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晃州随原府。
有久未归家,返乡探亲的从客船上下来的人,愕然道:“我、我是来错地方了吗?”
立刻便有人道:“你多久没回来了啊!还是消息闭塞至此!咱们随原府变样都好久了……”
但见眼前,河道宽阔,河堤坚固巍然,往来船只如织,上下船只的行人亦是不少,热闹非凡,两岸不远处还能看见农田阡陌,一派悠然。
渡口处也不像他离乡时那般连栈桥的木头都腐朽不堪,修建的有模有样,俨然堪与青州的渡口相媲美。
来人抱住包袱感慨,又忍不住问道:“水匪呢……就那三大帮?”
他回来时还只敢把细软贴身藏着,生怕遇见盗匪。
旁人当即又笑道:“你这说得是多久前的老黄历了,三大帮早没了,咱府里好着呢,这通商一开,北狄都好久没打过来了,今年青澜江水又涨潮,咱们的堤也半点没塌……你要是回来寻亲的,不妨到府里找个活干,现在哪哪都缺人呢。”
来人怔住:“怎、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旁人嘿嘿一笑道:“还不多亏了那位知府陆大人陆青天,唉,就是可惜他三年任满就要走了……”
陆无忧的名字在随原府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整个晃州境内都有不少闻风而来投奔的。
短短三年,随原府几乎是大变模样。
疏通河道,修筑堤坝,修桥铺路,整顿吏治,还於田于百姓,往来通商,开设商铺……等等等,陆大人雷厉风行,能做的几乎都做了,还重新加固了城池,在防御工事破费了一番功夫。
他治下的百姓自是喜笑颜开,在他手底下官吏却是各个辛累交加。
主要这位陆大人,人聪明,又精明,效率还高,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试图蒙混过关可谓难如登天,他还时不时一时兴起突然来巡查公务,叫人防不胜防。
与他同样出名的,还有他那位夫人,干起活来一样不要命,夫妻两个人跟催命阎王似的,底下不管是各县的县令还是府里的官吏,看到他俩都只觉得心底发憷。
其中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柳通判。
在阖府上下无人干活的时候,他自觉自己已经是最勤快的了,然而跟着陆无忧陆大人操劳了两三年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位陆大人只有初到晃州之时才比较有励精图治的理想,谁知道,他居然能励精图治整整三年!
他人是不会累的吗!
柳通判人都累瘦了一圈,不负当初的圆滚体态。
于是他询问了陆大人。
陆大人飞快地看着公文,道:“时日有限,干完这一任我估计就得走了,我夫人想看随原府大治,我不拼一把怎么行……有功夫想这个,我们一会再往县里走一趟。”
说起他夫人,也是个狠人。
不光跟着陆无忧忙府里的事务,转头还在整个晃州陆陆续续开起了书院,束脩收得极低不说,不问出身,人人皆可去听堂,而且不限年龄,也不限男女。
读书识字,懂学问,原本可是件稀罕事。
一般书院里收的也都是要么书香人家,要么乡绅富户的子弟,穷苦百姓人家难有这个机会,然而贺兰夫人的书院不光减免束脩,每隔几日甚至会摆出棚子,在街面上讲经讲文,教百姓读书认字,说得也都是些浅显易懂的经文典故。
她这般争抢生意,有书院亲眷在朝为官,当即就想寻借口捅到了礼部,不料回信一来,当先被骂了一顿,问他知不知道这对夫妻是个什么情况,就敢贸然来信!
陆无忧在随原府,可谓一家独大,做事颇有几分逾矩,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统统都管了,就连晃州地方的布政使、按察使,都得卖他几分薄面。
反正上面特别下令了,陆无忧虽是知府,但亦是朝中特派,必要时可行使巡抚之权,相当无所顾忌。
三年期满,不等地方考评,上面召他入京的旨意就下来了。
这次的行装倒是一早就开始收拾了。
贺兰瓷锻炼这么几年颇有成效,走路都觉得轻盈了不少,脸还是那张漂亮脸蛋,但褪去了几分少女稚气,脆弱易碎琉璃般的美感之下则多了几分大气。
她还没放下手里的公文,有人先趁着四下无人,垂头压着她,唇舌交缠,好一番轻薄。
贺兰瓷习以为常,一手撑着桌案,一手环着陆无忧的颈项,裙摆在桌案上如花散开,她仰了点脖子,承受着陆无忧的亲吻,还在留神外面有没有人接近。
陆无忧松了点唇,勾着桃花眼调笑看她:“怎么亲了这么多回,还会紧张?”
