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书房中的案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信件。
秦刈一封封打开,有的很快就读完,有的信件则令他凝眉细读,再提笔写下回信放在一旁。
这些信件写的都是朝堂之事,他虽暂离雍都,却不能不理政。
最近新提拔的宰相和素日稳重的陈渚,一文一武被留下共同监朝,他们每日会替他将重要事务整理成短讯,再由信鸽传到此地。
约莫到了午时,事务才被处理完,秦刈搁下笔,捏了捏眉心。
此行跟着来到大周,在旁侍立的刘巷伯适时递上盏热茶,凑近时却看见秦刈眼下的青影。xfanjia.com
他劝道,“王上,不若去歇一会儿吧。”
“不碍事,许是昨夜睡得晚了。”秦刈回道。
“那今夜老奴便点上些您在王宫里常用的安神香。”
秦刈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触到茶盏杯壁时,顿了顿,确实感到睡意袭来。
他想起原因,不由得拧眉沉思。
盖因昨日见了温姬后,吃了个闭门羹,到了夜里他便久睡不着,脑海里辗转反侧地想着温姬的心思。
还顺便在沉沉夜色中,冷静地反省自己究竟有没有失态。
他觉得自己昨日的表现实在不够好,明明其中流程细节应该有条不紊,运筹帷幄才是,怎么一见到她从别的男人马车上下来,就昏头了?
……实在不该!
秦刈定定神,仔细思虑起来。
他隐在温姬身边好几日,暗暗关注着她的动向,揣测着她的心思,心内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才可以打动她。
他还想顺便看看,她离开自己究竟是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温家小院里。
秦刈看见她整日素面朝天,衣衫简朴,在那方寸大的院子里忙来忙去,忙着侍奉生病的母亲,忙着经营她那成衣铺子,拨算盘拨个没完。
有时,邻居还要来敲门请她看顾家中的孩子,她也不嫌烦,和小孩子都能玩到一处去,还露出那样多的笑容。
那怎么见了他反倒冷冷淡淡,再不然就是假模假样。
秦刈从没有这样长时间地观察过一个女子平日里的生活,也从没有接触过,甚至见过这样的温姬,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珍奇精致的华服钗环,抬手间呼来的婢子奴仆不够称心得意吗?还是高位的权力不够香甜?
非要吃这样的苦。
秦刈不懂,不由得垂问身边人,“巷伯,你说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呢?”
刘巷伯听后不禁微笑,他想问:殿下,那您站在天下人顶端,享珍馐玉食和无上权利,住在那偌大的秦王宫里就过得快活吗?
但他顿了顿,最终带着慈蔼地看着这个由他一手照料长大,此刻眼中带着几分迷茫的帝王,温声道,“王上,普通人家有普通人家的温情,不见得锦衣玉食才是好啊。”
“也许温女郎,就是想要这样的温情呢?”
“温女郎在父母身边,感到安心和快乐,可见得,重要的不是身处何地,而是陪伴在身边的人。”
刘巷伯继续道,“就像您,您一路来到大周,放下身份,不也是想要得到温女郎的陪伴吗?”
秦刈怔然了,这便是温姬想要的吗?
家人间朴拙无华的温情,好像依稀存在于儿时的记忆中,他自亡国后就不曾体验过的东西。
他静默原地,联系着这话,不由得回想起曾经,两人相伴的一幕幕场景在眼前闪现。
那些普普通通,在灯下看温姬话本子,怔怔凝视她垂眸蹙眉,嗔怒赧颜,一举一动的瞬间都变得意义非凡起来。
这些东西他正在经历时,从没有放在心上过,然而此刻一经回忆,却像是早就刻在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
刘巷伯懂得王上的心思,柔声道,“殿下,这情之一字啊,急不来的。”
闻言,秦刈回过神来,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道,“巷伯……”
“朕好像懂得了。”
刘巷伯欣慰点点头。
这时,有侍卫进来禀告消息,“殿下,都查清楚了。”
“怎么说?”
