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抽空看完,跟预想中差不多。
画面几乎全剪——
王倩尔和魏武吵架,努力杀鱼的她沦为背景板,模糊得看不清脸,要不是裙子够黄,都找不到人。
篝火夜谈更绝,她吹口琴,惊起对面丛林的野生萤火虫。节目组直接移花接木,在画面正中赤裸裸打上字幕:随着倩儿拉响小提琴,森林的精灵也受到召唤,随着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
评论一片溢美之词。
而她只有一个画面没剪。
那就是喝赞助商饮料的镜头,毕竟王倩尔没能绷住,加了汽油的苏打水全部喷了出来。
幕后花絮更是胡扯,说王倩尔多么照顾她,黄小弟半夜为她巡逻,还挨了蚊子咬。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野食记》两姐弟对嘉宾叶莺超级无敌温柔。
【倩尔简直是天使,对十八线小咖也这么温柔】
【她太苦了,照顾黄浩然就够累了,还要照顾过来蹭热度的大小姐】
【没有倩尔,这破节目我不看!】
……
魏武发来信息:恶心吧?恶心就对了,下次别来了。
叶莺:还好,有心理准备。
魏武:烧鸡收到没?
叶莺:收到,很好吃。
魏武说这才是他的真实水平,有机会到店里吃热乎的。魏武女儿想唱歌,前两天找到她,叶莺二话不说帮忙报进寒天所属的培训工作室。小忙而已,男人非要寄一箱烧鸡过来。m.xfanjia.com
多耿直的人,被逼成阴阳大师。
可见这节目有多歹毒。
退出软件,叶莺想了想,还是转发本期节目,帮忙做宣传。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你没法控制结果,只能做好自己。
……
深夜,叶莺锁掉手机,准备睡觉。
白牧野回来,拉开门,问她想好没。
女孩拉着被子摇头,老实道:“没。”
中秋家宴白牧野所说的投资,她查来查去,还是不太懂。
大概是把钱给私募机构,让他们帮忙在二级市场进行投资。白家人谈的数额很大,叶莺席间听得胆战心惊。她那点小钱,对他们而言连添头都不够,可苍蝇再小,也是辛辛苦苦攒出来的肉。
哪敢轻易丢进去?
在女孩的认知当中,投资,是一件风险和收益成正比事,哪有稳赚不赔的?
那么高的回报,股市她家开的吗?
白牧野笑笑,“行行行,姑奶奶,唐僧念经一套一套,赔了算我的,挣了算你的,行了吧?”
叶莺还是缩着脑袋。
什么可爱的小乌龟。
他坐到床边,玩她头发,“傻鸟,笨鸟,我会骗你吗?别人想玩老子还不带呢。”
“……你才笨,我只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懒得啰嗦,白牧野躺到床上,解锁手机点播电影,快进到花花绿绿的拉斯维加斯赌场画面,扳过女孩脑袋。
“喏,你看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聪明还是笨蛋,只要进赌场必定是有输有赢,对么?”
“不对……十赌九输,别想哄我,电影里的赌神是不存在的。就算开始让你赢钱,也是为了后面让你掏更多钱。”
这个她熟。
以前村里犄角旮旯总有老虎机,有些村民连买化肥的钱都赔进去,还有人本来都开上面包车了,结果搞得妻离子散。
就没一个靠赌发家致富的。
白牧野捏她脸,“知道赌场里谁永远不会输吗?”
叶莺抿住唇。
他知道她知道,只是不肯说出口罢了。
“庄家永远不会输。”所谓股市,说白了,就是一个个庄家搭好的台。
今天你利好,明天我利空,利好利空不过都是股价波动的噱头,要震荡吸筹还是高位出货,不过看庄家想不想收网。
他们有消息。
操盘手是自己人。
才不是那些傻不拉叽追高抛低的散户。
白牧野划掉软件,“懂了吗?我们不可能输。”
叶莺沉默。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其中血腥味儿,即便是从未参与过股市投资的叶莺也能闻到。既然他们不可能输,就必定有人输得头破血流、直上天台。
看出她的软心肠。
白牧野得寸进尺爬进被窝,扭了扭,靠在女孩温软的颈间呢喃,“别担心,世间没有一个赌徒值得可怜,愿赌服输,喜欢做梦就要付出代价。”
这是个人选择。
若去劝他们“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成龙”,恐怕还会遭呸,说你他妈挡人财路。
股市。
楼市。
……
带个“市”的莫不如此,击鼓传花,前人收割后人,哪管日后寸韭不生。
每个人都想变成镰刀。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白牧野说得对。
太对了。
可叶莺眼前却一片漆黑。
顺着历史往前看,漆黑,顺着未来往后看,还是漆黑。
万古如长夜。
从来人吃人。
曾经的叶莺只是想要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能活就好。彼时看到楼高,只会叹好高,怎么能这么高?如今也要登高,却不免心悸,原来所有伟大奇迹之下,果真累累白骨。
反正只要爬得够高,底下人迟早面目模糊如蝼蚁,而蝼蚁的喜怒哀乐,又有什么可在意?
