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负己同章维鹿讲说了不少军中趣事,其中就提起当初自个儿装扮成寻常士卒,同山道上巡守打过招呼后,趁无边夜色下山,跑到十斗川下探访军营,探听一番军卒闲扯,了解了解川下驻军中近日来的情况,也好顺带听听镇南军对自个儿这位将军,究竟会有何等看法。
白大将军轻装下山,本以为能从军帐之中闻听到些大好言语,最不济也是夸将军治军有方,军纪严明此类话语,结果却是好巧不巧,险些将白负己气得肝疼。
既然是暗地打探,自然不能露了踪迹马脚,更是不能只捡好话入耳,故而白将军随意挑了处临山脚下寻常军卒的住帐,立身于不远处静静闻听当中军卒闲谈。
镇南军军帐极为宽敞,占地自然也极广,若是寻常士卒一人独占一顶军帐,恐怕整片南疆就要叫军帐压得严丝合缝,百姓府邸住处,城池商路都得为军卒让路。于是寻常士卒向来是四五人一帐,唯有身居将官者,才有二人一帐,或是一人一帐的殊遇。
而白负己恰好就挑了座四人同处的军帐,松缓心神,随处寻了块平整地界坐下,静静听闻里头军卒谈天声。
一人正好说起近日以来军中比武,冠绝三军者可得着一柄嵌珠长刀,连吞口亦是雕得精细,谁若是真能取来,即便悬于腰间终日不出,亦是相当地威武。
武夫终究是武夫,一卷老年间的孤本典籍,兴许对这几位军卒而言,不过是本撕之即用的烂纸而已;可说起刀剑,其余几人哪还睡得安稳,就连原本微起鼾声的那两位,也都来了兴致,连忙坐起身子谈论。
说话那人说起那刀的模样,还不忘舔舔嘴角,嘿嘿笑两声道,若是真能摸摸那宝刀,十年不碰小娘子也是心甘情愿;若真是能撞大运摘得头名,日后即便是冰凉刀鞘冻得胸膛生疮,那也必得搂着这刀入眠。
这话引来周遭三人调笑,说就好像你没摸上那柄宝刀,就有法子碰小娘子似的,成天瞎吹怎得没见身手进境。
一位尖细调门的汉子小声道,你小子想想就得,那刀岂能是你这稀松身手能得来的?就算砸烂吞口抛却刀鞘,将柄中那枚珠子挖了去,那也是少有的好刀,哪里是一般人配得上的。咱家祖上就是打刀的铁匠,光看刀口便能瞧出此刀锋锐至极,比之军营之中多数刀剑都要强上不止一头。
其余人听得仔细,似乎是早就晓得尖细嗓门的汉子确有打铁铸刀的本事,闻言过后,只得一阵唏嘘,纷纷唉声叹气,说注定是与此刀无缘,不如早休息便是。
但那汉子似乎仍有话说,往床榻外挪了挪窝,将声音压得极低,似是有些怕人听了去,再三听过周遭无人,这才悄声道,这刀似乎距那位镇南大将军的佩剑,也相差不远。哥儿几个说说,咱们大将军仪表堂堂,浑身也没半点武夫的模样,更是从未亲自出手,难不成本事不济?m.xfanjia.com
这话刚一出口,便叫周围数人匆忙下床,强行捂住口鼻,生怕那汉子大不敬言语,叫旁人听了去。
可在远处盘膝的白负己,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竖日,我便乔装打扮成一位军卒,借比武之机,亲自上阵揍了几十号人,将那口刀挂到了帅帐当中。”放下酒壶,白负己笑笑,朝身侧那柄嵌珠长刀指指,“这回倒好,谁也甭想取刀喽。”
几杯酒下肚,章维鹿也是颇有些快然,听闻白负己这十分不讲道理的处事法子,亦是唇角扬起,冲白大将军道,“当初尚在相府时候,只是见天只闻名不晓事,此番相见,没成想白将军也是妙人,反倒觉得家父所言并不尽然。凉酒伤身,不如晚辈给您温上,再接着饮酒不迟。”
白负己打量了一番汉子,“那就烦为代劳。”
章维鹿接过酒壶,朝酒壶底处出拳,拳尖刚好划过酒壶底面,只轻轻一蹭,便使得整柄酒壶通体略微一震,而后轻轻举在半空。
壶中酒香弥漫开来,萦绕一帐。
“好功夫。”白大将军笑语,不动声色地将酒壶从章维鹿掌中接过,轻轻嗅过当中蒸腾直上的酒气,兴味盎然,“可惜军营当中无物下酒,如今又不是用饭的时节,不然这酒,应当喝着更有滋味才是。”
身披武官袍子的白负己笑意温纯,端着那枚被用玄妙手段烫温的酒壶,舒舒坦坦饮酒一口道,“在我镇南军部中,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讲究,说是身手高明,并非定是好人,可身手极次武品低微者,大抵人亦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德行人品,想必不尽人意。”
“你这后生,不赖。”
立身旁人地界,可做到不卑不亢,恪守己心者,实在是不多,更何况世人皆知齐相与镇南大将军不合,身为家中如今唯一一位可担大梁者,章维鹿亲自踏入十斗川中,且可神色如常稳如山岳,所需的胆色与行事之周密,当真可称为俊才。
更何况浑身流水一般的气机身手,震旗入微的手段,实在难以将这后生拒之门外。
光说方才白负己使了些小道,酒壶已至跟前,而壶中酒水如镜平,算是略微试探一番,可章维鹿却是顺水推舟接了酒,而后再以拳劲生生将酒壶擦热,再请将军饮热酒。
虽不张扬嚣狂,却是一来一回,半点不吃亏。
世间贤人多爱才,白负己更是不例外。镇南军中罕有朝堂大员侄孙子嗣,即便是有,也需按军中规矩办事操练,军中将帅,能者居之,若是能耐不济,任凭你家财万贯位高权重,皆是枉然。
白负己能在南疆脚跟立得犹如千丈钟山,当然有独到之处。
章维鹿脸上笑意更甚,“晚辈一介布衣,勉强借了章家的名头,这才得以斗胆踏入十斗川,哪里当得起将军赞许,还要谢过将军才是。”
谢的可不单是白负己放他入十斗川军营,而是方才北堂奉进屋时,及时止住了话头。
朝堂武官魁首的权柄威势,何其之盛,可说是生杀只在一语之中,若是将那句话语整个吐露,齐相势大,也同样救不得子嗣一命。
ps.这几章算是用以起承转合,最近状态一般般,不太适合写那种起伏太大,高潮迭起的章节,早就说过所谓江湖,并不是三天两头打打杀杀快意潇洒就得了,许多东西需要交代,许多能耐也得慢慢学。
沉不下心写不出好东西,一样沉不下心也看不得好东西,快餐式的爽文,出门右转有的是,我本就是小店一个臭说书的,留不住大佛西去,只管着我说得是否舒爽。
近日情况大概能用一句话总结,想留的没留住,留住的不长久。反正挺叫人崩溃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也尽力调整好状态吧。
这几天大概是武侠大封,可能还有其他的推荐,想看看就看看,不看的话也欢迎吐槽吹牛,江湖路远,我大概还能在以后的好几年里脏各位的眼睛。
12月8日凉凉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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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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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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