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低沉的男音试探性询问。
她愣住。
不明白陈觅怎么找来,死闷着,听脚步声移开,又慌忙起身打算结账。可打开门,男人就在单间对面静静站着,仿佛从未走开,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里面。
叶莺擦过脸,咽了泪,扯出笑容。
“陈觅哥哥,你怎么来了?”
陈觅穿得像米其林轮胎。
黑色羽绒服圈圈套圈圈,没打伞,伸手掸发间的雪。叶莺望向窗外这才发现雪下大了。他扫完站进,觉得热,随手关门便开始脱外套,仔细看,还背了书包,沉甸甸的,是书和平板。
“家里暖气不行,我来蹭个位置看书,行吗?”
“行……”她疑惑道:“大三也要考试了吗?”
三天后考,没几门,很快的。
他拉开椅子坐下,浅灰棒球外套,没字母,将身形修饰得格外性感。t恤打底,脖子挂着银色吊牌……怎么羽绒外套里面还是外套,这是什么穿法?
叶莺抿抿唇,“要喝水吗?外面可以泡茶。”
“好。”
“什么茶?有花茶也有红茶……”
陈觅看向她摊在书桌的课本,上面有未干的泪渍,一圈又一圈,挺可笑的,一个粉丝不少的明星躲在期末的自习室哭。叶莺伸手去盖,他却笑起来,“看书睡着了?流这么多口水?”
“……嗯,吃完早饭犯困。”
叶莺拿纸擦擦,以为蒙混过关,陈觅却勾着食指揩了她的眼角,动作很轻,“下回口水别从眼睛流吧。”
她想辩解,身体却像受惊的小动物原地装死。
一动也不动。
陈觅起身泡茶,还拿了她的保温杯换茶换水……他没再说话,翻开书本,戴了蓝牙耳机一边听课堂录音,一边勾画目录。
同样是记重点,陈觅的效率高得多。
“先学目录很重要。”他说。
不过在记难点时陈觅又会耗费很多时间,翻来覆去分析概念。
不像她,看不懂就先放过,实在太难就选择尊重,记两个关键词,考的时候能用上就行。叶莺也戴耳机,不过是听歌……歌单是梁妙音选的,其中有首日文歌她很喜欢,还专门理解过歌词大意。
「一味想着死的事」
「一定是因为活得太认真」
反过来说——
“陈觅哥哥做事那么认真,会很累吧?”叶莺换过笔芯,忽然问道。
她之所以认真读书,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不得不,摆在面前的选择没有很多。可他不同,好像真的喜欢学习。
陈觅摸鼻子,良久,微不可见地点头。
知识确实让他愉悦。
听完录音,陈觅摘掉耳机,“你听什么?”为什么脸上会露出淡淡的笑,酒窝浅浅的,为什么这么好看?
叶莺勾起碎发,摘下一只。
他接过去塞进耳道同她听一首歌。
两盏台灯。
两把椅子。
两个人,两本书。
一只耳朵的音乐。
满室的空寂荡然无存,只是多了一个人,却什么都填满了。她继续翻书,能看进去了,也不想哭了——叶莺搞不懂自己。
人搞不懂自己其实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学习两小时。
陈觅手机震动,是闹钟,他说该吃中饭了。叶莺望着窗外茫茫的雪,摇头,这种天气叫外卖慢不说,还可能害死人。
“那我们出去吃,顺便走走。”
叶莺应了,翻出礼物递给陈觅,“生日快乐。”
陈觅接到手中便问:“是手机吗?”这个重量。
“嗯。”叶莺解释道:“你的该换了。”
“那你的呢?”
“也换吧。”她想了想,说等到手机代言谈妥,就用品牌方送的,省钱,也尽了代言人的义务。陈觅没拆,把盒子放到一边,询问白色礼袋中装什么。叶莺顿了顿,老实道:“围巾。”
“送我的吗?”
“不……我戴。”
“浅灰色更适合男生。”他拿出围巾,修长的指轻巧攒着,眼神一暗进而又亮起,唇边荡出久违的笑纹,“手工的吗?”
叶莺偏头,狐疑道:“……陈觅哥哥遇到好事了吗?”
今天好像很开心。
他没回答,只问:“我能系吗?”
“可以。”本来就是给他的。
叶莺木木的,唬得一愣一愣,像牵线木偶被陈觅安排得明明白白。回过神来,男人早已穿好外套,弯腰,请她帮忙系,“我很少用围巾,这要怎么戴?”
