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天亮得很早,夜还很黑的时候就听到鸡叫了。当夜尽天明之时,一片白雾笼罩住了整个小城。在那薄薄的白幕中,只可以隐隐看见那些房檐尖,神秘而奇异。清澈的露水挂在沉睡了一夜的柳叶尖上,就好像一颗颗晶莹的水晶,又像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透明花朵。从这些无数的水滴里,你可以看到很多很多,你既可以看到寥落的星辰,又可以看到茫茫的人世。透过水滴看到的世界,放眼便是红尘。阳光驱散白雾,就好像揭开一个神秘美女的面纱,总是让人充满期待。
当月落痕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白衣已经不在了。无需担心,更不用寻找,白衣就是白衣,她就在那里。就好像雾中的花,镜中的月,既那么清晰,又那么虚无,一切都是那么若即若离。
白衣动身得比月落痕想象中还要早。为什么月落痕不用去找白衣呢?
因为她的琴还留在房里。一个爱琴的女人,当她把琴留下来的时候,她就一定不会走远。月落痕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那么白衣到底还会不会回来?这样的问题自不必多问,因为有月落痕的地方,白衣注定会来,这就好像是宿命,是无法斩断的牵绊。
雾已经散去,露出的山峰诡异而恐怖。这里如果不是地狱,为什么又如此阴森?这里如果是地狱,为什么又会有一个如此充满风韵的白衣女子。她翩翩信步的样子,走在崎岖诡秘的山间洞道之中,老树残枝之下,野草乱花之畔,整个好似天仙下凡。
时不时传来鸦啼猿啸,当真别有一番洞天。
那随风而动的白纱,遮住了白衣原本应该有的温柔眼眸,却怎么也遮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即便这里是充满死亡的地狱,她的每一丝步伐也会带来点点生机。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不神秘?怎么能不惹人心扉?
这个女人不是白衣又是谁?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才能如此闲庭信步地走在杀手王梦摩罗的鬼府外。
前面便是梦摩罗的宫殿“血梦宫”了。“血梦宫”是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宫殿。
放眼望去,巨大而巍峨的建筑物就修建在两座遥相呼应的悬崖绝壁间。宫殿的大门由一道七八人宽的铁索吊桥连接,往下看便是让人脚软的无底深渊,往上则是一望无尽的缥缈流云,往前便是那扇充满死亡气息的“血梦宫”大门,而后面则是凿在山体里的石洞通道。通道上全是凿出来的石阶,整个通道犹如一条蜿蜒盘旋在山体中的巨蛇一般,错综复杂。
走在悬空的铁索桥上,铁链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禁让人怀疑,这桥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两座傲峰之间,随时都有阴风乱云飘过,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更让人胆寒的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梦摩罗。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一个家伙。相传他的外号有很多,有的说他是盖世无双的“神奇刀客”,有的说他是能让天崩地裂的“咆哮魔王”,有的说他是夺命无形的“残影杀神”,但是所有这些外号都不及“杀人王”来得那么直接和霸道。
可是这一切都没能阻挡白衣一步步迈向血梦宫。过了眼前的铁索桥就是血梦宫了。白衣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了一些。
她走到桥头,一块夺目的大理石石碑映入眼帘。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无回桥”。白衣知道,这“无回桥”的意思大概就是踏上了这座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即便如此,白衣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走在这座悬在空中的吊桥上。这也许是白衣这辈子走过的最恐怖的桥,但是却绝不会是白衣走过的最后一座桥。
当一个白衣女人出现在这里,走在一道悬挂在危崖绝壁之间的吊桥上时,同时这座百十米长的铁索桥还在发出一阵阵铁链撞击的怪声,谁又能相信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鬼?但白衣却绝不是女鬼。
转眼间纤细的白色身影已经来到了血梦宫的大门前。
两座巨大的异兽石像耸立在那里,它们面目狰狞,张着血盘大口,好像地府的恶鬼。警告着任何一个靠近血梦宫的人,这里绝不是风平浪静的市集,更没有乡里乡亲的街坊。这里是杀手王的老巢,这里面住着的是世上最恐怖的杀人王。
而白衣为什么会不请自来呢?恐怕没有人比血梦宫的主人,梦摩罗更清楚了。
