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下午因为贝锦仪来访,殷梨亭一直到了晚餐时候才知道杨不悔急找杨逍,是因为杨逍再娶夫人,杨不悔赶来看后娘。
作为杨不悔的夫婿,殷梨亭自然是得见过丈母娘的。
不过当殷梨亭向柳夕蕖敬茶时,张无忌、杨逍、范遥的表情实在似笑非笑难以言述,就连被敬茶的柳夕蕖本人,神色也是几分尴尬,接过茶的手都在抖。让殷梨亭心里慌的一批,吃个饭也偷偷在问杨不悔是不是自己哪儿没做好,杨不悔也不清楚是怎么了,只能安慰殷梨亭柳姨人很好,应该只是因为紧张而已吧。
这晚饭吃的还算和乐融融。
毕竟主要还是范遥下的厨,人间美味吃的心满意足,谁还敢有异言。
只是听说晚饭结束回房间后,柳夕蕖掐着杨逍好似宣泄了番她紧张到食不知味的心情。于是爱妻心切的杨逍在把柳夕蕖哄好之后,出门一趟找了范遥,不忘带上饭盒与食材,压着范遥就在郊外野营开伙,带回一份热腾腾宵夜。
范遥拿着烤肉串无言以对,干脆就把剩下的食材烤一烤,把喜欢尾随自己的暗部们喊出来大伙分一分。
暗部们自然万分感谢杨左使的宠妻之举。
夜半里发生的小故事,自然除了当事人之外不会有他人知晓。
隔天早上,光明使者两人依旧神采奕奕,一点异状都看不出来,谁能猜出这两人到子时都还不睡,在那荒郊野外烤肉搞夜宵再顺便喝小酒谈点心。
重阳正日,启程时辰已至,张无忌领着明教群豪来到少林寺中。少林寺前殿后殿、左厢右厢,到处挤满了四方英雄好汉。
今日,人人都是为了各自的理由而聚集在这。有的与谢逊有仇,处心积虑地要杀之报仇雪恨;有的觊觎屠龙刀,痴心妄想夺得宝刀,成为武林至尊;有的是相互间有私人恩怨,要乘机作一了断。当然,大多数是为看热闹而来。
俞莲舟与殷梨亭晚了些许时辰上山,没有与明教众人同行,避开了江湖那些爱传流言的无聊人士再搞出什么谣言来。
贝锦仪来的更晚,她今日并未武装,穿了件长外罩挡住里头的峨嵋派服饰,跟她一起来的姊妹们也是相同打扮。她过来简单跟张无忌等人打过招呼,便离开明教所在的西厢,跟陪同的姊妹们到东厢去找了一处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
此后的一个时辰中,各路英雄越聚越多。华山派、崆峒派、昆仑派均有高手赴会,只剩峨嵋派尚无人上山。
明教群豪聚在西厢的一座偏殿之中,不与各路英雄交谈。他们明教怨家太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怕大会还没开始,他们便先和四方怨家起争执,打了个落花流水。
听到了峨嵋派还没上山,又看张无忌手撑着头,盯着空处发呆,范遥也觉得无聊,便去找张无忌说说话。
「教主,若峨嵋派来了,你要去找周芷若吗?」
他这问题问的不大声,不过厅堂里大伙都等的有些无所事事,范遥这话几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目光全放到张无忌身上。
张无忌愣了下,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看向范遥回道:「不,我没这打算。」
「不向她解释下你当日的离开是因为赶着要救狮王?」
张无忌摇头,「解释了也毫无意义。我并没有要让婚事重新来过,况且──」张无忌眼色暗了暗,续道:「问心有愧的或许是她。」
范遥瞇起眼,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是了,张无忌知道真相,他已知晓周芷若的所做所为,毕竟他已从自己这里得到了答案。
灵蛇岛凶案一事,在前几日套话意外中,是有被问出来的。当时自己的回答,不仅道明了偷取刀剑的凶手是周芷若,还有周芷若盗取刀剑的理由,也说了周芷若确实是意图想杀害赵敏。
范遥没印象张无忌当时的反应如何,但纪录上张无忌因为自己的回答,而质问过自己为何当时不说。
但,这不能说。
若张无忌现在再问一次,他恐怕也难以同当时那样直言回答吧。
那是他的私心,是他的任性。他无意变动未来。
