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真长啊。”李/明夜说道。
靳一梦笑了笑,牵起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我倒是希望这段路能再长点儿。”
她已经走了很久,靳一梦也陪她走了很久。明净的夜空,安详的街道,温暖的路灯,一切皆是平静如水。他们手牵着手,悠闲漫步,像是拥有漫长的岁月可供浪费,于是可以不争朝夕。
在这一路上,李/明夜说尽了自己的所有往事,从灿烂美好说到惨淡凋零,说到那些苦难中她所有的绝望与迷茫,那些微小而又令她本人羞于启齿的希冀。这些东西都是她羞于向真正的靳一梦,甚至是她自己倾诉的,她从来不愿承认自己其实是恨的,因为恨来源于爱,而她不愿承认自己竟依然爱着那些将她抛诸脑后的亲人。她从不愿意承认自己像任何一个平常人一样渴望得到爱与关注,不愿意承认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自我质疑与自我否定,这让她感到格外的羞耻与卑微……
在很长一段时间,她可以坦然地承认自己所做下最卑劣的恶/行,却始终不愿诚实地面对自己内心最软弱的渴望。她对此是如此的畏惧,如新鲜的溃疡经不得触/碰,又如黑夜的鬼魅见不得阳光。直到现在,当一切扑面而来,她终于能够真正坦然,并发现曾经的自己,竟然是那么的扭曲、焦虑与……孤独。
靳一梦则一直安静地倾听,时不时侧头看她,在她额角与手背上留下一记极轻的亲/吻。这与他曾经做过的一般无二,当她第一次向他述说往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平静专注,却又是无与伦比的温柔。
“还记得我们正式交往那天吗?”李/明夜想到此处,忍不住摇头失笑:“‘每天对你提一个要求’……我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一直对我很好,于是我总觉得你是有所图谋,从那一碗热巧克力到你愿意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我无法确定你究竟在图谋些什么,但我确定我想要你,所以我竭尽所能,向你展示我的能力、我的才华、我的谋划……我穷尽思量,在每一次历练中谋夺到最大的利益,摘取最甜美的果实。我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我就是那个能够给你最多的机会、创造最多的利益的人,所以哪怕你确实是有所图谋,也请一直在我身边待下去,因为没有人能给你比我更多。
——但是……可能,或许,大概……你只是,真的爱我而已。
“你笨不笨呐?我已经给你说过好多次了,我就想着你能高兴,最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说了这么多回你都记不住。”靳一梦抬手来摸她的头。
靳一梦摸她的头有两种摸法,通常情况下,他会温柔地替她捋一捋头发,但偶尔也会跟摸狗似的一通乱/揉……这次正是后者,这人明显是想打架。李/明夜一边抬手抵挡,一边不甘示弱地还击,二人就此开始掐架:“不是记不住,是我以前不信。”。
“那现在呢?”
“信一点了吧。你给我低头!不然我就不信了!”
“我靠,讲不讲/理你……嘿你个泼丫头,还学会踩人了,得得得,他/妈/的,老/子这是迁就你个儿矮。”靳一梦一边低头躲闪一边笑,忽然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今儿就给你呼吸一下高处的空气,清新不?”
“你能有多高啊,不到一米八,成天显摆。”李/明夜很不爽,立即把他的头发揉成了一团糟。
“扯,爷正好一米八。”
“你把鞋脱了。”
“外头呢!”
二人又叽里呱啦地闹了一通,李/明夜低头看着他,忍不住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她的手上满是脏污,在长久的杀/戮之后,血迹与各种不明液/体早已郁结干燥,甚至渗入她的肌理。犹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业债,又犹如她这双手天生的模样。靳一梦没有躲避,他只是抬头凝视她,眼神一点点沉寂,变得温柔而悲哀。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意识投映,所以在这个试炼中,我必须要弃你而去,但是……我实在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我也太久没真正说过话了……我舍不得。
“你已经陪我走了很久。”李/明夜感到鼻尖传来清晰的酸楚,眼球随之微感胀痛,眼眶则涌上热意。她深呼吸了一下,哑声说道:“我好像快要渴死了,但依然没有走到尽头。这样不对。”
“并不是每条路都非得走到底的,宝贝儿。”靳一梦的声音轻柔如叹息,“如果你家就在路边,一直触手可及,那为什么又要走那么远呢?”
