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妮有些不耐烦地回他,“如果他在里面,我们是听不到动静的。”
“他肯定在里面,对吧……?”他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我,“地图上到处都找不到马尔福,只能在这里。”
“嗯。”我紧紧盯着那面墙壁,言简意赅地第六次回答他。
“如果他带着一群食死徒出来,我们要怎么办?”罗恩把地图重新塞进怀里,踱着步,看起来有些不安,“哈利只说让我们守着,但我们不可能看着他们跑掉吧?”
“你不该来这里的,”金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急切地对我说,“我忘了……你是混血!如果他们真的要做什么……”
“那么血统也不会成为他们动手的阻碍,”我平静地说,“如果真的要动手,我来这里更合适,况且我们需要纳威和赫敏她们一起。”
因为与赫敏不同,纳威不会轻信斯内普——如果我们真的,不得不怀疑他的话。
那扇门是突然出现的,我们三个人立刻屏住了呼吸,将魔杖对准了它。
马尔福独自一人出现了,只一个片刻,我看到了他的脸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苍白,他的手里拿着一只很恶心的,仿佛是枯萎的人手一样的东西,那上面还插着一支蜡烛。
我没有来得及看更多,一股黑烟笼罩了我们,似乎还在向走廊另一边蔓延,我只来得及在那瞬间抓住了金妮的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好,那么,说明这并不是夺走了光源,而是……
“隐身烟雾弹,”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罗恩的声音从我右边传来,“我倒要问问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到底在和什么人做生意!”
“他为什么看得见?乔治说过任何光源都不可能穿过这玩意儿。”
“因为光荣之手,”罗恩咬牙切齿地说,“结束了我再和你解释。”
“听到了吗德拉科,有个小崽子说结束了再解释呢!”有什么人从我们旁边冲了出去,一个呼哧呼哧的声音从我们身侧掠过,嘲笑着说,“我看等会可以给他们点教训!”
这个声音我听到过,因为很有特点,令人印象深刻……我感到抓着金妮手腕的那只左手,指尖正在慢慢失去温度。
这个声音属于……阿米库斯·卡罗,翻倒巷里那个魔杖店主,乔治说过他与黑魔法纠葛很深。那么既然出现在这里,结果很显然了……哈利说得不错,马尔福确实与食死徒勾结在了一起,而他恐怕不会是唯一来到这里的食死徒……
“听起来还有个妞。”这个声音很古怪,像是嘶哑刺耳的咆哮。
“别动她。”马尔福冷淡地说,听起来非常不快,“她很难缠,我们时间不多。”
“嘁……”
金妮的手动了一下,似乎忍无可忍地想要动手,我沉默地握住了她的手,她迅速平静了下来。
不能妄动,他们有光荣之手,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在这种时候动手,除了激怒他们让他们更准确地瞄准我们之外,毫无作用。
“抓紧我。”我小声对金妮说着,摸索着身侧的走廊栏杆,罗恩的脚步声就在我前方,时不时提醒我们注意脚下。
“该死!”我们刚从黑雾里冲出来,就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罗恩一边咒骂一边带着金妮向前追击,我则立刻召唤了守护神分别向麦格教授和凤凰社总部报信。
“他们跑了!”罗恩显然刚跑过转角就遇到了自己人,他急切地叫着,“马尔福!至少带了两个食死徒!”
我也赶紧追上,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是莱姆斯和唐克斯。
“邓布利多说今天他不在,所以我们来巡逻,比尔在别处。”莱姆斯朝我点了点头,严肃又迅速地说道。
“有一个是阿米库斯·卡罗,另一个我听不出来,声音很嘶哑,身上好像还有一股冲鼻的血腥气……怎么了?”我发现莱姆斯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格雷伯克。”这几个字从他紧咬着的牙缝里钻了出来。
“马尔福居然把一个疯了的狼人带到学校来?!”金妮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听脚步声不止两个,”我担忧地抓住了莱姆斯的手,“你们在城堡里没有遇见他们吗?”