张无忌抬头,看向陪在身侧的赵敏,握住她的手向她温柔一笑。赵敏凑向张无忌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耳语。
范遥眨眨眼,看教主跟郡主浓情密意,抬头看天花板数了下横梁,决定也去找君沁打发时间。
另一边杨逍早跟柳夕蕖窃窃私语起来,两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相谈甚欢。
于是,明教剩下来的那些孤家寡人,实在是没眼看,心里哀愁的自个想办法打发时间,恨不得少林和尚们赶紧开始搞那英雄盛会。安慕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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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寺中知客僧来请群雄移动到山右的练武场上,此时场上已搭起了数十座大木棚。群豪众人随着知客僧引导入座。各门派帮会中人数众多的坐一棚,人数较少的则共坐一棚。
待众宾客坐定后,少林群僧分批出来,按着空、圆、慧、法、相、庄各字辈,与群雄见礼,最后是空智神僧,身后跟着达摩堂九长老。
空智走到广场正中,合十行礼,口说佛号,道:「今日天下众英雄莅临,少林派至感光荣。只可惜掌门方丈师兄突患急病,无缘参与今日盛景,特命老衲郑重致歉。」
张无忌跟杨逍互视,都觉得奇怪。空闻禅师自他们上次上少林救谢逊时就已身体报恙,如今都过了大半月了,连杨逍受重伤都好了,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
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怪异之处。
于是两人很有默契地将视线往范遥身上投去。
正跟小墨蛇玩的范遥注意到自家教主跟兄长的目光,察觉了视线里要问什么,无奈莞尔。敢请你们把我当什么无所不知有问必答问答集吗?不是说不会问的吗?
范遥手上继续跟小墨蛇玩,面不改色向两位传音入密,『上次来少林的时候还不确定,但这次确实是成昆的手笔,恐怕是趁空闻大师状况不佳的时候趁虚而入。』
练武场上空智又道:「金毛狮王谢逊为祸武林,罪孽深重,今因缘际会,幸而被少林所擒。少林派知与金毛狮王有所恩怨者不在少数,特请各位武林群豪,共商决议。」
他本来生得愁眉苦脸,这时说话更没精打采,说毕便即合十退下。他这反应跟两周前再闯伏魔圈之时咄咄逼人的样子相差甚远,间接证明了空闻禅师可能真的受制于人。
范遥看了看会场,没看见成昆的影,稍微想了下,附耳向张无忌低语,「教主,我离开到处转转,晚点回来。」
张无忌同样低语,反问:「要去哪儿?」
「成昆不在场上,我去找找。另外,关于我所知道的成昆那败类搞的无耻伎俩,我先去做点准备。」
「会危险吗?太危险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张无忌实在放心不下。
「不行,不可以。」范遥急忙安抚,「不危险的。教主你可是明教的首领,这种场合可不能离开。所有人都关注着你呢。厚土旗、烈火旗我带一些人走,顺便去看看狮王那边有没有出问题。教主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好吧。你兀自小心。另外,给我能连系你并连络你回来的方式。」
「找暗部,莫跟聿留你这里。他们联络的到我。」
「我叫你就一定要回来。还有,别逞强。我知道你武功高,但你实在太不惜命了。我不放心。」张无忌再三交代。
范遥眨眨那双漂亮的杏眼,目光里带有着一丝期待,扬起的笑容明媚如阳,笑的有够炫目漂亮。
杨逍在这时倾身凑过来在张无忌另一边耳语,「你命令他。」
张无忌恍然。阿,原来是在等这个阿。
