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他也没有下文。
且声音过于低弱,不仔细听,几乎像是错觉。
贺兰瓷脸颊红透闷着脑袋,不知道该不该搭腔,在纠结与困倦中不知不觉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她才发现还有别的事情等着她去料理。
青叶十分羞惭道:“昨晚和几个教……叫来的朋友喝多了,没太注意……不过人我们都审问过了,放心,没动粗,就是翻了翻她们带来的东西,并且吓唬吓唬让她们都老实交代了。”
两位姑娘昨天还花枝招展,今天看着就已经乖如鹌鹑,头都不敢抬。
贺兰瓷看了一眼她们带来的东西,琳琅满目除了衣服首饰,像是昨晚的香盒香丸,还有些瓶瓶罐罐。
“成分查过了,除了女子用的脂粉,里头可能还有些低劣的助兴药。”
青叶说一句,那俩姑娘抖一下,一时间竟都看着差不多,让贺兰瓷忘了哪个是哪位。
“夫人您看怎么处置?”
她确实挺头疼的,这俩姑娘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比她看着还柔弱贺兰瓷还比划了一下,反正她腰肯定是扭不成那样的。
贺兰瓷在沉吟,那俩姑娘先动了。
一个两个抽抽噎噎起来,其中一个先哭道:“昨晚是我胆大包天,但是二殿下说,只要能成功诱使大人,便助我们脱奴籍,我也不想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则哭得梨花带雨:“夫人,我对大人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求您别送我们回二殿下那里。”说话间,她又抖了一下,似乎很是畏惧。
贺兰瓷从小就怕听女孩子哭,一下仿佛又想起当初在青州的小堂妹,光哭不止,还要人好声好气地哄才肯罢休,她没法子只好头疼着去哄。
好在,现下应该用不着。
她又略沉吟了一会,道:“你们会些什么?”
那俩姑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琴棋书画……”
贺兰瓷瞬间眉目舒展,道:“会写会画就行,认识多少字?”
那俩姑娘更加迷茫,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读过幼学琼林、千字文,四书五经只粗读了几本,还有些诗文之类的。”
贺兰瓷的表情更加舒展道:“那就行,府中不养闲人,也找不到合适你们的活计,但你们可以抄书换钱以自立。”
这还是贺兰瓷以前干过的,读书识字的人到底不是大多数,文人又多自矜,这种枯燥的活干的人便少了,但书铺里总是要找人抄抄孤本之类。
她还遗憾过自己不是男子,不然可以支个摊子在外面卖卖字,替人写写信。
那俩姑娘呆若木鸡地“啊”了一声。
贺兰瓷又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的画可以换钱,也可以来找我。府中书目有造册,待会给你们一份,想要看什么书可以借。不过笔墨纸砚不会白给你们,价钱会从中折算。”她似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你们会写话本的话也可以……”m.xfanjia.com
那俩姑娘可能真没见过这个场面。
大凡家中主母,估摸都容不下她们,但留在这里,怎么也比留在二皇子府里强,夜半看见被拖下去的下人,都让人心惊肉跳,担心什么时候惹恼了二皇子。
更何况二皇子只看脸,府里又不缺美人,至于飞上枝头更是痴心妄想。
眼下两人都做好了被刁难责罚的准备,没想到等待着她们的是这么清奇的处置,难道说长得美行事也会非同凡响一点吗?
贺兰瓷道:“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
她想了想,还异想天开道:“你们若是写了什么诗文,也可以叫人拿来给我看。不过若再夜半擅闯,就只能送你们走了。”
“好、好的……”
两人被安排在了离主屋最远的倒座房,一般是供西席、仆役,或是上门不大熟的亲戚外人所住,再叫人好好看守,应该一时半刻不用担心了。
贺兰瓷处理完,一身轻松地回去。
等到陆无忧回来时,她还多少纠结了一会,不太能面对,陆无忧似乎也有点,但得知了新鲜消息急于分享的心情冲破了尴尬。
陆无忧坐下,垂眸道:“我先前着人打听许皇后和卫国公,有了点眉目,因为是从他们府上旧人那里探听的,多费了点功夫。”
贺兰瓷一下想起这事,不由也正襟危坐道:“然后呢?”
