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坦诚道,“卑职不习惯坐轿,还是觉得骑马自在,再说乘轿耽误行程!”
侯方域惊讶的眼珠都快冒出来了,没想到同自己一般大的杨易居然是钦差了。即使这个钦差微不足道,那也是钦差。
侯恂感叹道,“想不到清华年纪轻轻就能替皇上巡牧,当真英雄出少年。”侯恂看了一眼侯方域,又继续对杨易道,“老夫有几句良言赠送,过刚易折,过柔则靡,刚柔兼济,上善若水。尔年少,血气方刚,切记意气用事,凡事须谨慎。”
杨易品味着侯恂的话,“大人金玉良言,杨易铭记之。”
看到杨易真诚受教,侯恂颔首捋须,“孺子可教也!”转而对侯方域道,“杨清华能有现今的成就绝非侥幸,吾儿虽满腹经纶,但好高骛远,凡事皆脚踏实地,方成大器。现今盗匪横行,你且与清华作伴,同路南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侯方域突然想起什么,“他是奸党,儿不齿与他为伍。”
杨易苦笑,自己奸党的名声已经传开了。
“放肆!”侯恂怒斥侯方域,“是非黑白岂是表象可见,岂可人云亦云……不是为父说你,你就是纸上谈兵、好高骛远,而人家杨清华脚踏实地,成就远高于你!”
见父亲生气了,侯方域耷拉着脑袋,“儿谨遵父命。”
侯恂又对杨易道,“吾儿此去应天,正好同路,就请汝多多照应。犬子朝宗多书生意气,从小娇生惯养,路上如有不妥,且卖老夫个薄面,勿做计较!”
“大人客气了,侯公子一看就是满腹才华之人,知书识礼,卑职一路上正好讨教一二。”杨易表态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保侯公子平安到达应天。”
……
运河因为河道狭窄,其船只多为柳叶型,也就是统称的漕船,长六七丈,宽不足一丈,主要运输货物。客商的坐船也由漕船改装而来。
通常进京的船满载居多,离京的船只空驶不少。所以杨易很快寻找到足够的船只南下。
辞别侯恂,众人乘船而行。
作为后来人的杨易对“历史人物”还是颇为尊敬的,为表礼节,还特意邀侯方域同乘一船,酒食招待。酒还未下肚,侯方域揶揄道,“钦差乃代天子出行,须铜锣开道,洒水净街。铁链、木棍配乌鞘鞭、金瓜、尾枪配黄伞。岂有尔这样如此寒酸的钦差,莫不是自命的钦差吧!”
听到这话,齐司吏急的满头大汗,“侯公子,可不能乱说,假冒钦差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小的们可不敢啊!我们都是礼部下属的衙吏,都有文告,牙牌的。按朝廷规制,杨大人官职级别低,仪仗配置本就不高,加之现在朝廷拮据,所以又从简了,才这样的。”齐司吏怕杨易怪责连忙又对杨易解释的道,“杨大人,小的说话你大人大量不要介意……”
杨易挥挥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他还嫌这个仪仗太麻烦了。
侯方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酸溜溜的而已,自己如今还是白身,而这个鸡贩子已经是朝廷高官了,心理极度不平衡。“做官要走正道,在大明还是要靠科举,走一些旁门左道即使一时荣耀也难登大雅之堂。且待他日吾金榜题名,中兴大明,扫清四方鬼魅,再风风光光,大张旗鼓的代天子巡牧天下。”
杨易莞儿一笑,“侯公子胸怀天下,满腹经纶,将来必定封侯拜相。在下只是村野之夫,只是因缘巧合替天子办事而已,在下没有宏图大志,能让兄弟们吃饱饭就足矣!”
见杨易身段放得低,侯方域面子好受点,突然想起一事,从行李中取出一件物什,递给杨易。
杨易不解的接了过来,是一方折叠好的白色手帕,手帕做工精美,上面还有一对鸳鸯的刺绣,鸳鸯绣的活灵活现,显然费了刺绣人无数的心血。杨易打开手帕,一支绣着牡丹的玉簪子呈现其中,杨易很眼熟这支玉簪子,有些不敢置信时,手帕上的字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赠朝宗,婉儿,勿念!”