张无忌心里有那么点哭笑不得,无奈温声命令,「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安全且毫发无伤的回来。这是命令。」
范遥笑意甚甜,「遵命。」
得了张无忌的许可,范遥便把殷天正喊过来接替自己的座位,然后走到后头提走了一篮点心,再叫了颜垣跟辛然跟自己来,便不惊动其他门派的离开木棚。
明教的人看他离席倒也不觉得哪儿奇怪,毕竟他们明教光明右使向来就是搞黑的,台面上的大事有教主跟杨左使处理就好,范右使此时离席去搞什么小手段,反正教主也许可了,那也管不着更管不动,反倒是大伙有默契的当作没看见,在事情揭发出来之前,都跟明教无关,见怪不怪,况且,他们范右使哪次搞手段阴别人失手过了?他会故意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难以收拾,但他可从没在阴毒害人时留下把柄,那些受害者都是死的不明不白。
他们范右使个性恶劣,疯起来手段阴险恐怖,要不是那张脸着实好看过火,柔和笑起来更是赏心悦目十足舒心,他哪会有逍遥二仙这美名。
总之范遥离开练武场的时候,场上几名独行江湖的豪杰们正吵着要找谢逊报仇。
不知道距离正式开打还要多久,想做的事还是赶紧办办为好。
范遥领着颜垣跟辛然先进了附近的小林子才开口,「你们两个调动厚土旗跟烈火旗的兄弟们在少林寺全寺盘查,最优先少林达摩堂,找任何会引起火灾、爆破的蛛丝马迹,就是火种、引信、易燃物之类的东西,若有发现回报给我就好,不要惊动其他人。还有,颜垣,你带少数经锐在达摩堂那搞一条密道出来,隐密的搞,越快越好。」
颜垣跟辛然互看一眼,目光里都有点惊讶。
五行旗为明教总坛所属,原本属教主及光明使者的直属管辖,但自教主跟光明使者都离开总坛之后,凡指五散人以上的高层,都有权调动他们。不过教主和光明使者回归后,权限自然回到他们手中,只是范遥向来少碰教务,即便是从他这发出的命令,多数会冠个杨逍的名义。要不是掌旗使们万分清楚杨逍与范遥同气连枝的默契,知道杨逍默许范遥这般乱用他名义发号司令,实际上根本跟杨逍一点关系都没,不然很多新进五行旗的弟兄们,真以为杨逍才是他们的头顶上司,掌握整个五行旗的调动权。
虽说相去不远,但他们光明右使真的不是摆着当花瓶好看的。
辛然道:「范右使可少有不用杨左使的名义直接吩咐我们办事的时候。这次是连杨左使都不知情的情况吗?」
「他不知情。也不用跟他说,这事我处理就好。」
颜垣、辛然两人低头应是。
颜垣说道:「半月前杨左使曾命我们在少林打通地道预防万一,如今要拓广至达摩堂不需花费多少功夫,稍后动工,大约三时辰就能完工。范右使要先看过全部的地道图吗?」
「有带在身上的话先给我看一下。」
颜垣从怀中掏出书卷,范遥接过后展开,没看一会便重新收好,交还给颜垣,「完事后再给我看一次最新的图。」
「是。」
他们习惯了范遥漫不经心的看书方式,反正每次送报告来,范遥都这么看,习以为常。
辛然又问:「需要让唐洋待命吗?找火,我们烈火旗擅长,但灭火,可是洪水旗的强项。」
本来范遥是打算等收到烈火旗的回报之后再做安排,不过既然他们都能举一反三,这样也好,「可以,洪水旗的少数精英即可。足够灭达摩堂的大火就够了。」
「是。」
两人躬身告退,范遥看着辛然转身,突然喊住他,「辛然,你等下。」
辛然纳闷的停步,回头看范遥摆摆手要颜垣先去做事,更对范遥单独想找自己不明所以。
范遥盯着辛然看了半晌,把辛然看着都紧张的要掉冷汗,才纳闷问他:「你似乎不怕我呢?」
「──??」这回辛然可真是不明所以了。
「我猜主人是想说关于牢房里那事。」岚从辛然身后的林木中走出,手里拿着范遥的爱剑泰阿,向范遥双手奉上,「小姐担忧主人您会用上,吩咐属下给您送过来。另外,属下也被送过来了,先别把属下赶回去,小姐那还有聿跟莫在。」
辛然跟岚这两人自牢房拷问一事之后,意外有了私交。岚佩服辛然在范遥惨忍的手段中坚持了一炷香,不仅如此,他在牢房外吐了一会儿,休息片刻之后竟还回到牢房里,断断续续的将岚跟琛的套话手法都看完了,事后还脸色惨白的询问过问话方式是不是该有什么诀窍,让岚跟琛都好似惊讶了一番。
这人,挺有骨气的。