眼前的世界彻底模糊扭曲,李/明夜眨了眨眼,一切再度清晰,两道清澈温热的液/体随之滑落。她终于哽咽:“我不明白,这个试炼,为什么……我就非得选吗?为什么我不能两个都要呢?”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这他/妈是弱者的借口!他们失败了,然后对自己说‘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因为他们的能力仅限于此,所以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但那不是我!”李/明夜几乎尖/叫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挫败感,而这使她越发恼怒。“我一路走到今天,全是靠自己强求,从来没有人为我让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必须在你和前程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把那个逼我做选择的混/蛋杀了,然后把他那张操/蛋的皮剥下来做成一双崭新的鞋子。我可以做到这些,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也许你可以,但那都是未来的事情。”靳一梦把她放到地上,极其认真地梳理她凌/乱纠结的头发,动作细致温柔,几乎是一丝一缕地整理捋顺,“而现在,你必须想清楚一点——你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宝贝儿,别逃避。”
李/明夜闭上眼,深长地呼吸,平复自己激烈的情绪。生理性的饥/渴犹如席卷全身的火焰,逐渐shì尽她本就不多的时间。
——人的一生也许会拥有许多选择,但这并不适用于眼下的情况。这是一场直达心灵的试炼,而我被觉者之座选中,所以若是想要通/过试炼,我只能做出符合圣座意志的选择,而且必须坚定不移,深刻地明白我究竟选了什么。
——我最想要的东西……当觉者之座选中我时,它从我的内心最深处看到了什么?
“哥,你知道吗?弗兰克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成功是没有尽头的,他曾经这么说。“那时候我们还在伊鲁伯,他说‘单纯追求成功的人很少,大部分人只是在通/过成功追求别的东西——金钱、权力、尊重、力量……实际上,很多人都在绕远路,然后在路上迷失。你应该想想,你究竟为什么要成功’……”她略一停顿,“我当时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到现在,我大概明白一些了。”
“那就说出来吧。”
“我想要站在成功的尽头。”李/明夜轻声说道,“我想要站到云遮不住、风吹不到的地方;我想要没有人,甚至没有/意志能够凌/驾于我之上;我想要站在白塔的顶端看星星和极光;我想要知道一粒沙砾与一个宇宙、一块石头与一颗星辰的相似与区别;我想要这世间于我再没有未知……我想要一切。”
“你是指力量吗?”
“不止。”
“权力?”
“不止。”
“知识?”
“不止。”李/明夜长舒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我想要的,只是这种不断超越、一直前进的欲/望。我的目标可能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就像这觉者试炼中的种种考验一样,但我的欲/望不变,它支撑我走下去,一直走……这条路确实没有尽头,只要这世上还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见不到的景色、学不到的知识、点不亮的技能……我就不可能满足。”她略一停顿,又笑了起来,“所以只要我还没死,就会一直往前走。”
“这样。”靳一梦微微点头,松开手后退一步,“那我就不能继续陪你了。这是觉者之路,而我是兵者,我们道不同。”
李/明夜陡然一惊。她心知肚明对方不过是个意识投影,是斗兽场为牵动她心神所设立的阻碍。但这句话……竟然仿若预/言。
——道不同,道不同……
——能够成为被选中者的角斗/士,必然是拥有强大力量与坚定意志之人,力量就好比工具,意志就好比使用工具之人,唯有二者相辅相成,方能走过这一段试炼之途。正因为此,每一个被选中者,都是真正的强者。
——当两个普通人因某事产生分歧,必然有其中一人需要妥协,双方才能继续携手同行。可是,当两个被选中者,在某些至关重要、关乎根本的事情上产生了分歧……谁来妥协?谁能妥协?谁甘心妥协?