折叠,穿过。
像打结。
叶莺拉平褶皱,抚了抚,“这样就行啦,很简单的。”
他瞧着她泛红的圆眼,破了的鼻尖,还有尖尖的惹人怜的下巴,声音很轻,“有人欺负你?”
“没有,是我没用总拖后腿。”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
觉得两人靠太近不合适。
陈觅直起身,静静望她一会儿拿起包抬,脚往外。
附近有汉堡店还有两家日餐定食,招牌花里胡哨,异国音乐也很吵,大冷天的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陈觅问她想吃什么,叶莺说想吃泡饭。小时候天冷,隔夜饭冻得反生,加汤一煮,可好吃了。
陈觅翻着手机,说附近有家水煮鱼,辣的、又热乎,也能泡饭。
叶莺点头,咽下口水。
其实她没吃早饭,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也睡不着。
道路结冰,穿过一条大路,拐进小道,隐约是修缮过的老胡同。共享单车靠着红墙摆放,墙头的瓦片落满雪,石狮歪着头,顶着雪团。一根根冰溜子在瓦檐排着,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路上没人,连口罩都不用戴。
叶莺双脚分开,走得像鸭子。
微卷的长发披散,耳尖微红,呼出的白气一阵一阵。
陈觅小步陪她,慢慢前进,在叶莺要滑倒时扶一把。她怪不好意思,说鞋底好滑,他牵着她的衣袖问:叶莺,能给你拍照吗?
叶莺抿住唇,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了。
他说今天雪大,很漂亮,其实细算,一生能见的雪并不多,拍好可以发社交账号。平时活跃一点,常常跟粉丝分享自己的生活也是曝光的好办法。
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只要是人设,就会倒,以心交心才长久。
“何况你这么可爱,没有人不想看。”
“……我可爱吗?”叶莺耸起肩膀,发灰的眼睛有了光,像阴暗的沼泽也得到月神的垂怜,“我问问阿星吧。”
她拨通电话背过身说话,耳尖通红。
阿星满口答应,“只要不是你自己拍的无修图就行,咱们不能走搞笑人设,一旦变成谐星就回不去了,你以后不想别人看到你就笑吧。”
“嗯,我有摄影师。”
陈觅听到摄影师三个字,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
默默打开相机包,取掉镜盖,抬起。
叶莺配合地歪头、比剪刀手,尬笑。
陈觅呼口气,“抱歉……快门卡住了。”关键时候就犯病,这台明明没卡过。他放回去,东翻西翻,找出台便携式拍立得,这是平常拿来拍着玩的。现在要么手机要么拍立得,没有第二种选择。
或许也有。
叫苏一鸣送来。
可是他来了会走吗?
叶莺探头看,好奇道:“这个是不是能立马出照片?”
“对。”
“我可以试试吗?”
陈觅递过相机,叶莺摸索片刻,对着他慎重按下快门——稍后照片慢慢吐出,用手甩甩,没多久就显出陈觅的模样。
好像曝光过度了。
中间好亮,周围好暗,失真的色彩将世界带回九十年代。他吐出的白气遮盖了面部细节,不过那双眼睛却好像更深了——某种意义来说,这张照片最像陈觅,比所有照片都像。
“废了。”他说,新手出废片很正常。xfanjia.com
叶莺怪宝贝,收起来,说这张超好看。
陈觅伸手勾起她垂落的发,别到耳后,指腹沿着耳沿下来,停在女生下颌。他的手有点凉,可是碰过的肌肤却全都烧起来。
叶莺抬眸又迅速移开。
喉咙干。
饿又渴。
“想和我拍照吗?”三年前两人也拍过,照片他还留着。
“想。”叶莺没有犹豫,说完补充道:“但不能放到网上……”
陈觅点头。
前面有台阶,很高,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两人过去,陈觅抱起她放到台阶,这样坐着的女孩就和站着的男人一样高。
延时拍摄,全身照一张。
手持拍摄,半身照两张。
叶莺傻傻拎着照片,像涮火锅等十秒肉熟似的等待成像。陈觅趁机拍她,没有正脸,俯拍视角能看到头颅中心逆行的发旋,长而直的睫毛担着两片茸茸的雪,鼻子很翘,说不出的灵动,就是拎照片的样子很傻。
叶莺不服气。
也会抢过来拍他。
他高嘛,手又长,叶莺抢不过,就捏个松散的雪球砸过去。
陈觅高兴就躲开,不高兴就接住了,然后轻轻抛过来,不是打她,但就是挺能气人的。叶莺去扣雪,还差点摔了一跤,陈觅稳稳接住,揉她头。
“小心。”
“嗯。”
照片没法p了,扫进手机调过亮度,发给阿星。