白衣轻轻敲了敲巨大石门上的“门应”,巨大的铁圈在石门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咔咔”声。过了片刻,巨大的石门便朝着两边打开了。巨门打开时,整个大地都好像在摇动。
白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这时,她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原来这道巨大的石门是由机关控制的,白衣细细想来也对,如此巨大的石门要是没有精密的机关控制,怕是需要巨灵神才能推得开。
更让白衣不敢相信的是,在这石门之后竟别有一番洞天。这哪里是什么遍地尸骨的魔窟?分明就是一座世外仙宫。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谁又会相信杀人王的老巢会修建得比皇宫还要气派?那亭台花谢,那金瓦玉柱,那仙池碧荷,那怪异石雕,无一不是仙家才有。若不是白衣亲眼所见,谁又会相信这血梦宫竟是仙境一般让人目不暇接。白衣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杀人王居住的地方。
如果不是宫殿的主人为了吓唬别人,又怎么会给如此鬼斧神工的宫殿取一个这么可怕的名字呢?由此看来,这梦摩罗一定是一个不好客的主人,所以这血梦宫才已经整整十年没人涉足过了。
白衣走进了血梦宫中,就好像走进了一座巨大的世外桃源。错综复杂的走廊,一丛还比一丛深的花木庭院,让白衣已经忘却了连日来赶路的劳顿。
这里若不是梦摩罗的宫殿,说不定白衣会在这里一直呆下去,直到永远。但是这次,她却无心留恋这世外仙境。
穿过好几条长长的走廊,又绕过几座跨过水池的石桥之后,白衣终于来到了一座非常气派的建筑外。想必这里便是梦摩罗居住的地方了。
让白衣好奇的是,这如此辉煌的宫殿中怎么会连一个下人都没有看见?难道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难道梦摩罗已经知道了自己会来?又或许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因为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血梦宫里的人。说不定这里原本就只住着梦摩罗一个人,因为梦摩罗从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所以他才会连自己最亲的人也杀了。
白衣走到大殿前,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而且还有一股清淡的味道扑鼻而来。
白衣又是一惊,那不是只有无情家才有的“回龙香”吗?而且从这清雅的香味中,白衣可以清楚地闻出,那是只有上百年的老树发出的新芽才会有的味道。为什么在这血梦宫中会有无情家才有的茶叶?
白衣依旧平静地走到桌前,她发现在桌上整齐地放着一套茶具。虽然只有两个茶杯,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套茶具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因为所有的茶具都是由价值连城的昆仑山雪玉雕刻而成的。而在茶具旁边摆放着的是一个十分古老的香炉,熏香的燃放也十分的讲究,只有“天仙碧玉”散发出来的那种极为清淡的味道,才不至于遮盖住“回龙香”的茶香。看来这个人不但懂茶,还是一个十足的行家。
所有的一切看似神奇,但是最让白衣感到意外的竟是那张桌子。那只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桌子了,为什么这里会放着一张连平常人家也会嫌弃的桌子呢?这似乎和房屋中的其他摆设极为不相称。
白衣没有再继续猜测下去,她径直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
“温润如玉,香存自然,温度刚刚好,茶叶不多不少,恰恰七片,可以说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人能有先生如此懂茶了!没想到无情家的回龙香在这里竟能泡出如此迷人的味道来。小女子能品到如此美茶,实在是三生有幸!”白衣惊叹道。
此时竟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苍老的笑声。转眼间,一个青色的身影已经坐到了白衣的面前。这人不但一点不老,反而看起来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好像一个秀气书生。
“仙宫还需佳人住,美茶还待知音品!若不是遇到姑娘这样千载难逢的客人,又怎么会懂得这茶中的奥妙呢?”这个说话的人不是梦摩罗又是谁?
“茶虽是好茶,可是人却不一定是好人!”白衣平静地说。她又品了一口,这一次茶中的滋味又有了些变化,可以说每一杯茶都有不同的风味,每一口茶都能品出不一样的东西,这就好比人生。
“既然我不是什么好人,那姑娘就不怕这茶中有毒?”梦摩罗笑着问。
“一个爱茶的人又怎么肯在茶中下毒呢?”白衣依旧平静地说。
“爱茶的人又怎么不会在茶中下毒呢?”梦摩罗说。
白衣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之后才缓缓地说:“除非他不是真的爱茶!”