侍卫便将查探到的消息都如实上禀,“那位公子名叫唐邵亭,是大周乾坤商铺的东家,大半年前在酒楼为温女郎解过围。”
“就此结识后……”
唐绍亭的生平被字字句句送入秦刈耳中,权商家的公子哥,和温姬意外相识,慢慢成为了朋友。
朋友?秦刈咀嚼着这两个字。
“还有呢?”他问。
“那位唐公子身体好像不大好,未曾娶妻,早年间有个早逝的姐姐,再多的属下便查不到了。”
闻言,秦刈摩挲了下手指,经过这几日观察,温姬生活很规律,不外乎是家和铺子,再就是偶尔和那两个友人小聚。
不过他初时倒是很惊讶,不知道她何时和夏、白二人交情如此好了,居然在大周还能遇上。
至于这个唐邵亭,因为那几天不曾见他在温姬身边出现过,一时间居然漏掉了。
秦刈放下茶盏。
观那日情状,温姬的心思他暂且不清楚,可这唐邵亭分明是对她有意,不然还能打着什么鬼心思?
不过倒也无妨,一个病秧子而已。当务之急,是温姬的想法。
这时,侍卫又恭敬道,“殿下,还有一事,温女郎今日出去了。”
“属下斗胆,跟了一段路,发现温女郎去了丰邑南城,寻了一位大巫。”
“你确定?”
侍卫垂首道,“属下确定。”
闻言,秦刈不由得眉头一敛,神情疑惑起来,“奇怪,她找大巫干什么?”
·
这日午后,温云裳突然被母亲李荣兰赶出了小院。
温云裳站在院门口,神色无奈,“娘亲!我还是明日再去吧。”
“让女儿再在家中照顾你一日。”
闻言,李荣兰不禁戳着她的脑袋,气笑道,“可别找这借口,娘亲的风寒早就大好了。”
“我看你这丫头就是成心想躲懒,一连好几天都不出家门。”
“娘亲!”
见温云裳依旧不情愿的样子,李荣兰又道,“行了,快去吧。”
“铺子里那么忙,你还真要当甩手掌柜不成?”
温云裳听后神色愈发无奈。
自那日从丰邑南城回来后,阿温一直不曾醒来,她有心再去麻烦巫藤一回,然而又怕去的多了,反倒被秦刈的人注意到。
正心烦意乱,又想到秦刈说不定何时发疯就又会来找她,万一撞见父亲母亲……
于是温云裳索性一连几日都不曾出过门,她不信堂堂一代秦王,好意思常来吃这闭门羹。
这法子也颇有效,秦刈果然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正心中愉悦,谁知引来了母亲的注意。
此刻,在母亲李荣兰的注视下,温云裳愁闷地叹口气,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转身朝裁云坊走去。
她心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裁云坊今日的客人不少。
温云裳走进去,看到熟悉的,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环境。
店里的副掌柜和绣娘们见她来了,都纷纷和她打招呼,“温掌柜,您来了?”
“您母亲的病好了吗?”
“已是大好了。”温云裳微笑着一一回了。
裁云坊开到现在,早已不用她插手杂事,平日里她多是在制画图纸式样,统算账本,偶尔出面应酬。
这时,副掌柜询问道,“掌柜的,正好今日您来了。”
“昨日收拾库房,发现库房里还有好些去岁的积货,放着也是占地方,您打算怎么着?”