贺兰瓷呼吸缓过来,眼中含雾,道:“毕竟是衙门里。”她略略推开陆无忧,一本正经道,“亲完了来说正事,书院那边交接的差不多了,这边你料理的如何了?”
“也差不多了。”然而陆无忧根本没放开她,又贴了过来,舌尖在她红唇上细细逡巡,音色低低,带着些气音道,“我刚从县里回来,都四五天没亲你了,你不让我先多亲会。放心,他们现在都不在。”
贺兰瓷纠结了一瞬,就又投入了和他的口舌之争当中。
怎么说呢,成婚这都好几年了,结果对于亲吻这件事,好像彼此都还很沉迷。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贺兰瓷才面红如酥,垂着螓首道:“旨意下来了,虽然早知道,但还是挺舍不得的……”
陆无忧轻啄着她道:“下一任知府应该是老柳,想回来再回来看看嘛,而且你不想回去看看你爹吗?”
贺兰谨前段时间也启程回京述职了。
“更何况孩子们也都大了,别操心了。”
贺兰瓷挂在陆无忧身上,想着也是。
周宁安在陆无忧的鞭策下,要死要活考了个秀才,实在是不想往上考了,就差抱着陆无忧大腿哭喊“爹,你放过我吧”,最后倒是一门心思帮忙修堤去了,修完了开始琢磨些别的,他总觉得城里那几门投石器还有很大进步空间,现在正研究着怎么弄门更厉害的。
至于阿归,陆无忧原本是想直接送他回京认亲的,但阿归自己想再留一阵子,镇安王请旨,千里迢迢亲自跑来了一趟晃州,得知他在边关习武念书,觉得留在陆无忧身边两年倒也不错,便许他过几年再回上京。阿归跟着花未灵学了一段时间的武,进步斐然,这会正跟着楚总兵在军营里历练——总之确实是比周宁安出息不少。
两人后来又在晃州捡了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一并丢到书院里去念书。
官宅里古董羹一桌都要坐不下去了。
周安宁心碎着道:“表嫂,我还是你最爱的儿子吗?”
贺兰瓷不由道:“你这称呼乱辈分了!”
周宁安立刻改口道:“娘,你还爱我吗……”
话音未落,就被陆无忧又给提着衣襟拎出去了,陆无忧和善微笑,眼神却冷飕飕道:“这话我都不好意思问你娘呢,你倒是敢问。”
花未灵在晃州教了一阵子武,见他们边关暂时稳定,就又去行走江湖,临走前还留了消息说:“哥,你们这要是再遇上什么守城啊,打架啊之类的事情,记得来找我。”
陆无忧摆摆手道:“等到你来,可能坟头上草都几米高了。”
花未灵挠头道:“也不能怪我嘛,赶路就是很容易走歪的。”
他意有所指地问:“你还去找慕凌吗?”
花未灵点头道:“应该会吧。他也确实有点可怜,跟我说从今往后他可能只能一直待在那里忙公务、忙公务、忙公务,一辈子被奴役,一直忙到地老天荒……”
陆无忧随口道:“别听他胡说了,他日子过得好得很,忙里忙外伺候他的得有千人以上,他就是日子过得太逍遥了。”
花未灵恍然道:“那就先不管他了!回头有时间再去找他。好啦,哥、嫂子,我走了!”
黑衣黑发,用藏蓝发带高高束着长发的女侠,来时匆匆,去亦匆匆,自由得像是一阵风,似乎没什么能拘束的了她,她身上有着与上京闺秀截然不同的气质。
贺兰瓷目送她,不免有点感慨。
陆无忧看着她若有所思面孔,道:“有些向往?”
贺兰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向往,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这一次返回上京,着实热闹。
家家户户门前放着鞭炮,十里迎送,百姓们在街边等着,有笑亦有哭的,比当初他们入京述职时仿佛人更多了十倍,从府衙出城这一整条路愣是弄出了送亲的架势。
贺兰瓷坐在马车里,仿佛体会到了当初陆无忧御街夸官时的感受。
随原府的百姓还自发给陆无忧弄了顶硕大的万民伞,实在大得有点离谱夸张,她和陆无忧都没好意思要。
连府衙里的官吏也是老泪纵横,激动不已,不过想的就和老百姓们不大一样了。
——陆知府走了之后,应该不至于再这么累了吧!