她心里发凉。
苍凉、悲凉、凄凉。
他却说:“天国的蜘蛛丝只救赎少数,抓紧我,叶莺。”
叶莺垂眸瞧他银白的发。
搞不懂疯癫和清醒何以会在同个人身上杂糅,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就像上了高速行驶的车,不晓得哪天就要翻车。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吧,要么不信,要么全信。
悲天悯人暂且收起。
她只想陈家人全都好好的。
叶莺决定把钱全部掏出,孤注一掷,赌她也有好运,会赢。
“我信你。”她说。
白牧野笑,“你本来就该信我。”
……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不过三个月,好运如期而至——那天叶莺年纪轻轻身家过亿,钱如东流水,将她淹没。
曾经累死累活半年分账百万,还觉得自己挣太多,不配,如今看到账面那串零,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金钱的游戏,何其可怕。
能将人所有感官磨平。
女孩不再纠结按次论的出场费,按天算的演出费以及一笔笔电子专辑销售金额。
好多钱。
本来十辈子也赚不到。
高兴来得快,走得也快。
她冷静下来,于心有愧,以为自己挣那么多必定会妨害谁。结果登入版块一看,评论一片喜气洋洋,无数人在里面吃到红利,谢天谢地。
他们做的那只股十个涨停板后,砸开,股价又往上一路翻倍。
到离场,原来的本钱确实如白牧野所说,翻了几番!
叶莺还没完全明白游戏的规则,缓过神来,便眼巴巴打电话给陆锦惜,说自己有笔闲钱,不用,可以先给公司周转。
陆锦惜问她是多少。
得知金额后又问,“你哪来这么多现金?!”
要知道,一个上市公司的年利润可能都没有一千万。什么手段才能在短短半年内如此发达!?
饶是陆锦惜见过不少大场面。
也着实震惊了。
叶莺小声说明。
陆锦惜听完在那头沉默,许久,才说道:“小野待你是真心的……不,钱我们现在不用,你好好拿着,等有需要我会张口的。”
叶莺心中奇怪。
她一直关注炬芯的事,股权马上到期,需要收购,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缺呢?
“干妈,你别把我当外人。”
“谁拿你当外人了?”
陆锦惜沉默得厉害,为让她放心,只压低声音说了句,“你干爹和陈觅有办法,饶不了姓马的东西!”
……
转眼期末。
考试周定在元旦前,叶莺兜里有钱,不再急慌慌跑穴挣钱,等考完试,彻底闲下来,便有心思关心她那部命运坎坷的电影——《青梅》。
在鼎星娱乐的帮助下,剧本审核过了。
但导演甄行却萎了。
整个项目处于停滞状态,制片人头发都白了,恨不得跪下认甄行当爹,求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不要犯病了。
该死的文青。
什么牛马,就他妈听不懂人话。
甄行一直嚷嚷,说这不是他想拍的,不是,不是,不是……重要的话说三遍。
如果不是为理想拍电影,他不如回去继续拍二手车和化妆品广告。
恰烂钱。
还是不走心的比较快活。
眼看就要散伙。
重启不知哪年哪月。
叶莺提议出来吃顿饭吧,就算是散伙饭。毕竟被甄大导演逼着看了这么多部文艺电影,她多少有点斯德哥尔摩,虐出不舍的情绪来了。
茶餐厅。
冰火菠萝包真好吃。
她一口气吃两个,意犹未尽。还要打包带去给白牧野。
甄行酸溜溜道:“真羡慕你们小孩,没心没肺的。”
这家伙年纪不大,胡子一大把,也没比叶莺大多少岁,口气却堪比活腻的糟老头子。
“没心没肺那可是死人,我活得好好的,您别咒我。”
甄行笑笑。
吃两个虾饺,抱怨餐厅糊弄人,东西不新鲜。
叶莺吃不出来。
池省不靠海,她也不爱海鲜,吃什么都差不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说起各自家乡。叶莺讲起山茱萸和茶树,外地老板做的花卉基地,还有山里的石虎,也就是现在流行的宠物豹猫。
一桩桩,一件件。
活灵活现。
又讲起各式各样的河流,宽阔如海的明珠湖。水里长不大的白条鱼,买来蒸煮都不行,没肉,只能炸干撒椒盐,带着骨头一起吃。
“我初到池城,坐公交去湖边玩,你知道吗,湖水冲击岸边台阶,一层又一层,我还以为到了海边。”
叶莺又说,后面见到真的海,蓝天蓝水白浪,涛声哗——哗——漂亮是漂亮,又觉得大海太放荡,比不上明珠湖的静谧和婉约。
甄行海边长大。
头次听到人形容大海放荡,没绷住,表情变得古怪。