辛然有点尴尬,「范右使当时的手段确实令人不敢恭维,但是,最开始的震惊过去之后,稍微冷静下来,便发现岚他们的套话方式十分讲究,虽然是因为有范右使在前杀鸡儆猴,但他们的诱导问话,十分高招。结果在里面待久了,也习惯了范右使的手段──」
范遥呆了呆,也觉得这人精神非常强大,不禁就脱口一句,「真想把你收进暗部阿──」
结果范遥这话,立刻得来他强力助手的抗议。
「不行!主人不可!万万不可!暗部不缺人!」敢直接反驳范遥的暗部屈指可数,陵也不管隐不隐身了,那语气实在怨,「暗部训练过程难度重重,通过考核的更是屈指可数,辛然是烈火旗掌旗使,职责深重,请主人不要收他。」
范遥转头看去,觉得陵气的不轻,瞪着辛然的目光森然,恨不得揍他一顿。岚连忙拉住陵的手臂,劝道:「主人说笑的,陵你何必当真。你可别真的动手教训他。」
陵改瞪岚,森然道:「你的朋友是吧?觊觎主人的混蛋你敢交朋友?!等我有空了来辗你一顿!」
──????
不,等等,真要说的话是他们主人觊觎人家,陵你搞反了。而且为何是我被辗啊?!!
范遥无言以对。伸手扯着陵跟岚的领子,直把两人往身后林子里抛去,毫无感情的抛下一句打完再回来,才向辛然说道:「我的那群部下们虽然脑子都有点问题,但都身怀绝技,你若想倒可以交流交流。不过我说想收你是开玩笑的,我对他们十分严格,要求也高,一个不好是会被我直接处理的──比起这些,你还是先办我刚吩咐的事吧。」
「是。」辛然躬身行礼,又听到头顶上范遥冷淡的一句提醒。
「暗部属我私兵,明教里鲜为人知。辛然,我不管你们私交如何,但保密工夫请做到位,不然我不能保证,其他人会不会将你视为眼中钉。」
辛然再次慎重的回应铭记在心,这才退去办正事。
范遥回过头,方才说要打的陵跟岚,好端端心平气和地在他身后待命,看他俩面色如常,眉梢微扬,打趣问道:「没打起来?」
陵向岚冷哼一声,「先把主人的事处理完,属下再找时间开揍。」
岚一脸哀愁。都说了这不是我的错阿。
「辛然可是我烈火旗掌旗使,也没招惹我,可别对他动手。」
「是。」陵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岚,你跟琛留五行旗这边,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报。陵你跟我来。其他人在少林到处转转,找一下成昆的踪迹,顺便帮一下五行旗。」
范遥说完便走。林子里藏身的众暗部们均未回应,各自领命四散做任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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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提着他的点心篮子,来到少林寺后山峰。会在这里的人只有被关押在这里的谢逊,还有在这坐禅修练顺便看守谢逊的少林三渡神僧。
在来的路上,范遥无奈陵一声不发闷闷不乐,暗忖是有没有这么不待见暗部进新人。以前他到处顺手捡人收人的时候,就没看他这么反弹。阿,不过,认真说来,他现在这十三名暗部下属,应该算是自己死缠烂打过了陵那关后才跟上来的。回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乱捡人丢给陵处理的时候,陵的目光确实都不怎么友善,而且他捡回来的人,绝大多数都留不下来,印象中自己捡回来还留下来的,只有暗部里年纪最小的双子两人,其他人都是陵不知道从哪儿海选挑出来的。
范遥是没打算要收新人,他现在手下的这十三人已非常好用,没有折损的情况下也没必要找新的。毕竟能力其次,要找到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的下属可不容易。这几个可是随他打随他骂还不还嘴还手,随自己喜怒无常任性对待,下重手也从不有怨言的疯子──脑子有问题,喜欢来闹自己讨打讨骂的不是疯子是什么?
