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逾越了一步,索求一个苦涩的吻,她就搬离陈家,什么都不要,视他如豺狼虎豹。
陈觅删除密密麻麻的日历提醒,告诉自己,不要纠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她现在过得很好。
可所有跟她有关的神经,只能安分一秒。
好吵。
世界越安静,心越吵。
陈觅回家路过琴房,推门而入,白色纱帘静静垂落,没有风,没有气味,沉默的黑色钢琴前,那个纤弱美好的身影似乎还在。
卑怯安静的目光。
总是攒着衣服的手指。
可爱乖巧充满依恋的话音。
“陈觅哥哥。”
陈家亲戚在池城的不多,过年团聚,同辈小孩也会叫哥哥。可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连名带姓唤他……不是多特别的名字,经她唇齿,变得缠绵且有情义。哥哥两字,又总是轻轻的,雨水般敲在心上。
怎么不心软?
如何不心痛……
一路过来,失去她,像割掉心上一块肉。
叶莺过得很好。
很好。
陈觅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打搅才是对的,可是内心深处又涌起恨来——如果不是为了他陈觅,为了北辰和炬芯,叶莺不会毅然决然走进白家的门,换来一个又一个方便。
中秋相见。
女孩孤零零坐在高门大院里,满头冷汗,痛也不敢说。
苍白隐忍的脸一如多年前去云宿宿舍探视——耳尖凝固的血痂好了吗?再没人嫌弃身世,叫她滚了吗?
雏鸟好不容易长出翅膀,又被抓住了吧。
陈觅确实恨好人无好报。
可当初带她出来,却并没有想过回报。
为什么所有事都不对劲?
“叶莺……”
陈觅坐下,手指抚过琴键,过往重映,于记忆的浮光掠影中苦苦寻觅她圆而明亮的眼睛。
昔日的少年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话,人的一生是有数的,少时肆意浪费,稍稍长大,才发现时间何其宝贵,要取舍、要偏爱、要自私、要紧紧抓住你想抓住的人,做你想做的事。
时间不会倒流。
若想安乐生活,也不能指望世人凭良心做事。
且不说白牧野和曾诗雨。
看看马董事吧,动手前柳丽茹找他单独谈过,能开的条件都开了,可人家无动于衷一点旧情不念,还说什么世界很现实,能者居高位,做不好就回家养老,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等到后来山穷水尽,全家流落街头。
又回来公司下跪,痛哭流涕,求他们念点旧情不要做太绝,他也是为了老婆孩子才动了歪念。
就你有家人?
就你能狂?
就你肯跪?
为了挽救炬芯,他连最爱的女人都送走。
……
世人皆贱,崇拜暴徒。
只有一种好人值得尊重,那就是拿着刀的。没有长出牙齿的善良,不是善良,而是软弱。
这些道理早讲烂了,可人一定要挨过刀痛到心里才明白,哈哈,全是真的。
陈觅的指抚过一个个黑白琴键,却不曾按下。
无声的音乐流淌。
男人深邃无垠的眼一片雾沉沉的黑。
……
叶莺回来了,跟白牧野一起。
白牧野拴着boss阔步进来,心情不错,还吹口哨。叶莺跟着于叔搬东西,各式各样的收藏级白酒,全是白启山给未来亲家公的。
叶莺担心于叔爬梯子。
跟进酒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放好,又问他吃那个进口钙片有没有用?
之前上节目遇到一个很厉害的营养师,叶莺留了电话,咨询中老年腿脚不方便的问题,对方推荐了这个。她托人买了寄回,明明知道保健品就是心理安慰,还是忍不住希望他们吃了能舒服点。
于叔笑容拢起,“有效,有效,你周姨说走路有劲了。”
叶莺担心他骗她开心,上楼脱掉手套,又问陆锦惜。
陆锦惜摸摸她的脸,“是感觉周妈和于叔精神气好些。”
叶莺这才放心。
跟陈开元说着话呢,见周妈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进来,又自告奋勇帮忙。一家人和和气气坐着,就看她摆两把菜在面前,捡干净了,扔到盆里。
乖得可爱。
boss赖在陈觅身上不肯下来。
狗嘴嗷嗷呜呜,又舔又亲,口水拉丝,尾巴摇得快断掉。
啪啪的甩尾巴声响,像广场大爷铲陀螺。
陆锦惜见不得宠物粘人,又是狗毛又是口水,一点不卫生。
可狗是白牧野的。
而陈觅……儿大不由娘,以前嫌他玩什么都能兴致盎然,就是不好好学琴,现在又嫌他做起事来没日没夜,都不知道休息。
死狗得寸进尺。
亲到陈觅嘴巴,马上上演限制级画面。
眼看陆锦惜绷不住要说,叶莺忙招手叫声“boss”。狗子耷拉舌头转头看她,仿佛在问:叫你狗爷爷干嘛?
