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分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对应自然界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两两组合,可演世间万物。
我叫李庚长,1976年生于北京,我父母都是数学博士,因此我从小就喜欢数学,有人说我是不世出的天才,从学习的角度来说也许吧,我11岁进入中科大少年班,14岁参加高考进入帝京大学数学系,18岁博士毕业,22岁赴美交流,24岁受邀前往鹏城大学任教,现任鹏城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院长。
我还有一个知者甚少的身份,在组织内,大家叫我天枢,天枢只是一个代号,我在组织内的职务是——贪狼星君。
我从6岁开始研究周易奇门,周易始于周文王,文王受拘,却感悟出天地之本,通过六十四卦涵盖天地之变化,后周易经太公望之手推演出六十四变奇门数术。周易奇门是古今奇门术法中最高深的之一,从古至今,能够演练成六十四变奇门术法的,只有诸葛武侯、袁天罡、李淳风、刘文成公等区区数人,而当今之世,仅我一人而已。
99年的事情,已经从几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了,当时正在美国交流的我接到国家的通知,紧急赶回国内,为了平息这场事件,国家组建了天宫组织,而我作为天宫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天宫的最高决策团队——北斗七星的首席。民间说贪狼星降世可以度化众人,带来和平,我带领着众多年轻人一起为拯救世人而战。
事情的解决并不算完全如意,我们平息了战火,修复了世人的创伤,但我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战友牺牲,也有战友退出,而我作为组织的创始人,接受了国家赋予的新使命,天宫将一直存在,不仅为了完成对99年事件的持续修复和弥补,也肩负着为组织培养后继者的使命,这个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平和安宁,只是有人在这个世界的阴影面负重前行,我们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们的使命需要传承下去,一如我们自身所背负的传承与宿命……m.xfanjia.com
李凡使出吃奶得劲才把李雄勉强扶着坐起来,此时的李雄远比之前喝醉酒要扶上床时要重得多,“轻一点儿臭小子,你爹我骨头断了!”李雄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骂骂咧咧,而此时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如威严的洪钟大吕,摄人心魄。
“易二十五,乾上震下,象曰:天下行雷,物与无妄,天雷无妄!”
伴随着声音的是天空中的雷声鸣动,乌云密布,一道惊雷像利箭一样从云中劈向九黎之君,正要挥掌的九黎之君被惊雷击中,发出痛苦的吼声。
“天枢这个老混蛋,他妈的倒是早点来啊!”李雄啐了一口血红的吐沫,还带出了半截断牙。
“咔嚓!”又是一道更加强烈的惊雷击中九黎之君,这一次他浑身颤抖了一下,摇晃着身体向后退了两步。
越来越多的闪电在乌云缝隙中涌动,随后以更加密集的频率疯狂地落在九黎之君身上,九黎之君痛苦的单膝跪地,发出绝望的吼声,闪电在他身上暴虐的劈下,每被击中一次,身上就冒起一阵白烟,铁青色的皮肤上焦黑一块,血红色的肉翻出。
“吼!”伴随着一声怒吼,狂风又开始环绕在九黎之君身边,形成龙卷之势,九黎之君强忍着暴雷加身的痛苦,催动风沙。
“易十五,坤上艮下,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地山谦!”
地下传来一阵波动,此前滚落的山石、半截埋在土里的巨石,纷纷离地而起,环绕着九黎之君形成了一个屏障,生生挡住了九黎之君唤起的飓风。
“吼!”九黎之君发出怒吼,巨石屏障瞬间化为齑粉。
“易十一,坤上乾下,天地交,万物通,地天泰,神天并地!”
原本站立的九黎之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了下来,他歪着头,用他的一双虬臂费力地支撑着头上看不见的东西,腰和膝盖微微弯曲,轻轻颤抖,他的铁青色皮肤被闪电劈出了多处焦黑色,血肉模糊,背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发力而汩汩流血。
此时一个穿着灰色暗纹衬衣和藏青色休闲西裤的中年男人双手插兜,从树林中缓缓走出,他看起来约莫40出头,但精神的背头却已经花白了大半,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神情严肃。
他径直走向被看不见的东西压制得难以动弹的九黎之君,右手轻扶了一下眼镜,用平淡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九黎之君,你早已安息了五千年,如今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吼!”九黎之君朝着中年男人愤怒的吼叫,却因为重压之下无可奈何。
“九黎之君,先民的领袖,五兵之主,竟然被复生成一个只有残缺肉身的行尸,真是罪过,我们送你有尊严的离开吧。”中年男人最后一句是转头向身后的树林说的。
“来啦来啦!”树林里一个带喘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道,“老大您不制服他我哪敢出来啊?”