闻言,温云裳亲自去看了一番。
积货大多是冬衣,式样已经不时兴了,有的衣服放久了布料颜色都变得有些暗淡,但厚度看上去便让人觉得很暖和。
她蹙眉沉思片刻,对副掌柜道,“再等几日,应当会有大商铺到丰邑城外的守城营里施行义举。”
“到时候,就雇人跟着他们把这些衣物一同送过去吧。”
副掌柜愣了愣,眼中闪现疑惑,然而马上又想到什么,连忙点了点头。
今年年景不太好,常有它国的贫民赶来丰邑,人数多了,就都被守城营听从上面的吩咐暂拦下来。
那些贫民便在那里渐渐驻起了简陋的居所。
如今既是冬日,又罕见地落了雪,对于其中的不少人来说,恐怕免不了受冻。
这种情况下,大周的上位者未免遭受道义上的攻讦,又不想真让贫民进城,定然会先让城中的商户去舍粥恤贫。
等熬过了这个冬天,那些人便也会散去了。
然而布粥施财的行举,对于温云裳这样外乡来的小商户来说,太过招摇了,散些积存的衣物,倒是不打紧的。
温云裳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库房里不是还有去岁留下的棉花吗?赶制些冬衣,不用多好看,暖和就成。”
“时间紧,能做几件便做几件吧。”不论多少,总是份心意。
“是。”副掌柜应声,眼中也不由得露出钦佩。
而温云裳犹豫一瞬,又道,“此事……做得隐蔽些。”
旁的大财商如今还没甚么动静,总不好流露出风声,让自己这小铺子抢了风头。
副掌柜连忙点头应了。
这事情处置完,紧接着,温云裳又忙着筹算近日来哪种式样的衣服最走俏,忙着检算今日的账本。
这般忙碌中,身体上逐渐感到疲惫,心却渐渐安定下来。
这几日,她其实心底总有些不安的意味,秦刈是个变数,他来了就意味着平静的生活会被打破。
然而此刻,温云裳的手在墨香味的账本纸张上抚过,却感到有一种力量充盈在心中。
她想,其实自己无需畏惧什么的。
当初身无长物,毫无依仗时,她都敢同秦刈针锋相对,高声怒调,敢从他身边千方百计逃开,孤身一人来到大周,此刻只不过是见面而已。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何需畏惧尚未发生的事情呢?
就这样,时间倏忽而过,转眼间铺子里的客人越发稀少,到了傍晚该关铺子的时候了。
一个绣娘打招呼道,“温掌柜,我今日可否得提前走一会子。”
“明日便是祭神节了,得提前去买些东西给家里备着。”
祭神节,大周特有的节日,据说是通过参拜巫神来祈福,和周地巫的背景息息相关,在大周百姓心中,是十分神圣而尊崇的。
温云裳一经提醒,才想起此事来,连忙道,“好,快去吧,别耽误了。”
那绣娘笑笑,道谢后走了。
温云裳想了想,也让其他人都先走了。
副掌柜因为同她一样,并非周国人,于是留了下来,她道,“温掌柜,咱们也走吧,我来关铺子。”
“好。”温云裳答应一声。
她一面收着桌上的东西,一面琢磨着,自家虽然不过这祭神节,可毕竟是个节日,不若买些食材吃锅子吧,冬日里吃既暖和又热闹。
然而她想到这场景,心下又有些黯然,这种时候,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先前的信传过去也许久了,姐姐若是收到了,那这个时候自己也该收到回信了。
就怕万一姐姐搬了地方,没收到信件……
这时,温云裳听见副掌柜道,“哎客官,不好意思,要关门了。”
“您改日再来吧。”
“哎,客官……”
闻言,温云裳侧目去看,却见门边站着的居然是秦刈。
他的气势与这小铺子格格不入,站在门边就像是贵人踏入鄙陋之地。
尤其是秦刈今日好像颇为精细地打扮了一番,金质玉相,像把发光吸人的夜明珠放到黑暗中,咄咄迫人眼球。
温云裳莫名觉得,得用“蓬荜生辉”这个词来形容此种情境,下一刻,却见秦刈朝她的方向直勾勾看来,眼神锐利。
温云裳连忙甩开脑中荒唐的比喻,什么蓬荜生辉,抛开身份容貌,秦刈简直就像个烦人精。
此刻,在秦刈专注的凝视下,她不得不起身走到门边。
“秦……”温云裳顿一下,“您怎么来了?”
许是她扶着门的动作像极了昨日把秦刈关在门外的前兆。
只见本来神色冷峻高傲,派头十足的秦刈,面色瞬间闪过紧张,右手也忽地扶上门板,发出“啪”的一声响。
温云裳被吓了一跳,眼中也不由得闪过惊讶。
这是在做什么?
见状,秦刈面色不变,心内却懊悔不已,对自己的表现又怒又气,本来打好的草稿也全忘光了。
他急慌慌的,底牌全亮地问道,“你在找你姐姐的下落吗?”
“我知道。”
温云裳愣住了。
这时,又见秦刈缓和片刻,嘴角重新噙起笑容,瞳孔里闪着漆黑深邃的光,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明日陪我去逛大周的祭神节,我便告诉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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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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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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