——就像现在。选择他,她便无缘于觉者之座,亦是背叛了她一路行来的目标。有些时候,人退无可退,因为退一步便不再是自己。可若是执意不退……
靳一梦细辨她神色,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放弃……”
“哥,也许有一天,我会爱你爱到愿意为你付出生命。”李/明夜打断了他。她走上前,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为你付出一切。这二者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靳一梦没有回答她。他只是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了。他消失得是如此干净彻底,连一丝残影都未留下,犹如从未存在过一样。
道旁的路灯在这一刻悉数熄灭,复又重新亮起。
长街空旷,夜风寂寞,星辰暗淡,月影寥落。柏油路尽头赫然出现了一座小桥,狭窄逼仄,仅能容一人通行。小桥之后没有灯火,更没有人家,只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李/明夜静默伫立了片刻,这一瞬间,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又将是孤身一人,就像我新生于斗兽场时一样。
——值得吗?欲/望永无止境,道路没有尽头。我永远在得到,然后又将得到的东西抛弃,去追寻那些我还未得到的东西……于是,我将永远一无所有,永远孤身一人。
也许只有当我真正站在成功的尽头时,才能知道值不值吧。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朝前走,一步又一步。当她踏上那座小桥时,她忽然发现,天上的月亮似乎产生了某些极其诡异的变化。
那月亮……不,那是一只巨大的蛇眼。它有着晶莹剔透的冷黄底色,虹膜生有淡黑色不规则斑纹,当中是一道狭长幽深的竖瞳。它是如此的高远,带着一种亘古的荒芜冷漠与如命运般一视同仁的残/忍,居高临下地俯视大地。www.xfanjia.com
“欧波洛坎。”李/明夜喃喃地念道。
它注意到她了,也许是因为她念出了它的名讳,也许是因为她踏上了某些不属于她的禁域。满月生出牙缺,逐渐变成新月,极为遥远的天边出现了第二个月亮。它面朝着她,注视着她,用两只眼睛。
别上前来。它无声地警告她。退回去。
李/明夜仰头凝望着这位伟大的古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颤/抖。她的内心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那是终于束手无策的挫败与被/迫任人鱼肉的恐惧。古神高高在上,就像天空与大地一般广袤,伟大到没有极限。逐日的夸父倒毙于中途,只留下两条干枯的河流与一片邓林。精卫填海日复一日,而今精卫早已不在,东海依然浩瀚广博,拍岸惊涛化作千堆雪,对一只小鸟的努力漠不关心。
她忽然明白了。欧波洛坎是她迄今为止所见过最为强大的生物,而她心中最为强大的负/面感情并非仇/恨,并非追求永无止境的成功所引发的焦虑,亦非对失去挚爱的忧虑。她有一位朋友,自她新生之日起便伴她左右,每当她想要休息时鞭策她努力,每当她沉睡时将她从梦乡中唤/醒,每当她心软时逼/迫她冷酷……这个朋友叫做恐惧。
——我只是走在街上就会遭遇杀身之祸,只是睡了一觉就忽然失去所有,所以我永远在恐惧,恐惧于未知的未来与无常的命运。我不敢肯定每一个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变强的机会……所以,我必须站到任何人都无法触/碰的最高处,哪怕不择手段。
可是,哪里是最高处呢?世界是没有极限的,永远都有更高更远的所在,甚至有无数个宇宙。她的恐惧亦永远不可能磨灭,因为这是她自己内心孕育出的魔,只要她一息尚存,它便不可能消失。
而她现在,正面对它本身。
李/明夜伫立良久,忽然笑了一笑。她仰头注视古神的眼睛:“东海的确很大,可是……”她抬起手,食指与拇指对抵,圈出一个杯口大的圆,“当人类冲出地球,回望大地的时候,它也就只有这么点儿大而已。”
她又开始往前走,甚至遵循先前的记忆,按照直线奔跑了起来。桥上没有灯,这里只有一片浓重的黑/暗,黑/暗中隐藏着每一个未知,勾动她最本源,亦是最庞大的恐惧。
——那又如何?
——也许我一直被恐惧所笼罩,可是……我从未软弱过。
两轮弯月激烈地抖动,她现在才发现,那些闪动的星辰竟都是鳞片的点点反光,浑黑夜幕正是它那宽广无垠的身躯……而此时此刻,整个天穹朝她迎面袭来。
面对这末/日般的景象,李/明夜没有停下。她跑得更快了,甚至拼尽了全力。空气在急剧地咆哮,罡烈疾风穿透两肋,这一刹那,她竟然觉得自己正在飞翔。
下一刻,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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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黑乍亮,李/明夜不由自主闭上眼,竟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感。这种感觉只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出现——其一,质量极好的无梦睡眠。人在前一刻方才合上眼,下一刻天色便已大亮,时间仿佛被剪掉了一节。至于其二,则是角斗/士每次进入历练宇宙,借助斗兽场之力穿梭时空的时候。
“看起来我已经通/过了。”李/明夜心道。她还未睁眼,便感到所处环境有异,她迅速举目四望,随即就震/惊了……
她正在河湾镇,即自己遇袭的地点附近,只是建筑坍塌泰半,街道满目疮痍,周边狼声四起,与她记忆中的河湾镇判若两城。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当中,宛如置身血池,到处都是凄厉可怖的大滩血迹,然而竟没有什么尸体或是残骸。街角的废墟旁聚/集了数只庞大的狼兽,贪婪的咀嚼声随风而来,令人不由毛/骨/悚/然。这些畜/生仍旧沉迷于血肉之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出现,她这才发现自己周/身泛着淡淡白光,俨然正处于系统保护状态之中。
——一场突然爆发的狼灾。李/明夜无法在短时间内判断本城市其他区域的情况,她也并不打算找这个麻烦,毕竟系统保护时间有限,而她现在饥/渴交加、疲惫不堪,实在没心情打架。之前莫顿说什么来着?狼兽从未渡过三河?