“没有,看来他们的目标可能不在主堡里。”唐克斯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个忧心的眼神,作出了判断。
“我们需要有人在外面观察情况,”我深吸一口气,“飞天扫帚飞来(Accio)!”
被乔治塞进我包里的那把彗星系列的扫帚,绕着城堡外侧嗖嗖的飞着,急速地接近了离我最近的窗户,然后冲到了我的面前,稳稳地停下了。
罗恩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我猜这一幕令他想起了那两位让他头疼的哥哥。
“你不是恐高吗?”莱姆斯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一直在努力克服……”我骑上扫帚,面对他明显并不放心的神色,只得又补了一句,“而且我喝了福灵剂。”
“保护好自己。”莱姆斯松开了我的手。
“我会的。”我双脚一蹬,离开了地面,从这把扫帚撞碎的窗户飞入了夜色里。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飞到这样的高度,但我一点也不害怕,更多更紧张、更激烈的情绪充斥着我的胸腔,让我无暇顾及其他。一轮弯月挂在夜空中,我在月光里绕着主堡飞了一圈,从不同角度的窗子里寻找着,很快就发现了这群人的踪迹。
他们在向廊桥方向跑!他们的目标是天文塔!
我立刻再次发出守护神报信,在他们进入天文塔前,莱姆斯和唐克斯赶到了,看上去马尔福的隐身烟雾弹已经用完了,即使是在廊桥的阴影里,他们的身形也看得清清楚楚。
阿米库斯·卡罗果然在里面,有一个女食死徒和他身形长相都极为相似,或许那就是乔治提过的他的双胞胎妹妹阿莱克托·卡罗。有一个身材庞大的金发巫师,另一个四肢修长得怪异,衣服也紧紧贴在身上的人……直觉告诉我那就是臭名昭著的芬里尔·格雷伯克。
在他们身后的主堡里,还有着激烈的打斗声,竟然还不止这些人!
还有一个人,他冲出了突围,直接闯进了天文塔!
我骑着扫帚绕着天文塔飞翔着,追随着他在螺旋楼梯上狂奔的身影一圈圈地上升。他发现了我,对着窗外的我狞笑着,还时不时朝我发出魔咒。
在空中躲避有些困难,被击碎的玻璃飞溅出来,有一些划破了我的衣服,有咒语擦过我的脖子,留下火辣辣的触感,却让我在这个夏夜惊出一身冷汗。我一边不停改变着自己的位置,一边尽力向他回击,那些我熟悉的、也曾让我头疼不已的望远镜在大大小小的爆炸中发出嗡鸣,天体仪碎裂了,我看到有一些恒星散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光芒,堪堪照出周围的一片狼藉……看不清那是什么,也许是狮子座中的某一颗。
“AvadaKedavra(阿瓦达索命)!”在快要到天台时,一道绿光冲着我飞来!
来不及细想,我匆匆将靠近窗子的一张桌子变成了盾牌,谢天谢地,它帮我挡住了这一击。盾牌被击碎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那颗我永远也记不住的天王星和它的卫星们散落了一地。
那个人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驱使着扫帚直直向上奔去,而那个巨大的,绿色的标志,更先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那个绿得耀眼的骷髅,嘴里吐出蛇信子般的舌头,耀武扬威地挂在天文塔的上空,我的头顶上。
愤怒在我的血液里燃烧着,一些片段出现在我眼前:世界杯之夜燃烧的帐篷和被倒吊在空中的麻瓜管理员们,三强争霸赛决赛倒在地上再也不会回应的塞德里克……我不允许,决不允许!
我跃上天台,一个个恶咒朝着那个身影打过去。
“哈哈哈哈,小丫头!就凭你?!”他得意洋洋地大笑着,但很快就笑不出声了,他的面容越来越扭曲,发出的咒语即使只是堪堪擦过也能感受到那些灼烫的恶意。
“Crucio(钻心剜骨)!”他尖声叫道!