陆无忧道:“他俩成婚后应该没什么往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不假,感情应也算不错,不过许皇后那会心高气傲,觉得当时的卫国公没出息,只知道斗鸡走狗,和狐朋狗友鬼混,还为此吵过几架。恰逢圣上殷勤示好,便打算一开始可能是这样用圣上刺激一下对方,结果卫国公一气之下去戍边打北狄了,许皇后也就这么负气嫁给了圣上。”
贺兰瓷仿佛在听姚千雪说八卦,不由凑近了一些道:“继续说。”
陆无忧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着眼道:“许皇后那边的事情应该都知道了,卫国公好歹出身武将世家,打北狄时还是颇为英勇,等立了战功回来,发现佳人已嫁,迫于无奈也娶了位夫人,就是已经早亡的卫国公夫人,据传……嗯,她长得和许皇后有几分相似。再续前缘是够呛,但估计这信是想弥补遗憾。送是能送,我准备找借口亲自去一趟,顺便……”
说话间,陆无忧在低下来的视线里,看见了她搭在桌上的一截玉臂,和细白修长的手指。
……算了他还是看脸吧。
然而待陆无忧抬起头时,发现看脸也没好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昨晚他最后说的话,贺兰瓷到底听见了没有,微妙地希望她没听见,又希望她听见了。
贺兰瓷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唏嘘了一会。
她沉吟的时间过长,陆无忧忍不住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在想什么?你又不是负气嫁给我的……”出于一种本能的领地意识,他道,“……你应该不至于还在惦记着林章吧?你对他倒一直都挺好。”
贺兰瓷回神,觉得他甚是离谱:“我和林公子清不清白,你不清楚?”
陆无忧开始翻旧账,微微挑眉道:“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贺兰小姐是不是还为了他,跟我发过火来着。还为了让他日子好过点,亲自费心费力划船。”
贺兰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因为他是个好人,还……很倒霉。”
陆无忧一顿,道:“……我不好吗?”
贺兰瓷默默道:“那要不你先从好好说话开始?”
陆无忧确实也觉得自己这段话来得毫无必要,贺兰瓷要是对林章动过心,见到他和康宁侯二小姐应该不会是上次那种反应,但面对贺兰瓷他确实一直以来都……想什么说什么,双方什么阴阳怪气的话没说过,根本不用在意形象问题。
他定了定神,随即莞尔道:“不过我刚听到消息,林章和康宁侯二小姐的婚期也定了,那位魏二小姐好像确实对我死心了。”
贺兰瓷既松了口气,又觉得林章还是惨。
“说完他了,接下来到我们了……”陆无忧似随口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待会出门吃个饭。”
贺兰瓷疑惑:“嗯?怎么突然?”
陆无忧道:“这不感觉你又有阵子没出门了。”
……他们去城外也没过去几天啊。
但贺兰瓷还是点头道:“我去叫未灵。”
陆无忧道:“她天天出门,叫她干嘛。我马车都备好了,你快点。”
不是上次新婚夜那家门口有清泉石潭、竹筒击石的清幽饭馆,陆无忧带着她又换了一家同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馆子。
菜馔自然也一样美味。
贺兰瓷吃着吃着,发现陆无忧很快吃完,便端起酒杯边饮边看她。
她也迅速吃完,才拭净唇,道:“你看我干什么?”
陆无忧放下酒杯,唇畔还沾着微醺的湿意,道:“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好点?”
贺兰瓷很诚恳道:“已经挺好了。”
陆无忧道:“先前只是出于尽责罢了。”
贺兰瓷思忖道:“那现在有区别吗?”
陆无忧顿了一顿,道:“这不想着我们现在都这么亲密了,自然要有点不同……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
“你是哪个寺庙的菩萨吗?”贺兰瓷一时竟然有些啼笑皆非,“别说了,觉月寺我都不敢去上香了,生怕再从供桌下面钻出来个人……哦对,就是你到上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陆无忧咳嗽了一声道:“我当时只听见只言片语,有所误解,口气不太好。”
贺兰瓷微觉惊奇:“我口气也不好,而且当时你不是还帮了我……陆大人,你今天怎么回事?”
陆无忧唇瓣动了半天,最终幽幽吐出一句话来:“……这不是被你玩弄过了吗?”