“没想到姑娘竟会如此了解老朽!只恨相见恨晚,若是老朽早几十年认识姑娘,又何必一个人在这血梦宫中虚度时日?”梦摩罗长叹一声。他也端起杯中的茶饮了一口。
“没想到杀人王竟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一个人,看来江湖对先生的传言有所误解!”白衣说。
“江湖中人怎么看我,老朽又怎么会在意呢?老朽是杀过很多人,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喜欢品茶,只可惜如今能陪我一起喝茶的人越来越少了。”梦摩罗连连叹息道。
白衣看到梦摩罗满脸的惆怅,心里却也不是滋味,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个让江湖中人谈虎色变的杀人王竟也会有如此多的忧愁。
“还要再来一杯吗?”梦摩罗问道。
这时,一个下人端着一壶开水走了上来。
白衣轻轻地点点头。
这个下人精巧地将石壶中的开水倒进了杯子里,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
白衣正准备回头表示感谢的时候,她突然怔住了。
那个下人竟然是一个没有双眼的瞎子。
“他?”白衣惊讶地问。
梦摩罗笑着说:“他啊,从小生出来就是这样,没有眼睛,家人都视他为不祥之物,所以当天夜里就把他丢到河里去了。是我将他带了回来,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他的心却比很多有眼睛的人看得清楚。”
白衣感叹这个世界确实是如梦摩罗说的一般。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白衣看了看瞎眼下人,又看了看杯子中的茶。
“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了,这里的一花一木,一台一阶,他都无比熟悉,而且他最灵敏的身体部位便是他的手。不要说只是倒一杯茶水,就连天气寒暑变化,他也可以通过这双手感觉出来,而且绝无差错!”梦摩罗笑着说。
白衣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更让她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瞎子下人很快就下去了,他的一举一动果真和正常人没有丝毫的区别。白衣不禁感叹,看来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残缺,而是缺少发现残缺美的人。
“品茶的时候怎么能少得了歌琴伴奏呢?我的宫中有一个既能唱歌又能弹琴的下人,不如就叫他来为姑娘弹奏一曲吧?”,梦摩罗说。
白衣并没有拒绝。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抱着一把琴走了进来。他的打扮很简朴,但是却十分整洁。他没有像其他的人弹琴一样坐到一张桌子前,而是干脆在屋子中央席地而坐,将古琴放在自己的腿上。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这个下人的琴音便已经开始闪动了。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原本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惊慌,但是他的琴音却没有让白衣有丝毫的意外,反而感觉到无限的平静。要知道白衣也是一个弹琴的行家,但是这个下人手中的曲子却另有一番味道。虽然白衣的琴音丝毫也不输给这个下人,但是她总是觉得听着这个下人的琴音,让人有一种心灵的震撼,或高山流水,或烟云流动,或忧伤,或欢喜,那是一种其妙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当这个下人开口唱歌的时候,白衣已经听得痴痴的醉了。让她有过这种感觉的人,还只有在雪上为她写诗时的月落痕。而这一次,这个唱歌的男人用他诡异的琴音和天籁的歌声,让白衣领略到了不一样的人间风情,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样的琴音,这样的歌喉,这样随性的男人。
当然白衣对他的钦慕只是出于对那种让人无法自拔的琴技和歌喉的钦慕,是任何人都会产生的一种共鸣。只要你不是聋子,只要你听到他的琴音和歌声,你就会像白衣一样有这种感觉,产生这样的共鸣。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余音绕梁,这就是真正的天籁之音。
但是当曲罢之时,那下人竟直接退了下去。
白衣连忙喊道:“请等一等!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琴音,你到底是谁?”