李/明夜转身快步往港口的方向走,同时忙不迭地从个人储物空间中掏出食物和饮用水,趁着这绝对不会被打扰的时间迅速狼吞虎咽。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角斗/士H071532,恭喜你完成‘觉者之路·一’,并成功晋级为士兵等阶。你将会获得如下等阶奖励:
你的个人储物空间扩容为4m;
你获得了‘外来信息模糊化处理’特/权;
你在历练中使用斗兽场徽章的付费查询功能时将会获得符合你等阶权限的解答;
在每次的历练休整期中,你可以免/费领/取一个战阶物资箱(禁交易),物资箱中包含:C+级驱散药剂、C+级生命药剂、C+级魔能药剂、C+级完美回/复药剂各一支;
你获得了前往指定宇宙进行一次休闲历练的资格……”
“这些我都知道。”李/明夜在内心不耐烦地说道。我男朋友和我唯一的真正朋友都是士兵阶角斗/士,而且我是场情局的路易斯·科蒂,这些提示我简直能背出来。“说点儿我不知道但是该知道的。”
斗兽场在略一停顿后,继续发放提示:“角斗/士H071532,本次升阶提示已做留言处理,你可以在稍后重新听取所有相关提示,了解你在新等阶中的所有权限。
你已获得士兵阶角斗/士通用生存类勋章:幸存者,请选择勋章属性。
幸存者(生命):在佩戴该勋章后,你的生命值上限将会永久提升550点。”
幸存者(精神力):在佩戴该勋章后,你的精神力值上限将会永久提升480点。”
“我选精神力。”李/明夜在心中回答道。她叼着能量棒绕过街角,迎面跑来一个满身是血、惊慌失措的家伙,这人身后跟了一串狼兽。她侧身让开,一边继续前进一边咔叽咔叽地啃,顺手把包装纸塞回了储物空间里。
“你已获得士兵阶角斗/士通用伤害类勋章:屠戮者……”
“我选敏捷加10。”李/明夜抢答,这都是她早已打算好的。基础属性越到后头越金贵,她的力量与智力都高达48点,可以说是远远超过了绝大部分刚刚进阶的角斗/士,亦足以满足符合她位阶的装备的穿戴需求,是以她完全可以在力量、智力与敏捷中随意作出选择。物理与法术系伤害可以通/过武/器增幅,敏捷却不行,她觉得还是敏捷属性在目前更重要一些。
在选择完勋章属性之后,斗兽场立即将勋章发放至李/明夜的个人储物中,她便用意念将其佩戴上了。值得一提的是,佩戴这两枚勋章并没有对她的外观造成任何改变,而是随着一阵炙热,直接加载在了她心口处的斗兽场单头鹰纹章上。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检测到角斗/士H071532在升阶前基础属性总和超过200点,达成特殊成就‘二号种子’。请在以下奖励中选择一项:
A.无懈可击之护:你所受到的所有伤害以及敌方所造成的负/面效果将会强/制降低20%。
B.无/坚/不/摧之力:你所造成的所有伤害以及对敌方造成的负/面效果将会强/制增幅20%。
C.破尽虚妄之眼:在使用该能力后,你可以看见目标的血量值、精神力值以及状态栏中的详细状态。如果目标为土著角色,则相关数值方面(血量值、精神力值以及状态持续时间等)有可能会出现正负5%以内的误差,且发动能力需要消耗1500塞斯泰尔斯。该能力冷却时间为5分钟,持续时间为3分钟。
D.精打细算之筹:你在与斗兽场所进行的任何交易中(包括技能升级、装备升级、购/买斗兽场所出/售物资、使用付费能力等等)都将获得20%的折扣。”