叶莺笑,“其实是海是湖,都不重要,反正都是水嘛,海水咸一点。”
甄行一拍脑袋。
“对哦。”
哪怕剧本内容割得七七八八,故事连贯性缺失,逻辑无法自洽,可是究其根本,还是他写出来的故事。
——他写出来的故事。
不拍的话,胎死腹中。
一旦错过时机,想要死胎复活……啧,咱们建国以后就不兴搞封建迷信。
吃完饭。
甄行想通了,打电话给制片人老徐,叫他过来喝茶。
制片人都哭了。
赶来看到叶莺就抹眼泪,“还得是你们文艺青年臭味相投,知道他肚子里憋哪股屁。”
不把气顺了。
就他妈只会摆烂。
叶莺默默喝茶。
间或插句嘴。
温暖的丝袜奶茶下肚后,窗外飘起雪来。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晚,这都一月了,还小米粒似的,不肯好好下一场。
叮——
手机震动。
她抬起看了眼新闻:炬芯通信董事跳楼,知情人士:高层内斗,该董事生前曾在公司下跪。
她心里一惊,紧接着发凉。
好似放心了,心又揪起来。
……
炬芯大楼。
彻夜未眠的陈觅合上电脑,轻捏眉间。
财经记者手脚真快。
马董事昨晚跳的,今早人才送到殡仪馆,家属都没赶到,他们报道先发了。接下来公司必定人仰马翻,他还是先把外婆送回家吧。
男人喝完冷咖啡。
推门出去。
几个高管一拥而上,色厉内荏,问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逼得马董事连夜跳楼。
二十几岁的小子。
瞧着彬彬有礼,见谁都喊哥。
背后钩子却比谁都黑,真是小瞧他了!
陈觅拉好衣服,“之后会有公告,你们先回去吧。”
“你小子……真他妈不是东西!”
外婆柳丽茹坐在董事长办公室抹眼泪。
马董事,陆传治没瘫时,就跟在她身边辅佐。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无数次权力斗争都选择站在她这边,为什么老都老了,要退休了,却反水了?
柳丽茹摇头,“我想不通啊……”
有什么想不通的。
投资失败。
拆东墙补西墙,糊不住了,勾结蓝水资本打算把炬芯卖个好价钱。
稍微查查就知道了。
两人出去,保镖贴身跟随,阻挡记者和情绪激动的员工。
结果在门口还是让人截胡了。
马董事的妻儿抱着灵位,跪在车前讨要说法。
发妻一动不动,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大女儿刚生了小孩,昨天还在医院,现在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跪在母亲身旁泣不成声。
小儿子六岁,眼睛血红,死死盯着他们。
柳丽茹想上前说话,陈觅拦住,送上车。马董事的小儿子哭着冲来,对陈觅拳打脚踢,“还我爸爸,还我爸爸……你个大坏蛋……还我爸爸!”
保镖扯开。
小孩发疯咬人,狠狠一口,见了血。
“少爷,没事吧?”
“没事。”
陈觅甩甩手,掏出纸巾盖住,上车。
马家人愤怒痛苦的脸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
柳丽茹神情衰败,动也不动,许久看向身旁的外孙陈觅,“会不会太过了?”
“我也没想到马叔叔这么想不开……”
不过就是翻出他侵占公司财物的证据,移交公安。
不过就是联合债主起诉,冻结财产和股权。
不过就是法院快速走完程序,将他们一家老小从京市富丽堂皇的别墅赶出,查封、拍卖。
一桩桩,一件件。
本来就是他自己造的孽。
最后的结局也是他自己选的。
陈觅如此轻描淡写。
在商场有铁娘子之称的柳丽茹也毛骨悚然,“陈觅,你现在……怎么跟你外公当年一模一样?”
陆传治六亲不认我行我素的做派,当年就连亲女儿陆锦惜都舍得往死里打。
怎么,会在最良善的外孙身上看到丈夫当年的嘴脸?
陈觅顿住,擦掉手上的血,看着深深的牙印,低声道:“是吗?可不是马叔叔先逼我们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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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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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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