叶莺真的不喜欢冬天。
因为她的冬天很少快乐,可现在好安心,好像脚下积年累月的钢丝变成又宽又阔的柏油马路,还没有哐当哐当的大卡车和叭叭的小轿车驶过,只有她,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就是在上面爬都行。
胡同尽头就是京漂夫妻开的川菜馆,陈旧的招牌,少说十年吧。进门摆放着成筐的独蒜、辣椒和叶莺也不认识的香料。还有一只京巴,矮矮的,苦瓜脸,龅牙地包天,看起来超拽。
老板放了铜茶壶和杯子,里面是大麦茶,让他们点好了就招呼。
陈觅询问她能吃什么、想吃什么。
想到第二天的考试,叶莺小声道:“别窜就行了,你看门口辣椒,他们是真的川菜馆哎。”
陈觅笑起来。
点了水煮鱼、酸汤肥牛、炒青菜和两碗热豆浆。
豆浆是店里自己煮的,又香又稠,特别好喝。
叶莺边吃汤泡饭,边捡肥牛喂给京巴。老板娘笑着来赶,“别喂它了,吃饱的撒,你们慢慢吃不要惯,都胖成球了。”
狗子喷口气,甩着尾巴坐到店外,很气。
“它好像能听懂人话。”叶莺辣得挤眼,喝口豆浆,就要揉。
陈觅嗯了声,抽纸帮她擦眼泪,“不要用手碰眼睛,会更辣。”
“嗯。”
她乖乖仰头让他擦眼,闻着熟悉的风信子香气,浑身都痒——每块肉都变软,每根骨头都开始犯贱,每个细胞都想逃离她,依附到他身上。
幸好她不是狗。
否则尾巴早就摇断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
辣味香极了,很刺激食欲,她想吃鱼,饿着呢,不怎么嚼就咽。他用干净盘子盛好雪白的鱼片,修长的指使着牙签挑刺,放到她碗里。
老板娘笑说:“你男朋友好孝顺,以后也是耙耳朵。”
孝顺是什么鬼?
“不是男朋友,是我……哥。”
叶莺辩解。
陈觅却不动声色打断,问老板娘,老板耳朵耙不耙?
老板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耙得很!”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说他要死了,在年轻娃娃面前这么说,不知羞。
一顿饭吃完,叶莺都没意识到,她已不再隔着一步的距离同他并排走——陈觅的手腕曲着,脚步不紧不慢,看起来很好牵,等她追过去环住他的手臂一切都晚了。
就算是凶狠的螳螂粘上蛛网,也很难脱离。
会死的。
不过在踏入陷阱前谁又能知道?
“叶莺。”男生低头瞧她,“跟我一起过生日。”
“可是……”
“只有你、阿顾、白昊和苏一鸣。”陈觅眸光温柔地锁着她,不动声色放饵,引导她乖乖遵从,“不想我吗,叶莺?”
叶莺一激灵,大梦初醒似的抬头,这次没有把目光移开。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满脸惊疑和藏也藏不住的光亮。
陈觅从兜里伸出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抚过冻得发红的面颊,充满眷念,动作如春风、春水、春阳……你要知道四季各有魅力,夏日热烈、秋日高远、冬日凛然,可只有春永远能敲开世间所有紧闭的门,包括心门。
更何况他之来势汹汹,是春的第三个节气,惊蛰。
早已不藏、不敛。
叫你醒来便要醒来。
地球境内竟有花草鸟兽敢不听之,从之?
叶莺僵在原地,极力想运转大脑,分析、分析再分析,可是所有话语都没有错漏,所有举止都没有越界。
到底是什么?
——什么意思?
“陈觅哥哥?”
陈觅笑起来,眸光忽明忽暗,捉摸不透。叶莺疯了,竟觉得他的手指在亲吻她的面颊,微凉的触碰激起令人心颤的电流,所有的心悸、心动和心跳全部化作汹涌的春汛——冲堤、冲堤。
「就法的效力位阶而言,分为三类,即上位法、下位法和同位法。」
「效力大的为上位法,它之下的为下位法。」
而他,陈觅,是最高法。
他之上,再无法。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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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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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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