李/明夜微微一愣,她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看起来,能力决定待遇,如今的她已经挣得了被斗兽场重视与培养的资格。
她略一权衡——D选项委实是非常有吸引力,毕竟装备道具几乎都是可以交易的,她又可以调用团队公账的资金来弥补第纳尔与奥雷不可交易的缺憾,是以她一人就可以为整个团队省下不少钱。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A选项,因为她注意到这几项能力都没有等阶,换而言之,即没有明确的优先度,这可以理解成其优先度无限高,甚至能够对任何等阶且无视任何防御的灵魂类、穿透类伤害生效。毕竟她可不是在玩什么冒险游戏,钱是挣不完的,命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H071532,接下来将会发放‘觉者之路·一’的通/过奖励。”随着斗兽场这句提示响起,李/明夜骤然闷/哼一声,她此时正在喝水,顿时呛得一塌糊涂,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心口的印记灼/热得像是要把她的心脏烧成灰一样。“你在本次试炼中的表现差强人意。你不仅数度濒临失败,更是在各类关卡中耗费了极长时间,但不论如何,你最终还是通/过了试炼,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一阶被选中者。
一阶被选中者的特/权如下:
你的个人储物空间额外扩容4m;
在每次的历练休整期之中,你可以半价购/买一个战阶物资箱(可交易);
你获得了白塔拍卖会的参会资格,该拍卖会由圣座议会与斗兽场白塔不定期举办,你会在举办前15个斗兽场日收到具体通知和参会邀请;
在你计划进行单人历练时,你可以提前24/小/时进行申请,并得到具体历练通知,通知中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世界类型、背景剧情、大体世界观、该世界流通货币样品等等;
由于你的特殊身份,在你攻击普通角斗/士时,你所造成的伤害以及负/面效果将会获得5%的增幅,在你被普通角斗/士所攻击时,你所受到的伤害及负/面效果将会获得5%的削弱。
请注意,在你享有权/利时,你也必须为享受这些权/利尽你该尽的义务。你获得了两个选择:
第一,在最多5次历练结束后申请进行‘觉者之路·二’试炼(本次历练不计次数),并成功通/过试炼,成为二阶段被选中者;
第二,若是你未通/过二阶段试炼/未申请该试炼,你必须在往后的每次历练中获得A/级及以上等级的个人评价,以维持一阶段被选中者的特殊身份。
根据圣座议会的决策,你不可以任何主动形式将上述信息泄/露给普通角斗/士,泄/露信息者将会视情节严重程度受到包括但不限于警告、罚款、剥夺被选中者身份、抹杀等不同形式的处罚。
由于你的试炼评价过低,你无法获得个人特殊奖励。”
李/明夜微微闭眼,将这一段提示牢牢记住。片刻后,她笑了一声:“你倒是自己去试试看。说真的,为什么觉者试炼的通/过率最低,你难道不该好好地反省一下吗?”