贺兰瓷:“……”
陆无忧又道:“……还玩吗?”
贺兰瓷顿时觉得手腕发酸,脸颊也有点着色,她缓缓吐了口气,含糊道:“陆大人,你这么……求不满吗?”
陆无忧在这方面倒并不很羞耻:“我毕竟是个没有隐疾的男人。”
“……”
贺兰瓷突然觉得这人记性太好,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他怎么说过做过每一句都记得这么清楚,不止记得,还要拿出来提。
她纠结了一下,道:“回去晚上再说吧……话说你,就不能快点吗?”
手臂真的很酸。
陆无忧微觉有被冒犯到,但他依然道:“那可能是贺兰小姐技艺不够精湛,你不是很勤学好问的吗?”
贺兰瓷也微觉被冒犯到:“我又没打算在这种地方也……算了,这也能学的吗?”
陆无忧道:“大抵是没有夫子教的,估计得自学成才,但只要勤学苦练,我相信以贺兰小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成问题。”
这对话乍一听看不出什么,仔细一想全是问题。
贺兰瓷连看一旁的筷签筒都觉得有些微妙,垂着头,手指也有些不自在。
不尴不尬的气氛持续到出了门,陆无忧似乎还打算去带她逛街买点东西,被贺兰瓷赶紧拉住,她衣服首饰被兄妹俩添完,到现在都还有很多没来得及用上。
贺兰瓷这才想起问:“你之前写得那份……请求清丈勋戚田地的奏章呢。”
陆无忧也回神道:“准备得差不多,应该这两天同僚就递上去了。”
确实如陆无忧所言,那奏章两天后,便由户部给事中递到了圣上的桌前,里头更增添了许多详实的罪证,桩桩件件时间地点人物都写得清清楚楚。
不仅如此,这篇被称为“侵田论”的文章,也一时间传遍了士林,甚至大街小巷。
因为先前这位陆六元骂人骂得太过出名那本陆霁安奏驳大全是真的出了,言辞犀利诙谐,骂人字字精准,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消遣娱乐的读物。
听说是陆六元所作,这次亦有许多人前来拜读,而且因为文字平实朴素,只要稍稍识字便可读懂,很多人第一时间看完,都忍不住暗自垂泪,随后生出愤慨,一时众人都群情激奋。
圣上得知亦是勃然大怒。
他就算知道权贵侵占良田,且瞒下不报,也不会知道具体的数字能有这么离谱。
不过与此同时的是,所有联名上奏章的人,也被一并捉拿调查了。
陆无忧还在书房,贺兰瓷就见官兵进来,客客气气道:“还请陆大人配合。”
他神色还很淡定,甚至拍了拍贺兰瓷的肩膀,从她身旁擦过,道:“没什么事,你在府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贺兰瓷忍不住问了句:“请问你们是哪的?”
那官兵有些羞赧道:“都察院的。”
贺兰瓷:“……”
这还挺巧。
陆无忧这一走就是两天,她和陆无忧对某些事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人就被捉走了。
不过她爹当年也时常如此,贺兰瓷还算淡定。
倒是花未灵不由担忧道:“我哥不会被捉走,冤枉,下狱,打板子,用刑,然后屈打成招,下死牢,最后我们得去劫狱什么的吧。”
贺兰瓷安抚她道:“都察院里没这套流程,你说得那估计是诏狱……你最近在看什么话本?”
花未灵道:“哦,叫洗冤记,特别精彩。”
贺兰瓷学着陆无忧一样,揉了下她的脑袋,道:“别担心,应该没什么事,你继续看话本吧。”
但是陆无忧不在,贺兰瓷自己多少也有些担心,去找她爹也是不可能的,她爹是出了名的绝不徇情。
贺兰瓷收拾了下东西,踏上马车,径直去了都察院大门口。
都察院官衙在皇城外面,守卫不算森严。天牢尚且允许探监,更何况这些官员只是被叫来调查,故而门口已经停了不少官员家眷的车轿。
贺兰瓷没用帷帽,几乎一露脸,守门的便已认出,呆怔怔地放她进去。
当然,贺兰瓷死活也没想到,陆无忧正被几个人围着看手相。
“来,霁安兄,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也帮我看看。”
“我这只也看看……”
贺兰瓷走过去时,倒是周围一下噤了声,这帮被看押的官员大都年轻,这会还有人不由自主红了脸。
陆无忧缓缓朝她望来,眼神中却颇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怨。
贺兰瓷把手里准备的换洗衣物和特地带的食盒一股脑塞到陆无忧手里,道:“……你没事吧?”