这个声音让李凡脑子突然嗡得一下,他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关键是,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绝对没好事。
果然,高峙那个超过一米九的肉墩子背着个特大号登山包,从树林里滴溜溜转了出来,一路小跑到中年男人身边。
“易十三,乾上离下,同人于野,利涉大川,天火同人!”中年男子右手占了个卦象,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几颗猛烈燃烧的火流星拖着浓烟直奔九黎之君而来。
“易三十六,坤上离下,明入地中,地火明夷!”高峙用他粗壮的右手也占了个卦象,地面开始轻微抖动,紧接着九黎之君脚下的地面裂开了几条缝隙,翻滚的熔岩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火流星和熔岩同时将九黎之君包裹,冒出滚滚浓烟,火光暴虐的摇动着,九黎之君发出了一阵嘶吼,奋力挣扎了一下,又很快被烈火所淹没,嘶吼声渐渐微弱下去,原本高傲矗立着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打碎的雕像般轰然崩塌。
烈火又燃烧了一会儿才渐渐熄灭,地上留下一大团焦黑,被风吹散成齑粉,只留下一个锃亮的铜色头盖骨静静躺在地上。
“天枢!”金绳阳蹲在金重明和苏玉湖身边,大声叫道。中年男人背着手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探视躺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
“小学弟!可让师兄我好找啊!”高峙迈着欢快的步伐,张开双手奔向李凡,脸上笑容热情到看不见眼睛。
李凡吓得从地上捡起了李雄的长刀,举在手中对着高峙的方向,“别碰我啊!我身上骨头快断光了!”李凡发出绝望的叫声。
高峙在刀尖前准确地停下了脚步,“小学弟别激动,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话。”
李凡松了一口气,把刀丢到地上,“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也……”
高峙一脸贱笑的把李凡搂在怀里,“你以为你亲爱的师兄是什么人?萝莉杀手?御宅之王?电竞皇帝?不不不,这些称号太平凡了,你师兄可是传说中的二十八星宿之一,怎么样?以后跟师兄混是不是倍儿有面子啊?”紧接着高峙转向坐在地上的李雄问道,“李叔,你可好?”
“你是老高的儿子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咳咳……”李雄咳了两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您别激动,等天枢过来看下。”高峙轻轻拍了拍李雄的肩,又对着李凡说道,“小学弟,你真是命中有贵人啊!天枢老大一听说你有危险,带着我直奔机场飞过来找你,你看我们慢一点你可就见不到你亲爱的师兄了!”
“天枢是为了他?咳咳……”李雄突然语气激动了一下,又开始咳嗽。
“天枢?”李凡一脸茫然看着高峙和李雄。
“对啊,天枢老大就是我们学校数学与统计学院的李庚长院长啊!”高峙指着不远处正在查看金重明与苏玉湖的中年男人。
“天枢……不是北斗七星的贪狼星吗?”李凡表情诧异,“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社长、学姐、老爸、院长……还有你?”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等老爸回去跟你慢慢说吧……”李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但老金说得对,有些事情不是选择,而是宿命啊……”
“或者让师兄我给你彻夜详谈一下,顺便还能开黑哦。”高峙一脸贱笑,用胖手推了推眼镜,眼镜在镜片后面笑成一条细缝。
李庚长查看完金重明和苏玉湖,朝着李雄走了过来,“孩子们怎么样?”李雄费力地问道。
“伤得很重,但不致命,倒是你……”李庚长手搭在李雄的手腕脉搏上,一脸凝重,眉头紧锁。
“我知道,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咳……”李雄苦笑着咳了一声,“让我和这臭小子单独聊两句吧。”
李庚长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高峙也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露出了愁容,也转身准备走开。
“小高。”李雄叫住了高峙,“烟……”
高峙心领神会,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芙蓉王,自己取了一根夹在耳朵上,将剩下的半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在李雄手里,李雄说了句谢谢,高峙的眼睛里却已经充满泪水,他站起来转过身,一手抬起眼镜,另一只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李雄用颤抖的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掏出一根递给李凡,李凡下意识的摆了摆手。
“别装了,我知道你会抽烟。”李雄用大牙咬着烟嘴,龇着另一边嘴说道,“你高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学会了,我不说而已,你老爸抽了二十多年烟还看不出来你小子吗?”