——我们终于得救了!
——他还是去祸害其他京中官员吧!
***
回京之后,因陆无忧在晃州官绩斐然——这倒是实打实的——令其调回翰林院的旨意也很快下来了。
随原府知府陆无忧,升翰林院侍读学士,并经内阁会推兼礼部侍郎,以正三品礼部侍郎之衔补入内阁。
放在以往此事估计能引起惊天的非议,光是言官的弹劾就能把人淹没。
毕竟大雍在朝为官,一向以京官清流为荣,从翰林院这种清流中的清流之地,犯错被贬谪出去做外官,一般再想调回来都很难,更别提还想一步登天入内阁了。
所有人都会质问你凭什么!
但这一次非议声明显小了许多。
不光因为陆无忧堂堂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名声太大,被贬谪是因为为民请命,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在熙帝即位的壬寅之变中,这位年轻状元郎不仅有拥立之功,更出了大力。
那会不少内侍都看见他出入皇城三大殿跟自己家似的,很多人甚至觉得他都不会再回晃州那个穷乡僻壤,还有什么比从龙之功升官更快的?
可他回去了。
不光回去了,还踏踏实实干了三年。
熙帝有事没事就往那传旨,劝他早点回来,他也无动于衷,现在总算回来了,升官也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如今内阁还是三位阁老,徐阁老为首辅,陆无忧补进来,算是内阁第四人,他是徐阁老的学生,徐阁老都没什么意见,其他人更无话可说。
贺兰瓷这边更是东西还没收拾好,那边陆无忧的新官服和她三品淑人的命妇服就一并送来了,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赏赐。
她略微诧异道:“他这么迫不及待让你干活?”
陆无忧拽起那件绣了孔雀补子的绯色官袍看了看,道:“大概快顶不住了。”
他自然是知道现在这位熙帝是多么疲懒不靠谱的人物,但朝臣们大都是满怀期待,用当初对怀瑾太子的期待来看他,那可确实是太为难了。
对帝王来说,勤政爱民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是要累出半条命的,不然也不会有内阁存在。
这么逼着他赶紧回来,也是需要有知根知底的人从中转圜。
更何况,陆无忧心想,朝臣们催遴选秀女也催了快一年多了,陆无忧倒是希望他赶紧就范,和自己妹妹划清界限。
只是回到上京之后,贺兰瓷蓦然闲下来了。
她在晃州时,每日忙得和陆无忧不相上下,有时候都顾不上宅子里的事,回来时没那么多要做的,便只在府里看看拜帖,扫扫文章,读读书。
毕竟她可以出入随原府的官衙,却不太方便和陆无忧一起出入内阁。
不过贺兰瓷想,她还是可以继续开书院,做些有用的事,便也不是很急。
陆无忧返京之后,上门拜访络绎不绝,他刚入阁本人也忙得要命,约莫一个来月后,他带了封草拟好的诏书回来,微笑着放到了贺兰瓷面前。
贺兰瓷还当是什么封赏的诏书,说实话也有点麻木了——她接过一看,随即愣住。
她忙碌了一天的夫君正挑着眉眼,笑得眼瞳间波澜阵阵,身子放松地坐在靠椅上:“一点交换条件。”
贺兰瓷仍旧怔着:“这不合常理,礼部不可能答应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陆无忧毫不犹豫道,“只要权柄足够,女子都敢称帝,更何况只是区区科举开女科,并不算太离经叛道。”他嗓音温和,“你不是一直想参加科举吗?”
——说起来这人现在刚好是礼部侍郎,还在内阁。
贺兰瓷看着诏书上的内容,眼圈微红,犹豫着又想问,能参加科举,如果中第的话,那……她能入朝为官吗?
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陆无忧又道:“以前我说着想给你自由,其实什么都不清楚,委实太草率了。现在才差不多知道,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样的。”
贺兰瓷又是一怔。
“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陆无忧清润的音色越发温和,说得轻描淡写,“这世道容不下你,那我就替你换个世道。”
她像是再一次听到陆无忧晴天霹雳的发言一般,有些难以消化。
却又在静默中,感觉心房一点点被温暖的填满。
那边陆无忧已经慢吞吞道:“好了,我等你半天了,你不该过来亲亲我吗?”
