反倒是向珍雁,见自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女儿还是反应平平,不仅有些戚戚然。
只能无奈地拉着她进屋。
刚推开房门,首先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香味。
是记忆中的味道。
“西红柿鸡蛋面!”
沐云歌眼睛一亮,腹中突然咕咕作响。
看着她这副小女儿姿态,向珍雁笑了:“好啦,还是这么馋。等着,娘亲这就去给你盛。”
不过是西红柿鸡蛋面罢了,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总归是翻身之后得到了细心的调养,即便是重新住了回来,向珍雁的脸上也没见多少颓色。
反而有种豁达的通透跟富态。
沐云歌也不解释,端过碗二话不说吃了起来。
对她而言,如今大概也就只有这碗面,才是母亲味道的唯一眷恋了。
看着她很快吃完,甚至连汤都喝完,向珍雁开心不已,笑逐颜开。
连脸上细细的皱纹,都淡了不少。
沐云歌想了想,还是打算敞开了聊:“既然母亲一早就知道了,那日上轿的人不是女儿,那你……可怨?”
按照母亲正常的反应,只怕是早就哭着扑上来,骂自己不顾大局地胡来了吧?
若是以前,沐云歌顾念着母女亲情,必定是不敢直接说出口的。
现在嘛……无所谓了,果然只要没有了亲情的牵绊,人就能变得所向披靡。
听到这话,向珍雁愣了一下,随即又扯着嘴角笑:“云歌其实想问的是,又重新回到这里,娘亲生不生气吧?”
目光环视一周,她摇了摇头,“这里其实挺好的。”
言语间叹出了几分感慨来,又浅声道,“可能是住习惯了,娘还是觉着啊,睡在这儿,踏实。”
她被杜氏坑害了十几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夫君能够清醒,看清楚身边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天意眷顾,还真是女儿的好本事,美梦成了真。
杜氏真面目被揭穿,她重新变成了沐府正妻。
再度抬头的机会,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务求自己事事做到完美。
甚至是损害了女儿的利益也在所不惜,只为了向沐睿,向所有人证明,只有她,才配做这丞相夫人。
只有她,才配得起当年婆婆的重托。
可最终的结果呢?
即便是她做得再好,再一次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也照样还是因为沐睿的一个不满,便回到了原地。
经过这些波折,她也算是看清了。
这人啊,总归还是得为了自己而活。
虽说还达不到女儿之前说的那种独立自主的程度,也没想过要离开沐府独自过活,但至少,也不会继续像过去那么愚昧,事事以府中利益,以沐家人的体面为主了。
向珍雁句句肺腑,再回归之前所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不无后悔。
尤其是对沐云歌造成的伤害,更是满怀愧疚。
她作为母亲,不好直接道歉,只在话里行间藏着愧意。
沐云歌想的却是,哦,原来其实,母亲心里头也很清楚,那些话,那些事,是会伤到她的啊?
可能是经历失望的时刻有些多了,这会儿即便是面对着向珍雁明里暗里的补偿,她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就是觉着……嗯,西红柿鸡蛋面,还挺好吃。
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红桃进来禀报,说是书房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大公子派了个小厮过来接沐云歌去说话。
等她出去,看到所谓小厮那张熟悉的脸时,嘴角不仅抽了抽。
谁家府里,能用得起这么尊贵的小厮?
来人自然是楚元傲,他没再回去小院,原来是混进沐府里头来了。
此时盯着又是一张做了变动的陌生脸,满意地看着沐云歌眼中的无语熟悉,笑的十分满意:“不愧是你,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总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这话说的暧昧,惹得沐云歌无语望天。
也并不是她真的过分关注,而是本就知道内情,再加上他这实在不怎么样的伪装,想要不认出来,都很难好嘛?
楚元傲却不管这些,刻意跟她走的很近,一双眼直直往沐云歌这边看。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肆意落在女人脸上打量,看的沐云歌表情都僵硬了,他这才皱起眉头,十分熟稔的语气道:“不是说了要让你好好休息,怎么就不听话?看这脸色,还是差得很,等回头我让人准备一些补品送……”
“不用了。”
拒绝的话语清冷又疏离,半点没有了刚才的熟稔。
楚元傲不解,定眼一看,才发现眼前的佳人不仅语气不对,连表情也变了。
此时正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警惕跟提防一览无遗。
他有些发懵:“怎,怎么了?”
