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可是,刚才他说了那样的话,突然就生出些诡异的隔阂,也许并不是隔阂,而是和看见他和俞原cp热搜时的那些“保持距离”。
他要和俞原保持距离……他以后要和俞原保持距离。
景容将手递给俞原,就在俞原牵住他的手时,他就后悔了——牵手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太过惊悚。
俞原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接触到景容,很是新奇,更多的是没由来的欢心。
他往景容身边走近,站到景容面前,两人离得非常近,看起来就像是情人牵着手,似乎下一秒就会依偎在一起。
“闭上眼睛感受它的存在,我会保护你的。”
“……”景容浑身都不太对劲,他们站的实在太近了,干什么站得这么近,“那之后呢?”
俞原微微垂眼,就对上景容望过来的视线,似乎带了些不满。
“那之后就直接攻击,你不是想攻击法阵吗?”
“……”景容有点怀疑俞原是不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你真的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刚才分析得很明白了。”俞原见景容还是用那种心怀不满的眼神望着自己,只好又说,“我真的知道。”
“真的吗?”景容觉得俞原的话实在没什么保障,就是个空话,“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敷衍我?”他越想越不对劲,“你不会是有其它计划吧?”
“……”
俞原怎么也没想到景容会怀疑这种事情,其实他该想到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好像刻意的回避的这个答案。
“你不是相信十方罗盘的预言吗?怎么还会这么想?”
景容说:“因为你的信誉不太好。”
话已至此,俞原也不想装作不知道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那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攻击法阵,窥测规则,推演因果,你在这之间,需承担的东西很很难预料。”
“当然想好了,你照做就是了。”景容不太适应俞原的关心——姑且可以看作是关心,“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吗?怎么,难道你是骗我的?”
俞原明白,景容是有自己的打算,不仅他想借此机会知道一些东西,景容也想借此机会获得更多可信的信息。
“好。”
他话落,手中泛出浅浅的清光,清光渐渐如荧光点点散开,脚下的阵法光芒大作,那一瞬间,景容的脑海里清晰浮现出整个城市和城市的法阵,巨大的信息量通过有如光纤的无形连接,在短暂的瞬间传输给了景容。
与此同时,脚下的阵法开始对整个城市进行无差别攻击。
耳边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攻击声,那些东西听不清楚,却直接传递到脑海里,以一种共情的方式,让他犹如亲身体会般感受到战争、诅咒与屠杀。
景容在阵法布成的时候就知道,以他的力量,要控制阵法是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的,再加上俞原为这个阵法提供的极其可怕的力量,他感到更是艰难,但是他毕竟在中心,这个阵法以他为尊、听从他的差遣,他还是能撑得住的,可是他没想到,那些埋葬在久远的历史中、那些残忍疯狂的东西会似是亲临地展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脚下的法阵让他清晰地感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的血腥、恐惧、残忍、绝望……都在他脑海里肆虐。
这是他从来没有承受过的东西,他感到无法抑制的复杂情绪激涌在心头,他一时无法理清楚堵在心口的复杂情绪,但是他知道,他感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抗拒,可是他无法退缩。
他不会退缩的。
俞原本来是牵着景容的手,如今却是景容死死抓着他的手。
周围被光芒覆盖,那些光点浮在他们身边,隐隐约约遮盖着景容的脸,但是他依然可以看得清楚,景容现在脸色很差。
应该是看到了当年的事情。
不可控的因素随时随地都会有,有些可以承担,有些难以承担。
俞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移情”这一术法。m.xfanjia.com
——这种术法很有效果,但是也很危险:用这种术法,会将自己的意识暴露在作用方。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体先于思维,已经靠到景容身前,低头触上景容的额头。
有柔和的光芒在两人相抵的额间散开,景容没察觉到俞原的行为,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俞原做了什么,所以他接收到的信息才会突然少了很多很多。
他的意识里似乎照耀起清光,澄明温柔。
攻击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城市的法阵终于在强大的攻击下被摧毁了外围的防御——被诅咒迫害的城市,露出真实的、冰冷的诅咒。
景容豁然睁开眼睛,却见到俞原就在他眼面前,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现在额头相抵,两人离得极近,稍有动作就会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他一时有点愣愣的,还没过多反应,俞原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距离非常近地望着,少许,还是俞原先退开一步,打破了这奇奇怪怪的沉默。
“别发呆了。”
俞原说话很轻,景容甚至觉得听起来很温柔,简直是天下奇谈。
但是,纵使不了解玄师的那些术法,景容却是福至心灵般,隐隐约约间就明白了俞原刚才做了什么。
“你看见了?”
“是诅咒。”俞原依然牵着景容的手,说话时依旧很轻柔,可是每一个字听在景容耳里都是冰冷的,“这个城市早已不是原先的城市,它早已融进诅咒的规则里,成了诅咒的一部分。”
这其实早已显而易见,只是如今终于撕开外层的皮,露出了内里的腐烂与溃脓。
就在他们说话时,周围的城市全都散成了灰烬,慢慢在黑暗里消无,黑暗一片。
景容感觉到附骨之蛆的恶心感攀附在阵法周围,不停地蠕动,似乎在找入侵阵法的途径。
他兀然说:“四组提示也是诅咒。”
这里本来就是个巨大的诅咒,这里的规则就是诅咒的规则,这里的一切都是诅咒,而通往境点的祭台是被,也需要诅咒下的祭祀。
“这里的法阵已经完全启动,诅咒开始,祭祀也会慢慢开始,时间……”景容看了下身份牌,少许后说道,“时间也开始流动了。”
这和景容之前的推论完全相符,只是这之后呢?
俞原并不担心,反而有种被信任的轻松感——其实景容的自信也是因为相信他,因为有些事情景容无法做到,必须由他来做。
从相遇到现在,虽然更多的是相互试探,但是无可否认,他们一直配合得很好。
有些默契是后来培养的,有些默契似乎是天生就存在的。
“时间流动说明我们确实在破坏他们的规则,而他们因为规则的束缚,只能以时间来限制我们。”
景容说:“不错。”
阵法的光芒在他和俞原之间漂浮着,按道理来讲,就算他们站得很近,这种程度的光线干扰也已经是无法清楚辨认了,但是也不知是阵法加成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能清楚地看清俞原的所有表情,比如刚才,俞原似乎有点高兴——天知道他怎么会在俞原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看出高兴来。
可能是错觉!
“可是他们想限制我们,却也暴露了自己,时间也是这里的规则。”说着,他转头望向祭台的方向,透过光芒与祭台上的张敬集对视上,“单一维度,线性向前无法逆转是时间一维性[注1]。”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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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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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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