陆无忧接过,放到一旁,道:“有事。”
贺兰瓷紧张道:“……用刑了???”
“那倒没有,好吃好喝照看着,就是……”陆无忧语气淡淡道,“你怎么才来?”
贺兰瓷这才发现,周围其他官员身旁早已有了家眷送的东西。
她开始隐约有些猜测,不由道:“……是我来晚了?”
陆无忧微微靠近她,道:“夫人,这样显得你很不关心我,我们情比金坚的传言,便很容易被戳穿。”
“呃……我是对你比较有信心。”贺兰瓷岔开话题道,“你还会看手相?”
陆无忧靠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不会,随口编的,他们都信了。毕竟我们在这也没什么事,除了前半日有审问,后面都在这里,大概是为了平息权贵的怒火,还不知要待到什么时候。”他顿了顿,道,“没人找你麻烦吧。”
贺兰瓷道:“这才几天,我还不至于这么扛不住。”
虽然确实,最近几日在府门外探头探脑的人变多了,要是真的权衡利弊,将这帮官员也同时落罪,那他们的处境确实会被动一些。
陆无忧道:“……你会怪我吗?”
贺兰瓷一愣道:“我怪你什么?”
陆无忧语气轻缓道:“本来不去管这事,我还可以安安稳稳当我的日讲官,现在却不好说了。”
贺兰瓷却忽然一笑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你没有明哲保身?至少这件事,我觉得你没有半点过错,如果真要责罚下来……”
他们俩本已靠得很近,贺兰瓷再拉近距离,唇瓣几乎贴上陆无忧的耳朵:“……是圣人不明。”
她音色本就轻软,这一句更像是飘进了陆无忧耳朵里。
像种奇怪的蛊惑。
陆无忧瞬间手掌便握住了贺兰瓷的肩头,然后在四周灼灼视线下,想起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下,才把这个念头压下去,只是微微侧过头,任由唇在她耳边厮磨,道:“……你好像被我带坏了。”
贺兰瓷道:“我……也一直不很规矩。”
陆无忧低笑出声:“本来也不是没有在担心,我要真出事了,你是不是转头就后悔了,这会没来,是不是在琢磨另攀高枝了。”
贺兰瓷知道他又在胡言乱语,当即语气不善道:“少乱胡说,我劝你最好对我的人品也稍微有点信心,而且……”她后半句软下来,“我知道在大雍当官沉沉浮浮都属正常,早有心理准备,你安心在这呆着吧,还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再送来……就算你真落罪了,我也不会如此作想。”
斟酌着,贺兰瓷抬起眼眸,拉开一点距离,看他道:“你那份奏章我看了,我……若是你,也一定会把它递上去,我觉得你……”她有些不自在道,“你挺好的。”
贺兰瓷很真情实感地想安抚一下陆无忧,却不料他在听完她的话后,突兀道:“……怎么办,我突然想亲你了。”
“……?”
贺兰瓷怔了怔,也看见周围好事者的热烈眼神,劝他:“你冷静点。”
陆无忧叹了口气,语气似比初见时还要哀怨一点:“要不让他们都退避三舍一下,我三天没亲你了呢。”
贺兰瓷红着耳尖道:“先欠着吧,回去再还。”
作者有话要说:就……朋友们,这篇文它的感情戏不能只在身上跑啊……
均衡发展才能健康营养。
作者呐喊状.jpg
虽然该有的迟早都会有的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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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贩小贩的火箭炮、手榴弹、2个地雷,景玉轩的手榴弹,乐见的2个地雷,antares、17705775、54365426、山海、袁淮淮、橘子、药仔、时生、平平无奇、减肥中、哦豁、tora、雪米、胡颗颗颗颗颗、吃不胖嘀桃子酱、41726112、若是自由、不罹凝、桃几77、是飘君呀!、sage、波啵、antares、似花似水似尼玛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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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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