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内心不由暗叹,“刘地主生了个好儿子,小小年纪就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假以时日,多半能成为一个人物。”
迈步来到刘家父子身旁,冼耀文平淡地说道:“刘老爷,都交代完了?”
刘地主不答反问,“耀文兄弟,你说话算话?”
冼耀文微微一笑,“刘老爷真健忘,我之前刚说过我是义气之人,一口唾沫一颗钉,我可以对天发誓,在你们阖家团圆之前,三少爷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冼耀文说着,看向三少爷,“当然,也需要三少爷好好配合。”
不等三少爷有所反应,刘地主就说道:“耀文兄弟请放心,念祖一定不会故意给你找事。”
冼耀文颔了颔首,“委屈两位再睡一会,等你们醒来,热茶热饭会伺候着。”
说着,冼耀文从身上拿出乙醚把两人给弄晕,接着,又把两人送回了各自的房间,等事情办妥,才去地下宝库把其他三人喊了出来。
四人把刘宅里里外外又重新翻找了一遍,这一遍不为搜寻财物,而是为了排除隐患,把可能存在的凶器都找出来。
还好,折腾了个把小时,也没再找到其他热武器,只有之前在刘地主房间找到的一把镜面匣子,还有雷老虎三人随身携带的枪支。
隐患排除,冼耀文让其他三人去拆三扇门板过来,他自己坐在八仙桌前,用刚才找出来的锡箔纸叠元宝。
没一会,冼耀武三人一人扛了一扇门板过来,不消冼耀文提醒,三人有条不紊地去院子里找了几块青砖,把青砖按照门板的长宽分成间隔的十二个点摆好,然后把门板放到青砖上。
接着,雷老虎和两个警卫的尸体被放置到门板上,冼耀武去后宅找了三床薄被,把每具尸体细心裹好,冼耀东和冼耀华去厨房弄来一些稻草把子,拆开,手脚熟练地搓起了草绳,等搓好九根,两小便把草绳交给冼耀武。
冼耀武在每具尸体的肩腰腿三个部位各绑上一根草绳,又往他们嘴里各塞了一个大洋,接着点上一把香,分成三份插在每具尸体头前的青砖缝里。
两小继续搓草绳,编草鞋,冼耀文还是不慌不忙地叠着元宝。
待各自忙完手里的活计,四人换上草鞋,一起动手弄好一个拜位,从大到小依次排列,每个人都给三具尸体上香、烧元宝。
拜完后,冼耀武拿出从警卫身上搜出来的南洋双喜,给其他三人一人散上一根,分别点上,接着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几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抽烟。
等烟抽完,冼耀武把烟盒放回到警卫身上,接着,四个人分站门板四角,抬着门板出了刘宅,径直往海边走去。
到了海边,把门板放进海里,让其随波逐流,然后回刘宅抬另一个警卫。
处理好两个警卫,四人又给雷老虎上了一次香,随后,冼耀武解开雷老虎身上的草绳,收掉裹着的薄被,四人抬着门板来到院里的井边。
“耀东,公文包扔进去。”
“耀文哥,大黄鱼啊。”冼耀东依然不舍。
冼耀文厉声道:“不要废话,扔。”
见冼耀文这么严肃,冼耀东不敢再废话,只能依依不舍地把公文包扔进井里。随着公文包沉底的声音传上来,冼耀文抱起雷老虎的尸体也扔进井口。
噗通一声后,他幽幽地说道:“明天记得检查一下,刘地主要是没把井口封起来,把它封上。”
“嗯。”
“大哥,要不要哼一段?”
“哼吧,人死如灯灭,一切功过已是过眼云烟,雷老虎现在只是一个死人,死者为大。”
冼耀武酝酿了一下,哼了起来,“阿妹割草在山岭,阿哥砍柴石壁攀;有心等妹来坐嬲,等妹等到日落山。”
跟着调子,其余三人回应:“看白等到日落山,葛藤拦路岭隔岭;阿哥柴担先挑转,你系有心转头行。”
就这样一唱一和,四个人站在院里哼完整首《割草歌》,随即,离开刘宅,前往小河边的冼氏祠堂。
到了小河边,冼耀文两人解下身上的凶器放在埠头上,就着河水梳洗一番,等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走进祠堂。供桌前,族叔冼光秉手里攥着香在等着,见到四人,给每人递上一炷香,先给列祖列宗见礼。
随后,冼光秉把冼耀文叫到祠堂的院子里,询问情况。
“死了几个?”