沐云歌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可这会儿,她没法解释。
因为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楚元戟突然就暴起了。看他兄弟二人横眉冷对,沐云歌有些头疼。
不过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安安心心看起了戏来。
楚元戟的冷意,完全渗出了眼眶。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大皇兄对歌儿心怀不轨,只是没想到竟能不轨到这种程度?!
刚才那是什么狗屁话,就算歌儿真的需要补品,还用得着他上赶着献殷勤?
自己只是昏迷了,又不是死了!
满腔的怨气没处发泄,楚元戟顶着沐云歌的脸,绽开了一抹阴恻恻的浅笑:“一早就知道你大方,既然要送,怎么只送些不值钱的补品?”
不值钱?
楚元傲被贬低的有些受伤。
他出手,肯定不会是一些便宜的东西啊。
什么百年老参千年灵芝的,刚想要解释对方误会了时,又听眼前的“佳人”幽幽道:“难得有这么合适的机会,不如让你表现表现?”
闻言,楚元傲松了口气,正要点头时忽闻女人再度开口——
“听闻上个月你的属地发现了一座金矿未曾上报,既然不是小气的人又打算私吞,那不如拿出三分之一来分享,如何?”
楚元戟这话说的轻飘飘,听到楚元傲耳朵里头,却让他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元傲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凝固,本就坚毅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几分冰凉的迫意,下意识去抓对方的手,满是警惕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可惜他快,楚元戟更快。
别说是抓住了,连个指甲壳都没摸着,就被成功躲开了。
一击不成,楚元傲不敢大意,抢先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沉着眼低声逼问:“回话!”
不是他要翻脸,而是金矿这事儿……实在是过于重大。
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指不定还会连累全族的大事儿,怎能不谨慎?
原本一应相关人等一早就被他控制住了,这种敏感又重大的秘密,现在就只有他自己,跟三五个心腹知道。
冷不丁地被沐云歌说出来,换谁都淡定不了。
她一个远在京城的娇娇女,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了,还有什么人知道?或者是谁告诉她的?
不将这些事情一一搞清楚了,估计楚元傲今天晚上都得睡不着觉!
也只有了解清楚情况了,他才能决定接下来的路该要怎么走。
作为无辜者的沐云歌,自然是不知道。
可这会儿这幅驱壳里头它装的不是无辜者啊。
楚元戟似笑非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大皇子自认为行事隐秘,难道就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道理?”
为了安对方的心,他甚至还多加了一句,“放心,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出了事对谁都不好,这么重大的消息,我有妥善安置,并不会传出去。”
他说这话,也不全是假的。
毕竟自己跟楚元傲其实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利益冲突,甚至还几度联手合作。
如今楚元烨浮出水面,想必日后合作的机会,也不会在少数。
只是有些不忿这人总对歌儿纠缠不休罢了。
楚元傲:“……”
有被冒犯到。
可对着沐云歌那张脸,他实在是生气不起来。
再说了,发现金矿这事儿原本就是他的秘密,现在沐云歌知道了,不就变成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了?
她说了,他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听到消息不会被传出去,楚元傲警惕心登时松了一大半。
成功说服自己放下了心防,他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慎重道:“如此,便好。既然你当真喜欢金矿,那……”
三分之一,好像是多了一点点。
毕竟那可是金矿啊!
她一个娇娇女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不过随即想到,若她回头嫁给自己,那金矿最终还不是又回来了?
思绪转了一圈,楚元傲最终咬牙,“行,三分之一便三分之一,只要你要,我便能给。”
就当是,聘礼了。
这回愣住的人变成了楚元戟。
他满腔愤然,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不过想到这事儿本就是自己提出来的,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冷冷嘲讽:“啧,还挺大方。”
说完,便绕开拦在面前的人,一扭腰走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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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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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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