但我的混淆咒更快!在我打了个滚躲开这个咒语并翻身爬起发出障碍咒时,他明显已经中了招,正在把威力十足的咒语打向墙壁。
挂毯燃烧了起来,但他也被障碍咒击中,滚下了楼梯。
我试了许多咒语,没有办法清除那个恶毒的黑魔标记……
为什么,冷静下来后我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要在这里发射这个标记?他们在召唤什么人?还是只是一个威慑?xfanjia.com
为什么一定要跑到这里来……
我不明白,但福灵剂告诉我比起理解清楚,此刻更紧急的是留下警示。邓布利多和哈利都不在学校,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想要诱捕谁,如果这个标志是为了营造假象,制造陷阱,那么必须有人告诉被针对的对象……
“ExpectoPatronum(呼神护卫)。”我靠在墙上,呼唤出守护神,留下一句口信:“食死徒已闯入,此处是陷阱,快离开!”
它将在这里等待那个落入陷阱的人。
频繁召唤可传信的守护神让我的精神有些疲累,幸好福灵剂依然在起效,我对每一个咒语依然保持着精确的控制力。
楼下的打斗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提醒着我:下楼去,下楼去。
最后看了那只银色的猫咪一眼,我再次骑上飞天扫帚,跃入如墨水一样的夜空中。
***
“不!!!”金妮尖利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我来不及多想,几乎直线向她的方向飞去。
在高速下降的过程中,原本温和湿润的空气化作风刃刮过我脖子上尚未愈合的伤口,长发在我脑后飞扬,卷动着越来越重的血腥气。
楼梯附近有人面朝下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刚刚中了我的混淆咒跌下楼的那个食死徒,或许他是晕过去了,也可能是被四处飞溅的咒语打中了……
但是旁边还有一个人,是谁?是谁受伤了?!而趴在伤者身上的那个身形,分明是芬里尔·格雷伯克!
“Protego(盔甲护身)!”我大声喊道,格雷伯克被弹开了,站起身来甩了甩头,四处寻找着是谁发出的咒语,即使今天不是满月,他的眼里依然冒着凶残的绿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我跳下扫帚,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在面前的这个狼人身上,将我平日练习的各种咒语一个接一个地打了出去。不管现在在我身后,躺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的人是谁,是死是活,我知道我绝不能后退一步,也不能再让他伤害别人!
“你看起来很恨我啊?”格雷伯克与我对战着,但看起来比我轻松得多,他甚至还有功夫咧着嘴与我闲聊,“怎么,你家哪个亲戚被我咬过?如果你求我,或许我还能回想得起来他的遗言。”
“不!劳!费!心!”我一字一顿地吼道,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个恶咒,直奔他的面门。刚刚在顶楼为了战斗而让位于冷静的愤怒又从心脏里迸发出来,沿着血管扩散开来。莱姆斯……他的一切悲剧,都源于眼前的这个人!
怎么能不恨!我怎么能不恨!
我的指尖微微发烫,魔杖回应着我爆发的情感,甩出的魔咒一个比一个强悍,逼得格雷伯克也收了声,咒语相撞出的爆炸光芒映出了他拧得越来越紧的眉毛,和愈加扭曲的五官。
“站住!”纳威大喊着朝着天文塔的方向跑来。
我被惊得一回头,几乎是在给自己用出盔甲护身的同时,试图向楼梯口发射一个障碍咒,我原本或许做不到,但今天在福灵剂的作用下,“做不到”是一个可笑的念头。
与此同时,电光火石间,格雷伯克的恶咒精准地击中了我,虽然被铁甲咒反弹了大半,但我还是被咒语强大的力量击倒了,而我发出去的障碍咒只阻拦了那人一瞬间,就被他举起魔杖化解。
他淡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像是笼罩了一层光芒,再好认不过了,那是与我们针锋相对了六年,但我们也从未想过他会真的变成一个恶人的,德拉科·马尔福……
在这几年简直像白费功夫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他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一手?!
