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人声鼎沸,行人如织。石桥横跨颍川,远观恍若飞虹。桥沿栏杆处,透雕浮云海马,桥下泊着三两只乌篷船,不远处的烟波里,则是富贵人家的游船画舫。
一支骆驼队在胡商牵引下,驮着货箱缓缓过桥;沿河码头处,几名船工头戴斗笠,正热汗淋漓地装卸粮袋。两岸杨柳拂堤,粉墙朱户,端是一派繁华盛景。
周围都是身穿葛布夏衣、头戴遮阳凉帽的市井小民,曹玄机将胡琴用麻袋套了,背在身后,又将一顶破草帽扣在头顶,悄无声息地没入人群里。
“卖酸梅汤!冰镇酸梅汤喽”
“卖素签绿豆沙!不冰不甜不要钱”
曹玄机一路优哉游哉,一边留意着有无追踪人马,一边观览着桥上风景。
沿桥有摆摊货药、卖卦的,也有售簟席、蒲扇的,更有叫卖冰雪冷圆子、生淹水木瓜的。三三两两的小孩儿围拢在冰糖铺子前,眉开眼笑地买下一碗甘草冰雪凉水,就着糖荔枝一口咬下,通体沁凉,神清气爽。xfanjia.com
“给老头子也来一碗。”
“好嘞,您端好。荔枝膏要来点么?”
“算了算了,钱不够,下次再说吧。”曹玄机端起凉汤,刚喝了一口,身后人群突然一阵异动,远处桥面上,很快扬起滚滚泥尘。
一队禁军身披黑甲,手执铁弓,快步跑至龙津桥,步伐稳重,整齐划一,声如密雨敲过屋瓦。四围行人见桥上忽然路过披坚执锐的禁军戍卫,纷纷惊慌避让,躲在道旁小声交头接耳。
颍川浩浩汤汤,自桥下川流而过,领队的施六郎凝眉一望,忽然一摆手,朗声喝道:
“停!”
暖风轻拂,远处波涛里,忽然涌起一片细碎的白浪。施六郎心下一凛,还未及出声下令,斜刺里飕飕窜来两道流星般的冷箭,噗的一声,既快且准地没入烟波里。
羽箭扎入颍川,清澈的碧水间,刹那翻起一蓬猩红的血雾。血雾随波曳开一尾长长的血痕,袅袅向东漂去。
水里有什么东西,中箭了。
施六郎心头一跳,耳后又喀啦啦传来一阵弓弦拉动的声响。
他不由上前两步,俯身向桥下望去,但见那雪白的箭尾在水中浮沉两下,只听哗啦一声,一条银白的东西浮出水面,圆头细尾,赫然是一条三尺余长的桃花鲢。
花鲢背插羽箭,在水中痛苦地翻腾挣扎,两腮翕动,肚皮翻白,显然已气息奄奄,命悬一线。
施六郎说不出的失望,心里一沉,旋即又眉头一皱。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一众敛容肃立的下属,冷声训斥道:
“谁放的箭?”
一个面孔青涩的弱冠青年不知所措地将弓箭放下,把头一低,抱拳行礼道:“是属下放的箭。”
远处河道商船往来络绎,龙津桥上更是行人如织。桥上围观的人群皆战战兢兢缩在一旁,对着河面那中箭的花鲢不断指指点点,语带惊惶。
施六郎眉头一跳,板着脸教训道:“无上官号令,通衢闹市怎能随意开弓放箭!倘若此箭伤及无辜,你这铁饭碗定要不保!秦阿四,你也算在我手下跟了三年了,如何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属、属下知错。”
“眼下情势紧要,这过错暂且记下。待差事办完,你自觉回去领罚吧!”
两刻钟后,上京延真观榷场。
曹玄机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进一家香药铺子。铺子生意颇好,跑堂伙计是个年过而立的瘦子,天生一副爱笑的脸。伙计在一块方巾上擦了擦手,满脸堆笑着迎上前去:
“老先生,您是要降真香还是慧能香?”
曹玄机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太乙救苦天尊,青华长乐世界。延真观里,岂能要佛香?”
伙计听他这回答,神色一凛,恭恭敬敬让开身去,请曹玄机入了店铺后堂。
店铺后堂不大,除了整箱整箱的香药,便是一些朴素陈设。室内置一张长案,几把藤椅,角落处摆着一只刻漏钟,除此之外,便是些青葱可爱的草木盆栽。
堂中几人见曹玄机回来,连忙拉他坐下。曹玄机将怀中那来之不易的包袱郑重地搁在案上,胡破虏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打开,匆匆翻阅后,喜不自胜:
“老曹,你这回可算是立了大功!”
“立功?”曹玄机猛灌一口凉茶,吹胡子瞪眼道,“我有什么功?这些名簿都是少主孤身冒险窃得,我不过代为托送罢了。半点油皮都没蹭破,轻松得很!”
堂内人面面相觑,静默了一瞬。
曹玄机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他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四下一顾,面色陡变:
“少主呢?他、他还不曾回来么?!”
颍川浩浩汤汤,东流而去,近观音桥小沙洲处,泊着一尾小小的乌篷船。
“少主!”
鹤奴强撑一口气,翻身上了舢板。
他浑身乌衣早已湿透,在干燥的甲板上,洇开一道淋漓水痕。
岑溪慌忙将他扶起,一眼望见他背上那支白羽箭,双目赤红,目眦尽裂。鹤奴面色苍白,双唇血色尽失,他捂着胸口呛出几口水,勉力坐直,对岑溪吩咐道:
“禁军围追堵截,不宜再过旧曹门。稍后便向西行舟吧。”
泅水三里,背中冷箭,清醒至今,他全凭意念抵御疼痛。昨夜的烧还未退下,如今被冷水一激,寒气侵入肺腑,直如冰炭同炉,将他拆作两半煎熬。
每一次呼吸,心肺间都伴随着钻心蚀骨的灼痛,鹤奴一声未吭,抬手点住心口几处要穴,冷淡低眉道:
“断箭。”
岑溪眼角微红,死死盯着那硬木的箭杆,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他一眼便认出,这是禁军所配的白羽箭。羽箭用的都是最上等的硬柘木,木材削制成形后,又反复滚过几遍清桐油,表面滑不留手,极难着力。
他深谙这箭的厉害,但凡断箭时刀刃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犹豫,箭杆颤抖,牵动伤处,无异于让少主再历一遍伤筋碎骨的酷刑。
羽箭斜中肩胛。那人瘦削的肩头,早已洇开大片的血痕。鲜血被河水稀释,小小的船板上,很快汇成一汪淡绯色的血泊。那抹刺目的红愈变愈浓,顺着鹤奴湿透的衣摆,直往岑溪靴底蔓去。
“……岑溪,取鸳鸯刀来。”
岑溪死死握住刀柄,哑声欲劝:“可是您”
鹤奴低叹了口气,偏头望他:“你不愿意,那我自己来。”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恪儿在,我鹤受伤的时候才不会委屈求抱抱呢!
感谢各位投喂的大佬,和留评的小可爱,谢谢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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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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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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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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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1 章 一支穿云箭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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