眼看陵一路都在那儿目光哀怨,范遥实在是被那目光看烦了,又懒的安抚解释,干脆从篮子拿块小糕,塞进陵嘴里堵他一路闷塞。
陵意外的得到了块糕,心里窃喜。不愉快的心情烟消云散。
寺后山峰渺无人烟。
会来这里的除了定时送饭的小沙弥们,可以十天半个月都等不到一位来客。范遥的到来自然是让三位神僧讶异几分。
范遥让陵退到一边去,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伏魔圈的范围内。
渡厄瞇起眼,道:「施主胆子颇大,敢就这般踏进来,难道这回是你要一人来闯老纳三人的金刚伏魔圈。」
「没有,我不过是想来探个监。」范遥摇摇手,示意了下手上的篮子,随后又指指山下练武场的方位,「三位神僧应该有听说了,那山下正开着英雄盛会,时候到了自然会有新的武林高手来闯阵。我就怕到时候救走狮王的不是我们明教的人,先来找狮王聊个几句。渡厄神僧,在下来并无恶意,恳请通融一下让我下去跟兄弟说几句话。」
三渡们相互看了几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范遥也没催,慢条斯理打开点心篮子,拿了三个碟子出来,又在碟子上摆了几块糕,自己又拿了一块送进嘴里咬,吞下去后才说道:「我带了些素糕过来,家里的小姑娘们都爱吃,味道应该不差,我刚有吃了一块应该足够证明这些糕点没有毒。几位神僧要不尝尝看?」
回答他的是渡难甩过来的一鞭黑索,将范遥脚边的地板打起碎石,范遥闪都没闪,连眼都没眨一个。
渡难长长的哦了一声,「竟然不闪不躲?」
「谁叫神僧你压根没瞄准我。」范遥笑道,拿起一盘小糕,笑问:「渡难前辈吃吗?在下拿过去给你。」
渡难呵呵笑,他赏识范遥不卑不亢的态度,自那日打过之后,他对范遥的印象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易筋经的关系,他道:「老纳可比较想要你那篮子里其他的。」
范遥耸肩轻笑,一点都不介意渡难的小心谨慎,拎着篮子走到渡难面前,笑道:「均是素的,任君挑选。」
渡难伸出如枯木枝般的手,从篮子中取了一块糕,送进嘴里。「哦,这糕是施主做的?」
范遥不可置否。
渡难嘴里这块都还没咬完,忍不住又从篮子里又拿一块,看的他的师兄们啧啧称奇。
「师弟?」
渡难吃的双眼都亮了,「师兄,这糕尝尝吧,挺不错吃的。范施主手艺绝佳。」
既然渡难都这么说了,渡厄跟渡劫便也先后表态也想尝尝。于是范遥提着篮子走到渡厄面前让渡厄取糕,空着的手轻轻挥出一道劲气,打起原先放稍远处的糕点小盘,手里手势再转,第二道柔和劲气将小盘向渡劫那送去,稳稳当当的落在渡劫面前让他抬手接住。
小秀了一把武功绝佳的操控力。渡厄渡难看着心有佩服。倒是渡劫接下糕之后有点不平衡,「为何就老纳这里不是范施主你亲手送过来?」
范遥看向渡劫,笑容里带有寒气,「谁叫是渡劫前辈你打伤了我大哥呢?我没以牙还牙报复回去,还愿意让你吃没毒的糕,很仁至义尽了。」
渡劫脸色一黑。渡难不给师兄面子笑了出来。渡厄也轻咳一声忍住笑意。
唉呦,这人差别待遇有够明显的。
三位神僧自半月多前那次对战,本就对这易筋经大成的家伙颇有好感,毕竟少林易筋经难练万分,能练成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不仅需要天资更需要运气,即便并非本派弟子练成,但练成了即是有缘,就还有继续传承下去的可能。而如今范遥直接明白的真性情,也让三位神僧心中又多了一点好感。
渡厄问道:「杨施主的伤势还好吧?」
范遥回道:「很好。如今已回复如初,并未留下病灶劣根。」
渡难说道:「这么说来,你说你是想来探监的吧?」
范遥点头。渡难续道:「那你跟我们其中一人单打独斗,闯过了我们就放你过去。」
范遥愣了片刻,随即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三位前辈任我选吗?」
渡厄看向另边渡劫面色难看,心里为他默哀,还是毫不客气的大方回道:「随施主选。但老纳想,施主定是要挑渡劫师弟来战吧?」