更多的食死徒……不仅是格雷伯克,他们也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所有人——我这才发现,那些念咒的声音里,不仅有金妮和罗恩,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的纳威,有看起来顺利汇合了的修和桑妮,有一向值得信赖的麦格教授,还有莱姆斯和唐克斯——所有人,不管有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目标在天文塔,都尽力阻止着面前的敌人。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但敌人依然在靠近着……这几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不能不顾及同伴,没有人敢用大范围的恶咒,但食死徒们仿佛不要命一样,似乎只要达成目的,哪怕这里躺上几个同伙,他们也绝不会觉得可惜。
绿色和红色的光到处乱飞,我刚躲过一个钻心咒,就不得不再次将散落的桌椅召唤来挡住一个索命咒。食死徒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塔楼,那个金色大块头的食死徒守在楼梯平台上继续肆无忌惮地朝外面的人群发射着恶意滔天的咒语,任凭它们在墙壁间反射着,不管会打到谁。
有人朝着天文塔追过来,他红色的衣领在黑色的夜色里仿佛是鼓舞人心的旗帜,是纳威!我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和其他同伴一样,即便此刻自己也可能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咒语打中,唯有这样的冲锋,我们一定要保护他达成目的!!
无数光芒落在他身上,为他包裹上一层坚固的铠甲,他用尽全力向入口奔去,他闯进去——不!纳威被定格在一张无形的屏障上,转瞬就被高高抛了出来。
“ArrestoMomentum(减震止速)!”我叫喊道,他被无形的手有力地托住了,轻缓地落在了草地上。
我们做了一切尝试,没有人能通过那道无形的屏障,就连麦格教授也不能。
“让开——”有人厉声喝道,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宽大的黑袍子像鬼魅一般飘着,斯内普一把将我们推到一边,完全忽视了那道屏障冲上了阶梯。
“弗立维教授呢?!”麦格教授一边大步向前追着一边大声问道,但没有得到回复,有人更快一步地冲了过去,但并未像我们预想的那样顺利通过,而是再次被弹开了。
“莱姆斯——!”唐克斯尖叫着跑过来,我也朝他跑过去,麦格教授挥了挥魔杖,让他平稳落下了。我们扶着他,和麦格教授一起严肃地看向了入口。
那个大个子食死徒和斯内普一起消失在了楼梯口,但屏障还在。
那为什么,为什么斯内普可以进去?
“或许是因为黑魔标记,如果那个咒语靠这个来识别‘自己人’的话,”莱姆斯站直了身体,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尽量轻声细语地向我解释道,“西弗勒斯是双面间谍,谁也想不到居然会在此时帮上忙。”
相信他——似乎有人在我脑海里低语——不能上去。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拉住了莱姆斯,颤抖着说:“有人受伤了……被格雷伯克……”
我们跑到了楼梯附近,看清了那个倒在月光里的人,他俊秀的面容上血肉模糊,看起来有好几道很深的伤痕,红色的头发被倒流的鲜血粘在了一起,细长的耳坠在草丛里闪着光。
是比尔。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要不是麦格教授一把拉住了我,或许我会这样直接跌坐在地上。
“韦斯莱先生!”确认了比尔还活着后,麦格教授呼喊道,她一挥手变出了一副担架,让失去了意识的比尔躺了上去,罗恩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简单地嘱咐了几句,让他带着比尔去校医院找庞弗雷女士了。
还是不对——哪里不对——
“纳威,”我的声音似乎有轻微的颤抖,“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卢娜和赫敏呢?”
“她们守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我守在楼梯口,”纳威抹了一把脸,灰尘、泥土,或许还混合着别的什么,在他脸上画出了好几道印子,他的双腿在打颤,看上去疲惫不堪,坐在地上回忆道,“我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赫敏说让我出来看看,路上还遇到了弗立维教授。”
“是我让菲利乌斯去找斯内普教授的,”麦格教授补充道,“一接到报信我就动身了,波莫娜去安抚各院的学生——主要是赫奇帕奇的——我不得不说,普威特小姐,你们今天的行动很勇敢,但也很……”
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话,好像是什么从高空坠落的声音,紧接着是“轰隆”的一声巨响,好像是大块头食死徒恰好施了一个魔咒,砸下来半个天花板,楼梯口的魔障也随之破了,所有还没倒下的人都冲了过去,灰尘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斯内普和马尔福。
“结束了!”斯内普大喊一声,几乎是扯着马尔福的衣服拉着他往前大步流星地走着。
什么结束了?他们要去哪里?
