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残花一并直起身来的,还有位面色苍白的书生。
三境至四境,柳倾耗费了许多年,恐怕除却师父吴霜之外,无人说得清这位肩头极宽,身量极高的书生,究竟是破不开眼前关,还是不愿去破眼前四境关,时至今日,终是稳稳立身踏杳境。
除却老樵夫丹道脱俗出世,并未耗费多少时日便炼出近一整枚葫芦的丹药,日日递与柳倾,这才使得浑身内忧外患痊愈极快,不至叫强行破境而遭受过重反噬;钱寅赵梓阳云仲三人更是十足尽心,生怕未曾将阵中的大师兄伺候舒坦。
“小师弟,你这阵法不该如此画才对,”阵中书生连连摇头,“阵法修成与否,在于内气构筑是否圆润自如,从于心显于掌,照你如今的法子,莫说想要伤敌,即便是想锁住你三师兄双肩,亦是极难的一事。”
阵外云仲蹙眉,随后仔细瞧瞧方才于宣纸上写下的一笔,坐直身板,再度落笔,却见眼前的三师兄连忙闪身,一道似剑气而非剑气的粗壮流光蹭着后者鬓角便是腾越而出,接连破去屋檐数枚瓦片,才堪堪消逝而去。
“我说师弟,咱俩最近可没结仇,若是有些过节,也该等到师兄在二境修行有成再论,何苦趁修行时候为难师兄,”赵梓阳惊魂甫定,扭过头来便是嚷道,“这神通挨上一下,莫说是挂伤,打得常人筋断骨折也不在话下,今儿个这练阵靶,小爷是不当了,没理由搭上性命,谁爱来谁来。”
云仲亦是无奈,如今有虚丹相助,二境虽说是顺顺利利迈入,可依旧并未夯实根基,运起阵来,内气捉襟见肘不说,落笔构阵更是难以稳住手腕,一连多日,竟迟迟难以画出阵图来。
眼下少年自是无法与大师兄柳倾起阵那般随意,只需略屈指便可构筑出一座威势极盛的托天大阵,还是仍旧立身阵中的柳倾出主意,先令云仲将内气灌于笔端,而后落笔纸上,再加以勤练,说不准便能在阵法一途中入门;料想即便是云仲落笔成阵,以二境未稳的修为,也不至于伤人,赵梓阳便理所应当扛下了这阵靶的身份,拎着杆长枪,面对盘坐绘阵的云仲。
谁也未曾想到少年落笔数回,虽说笔划与阵法并无干系,但威能却比寻常阵法还要高两分,不出一个时辰功夫,赵梓阳身上原本齐整衣衫,叫少年笔下流光毁得破烂多处。原本赵梓阳还想以掌中枪硬碰,见那锋锐流光直直在青砖上凿出两掌深浅的坑洞过后,后者便彻底绝了力敌的心思,运起浑身能耐,将小生莲步踏起,接连躲过数道犹如利箭一般的流光,仍旧免不得心惊。
柳倾哭笑不得,连连笑道,“罢了罢了,三师弟不如暂且歇息一阵,小师弟这阵法,看来已然不能算是阵法,大概与境界未稳脱不了干系,还是待到师兄指点过后再做打算。”
旋即数日以来未曾挪窝的书生,一步踏出阵外,行至云仲近前,仔仔细细端详良久,才轻声慢语道,“师弟,火气太盛,阵法与剑术全然不同,下笔非是一味求快,相反往往一笔便要写上数口茶汤的功夫,这才可将阵法中走势尽数还原,心急如焚,只会将原本走势改变。”
书生从云仲手中取来品相极好的湖笔,极浅极浅地在宣纸上落下一笔。
湖笔原本二指宽窄,可书生落的这笔,最宽处也不过发丝粗细,轻快如飞鸿过雪,爪尖微提,纸上本便该有此神来一划。
长风出薄纸,将屋檐许久未曾干涸的雨水卷携一空。
“师兄啊,你好了?”云仲侧头看向书生,神情古怪。
“三日之前便觉得境界稳固,经络越发通畅,”书生不明所以,“师弟有何疑惑?”
“三日前?那昨儿个师兄还让我去山下采数十斤笋,非说要吃些时令菜式,还说身子骨依旧未曾温养得当,辛苦三师弟了。”赵梓阳耳灵,相隔两丈多距离,书生话语听得清楚,不由得回头便是叫道,“那春笋入夏极难找寻,且笋衣上刺勾极多,仅一日光景便将师弟我划出满背伤痕,到头来竟说昨日已然痊愈?”
“说是夜里蚊虫多,非有艾草熏不得安眠,故而让师弟在此烧罢一整夜的艾草,险些困倦得一头磕到青石道上去,这也是昨儿个的事。”云仲面色亦是微微沉下来,盯紧那位面色略不自然的书生道,“师兄,既然是师门兄长,不好如此。”
书生闻言并不慌张,而是闭口不言,掉头走到阵中,往大阵当中一靠道,“师兄我还没好透彻,还需再躺上两日,两位师弟若是不嫌弃,再帮着沏壶茶水来,感激不尽。”
云仲看了看赵梓阳,后者也瞧了瞧前者。
师兄弟两人掉头便走。
柳倾躺倒阵中,周遭并无一物,却悬而未倒,见两人走远,合上双目笑将起来。
原本压制数年的境界,终是在此一战尽数解脱开来,事至如今就连他自个儿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违逆境界攀升规矩,将浑身原本便不算轻松的经络压得更是胀痛不已,接连数载,柳倾都记不得究竟睡过几回安生觉,就连看出端倪念头的吴霜也曾出言劝过,说这想法虽妙,可以通常三境的经脉,岂能容下四境乃至五境的雄厚内气,譬如以一斗米缸妄图盛三江之水,难免将米缸撑破。
而今海阔凭鱼跃,着实叫柳倾一阵心旷神怡。
故而即便是与算计有差错,也无伤大雅。
书生睁眼,瞧瞧山路十里花草伸展来去,心说暮春景致果真不错,即便无茶代酒,亦是极好。
远处云仲黑着面皮走近前来,把茶壶提在手中,犹豫许久才开口问道,“师兄伤势真无妨了?”
“无妨。”
“那便好,”少年乐呵,“我去取茶盏来。”
书生听着脚步声由近及远,比前几日分明轻快许多。
难得耍回无赖。
暮春景致,且有茶水可饮,当然就更好了些。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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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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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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