贺兰瓷忍不住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让我缓缓,先别打岔……再说什么时候不能亲。”
“不一样。”陆无忧非常直白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你主动过来亲我,当然,越主动越好。”
贺兰瓷道:“……我平时已经很主动了!”
陆无忧用指节抵着鼻尖轻笑道:“再主动一点我也受得住,比如……”他又开始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起来。
在晃州的三年,陆无忧平日里稳重了不少,然而在她面前似乎丝毫没有改变。
贺兰瓷从感动里回神,靠过去意思意思先亲了他两口,遐想道:“要是能中第的话……”
陆无忧揽着她道:“女科只在上京先开,你得先从童试、院试、乡试一路考过来,才能进会试。此番女科不会单独评卷,只是考房会在贡院另设,卷子和其余考生一并糊名评阅,若你的卷子真的能胜过其他男子,就算入朝为官,自然也无人有异议。”
贺兰瓷忍不住又亲了他两口,然后蠢蠢欲动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陆无忧还没亲够,按着她的腰,抱住她道:“去哪?”
贺兰瓷清透的眼瞳里全是璀璨的光:“看书去。”她还嘟囔道,“得亏我开书院,该读的一天都没落下,我先去找几份往年的考卷看看……”说完径直就挣扎着往自己书房走。
虽然大概料到会这样,陆无忧还是颇有些无奈,他一把抱起她道:“我陪你去看行吧。”
贺兰瓷想了想,有点犹豫道:“你确定会让我好好看书?”
陆无忧唇角勾起一抹笑道:“……大概等我尽兴了?”
贺兰瓷:“……!?”
***
要开女科的事不久之后也传遍了整个上京。
内阁起草的诏书,廷议通过,浔阳长公主大力支持,熙帝当即便同意了,因为太匪夷所思,居然也没遭到很强烈的反对——主要都觉得没多少人会去应试——结果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定下来了。
虽然京中会读书习字的小姐不少,但谁也没料到真有一天可以去考科举,当然更没人想到第一个报名童试的便是陆侍郎的夫人。
贺兰谨对此也大为震惊。
但他现在也不在都察院,也管不了这事,只能在见了贺兰瓷之后,斟酌着道:“你真的要去……”
贺兰瓷道:“名都报了,自然要去,还是爹你觉得女儿不该去?”
贺兰谨现下也不好拿女子不该抛头露面来劝她,毕竟她嫁都嫁了,自己夫婿都不介意,旁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如今这个局面也没人敢再对贺兰瓷起什么念头,但这件事仍然完全超乎他的认知。
他自是遗憾过贺兰瓷不是男儿身,可还是……还是过于令人震撼。
贺兰瓷已经激动过了,格外平静道:“爹你就别操心了。对了下回有空,可以来府里坐坐。”
总该让她爹也尝尝古董羹,贺兰瓷琢磨着。
他们这次从晃州带了许多的香料,而且因为河道疏通,船只往来也更方便,再想买应该也不难。
她专心备考——其实童试全没这个必要。
陆无忧托着下巴看她的认真劲道:“你这样考个状元只怕都绰绰有余。”
贺兰瓷低头奋笔疾书道:“有备无患。”过了一会,才抬起头道,“你怎么不忙了?”
陆无忧道:“忙里偷闲罢了。”
内阁讲资历,也讲亲疏,但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信重,遇到宦官作乱,也是皇帝的信重偏颇罢了。xfanjia.com
陆无忧虽是四辅,但说话做事俨然已经是次辅。
“怕冷落你了,但结果……”陆无忧继续盯着她道,“怎么感觉好像是我在被冷落。”
贺兰瓷忙道:“没有的事。”
为了证明她的话,她还停下了笔,很认真地看着他道:“要不我们闲聊一会。”
陆无忧也盯着她的漂亮脸蛋,看了会道:“算了,你心思根本不在这……就这么开心?”
“嗯。”贺兰瓷点头如捣蒜,又补充道,“我心思还是很在你身上的!”
依稀间觉得她似乎还是那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
“没事,你继续看吧。”陆无忧伸出修长手指,轻绕着她的长发,漫声笑道,“我看你就行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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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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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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