斗兽场显然并不会搭理她的抱怨,李/明夜也不甚在意。实际上她只是随口抱怨两句,并不是真正在意试炼的个人特殊奖励,因为她在本次试炼中另有收获。
——除了心境上的提升与斗兽场所发放奖励之外,她真正收获了两样东西,而这两样东西来自于她在幻境中那段无止境的杀/戮,是斗兽场给不了她的。
其一,即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由于李/明夜常常会使用自己的智慧在战斗中创造优势局面,所以有关她本人的战斗通常结束得极快,这导致她有关小规模、高水准战斗的经验较为匮乏。同伊鲁伯守军作战与同娜梅莉亚、文森特、冷泉英子等人作战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这二者所需要的素质与技能均有很大的不同。简单地说,若是文森特、靳一梦、冷泉英子之流与她各方面条件一致,在拥有“先兆之眼”这等单兵作战作/弊器的情况下,他们不仅不会被娜梅莉亚打得那么惨,甚至还有可能会赢。
其二,“先兆之眼”的升级。在成百上千次的使用之后,她的天赋能力“先兆之眼”已经达到了C+品阶,其消耗从“每秒消耗精神力最大值的5%”减少为“每秒消耗精神力最大值的1%”,这使得她持续开启“先兆之眼”的最大时间从20秒提升到了101~102秒。作为一个精神力消耗大户,李/明夜非常喜欢这个提升,当然,如今她已经不仅仅依靠“先兆之眼”来预判敌方行动了。
——在某一些时刻,刀光剑影的刹那,脚踏在生死两界的中间,她发现自己的手比脑子更快。那些高强度、长时间的激烈战斗驯服了她的肢/体,赋予了它们意志,它们学会了自己取得胜利。而这正是她先前所缺乏的东西,亦是真正的战士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李/明夜喘着粗气,重新站直身/体,继续穿过那些饱经摧/残的街道。四下里皆是一片破败凄惨的景象,血/腥与狼咆犹如空气一般充斥在整个世界之中。长街角落,一只狼兽将脑袋埋进一个人的腹内快/意大嚼,而那人竟还在苟/延/残/喘,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尖利而微弱的哀嚎……幸好李/明夜见过更惨的,所以这并不影响她吃饭。
“嘿,有人在吗?”李/明夜一边拆开一根巧克力能量棒,一边试探性地在团队频道里发问。其实她对于有人在团队通讯范围并不抱多少希望,毕竟她刚才瞅了一眼任务栏,发现团队主线任务中,“在河湾镇比武大/会期间获得足够的影响因子”后头已经标注上了100/100……她这回真是耗得有够久的。
然而下一刻,她听见靳一梦爆出一句震/惊无比的缅语脏话,接着团队通讯频道里就充满了文森特的惊叫:“他/妈/的见鬼了,路易斯?是路易斯吗?老天还真是,我以为你已经完蛋了!你在哪里?还在河湾镇?”
“不,我在《生化危/机》里的浣熊市。”李/明夜没好气地回道,“我还有三分半钟的系统保护时间……”
“为什么不早……算了,你在哪儿?”靳一梦的语气非常紧张,甚至于——若是李/明夜没有听错的话——有些惊恐。“给我一个坐标,快!”
李/明夜有些莫名其妙。靳一梦肯定是慌了,她连/坐标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报得出坐标?“我在去港口的路上,纤夫街,刚路过第三扇红门。”
靳一梦语气急促:“我知道了。你现在往南边看,有一条巷子,穿过那条巷子之后去街对面,有一个回字型小院儿,院儿里头有个没水的井。这井你下去没问题,但狼兽会卡住,算是个安全点。去井里等我,我马上到。”
“至于吗?”李/明夜一边嘀咕一边转了方向。
“宝贝儿你听着,狼兽没那么好对付,10只就是基础属性50%的削弱,你附近大概有他/妈/的50只。赶紧去,听话。”
李/明夜身形灵动迅捷,直/插巷弄,穿墙过户,动作轻巧得犹如飞行。靳一梦一直在团队频道里催促,直到她终于说一句“我到了”,他方才松出一口气:“我的小祖/宗,你这回真吓死我了……等我啊,马上到。”他略一停顿,“一会儿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你自个躲进去的。”
“这里的狼灾是你策划的。”李/明夜用的是肯定句。靳一梦掩人耳目的嘱咐显然是出自他心理防范的需要,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做贼心虚,很显然,他不止策划了这次狼灾,更是提前做出了在狼灾爆发时仍旧停留于河湾镇的准备。难怪他刚才这么惊慌,要是她因他的谋划而落入危险的境地……这无疑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文森特幸灾乐祸:“除了他还能有谁?路易斯,你真该亲眼看看他刚才的表情,我打赌他都快哭了。”
“闭嘴!”靳一梦没好气。
“我根本没开口,我在用脑子说话呢。”
李/明夜打量着这口井。这井似乎干涸已久,连壁上的青苔都干透了,脚下是硬/邦/邦的冻土冷泥。此处空间并不宽裕,她体格娇/小,尚能周转活动,若是靳一梦进来,恐怕只能勉强转个身。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四下一黑,天光被堵了个严实,饱含彻骨饥/渴与刻毒贪婪的兽吼在头顶响起。她掏出一个手电照了过去,正好看见一只硕/大而凶/残的狼兽头颅,正极为凶/残地冲她龇牙咆哮。手电的亮光似乎激怒了它,它用/力往前一冲,然而它那宽阔强壮的肩膀却无法通/过井口,直撞得石栏砰砰作响。
李/明夜盯着它看了三秒,把手电筒收了起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朋友,她决定劝告文森特变更体型,否则那威/武强壮的美国佬说不定也会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像这样的安全点,你还准备了几个?”