李凡尴尬地傻笑了一下,从李雄手里接过烟叼在嘴里,又接过打火机熟练地一手点火一手挡风帮李雄点上烟,再给自己点上。
父子俩各自深吸了两口烟,李雄马上又开始剧烈咳嗽,烟掉在了地上,李雄心疼的把烟捡起来擦了擦过滤嘴,又放回嘴里。
“臭小子。”李雄轻轻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我原本以为自己隐居十八年,可以让你远离这些危险的事情,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也逃不掉。”
“你好奇地事情老爸恐怕没时间给你讲完了,回头让天枢给你慢慢讲吧,你听完之后可以自己选择未来的路,但恐怕选择逃避,也很难逃避掉,你已经是个男人了,该面对的,还是勇敢面对吧,之前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是老爸错了……”
李雄把快抽完的烟丢掉,他的手已经动起来很费力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凡赶紧取了根烟放到他嘴里,帮他点着。
“你爸是个大老粗,这时候也不知道跟你说点儿啥好……”李雄深吸了一口烟,用已经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组织上会给你一大笔抚恤金,回头你再把家里那套小房子卖了……如果不会卖就找隔壁王叔叔帮你,凑一凑应该够在鹏城买套房子了吧?以后就留在大城市里,别回去了,有房子好找对象,我看刚才你抱着的那个丫头就长得挺好的,咳咳……”李雄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无奈的把烟吐掉。
“老爸……可能买不起……”李凡咧着嘴苦笑了两声,眼泪已经从眼角汩汩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这样啊……”李雄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握住李凡的手,“老爸以后照顾不了你了,虽然以前也没照顾好你……你已经成年了,老爸从法律上来说也不用抚养你了,正好,让我歇歇了。”李雄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以后生活上有啥困难,就找天枢那家伙,还有老金,他是大老板,有钱……”
“好了,让你爸休息一会儿吧……”李雄轻轻松开握住李凡的手,缓缓闭上眼睛,用手撑着地让自己慢慢躺下,“臭小子,以后剩你一个人了,要好好活着啊……”
李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嘴唇微微颤抖,含含糊糊地低声说了一句“陆兄,对不起……”便再没了动静,李凡用手颤巍巍的在李雄鼻子处试探了一下,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先学会跟人打架了?打架就算了,居然还打输了!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抽死你!”李雄抄起自己的拖鞋,朝着李凡屁股上啪啪打去……“疼吗?忍一忍,大老爷们有啥好哭的?下次还敢打架,打输了不许回家!”李雄胖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着红药水涂在李凡的伤口上,李凡趴在李雄大腿上疼得嗷嗷哭,“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打架了,啊疼……”
“臭小子你可以啊!第一名啊!”李雄端详着成绩单,得意地翘着二郎腿,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给你,去楼下打三两散白,今晚咱爷俩整两杯!”李凡接过钱,挠着后脑勺说:“老爸,我才十二岁啊!不能喝酒啊!”李雄一拍自己的大脑门,“对哦……那你打二两散白,给自己买一听可乐吧!”
“臭小子,来试试!”李雄一进门,就把一个大袋子甩到李凡书桌上,“你一直想要的钩子鞋!”李凡兴奋地把笔一丢,打开那个方方大大的鞋盒,“哇!耐克啊!老爸你真阔绰!这下我可以跟小光好好吹下牛逼了!”李凡把鞋努力往脚上套着,却发现穿不进去,“老爸,鞋小了,我都穿41码的了……”“啥?我看看!”李雄把鞋底在李凡脚底一比,“哎呦,你小子脚长得这么快?没事儿,我明天去给你换,赶紧装起来别给弄脏了。”
“鹏城啊?那可是大城市啊!”李雄坐在旧藤椅上一边抠着脚一边看着李凡的录取通知书,“听说鹏城遍地是老板,你个臭小子这次可是光宗耀祖了!将来就是李老板了!”李雄放下录取通知书,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个旧存折:“走,老爸给你买一身新行头,穷家富路,去鹏城上学不能穿这么寒碜!”李雄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又突然变得很惆怅,“唉,听说鹏城房子很贵,这将来要在鹏城买房子娶媳妇,这钱恐怕不够啊……”
“老爸!!!”
李凡强忍了许久,他一直在苦苦期待,期待李雄可以翻个身说他只是睡着了,期待李雄一巴掌打在它脸上骂他男子汉哭什么哭,然而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李凡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这个陪伴了他十八年,又胖又土,笨手笨脚,说话粗鄙的男人,再也不能在自己犯错的时候,把自己按在大腿上啪啪打他屁股,再也不能把让自己骑在肩上,隔着围墙看游乐场里的摩天轮和过山车,再也不能拎着一袋子卤肥肠猪头肉,醉醺醺地说今晚开荤咱爷俩整两杯。
不远处金绳阳和黄蔽月快步跑了过来,金绳阳又用手试探了一下李雄的脉搏,长叹了一口气,颓靡得坐在地上。黄蔽月蹲在李凡身边,抱住他的双肩,也呜咽起来。
高峙始终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而是从耳朵上取下那根烟,放进嘴里,右手打了个响指,冒出一团火苗把烟点着,深吸起来。
李庚长默默走到水库边,捡起地上的九黎之君头盖骨,拍了拍上面的灰,“以刀兵之力,伤五兵之主,兄弟,你是五千年第一人……”
“咚,咚……”
水电站的废墟里传来轻轻地敲击声,李庚长仔细听了片刻,右手一挥,一块巨大的水泥板“砰”得崩碎,石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弓着背蹲坐着。
“何人?”李庚长左手拎着头盖骨,缓步走向那人,右手打了个响指,又崩碎了几块压在他身上的水泥块。
“九黎族最后的族长……邹言九……”那人头缓缓抬起,风把他脸上的灰尘吹落,而血已经凝成一片,“来者可是天宫的朋友?”