不要去——再一次,这是被福灵剂强化了无数倍的直觉在我脑海里的警示。
不要跟上去!
我没有哪怕多一秒的空隙可以去思考这警示本身意味着什么,因为食死徒们紧跟着卷土重来,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了我,弹飞了不知道谁打过来的恶咒。
莱姆斯一个跨步来到了我身前,沉着地抵挡着面前敌人的攻击——来自格雷伯克的攻击。
“你也是个狼人?”格雷伯克讥笑着问,“怎么,就是为了你,这个妞刚刚恨不得想杀了我?”
“你居然在给邓布利多做事?”他一步步逼近着,露出了嘴里的尖牙,“我说——这校园里这么多细皮嫩肉的孩子,你居然忍得住?”
“闭嘴!”唐克斯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魔杖尖端强光一闪,格雷伯克被击到一边,踉跄了几步,“他和你不一样!”
“Crucio(钻心剜骨)——Crucio(钻心剜骨)——”阿米库斯·卡罗哈哈大笑地念着咒语,像戏弄一般,而他对面,是火光般飞舞着的红发,金妮正在左躲右闪。
“Stupefy(昏昏倒地)!”
“Impedimento(障碍重重)!”
在我冲过去发射昏迷咒时,有谁的障碍咒一起击中了他的胸口,随着一声杀猪似的号叫,阿米库斯的身子飞了起来,撞到对面的墙上,然后滑了下去,被挡住看不见了。
我熟悉那个声音……是哈利。
他还活着,万幸,他没有事,他活着!
“哈利,你从哪儿来?”金妮叫道,但哈利没有回应他,我也无暇顾及,因为我立刻加入了麦格教授,和她一起对战着另一个食死徒,那人有着一张苍白、扭曲的长脸,深色的长发看上去脏兮兮地披在脑袋后面,看上去有些眼熟,或许上过《预言家日报》的通缉版面……
“一个老太婆,一个小姑娘。”他怪异地笑着。
咒语割破了我的袍子,将身后的一扇玻璃击得粉碎。
“当心!普威特!”麦格教授严厉地提醒道,仿佛我正面对着的不是穷凶极恶的食死徒,而是我的N.E.W.Ts考试,或许我应该感谢福灵剂,要不是它,刚刚碎裂的可能是我的肩胛骨。
“普威特?普威特?!”他笑得更大声了,“你应该感到更害怕一点!小丫头!”
我想起来了。
安东宁·多洛霍夫,两次食死徒大规模越狱都有他,他的罪名包括,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费比安和吉迪翁·普威特,涉嫌谋杀无辜的罗莎琳德·布莱克——早逝的埃丝特·普威特的独生女。
“你是谁的女儿?费迪南德·普威特?那个假清高的书呆子?”他的魔咒越来越多地直奔我而来,“你猜如果你也死在我手里,他能活多久?”
“我不许你再伤害——”胃液突然翻涌上来,腐蚀着我的喉管,吞噬了我未说完的话。巨大的冲击力击中了我的胃部,将我打翻在地,疼痛与恶心这才缓缓到来。
“不可原谅!”麦格教授愤怒地喊道,“不许这样对待我的学生——!”