好贱。
她削根萝卜,晃晃。
boss像堵山似的撞过来,哐哧哐哧,张嘴就是啃,啊,是猪精!
叶莺笑起来,唤道:“白牧野你好好管着boss,别让它到处乱舔啦。”
“它本来就是你哥捡的狗,舔舔怎么了?”
“是么?”
叶莺看向陈觅。
陈觅没解释,擦掉口水,抖抖狗毛,帮她把盆端到厨房。
白牧野大笑,“你真是……明明跟我一样屁都不会做,装什么乖?”
白牧野不会家务,陈觅当然也不会。
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
谁都不贤惠。
叶莺瞪他一眼,白牧野更不服了,“你来做客的,真当自己不是外人,过来好好坐着,刚陈叔问你话呢。”
周妈忙叫她洗手,别忙了,又撵陈觅出去。
气氛骤冷。
白牧野全装看不到。
陈开元招来叶莺,问她现在住哪。叶莺说了,陈开元讲那个项目的开发商跟他很熟,要是喜欢,可以多看两套再做定夺。
白牧野笑着说不用。
“我已经买了,再说她住不了多久。”
两人的发展重心在京市,以后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房子买来也是闲置。
这套嘛。
叶莺确实喜欢。
买就买了。
叶莺转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白牧野刮她鼻子,只是笑。
女孩脸一红,移开目光。
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陆锦惜赶叶莺去鲤池边的茶室,陈开元也跟去,拎把小锤,说是给她们两个砸核桃吃。不是不喜欢白牧野,只是小子说话夹枪带棒,话里有话,听得人肝疼。
叶莺好不容易回来,下次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人也有心里话要讲。
人都走了。
只剩白牧野和陈觅。
boss吃够了,叼着萝卜把儿甩来甩去,一只狗发疯。
陈觅坐到白牧野对面,“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行。”白牧野酸道:“她在我家像做客,站不是,坐不行,就连笑都是僵的,一回来,开心成什么样儿,幸好没长尾巴否则都要摇断了。”
不过就是接了陈觅电话,失魂落魄给谁看?
“这本来就是她家。”
“我知道啊,但我就是要酸,你能怎么样?”
陈觅失笑,“阿野,你以前从不这样。”
就算嫉妒也只会阴阳怪气,不肯示弱,总是憋着一股劲好似跟全世界有仇,现在却变成龇牙咧嘴到处炸毛的小学鸡。
白牧野揽过头发。
说可能恋爱中的男人都这样吧。
以前觉得,只要她留在身边就好,后来又想要她的爱,现在直接疯了——见不得她爱任何人。
恨不得明天就世界末日。
只剩他和她,这样她的喜怒哀乐就只能给他。
boss打个哈欠,撅着屁股放屁。
白牧野皱眉,“好臭。”
陈觅招手,boss扔掉萝卜跳到男人怀中,哈哈喘气,“你的占有欲太强,迟早会吓跑她。”
“是吗?”
“是。”
“可我怎么觉得不会?”白牧野笑起来,吹声口哨,boss立马从陈觅怀中跳到他腿上,两只狗爪不停扒拉,哼哼唧唧,嘤嘤嘤。
白牧野亲它一口,笑,“除非我不要,否则叶莺不可能离开。”
依恋是一步步建立的。
只要脸皮够厚。
一天发一百条信息,也能逼得她从回一条到回十条。
以前才懒得问他去哪鬼混,现在还会打电话查岗,三不五时悠着他,“白牧野你拿手机我看看。”
每次叶莺皱着张小脸甩他胳膊,都让他开心到死。
天知道绑架者的愿望,也不过是被人绑架。
“她年后不是要进组拍电影吗,忙过这段,我先领她去海外登记,顺便过个蜜月。”
“……”
“这么看我干嘛?叶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没那张纸,怎么都不让碰……都是男人,看得到吃不到,快死了。”白牧野说完,等了等,表情从试探到疑惑,猛地坐直,桃花眼泛出一丝危险,“陈觅,为什么不生气?”
生气,然后一拳揍到他鼻血直流吗?
再让叶莺看到,彻底对他这个哥哥失望吗?
陈觅笑笑,“都是男人,我能理解。”
“哦,是吗?”白牧野嗤笑,站起来,烦躁地走来走去,“我还以为你跟顾明成都是和尚呢……”
以前念书就不爱玩。
跟曾诗雨在一起,好像连手都没牵过。
那逼婆娘也是没用。
陈觅也站起来,伸手按住白牧野脑袋,猛地拉近,在彼此呼吸都交织的情况下笑得眯眼,“曾诗雨没被轮,你知道,对吧?”