“天枢,李庚长。”李庚长走到了邹言九面前,发现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少年。
“原来是贪狼星君……”邹言九把怀中的少年轻轻放下,“他叫龙二波,是这附近的村民,希望贪狼星君救他一命……”
李庚长用手试探了一下少年的脉搏,“他没事儿,只是晕了过去。”
邹言九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李凡兄弟还好吗?”
李庚长疑惑地看了看邹言九,又看向远处正伏在李雄身上泣不成声的李凡,“他没事。”
“可以帮我叫他过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李凡兄弟说……”邹言九头低垂着,四肢无力得摊着,似乎只有嘴还可以动。
李庚长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邹言九已经是濒死之人,还是点了点头。
“李凡。”邹言九朝李凡所在的方向唤道,他声音不大,但是却极具穿透性,李凡感觉到这一声是直冲他耳朵说的。他抬起头擦了擦被泪糊住了的眼睛,望向李庚长,“你先过来一下吧,邹族长有话想跟你说。”
李凡一脸疑惑,迟疑的站起身,朝李庚长走了过去。
“是李凡兄弟吗?”邹言九听见有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但他似乎没有力气抬起头了,低着头问道。
“是我……邹族长……”李凡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是伤,气若游丝的人,很难和之前天人之姿的邹言九联系在一起。
“李凡兄弟,九黎传人已经消亡殆尽了……希望你珍惜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要让九黎的传承就此断绝……”邹言九用残存的气力说道。
“嗯……”李凡有点同情面前这个男人,他想恨邹言九,他是这一次惨剧的始作俑者,他屠杀了近千无辜的九黎后人,又重伤了金重明和苏玉湖,他复活出来的九黎之君杀害了李雄,但他又有点恨不起来,这个男人几次对自己手下留情,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对自己兄弟相称,坦诚以对,此时的他也行将就木,就像个做错了事的熊孩子,可恨又可怜。
李凡蹲下身,靠近邹言九的身边,轻声说:“邹族长,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会好好保管你给我的礼物。”
邹言九苦笑了一声,朝着李凡耳边轻轻的说:“我不怪你……你也被他们骗了……”
李凡脑子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之前邹言九听到他喊李雄老爸时说过的话,那笃定的“不可能”还有那句“天宫也会做如此龌龊的事情”,李凡知道邹言九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他到底发现了些什么?
邹言九似乎感觉到了李凡的疑惑,又轻轻对着李凡耳朵说:“你不是奎木狼的儿子,天宫……一直在骗你。”
“哈哈哈哈哈……”说完这一句,邹言九突然开始放声大笑,“九黎的祖先们,罪人邹言九,来了……”
邹言九的声音突然断了,微微抬起的头颅突然向下一沉,再没有了动静。李凡还没有问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已经没有了机会。
幻境中,一个奇怪的男人救了他,还说自己是李雄的朋友,欠他一个人情,最后却说不要跟任何人说他的事情。邹言九言之凿凿说他不是李雄的儿子,还说天宫龌龊,骗了他。这两个人都不像是在忽悠他,而现在的他对天宫一无所知,李雄说让他以后跟着李庚长,但如果他的身世本身就是一个骗局,那岂不是要越陷越深?而李雄这十八年来就是他实实在在的父亲,他能感觉到李雄对他无私的溺爱,绝不是可以表演或者假装出来的,而且李雄十八年来都没有跟他提及天宫的事情,像一个普通家庭一样,穷困潦倒的过了十八年,如果不是他这一次突发奇想跟着金重明和苏玉湖来黔州采风,可能他永远接触不到天宫,接触不到这些奇诡的事情,那骗自己的意义又何在?幻境中的男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又似乎是故意守护在他身边一样,他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却在此后的数次危难关头没有再出现过?
李凡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这几天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超自然的力量,神秘的九黎传人,冰山一角的天宫,与父亲的生离死别,现在自己的身世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个世界的一切突然显得那么陌生,自己到底是谁?
“啊!”李凡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没有忍住惨叫了一声,在他眼睛一黑,失去意识前,只看见李庚长模糊的身影,那么威严,又那么普通。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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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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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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