“三个,雷老虎,还有他的两个警卫。”
“刘家除了老二都在?”
“是的。”
冼光秉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拿得住刘家老三吗?”
“一两年问题应该不大,就是麻烦,村里这边最好尽快把刘家人弄死。”
“还不知道土改是个什么章程,等工作组到了看情况再说。”冼光秉斟酌了一下说道:“你和耀武连夜走?”
“清河队明天一早就会进入沙头角,今天必须走。”
“也好,你和耀武把钱都带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冼耀文错愕道:“不给村里留一点?”
“把钱留在村里容易惹出祸来,还是你和耀武带走的好,出门在外需要钱的地方多。”冼光秉箍住冼耀文的臂膀,“到了香港混出点名堂来,给村里人留条后路。”
冼耀文郑重点头。
趁着夜色,冼耀文和冼耀武两人把72根小黄鱼分装在两个褡裢绑在各自的腰间,小几百的美金和港币就放在冼耀文的兜里,长枪留下,每人只把马牌撸子揣在身上。
冼耀文并没有把钱都带上,几根大黄鱼还是给冼耀东留下了。
等收拾好,冼耀东两小送他们两人出发,沿着村里田野的方向走了不到十五分钟,他们已经踏入香港境内。
去年,国府和港英政府重新确立边界,文昌围有将近四分之一的农田被划到香港那边,但农田的所有权依然归文昌围的土地主人所有,说起来,文昌围有一小部分区域就在香港境内。
在田埂上,冼耀文和冼耀武辞别依依不舍的两小,两人继续往香港的方向进发,又走了好一会,便来到伯公坳地区,加了把劲,两人冲上了山坡,奔着一座绿色墙面,外形犹如碉堡的建筑走去。
这是麦景陶下令修建的用以监视内地形势的碉堡,俗称麦景陶碉堡或麦景陶教堂,刚建成不久,当初在建的时候,冼耀文还被派来交涉过,不是交涉主权这种高级别的事儿,而是肖天来想吃下民工的油水。
滞留在沙头角的难民不少,给口吃的就能让他们干活,再加上观察逃港线路的噱头,不说不给钱,就是要倒给钱也有人干。
当初建碉堡的民工就是冼耀文找的,非常有前瞻性地实践了一把付费上工的新模式,而且实现了多赢,没有一方有怨言。
“嗨,冼。”
冼耀文和冼耀武两人刚走到碉堡门口,一个倚在墙上抽烟的英国佬警察就冲着冼耀文打招呼。
冼耀文快步上前,热情地打着招呼,“嗨,罗伯特,今天是你当班?”
罗伯特耸了耸肩,“冼,我讨厌你这种虚伪的对话方式,两天前你刚找我确认过值班时间,如果今天不是我值班,你一定不会过来。”
“啊哈,只是开个玩笑。”冼耀文笑道:“走了很久的路,渴了,有喝的吗?”
“只有威士忌。”
“有冰块吗?”
“没有,将就喝。”
罗伯特拥着冼耀文走进碉堡内部,冼耀文见到了另外两个当班的差佬,一个叫陈仕英,香港警队从威海卫招来的鲁籍警员中的异类。
一般来说,鲁籍警员因为语言障碍的关系,多是单独编队,而且基本派驻在山顶或港督府保卫重要人员,要不就是派驻到新界的交通部、冲锋队,极少会单独一人派到其他队伍。
要说起来,华人警员中,鲁籍警员最得英国佬信任。
另一个叫吴汝琛,沙头角人,过去也在肖天来联防队当差,1947年,混到香港这边来穿制服,算是冼耀文的前辈,只不过两人并未共过事。
冼耀文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被罗伯特拉到一张桌边坐下,开瓶倒酒,碰了一杯后,罗伯特便忙不迭问道:“冼,我们的生意什么时候开始?”
冼耀文晃着酒杯说道:“罗伯特,给我几天时间用来安顿,等我的身份证下来再谈买卖的事。”
“OK,准备住哪里?港岛?九龙?”
“还没决定,要看哪里能找到合适的房子。罗伯特,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能不能找到车送我们去市区?”
罗伯特面露难色,自嘲地说道:“冼,我只是个低级警员。”
冼耀文耸耸肩:“好吧,我自己想办法。”
“你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我送你们下山。”罗伯特建议道。
“还是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想办法。”
“OK。”
在碉堡里坐了一会,冼耀文两人辞别罗伯特,往香港的方向走了将近一公里,随后又折返,绕了一圈,返回文昌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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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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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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