白牧野瞳孔一震,薄得能看到血管的肌肤抽搐一下,“知道又怎样?难道不是你的圣父心泛滥?”
“你知道叶莺喜欢我,对么?”
“她喜欢的是我。”白牧野直视他,一字一顿道:“以后抱她,睡她,让她生孩子的都是我!”
“那你激动什么?”
白牧野推开陈觅,坐回沙发,啯了啯后槽牙,炫耀起来,“你不知道她有多好亲,嘴巴像蜜,到处都软,小手抱住了让我用力,恨不得疼死她。”
陈觅垂眸,笑,“我知道,叶莺真的很好亲。”
……
叶莺牵着陆锦惜的手回来,吓一跳,陈觅额角破了,嘴皮淤肿,染血的纸巾放满桌面。
看样子,至少挨了两拳。
白牧野倒没事,好手好脚站着,眸光发冷,一副还要打人的样子。
两人都干成这样了。
boss居然趴在角落睡觉,还他娘蹬脚。
陆锦惜瞧瞧两人,冷道:“你们两兄弟怎么了?!”
陈觅不言,只是在擦拭伤口时微微皱眉。叶莺忙去找医疗箱,却被白牧野一把截住,勒着脖子往外拉。
根本不容反抗。
“干嘛!你松手!咳咳……咳……为什么打陈觅哥哥……白牧野你有病吗?!”
陈开元在后面见了,咦一声,伸手拉住,“小王八蛋干什么呢?放开我闺女!”
男人身高体壮,十分魁梧,这个年纪还三天两头去工地巡视。
揪白牧野跟揪耗子。m.xfanjia.com
把人脚都拽离地了。
“干爹……”叶莺喊一声,从男友手中挣脱出来,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好疼,这回比在怪兽house还疼。
陆锦惜将人拉到身后护住,不可置信道:“小野,你怎么能拽叶莺?”
白牧野挣脱不了,头脑清醒后,见陈家夫妇气得半死,像要吃人。就晓得打陈觅两拳不怎么,扯叶莺把两人惹毛了。
搞不好婚事要黄。
白牧野喘两口气,沙哑道:“陈叔,老师……对不住,我被陈觅气昏头了。”
陆锦惜哪是好糊弄的,没好气道:“气昏头就能动手?你叔叔敢动我一根指头,今天都没法站这喘气!”
陈开元忍了又忍,将人往外面搡。
骂道:“滚!”
叶莺想过去。
陆锦惜一把拦住,“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傻啊,你倒是说啊,你干爹和哥哥吃素的吗?白家门第再高小野也不能动手!还没结婚就这样……你、你是要急死我啊!”
叶莺眼眶通红,肩膀缩紧。
可是见白牧野狼狈出去,红着眼看她又很难受,“他不是真动手,只、只是情绪会失控……没打过我的。”
陈觅站出来,淡淡道:“妈,阿野打架本来就不分男女,都会揍的。”
陆锦惜一惊,“以前怎么没发现?”
那当然是因为每次打架回来,陈觅都会帮忙遮掩,而白牧野动手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跟家长说。
陆锦惜气得头晕。
陈觅扶她进去,低声道:“我以为阿野改了,没想到他还跟以前一样控制不住脾气。叶莺这么乖巧懂事,都能惹到他。”
陈开元进来,脸色铁青,对慌慌张张赶来的周妈和于叔摇头,“没事没事,把门锁好就行。”
等妻子好一些,男人朝叶莺缓和口气说道:“今年我们要去北方过年,陪我爸妈,叶莺你收拾收拾,一道走。”
叶莺心慌,小声道:“可是白牧野找不到我会抓狂的。”
“让他疯去!当着我和你干妈的面都敢动手,臭小子……哪怕白老总亲自过来,我也这句话,儿子教好了再放出来,别祸害人!”
叶莺低头哭起来。
紧紧拉着衣服。
陈觅抱起熟睡的boss放到她怀中,“没事的,叶莺,我们会保护你。”
“可是……可是……”她的泪落到boss丝滑的短毛,“白牧野他真的改很多,很久没这样了……我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刚才都好好的……陈觅哥哥,我好担心他会走极端。”
陈觅瞧着女孩逆行的发旋,心里一阵寒凉。
怪不得白牧野说,除非他不要,否则叶莺不可能走。
原来如此。
他的女孩已经对另一个人生出责任。
一如四年前,他对曾诗雨生出责任。
报应。
真是无处不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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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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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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