在莱姆斯匆匆赶来为我简单治疗的时候,我听到了重物掉落的声音,余光里我瞧见麦格教授匆匆加入了别人的战斗,大概他应该是被打败了……
“邓布利多呢?”这样的疑问在间不容发的战斗里不断响起。
“邓布利多教授……”疼痛稍稍缓解后,我紧紧抓着莱姆斯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勉强地站立着。
“不知道,我们没有看见他。”莱姆斯忧虑地说。
“也许还在天文塔上……”我挥挥魔杖,再次将扫帚召唤到身边。食死徒们退得差不多了,周围全是碎掉的石头、桌椅,和玻璃渣子。
也许他受伤了,得有人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茜茜,不要勉强。”莱姆斯严肃地说,“凤凰社应该很快就到了,你通报得很及时……”
“没关系……咳咳……咳咳咳!”我猛烈地咳嗽了一阵,还是坚持着骑上了扫帚。福灵剂的的力量似乎正在消退,这一晚过度紧张的战斗后,我的大脑几乎瘫痪了。不再能从直觉的指引中分析出什么,我不放心,我一定要上去看看。
趁福灵剂还残留着微量的作用,我还没有再次被恐高所压迫……我再一次,站在了天文台上。
魔杖发出的荧光再次照亮了这间房间,却没有一个人影。我仔细搜寻着,终于看到围墙的垛口上有一些可疑的痕迹。
我迟缓地走过去,心脏不安的跳动声似乎能震碎角落里的太阳系模型。
光柱如流水般落下,最终照亮了一具仰面倒在地上的躯壳。他四肢摊开的角度看起来像是在熟睡,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旧的玩偶。熟悉的……是我熟悉的……
“欢迎啊!”他曾经这样向我,向我们伸开双臂,笑容满面地说,“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而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见不到他的笑容了。
——他是一位天才!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
——只要是邓布利多在当校长,霍格沃茨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这回没有人能扶住我了,我瘫在了地上,最后仅存的理智促使我死死抓住魔杖和扶住墙,不让自己也从这里跌落下去。
也从这里,跌落下去。
空气好像被人抽走了,我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感受不到温度,也听不到声音。
食死徒们已经退走了,但危险好像此刻才真正降临到我身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是恐惧,震惊,还是悲伤……浓稠的,化解不开的,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我……
下一次再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吃到巧克力蛙的话,画片上的介绍要更新了,就像麻瓜们给伟人的介绍一样,要写上生卒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因为他好像活了一个世纪那样久,但他卒于今天。
1997年6月30日。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的脑子再度开始能产生一丝半点想法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么荒唐的……仿佛一个不高明的笑话。
不过邓布利多不在了,也许我再也不会坐上返校的列车了。
我抱着腿,像被人丢进了冰水里一样,紧紧地环抱着自己,本能地不让热度再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像永远那么远,或许是我的一辈子,或许是邓布利多的……有人来到了天台上,轻轻跪在我的身边,把我搂在怀里。
雨后的青草地,薄荷牙膏,橙子的清香。
“我们下去吧?”乔治的手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着,他叹了口气,柔和地说,“麦格教授让我们所有人都去校医院……莱姆斯说你受了很多伤。”
可我好像被和痛楚隔绝开了。
我把头依然埋在自己的胳膊里,轻轻摇了摇。
“为什么呢——?”又沉默了很久,声音才重新回到我的唇舌间,我迷茫地问,“我——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乔治将我整个人圈进他的怀里,我稍稍抬起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目光却依然牢牢地锁在地面上,那里曾经蹲坐着我的守护神,是我不该离开吗?
“任何人来都不会做得比你更好了,”乔治坚定地说,“你做了一切该做的,避开了一切不该的——哪怕做错一点点,我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你了。”
知觉在他的拥抱下一点点回流,无数伤口的灼热,胃部的疼痛,四肢的酸楚,一一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们去校医院吧,好吗?”他关切地问,“能站起来吗?”
“我不想去……”我有些无赖地说,我知道这是不合时宜的撒娇,但……
“我害怕,乔治,这里太高了,我害怕。”
乔治俯身将我抱了起来,我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我知道该去面对,我知道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问题要得到解答,但或许这一小段路,我可以放心地让疲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有我在呢,你睡吧,”乔治侧过脸来轻轻地吻了我一下,“我说过,我会追上来,我会接住你(catchyou)。”
再一次,每一次。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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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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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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