「当然!」难得他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能报复,范遥乐的呢,「我会记得点到为止不伤和气的。多谢前辈们成全。」
渡厄渡难坐壁上观,渡劫只能苦着脸看范遥把糕点收进篮子里放到一边去,清出了场地,随即拔出了随身佩剑,剑刃随意一挥便是破风声,而这长的年轻又好看的对手,简单的摆了一个架式,身姿潇洒,笑容如阳,目光刮雪。
渡劫想起了半月前范遥轻描淡写的就推回了他与渡难的黑索,心里苦涩万分,明知单打独斗是绝对打不过的这身傍易筋经的小子,还是硬着头皮的甩起了黑索。
这一战,范遥的攻势毫不内敛,与他先前跟渡难对战时的态度相去甚远。要说当时闯阵,范遥所用的招式偏向中庸正派,招式花俏杂乱,但终归是「过招」,杀意微弱,更多只是注重于破招,偶有邪招,却也只是阴险扫过,并未有狠毒伤人的打算。
当时明教众人离开之后,他们师兄弟三人,便肯定了这家伙当时并未全力以赴。
他只是想破了金刚伏魔圈,并未有想伤他们三人的打算。
然而现在,与当时大不相同,范遥手里剑花挽的杀机难防,脚下踩的步伐诡谲难料,他闪躲的次数少了很多,而透过剑刃与掌劲传过去的,是厚实夺命的汪洋内功,与无尽冰冷的杀意。
他这次,是认真想伤人的。
他的认真,也显现在他的手段上。
本该是中庸的易筋经,混着他疯狂、毒辣、捉摸不定的杀招,反倒更为惊天动地难以招架,几十招过去,渡劫接应不暇的受了不少的伤,范遥则是毫发无伤依旧飘逸潇洒。
旁观的渡厄渡难震惊的发现,仅仅不足一月未见,这家伙武功却又是增进了一大截。
场上剑气凌乱飞舞,索剑交击之声铿锵有力,还有被波及的树枝落叶,让原本干净地面一片狼藉,整个场地被他这般狂暴的毁了不少。
别说对战中的渡劫招架这般强劲攻势苦不堪言,观战的渡厄及渡难也是生生运起内力防护,才没被这狂轰乱炸的冰冷杀气与凶狠剑气给波及。
这家伙是真的很怒阿──
最终,渡劫落败毫不意外,意外的是范遥这家伙把渡劫的黑索硬生生断了个一十二节。
当黑索在半空中碎裂的时候,范遥目光一惊,连忙闪避受到强烈劲气四射能成杀人暗器的碎索,随即神色遗憾的止住了招式,收剑归鞘。
「得罪了,前辈。」范遥口头上这么说,目光到是没给一个,自顾自地把断成一十二节的黑索捡捡,研究了下断裂处,扬声叫道:「陵,叫岚立刻过来一趟。让他今日内把这玩意儿修复一下。还有也让晔带药过来。」
远在另一端的陵做了个得令的手势,随后拿出传令哨,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这黑索暂时借我,明日奉还。」范遥说道,随后看向渡厄,正准备跟他要说好的报酬,却见对方目光里的意外与赞赏,不禁纳闷,「怎么了?」
渡厄呵呵笑道:「施主风度翩翩,老纳佩服。」
范遥也不懂渡厄怎么突然的对他观感如此,向另外的渡难渡劫看去,渡难那也是带有赞赏意味的笑容,渡劫那则是整体狼狈却无奈万分,但是完全看不出这三人有一丝不悦之处。
不过没生气就好,他可没打算给教主引来强大的敌人。闯阵救人按照规则走理所应当,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大家相安无事。
「那么,能让在下去找狮王叙叙旧吗?」
「当然可以。施主请自便。」
渡厄拍出了一掌,将封印住地牢的石盖子推开,向范遥示意请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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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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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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