“9个。你待的那个不算,空间太小了。”
此时那只狼兽正艰难地塞/进一只长爪四处挥舞,想要将李/明夜捞出来,鉴于此井的深度,此举显然是无用功。她脱/下大衣顶在头上,挡住那些飞扬的尘土泥屑与狼兽浑黄腥热的涎水,摸/着黑继续咔叽咔叽地啃着能量棒:“你快到了告诉我一声。”她的身/体应该是睡了好几天,用蓬头垢面都不足以形容,她绝对不要以这种形象见靳一梦。
“好。”靳一梦顿了顿,“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你不忙吗?”李/明夜有些意外,靳一梦并非一个会在战斗中分心的人。
“还好吧……不算特别忙。”靳一梦语气温柔地说道,“我想陪你说说话。”
“你既然这么有空……哦呦,该死的!下地狱去。”文森特插话到一半,就又从团队频道中消失了,显然再一次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你已经杀死纳吉·克雷文了吗?”李/明夜问道。
“还没有,我暂时不打算杀他。”
“那我就能大致猜得出眼下的情况了。”李/明夜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与狼族角斗/士达成合作,共同策划了这次狼灾。至于你的目的应该有三个方面:第一,你希望战争能够尽快爆发;第二,你希望战争的规模扩大至人类这一方,至少纳吉伯爵必须牵扯进战局之中,你要杀纳吉·克雷文,而最适合做这件事的地方就是战场,在战场上没有人会计较一起谋杀;第三,你希望依靠这次狼灾获得足够重要的土著势力地位。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事态没有在短时间内达到你的期望,我们就无法/像中土世界那次一样获得足够的自/由逗留时间。没有自/由逗留时间,开/战于我们毫无意义,不如给驱魔人打打零工算了。”
文森特再度插话:“瞧瞧,她算是把你看透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想必是靳一梦开口安排了他什么,而他显然很不乐意照做。过了片刻,“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支使我!”然后他再次消失在了团队频道之中。
李/明夜忍不住失笑,靳一梦的声音中也带着笑意:“宝贝儿,你确实把我看透了,看来我得好好琢磨一下私房钱该怎么藏才不会被你发现。目的你都说了,那方法呢?猜猜看。”
“我想想……狼兽只能由狼兽孕育,你不会是让狼族角斗/士带来狼兽的体/液,然后污染饮用水吧?”李/明夜漫无边际地瞎猜,其实她本人也知道这个猜测并不现实。即使对方可以用个人储物空间的保鲜功能来保证狼疫病毒存活,但狼兽的转变是有一定几率的,这就使得第一批被传染者必须达到一定数量。可是体/液中的病毒含量究竟要达到多少,才能确保数个普通人能够成功染上狼疫?需要携带多少狼兽体/液?体/液要选用唾液、血液还是尿/液?居民饮用水是否狼疫病毒能够适应的环境?这都是无法预知的事情。只不过她此刻刚刚通/过一场试炼,心理极度疲惫,也懒得多动脑筋了。
“错了。我给你个提示:瓦罗。”
李/明夜喝水的动作略一停顿,秒懂:“好吧,我明白了。”
靳一梦没有回话。李/明夜忍不住笑了,她改变语气,认真诚恳地:“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想到。”
靳一梦满意地哼了一声,文森特则在团队频道里发出了惟妙惟肖的呕吐声音。靳一梦果断地无视他,继续说道:“我考虑过你说的方法,只是这样一来失败概率太大,而一旦成功,狼疫很可能会彻底失控。只要目的能达到,能少死人就少死人吧。”
“说到这个。”李/明夜想起一事,“即使纳吉伯爵与血族走得极近,也许知道长峡之王卢西恩的底细;即使你或许已经物尽其用,让狼族角斗/士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个脸……但我必须提醒你,想要让纳吉·克雷文率领封臣加入战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也许有些贵/族会因为正义、荣誉与友谊而举起旗帜,但他们显然并不是纳吉·克雷文。既然三河伯爵能容忍一名狼人坐在邻国的王座之上,那么他就极有可能继续容忍下去。
“纳吉·克雷文是一个傲慢的人。”靳一梦有些心不在焉地回话。
“即使是再傲慢的人,在涉及利益的时候,想必也会变得清/醒起来。开/战于他绝无益处,否则他应该早就这么干了。”
靳一梦笑了:“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会把战争的胜负寄托在一场战役上……宝贝儿,抬头。”
李/明夜愕然抬头,只见得天光骤然一亮,那只窒堵在井口的狼兽像是挨了一鞭般被抽开。井口传来交战的声音,一支箭落下,在井壁之间碰撞翻滚。在阳光的照耀下,箭头骄傲地反射/出不同于铁器的炫目光彩,这是一支银箭。