玉簪子和手帕想必是柳婉儿送给侯方域的定情之物吧!杨易深吸口气,默默的把手帕和玉簪子还给了侯方域。
见到杨易神色黯然,侯方域脸有得色,别看你混得人模狗样的,就是土包子,沐猴而冠,大家闺秀可是喜欢我这款的。“你去求亲那日,正是我和婉儿初见之日。婉儿乃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之女,色艺俱佳,真不知你有什么勇气去求亲。也幸好婉儿有一双慧眼,知道谁才是良配。吾答应她,金榜题名时就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吾还要为她挣得诰命!”
秦双几个亲兵听到如此羞辱东家,正待发怒,被杨易制止。xfanjia.com
杨易默然片刻,平静道,“婉儿温文贤淑,性柔品佳,在下确实曾经爱慕婉儿,无奈婉儿看不上我。也罢,既然婉儿钟情于你,那是她的选择,无可厚非……婉儿是个好女子,也希望侯公子不要辜负了婉儿!”说罢,换到另一条船上。
侯方域感觉自己彻底胜了杨易一筹,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乘船方便,没有颠簸之苦,只须坐在船上即可行进。然而太慢,慢的杨易心烦意乱。运河之水流动性低,虽有帆和浆,然很多地方还要靠纤夫拉动。最要命的是“堵船!”,运河拥挤处,短则半日,多则数日方能通过。
为了打发时间,杨易每天都给项爻这些年轻人“上课”,上课的内容广泛,天文地理、军事政治、算术语文、经济贸易,想到什么就讲什么。这些对于现代人而言只是简单的基础知识,但是对这帮学生而言,那简直就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无意之中,杨易在培养着学识超越时代的人才,他们以后成为杨易的左膀右臂,成就着杨易的“大业”。
半月时间,船队才到济宁。
济宁地处漕运要道,史载,“东鲁之大郡,水路之要冲。南船北马,百货萃聚。客商往来,南北通衢,不分昼夜。兵民杂处,商贾借居。”可谓是“车马临四达之衢,商贾集五都之市。”“日中商贸群物聚,丝绸碧碗堆如山;商人嗜利暮不散,酒楼歌馆相喧闹!”。足以说明济宁的繁华。
即使在明末,依然漕船往来,帆樯络绎,运河两岸货物堆积如山。
济宁的繁华同京城不一样,济宁商贸发达,商贾云集,多一分商业气息。而京城则是属于“严肃型”的,体现的是皇权的威严。
“万历年间,济宁繁华无比。这些年受战乱影响,漕运时常受阻,济宁也没以前那么热闹了。不过比起其他地方,也还是强多了”周遇吉感叹道。
杨易带着一干随从下船闲逛,只见街边店铺林立,布匹,绸缎,盐铁,纸张,钱庄等等,应有尽有。很多店铺规模较大,显示出商家的实力。从口音辨认,有徽商,晋商,江浙的商人。
临河的街巷有很多涂脂抹粉的妇人搔首弄姿,招揽着过往的男人们。一些明显是力工的汉子见到中意的就搂着进了房子。
“这是济宁有名的十条烟花巷,闻名运河,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俺也就不好意思请杨兄弟进去了”周遇吉挠挠头,显然以前逛过这里的窑子。
确实是庸脂俗粉,甚至有的妇人都一脸“褶子”了。
侯方域潇洒的摇着扇子,一脸不屑,“都是些莽汉野妓,只知苟合淫欲,不懂风雅。还是江南的青楼好,琴棋书画的才女数不胜数,风情无限。”
妈的,嫖客就是嫖客,还非得要装什么风雅。杨易暗骂道。
“多日行舟,兄弟们也是劳累,暂且在济宁休整一日……如果兄弟们有愿意来放松的自便。不过,我要警告大家,这些妇人们也不容易,要公平买卖,不可恃强凌弱。”杨易道。自己不好这口,也不能阻止别人满足“生理需要”,再说了,这也是财富再分配,至少那些妇人们又可以多点收入。下面的人开始骚动了,不少人面露喜色,连日的赶路确实需要调整了。当然了,骚动的都是周遇吉手下。杨易自己的亲兵军纪甚严,可不敢。
齐司吏回来了,“大人,小的已经安排好客栈了,就在前面没多远。”
按理说,钦差奉旨办差,各地府衙有接待的义务,也有免费的驿站可以入住。杨易觉着找地方府衙太麻烦,干脆自己掏腰包住客栈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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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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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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