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云姹象征性地打声招呼,便站到一旁,刻意跟云阎保持距离。
她垂着眼眸沉默不语,甚至不愿多看一眼,多问一句。
这种相处模式,从两年前那个雨夜,持续到现在。
云姹彻底划清界限,跟云阎的关系,由亲属变成了上下级。
她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云阎看着她,只觉得头疼,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无奈道,“姹儿,离近些。”
“首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云姹成功把天聊死,无视云阎铁青的脸色,提步出去。
她刚转过身,云阎拳头砸向办公桌,低吼道,“站住,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光滑的桌面被砸的凹陷一块,鲜血顺着边缘不断地流淌。
整齐的文件浸的殷红,全糟蹋成废纸。
“首领有事直接说吧。”云姹揣着明白装糊涂,颠来倒去就这几句话。
云阎完败,认命地追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扯到跟前,道,“两年了,你对我总是不冷不热,也该到头了。”
云姹甩掉他的手,冷淡道,“杀手不该有感情,这是你教我的。”
云阎气急反笑,点拨道,“我没教你用到我身上。”
云姹嗤之以鼻,连个眼神都不给他,道,“我变成现在这样,不正是你所期待的,你应该感到欣慰。”
云阎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沉下了脸,道,“姹儿,你要怨恨我到什么时候?”
闻言,云姹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地颤抖,时间并没有冲淡曾经的伤痛。
她不清楚是在折磨云阎,还是在折磨自己,反问道,“首领是指哪件事?”
云阎叹息一声,去摸她的脸,爱之深,责之切,终是再难弥补。
云姹错开身,退后几步,道,“首领请自重。”
云阎的手僵在半空,放软了态度,讨好道,“你怨我恨我,我都不怪你,但你整天闷闷不乐,我很担心。”
他抓住云姹的手,贴到胸口上,道,“若你心里有气,也刺我一刀。”
云姹美眸闪过杀意,盯着他的胸口半晌没动,又不动声色地掩盖。
随即,给了云阎一掌,震开他,道,“做大事者自当成熟稳重,嬉皮笑脸有失体统。”
云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
他猛然记起云姹小时候顽劣,每天嘻嘻哈哈地偷懒耍滑。
还经常做出啼笑皆非的事引他关注,那时,他便经常用这句话教育她。
云阎忽地很难受,他亲手折断了鲜活的翅膀,留下的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如今,云姹完全按照他的要求谨言慎行,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云阎试探性地靠近云姹几步,惆怅道,“姹儿,我后悔了。”
云姹躲开他,并不搭话,云阎强行抱住她,把姿态拉的很低,道,“对不起,我不该用亲情捆绑你,更不该伤害你。”
“我不止一次地想,若当初我们没有这层关系,你会不会爱我?”
云姹依旧无动于衷,古井似的眼瞳不复往日神采。
她如死水般沉静,挣扎道,“放开。”
云阎苦楚道,“姹儿,给我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云姹恶寒道,“除非时光倒流。”
云阎无计可施,只能松开炸毛的女人,摸着她的头发,道,“你可以尝试接受我,或许你会发现,我才是你的良配。”
云姹别开脸,逃避他的表白,道,“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云阎真怕云姹走了,把还没说完的话,烂进肚子里,拉着她坐下,道,“别闹脾气了,现在谈正事。”
云姹暂时收敛不耐烦,侧耳悉听,她需要忙碌起来,填充空虚的生活。
云阎从抽屉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她,道,“有个棘手的任务,我想让你去办。”
云姹抻开绢纸看了眼,差点没攥稳,那个消散在岁月里的姓氏,赫然出现。
她的心脏仿佛被击了下,失神道,“薄家。”
云阎把她的异常尽收眼底,继续道,“这次的客户,目的是扳倒薄家,你去找请柬上的那个人,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云姹平复躁乱的情绪,翻看精美的请柬,念道,“燕君玄。”
云阎唇角勾起,解释道,“燕家是枫林市的名门望族,燕君玄是现任家主,他是个厉害的角色,有你相助定能所向披靡。”xfanjia.com
云姹对燕君玄不好奇,她想的更多的是薄家,淡淡道,“我知道了。”
云阎诸多赞美的词汇没了用武之地,婉转道,“他很好相处,相信你们会配合的很愉快。”
云姹合上请柬,敷衍道,“嗯。”
云阎搭着她的肩膀,交代道,“你暂时听他派遣,万事莫要冲动。”
云姹站起道,“我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若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会影响任务进度。”
云阎笑道,“他应该没那么差劲吧。”
云姹未言,扯开座椅从旁边绕行,抗拒他的热络,不想谈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云阎拉住她的手腕,低落道,“姹儿,下次回来,我希望你能对我放下成见。”
云姹扯出一抹冷笑,打诨道,“首领的意思我不明白。”
云阎倚在桌边,望着她的脸良久,道,“你会明白的,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我早已灭情绝爱,此生不嫁。”云姹的声音沾满寒霜,字字珠玑,不留任何余地。
云阎看着如花一般年纪的女人,说起话来老气横秋,气的内伤都快憋出来了。
他欺身凑近,恬不知耻地道,“那我嫁你。”
云姹错愕,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这个强词夺理的无赖,哪里还有半分光辉伟岸的形象。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怼,木讷道,“娶不起。”
云阎被她呆呆的模样逗笑了,忽悠道,“我自带嫁妆,不用你掏钱。”
云姹嘴角抽搐,娶这尊大佛,只有纯纯活受罪的份。
她及时止损,晃了下手里的绢纸,打断道,“这次的任务比较难办,还请首领早点放我走。”
云阎适可而止,叮嘱道,“嗯,一路小心。”
云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急忙脱身离开压抑的议事厅。
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思飘到很远,封尘的记忆又逐渐卷土重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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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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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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