可是不管白衣怎么喊,下人都好像故意不理她。这让白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正有才能的天才都是那么恃才傲物,都是那么不近人情?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是对于白衣而言却是震惊的。因为弹琴的下人是个聋子。
白衣不禁感叹,为什么弹奏出世间最动听的琴音和唱出天下最优美歌声的人会是一个聋子。怪不得白衣听着那琴音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原来那些音符确实是凭借心境演奏出来的。恐怕也只有整个心的世界里都无比清净,毫无任何一丝杂音的人才能弹出那样的琴音,才能唱出那样的歌曲。
而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能比一个聋子的耳朵里更安静,内心更平静的?只有聋子的世界里绝对没有任何一丝杂音,因为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想象中完美的音乐。世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演奏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乐章。
想到这一切的时候,白衣终于释然了,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虽然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如果没有搞清楚的话,或许这个问题会困扰她一辈子,但是白衣却再也没有问下去的理由。既然如此,何不让聋子的世界更清净一些?那样他们的心中便也只装着他们想要的声音,或许是爱人的呼喊,或许是爹娘的安慰,或许是一首小诗,又或许是幻想中的交响曲……
不知不觉,已快晌午。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看不如就吃一个便饭吧。”梦摩罗笑着说,“舌头做的饭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虽然我这里没有龙肝凤胆,但是山珍海味却也是应有尽有,姑娘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我叫舌头给你准备。”
“舌头?”白衣有些疑惑地看着梦摩罗。虽然她的脸在白纱背后,但是梦摩罗知道白衣在看着他,而且白衣的脸上一定充满了好奇。
这时梦摩罗才笑着解释道:“舌头便是我宫中的第三个下人,也是血梦宫中最后一个你还没有见过的人。这个名字是他自己为自己起的,所以我们也只有依了他,姑娘不会见怪吧?舌头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害羞,不愿意见生人,所以你不一定能见得到他,但是他做的饭菜你是一定吃得到的,请姑娘放心。”
“怎么会呢?先生多虑了!”白衣笑着回答。
“这就好,看来今天到目前为止老朽还算没有招呼不周。”梦摩罗自豪地笑着说。
“此话怎讲?”白衣问。
“因为刚才是姑娘来到血梦宫之后第一次笑,我想如果不满意老朽的待客之道的话,姑娘想必是不会笑的。”梦摩罗说。
白衣并没有说话,而是再次轻轻地捂着嘴笑了,但是她笑得很温柔,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最后,白衣只点了一道菜,鱼。因为白衣最喜欢吃的就是鱼,这辈子她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道菜也是鱼。不过说到最特别的一道鱼还是在血梦宫吃的这次。
当鱼呈现在白衣面前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根本就是一条活鱼,一条尾巴还在盘子里微微摆动的活鱼。鱼的确是好材料,那是只有在开春的长江头,在三月的最后一天才能捕到的极品红鱼。那活灵活现的红色鱼鳞,就好像是燃烧着的宝石一般,鱼眼也炯炯有神,仿佛这鱼儿才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如果不是做菜的人弄错了,那就一定是有人在捉弄白衣,但是白衣相信这个素未蒙面的舌头是不会无缘无故捉弄她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梦摩罗看着白衣迟迟没有动筷子,他早已经看出了白衣的心思。他笑着说:“你是不是想问这样的鱼能吃吗?天底下哪有拿一条活鱼来招待客人的?是不是?”
白衣笑了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为什么不尝一尝呢?能不能吃,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梦摩罗说。
白衣半信半疑地用拿起筷子,她决定要试一试,正如梦摩罗所说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这鱼能不能吃?正如这世间的事,不去尝试你又怎么会知道能不能做到呢?或许活鱼有活鱼的吃法,活鱼肉有活鱼肉的滋味。
就在白衣的筷子触碰到鱼的时候,她才突然恍然大悟。而当她尝过一口之后,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竟会有如此鲜美的鱼,更不敢相信有人能将一道鱼做到如此地步。
这哪里是一道活鱼。
鱼之所以会动,是因为盘子的原因。滚烫的油盛在盘子里,就好像清水一般,而鱼接触到热油的下部自然会比上部熟得快一些,这样一来,也就出现了刚才鱼在坛子里摆尾的现象。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鱼肚子之中暗藏乾坤,所有的汤汁和精华全部都装在鱼肚子里,可以说这道鱼是从内熟到外,从下熟到上的。更让白衣没有想到的是,这条鱼除了支撑身体的鱼骨头外,所有细小的鱼刺全部都被剔除了,然而却看不出一丝痕迹,如果不是刀工和内力都极高的人是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味道怎么样?没有让姑娘失望吧?”梦摩罗笑着问。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鱼还有这样的做法。看来我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中人连一个烧饭的人都比不上,这种巧夺天工的想法,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即便是世上最好的剑法也比不上一道让人称奇的好菜!”白衣感叹道。
所谓剑客易得,好菜难求,一个好的剑客虽能名扬天下,但是却不及一道好菜能养育水土一方。菜是生活,菜就是文化,而好的剑客顶多只是文化中的一点元素,就好像是菜中的盐一样,不可多,不可少,刚好合适才是王道。
“姑娘竟有如此独到的见地,当真是武林中少有,真的是让老朽佩服!”梦摩罗赞许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白衣能从这道看似简单的鱼中悟出如此透彻的道理来。一个能从生活中的简单参透出深刻道理来的人,这个世上又有多少呢?
就在所有的一切都意兴阑珊时,梦摩罗的话风却突然一转。
“真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你动手吧!老朽绝不会还手的。今天能死在知己的手中,也算是难得!”梦摩罗平静地看着白衣身旁的“雪之孤独”说。
就在那一霎,一道寒光闪过,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来得那么措手不及。
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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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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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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