说话不算话的混/蛋。李/明夜在内心暗骂一句,赶紧将最后一块巧克力囫囵吞下,又取水浸/润袖口,在脸上胡乱粗/暴地一通擦/拭。上方战斗渐歇,一根绳子自井口坠下,有人在大声催促。她取出一片口香糖,连包装纸一起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便迅速吐出,随即用一只手抓/住绳子扯了两下,另一只手则将口香糖掩入了个人储物空间中。绳子被迅速拉动,灿烂的冬日阳光迎头罩下,李/明夜不由闭上眼……接着她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宝贝儿。”靳一梦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入他体/内一样。一直只听见她的声音,然而只有抱到了才像是真的,真的把她抓/住了,连死亡都夺不走。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后怕至极:“我是真以为你死了。”
——李/明夜自然是不知道,当靳一梦听见她的声音在团队频道里响起的刹那,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惊恐。他亲手炮制了这次狼灾,自然是知道这儿究竟有多可怕,单只的狼兽对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然而成群的狼兽极其可怕,其可怕之处在于恐怖的削弱与致命的病毒。当角斗/士的体能被削弱至只剩其原属性的50%时,又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两口,三口……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始终对艾德·桑坦斯严加防范,也一直严密监控着至关重要的瓦罗。即使桑坦斯并无理由在此时翻/脸,但更明智的做法却是绝对不要给他递刀。于如今的局势而言,狼疫是一招极其容易失控的险棋,却是如他这样的外来者所仅有的武/器,于是他必须选择它。
可是李/明夜居然出现在了河湾镇之中,那一刹那他几乎以为是报应。万幸,万幸……他已经险些失去她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来一次了。
——在此不得不说一句,李/明夜确实是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混/蛋,她完全不能理解靳一梦究竟在后怕些什么。当然严格说来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确切处境,比如她其实一直都没死,又比如狼兽那卡在井口的样子在她看来着实是有些搞笑。然而那个怀抱里有一种灼/热的力度,令她不由为之动容,一时竟舍不得推开……即使这儿绝不是什么适合耳鬓厮/磨的场合。
片刻的寂静后,有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李/明夜在靳一梦怀里挣动了两下,试图踮脚去看。靳一梦松开她,回头瞪了那名身着灰袍的驱魔人一眼,深吸一口气:“走!”他的声音恢复淡漠,听起来有一种平静的严厉。
诸人迅速撤退出了这个小院,他们全都攀上了房顶,在建筑之间起起落落,高来高去。一行人足有二十七个,除了靳一梦、冈恩与文森特之外,全都是驱魔人。李/明夜只略一观察,便发现这些人都体态矫健,灵活有力,其中竟还有两名首领级土著人物。但奇怪的是,他们全都听从靳一梦的指示来安排战位,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鲜血换来的教训,毕竟这方面毫无疑问是靳一梦的领域,不听他话的人很可能已经付出过代价了。
李/明夜留意到他们并没有前往出城的方向,而是向城市的中心区域前进,便说道:“我猜你们不是专门来这里救我的。”
“当然不是。”文森特笑着说道,“他/妈/的,当我发现你还在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见鬼了哩。”
“这位夫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这里。”那名驱魔人说道。他一边娴熟地弯弓搭箭,将一只狼兽从半空中射落,一边解释:“当城中爆发狼疫时,狼疫感染者率领狼兽袭/击了比武大/会,他们的目标是贵宾台,这简直是一场灾/难……当时会长与副会长都在城墙上封/锁城市,虽然靳及时将我们和剩余的守备队都组/织起来作出反应,依然死了不少贵/族和白袍子(即教/会的人,他们通常身穿白衣),就连克雷文伯爵也重伤垂危。我们的目的是来城中搭救马库斯爵士与他的族人,据克雷文大人所说,这位爵士是唯一能拯救他性命的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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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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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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