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闻讯赶来的孙寂轻声道:“你现在是被审判的立场。有权保持沉默……”
“但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且对细节的否认与赞同都需要上方的批准。”高顺口接道,无聊地往后靠,“我们药物部早八百年就不用这套说辞了。”
“此事你知情吗?”池晏淡淡地道。
高点了点头,“字面理解的话,我是知情的。从接收命令,提供考核的药物,服从安排去组织考核,模拟审间,全部都是我作为主要参与人员接手的工作。”他顿了顿,“但为什么阮绵会出现这么强烈的排异反应,我很奇怪。”
孙寂问道:“纸上的问题没有人改动过吗?”
高睨了他一眼,“从系统下载到电脑盘,全程除了不小心携带了病毒以外,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相信我的电脑也不会出现这种低端的毛病。”他眯起了眼,“难道你怀疑我修改了问题?”
池晏淡色的眸子抬起,平静地凝视着他道:“间题的引导性太强,已经不属于正常流程了。”
高耸了耸肩,满脸似笑非笑,“无所谓,我之前便说了,我们只对结果负责,并不对考核方负责。阮绵这次排异反应这么强烈,比起质疑我的专业度,你们确定不是因为训练量不够吗?只用了一点点量而已,正常情况下连头牛都放不倒。”
池晏置于膝上的手掌微微握紧,指尖将一瓶剩了一半多的液体推到了高的面前,“这是什么?”
高撇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哦,中途有人送正确的药过来,我让他出门找个垃圾桶把换下来的错误的药剂丢掉了。”
“别人说错就是错了?没有仔细检查过吗?如果药剂在中途被人被换掉了怎么办?”孙寂面色冷峻,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敲着桌面,“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案例。”
“不可能。”高打断了他,看了一眼药剂,一字一顿,高扬的声线满是骄傲的意味,“药物部的每一瓶药剂的重量,颜色,瓶液体内高度,质感,精确到毫克,我都一清二楚。”他点了点大脑,目光冷了下来,“孙专员,但凡是我经手的,便不会判断错。”
他将那瓶药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和桌上另一瓶已经用完的药剂瓶角度不差分毫地整齐摆放在一起,“这是我的药剂,没有错。”
孙寂指着第ニ瓶,“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瓶气味刺激到会让人有腹痛呕吐的症状吗?”孙廖给他的时候说了下大致的情况,“据我所知,吐真剂经过改良以后,现在并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也不会有刺激性的气味。”他顿了顿,嗤笑一声,意有所指,“说换就换,说错就错……如此低级的错误。”
高双眼微微眯起,似乎被某个字眼激怒了一般,握着茶杯的手掌收紧,冷言反击道:“我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孙寂:“哦?是吗?”
高静静地盯着他,忽得冷笑道:“吐真剂是我改良的,我还能分不清吗?对于内部考核,理应运用最少的损伤解决最大的问题,考核要求却让我用旧版的吐真剂,我也很疑惑。”他高声道:“考核就是考核,没有人可以例外,我只不过是遵守内部的规则,对结果负责而已。”
池晏指尖一顿,仿若明白了什么一般,“是你安排人,来将新型的吐真剂替换掉旧型的?”
所以他才会那么淡定地换掉了口头称为“拿错了”的药。
“我说过了,我只对结果负责。”高笑了一声,骄傲的眸子闪烁着,耸耸肩,“我带着旧型的吐真剂进了考核室,然后运用吐真剂注射,进行对阮绵的模拟审间考核,最后收拾东西出来,完成考核,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在中间的时候被安排的人员推门而入借口“拿错了药”,更换掉副作用更大的旧型吐真剂,减少了人员损伤的风险。
池晏沉默了。
高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两瓶药都是对的,如果出现了低级错误,那绝对不是我的疏漏。”
孙寂皱起眉头,“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注射器?”
高摇头,“不可能,注射器是我带出来的时候检查过的,中间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你一一都说了没问题了。”他诧异地看着池晏。
男人思忖了一瞬,伸手将已经用完的,药液都注射在阮绵体内的药剂瓶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
覆着薄茧的手指在瓶子顶端的封口处摩挲着,注射器扎入橡胶封口取需要注射的药液时,留下的针孔印颜色还是浅浅的。
池晏淡声道:“不是药液的问题,但与药瓶有关。”
高嗤笑一声,作洗耳恭听状,“那你说是什么?”
池晏右手关节轻动,瓶口发出了“咔嚓”一声,连接着橡胶封口的玻璃瓶口被他拧了下来,切口却是齐整无比。
他将橡胶封口发黑的内部展示给高看,视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如果是这里被人调包了呢?”
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脸色红红白白。
孙寂透过审讯室透明的玻璃打量着内部的情况,高在里面用手掌撑着额头,每隔几秒都难以置信地将桌上碎口的药瓶拿起来看。他将口袋里的仪器拿出来递给池晏,“测谎采样。”
测谎贴片被制作成了薄如蝉翼的模样,固定在了高一直端着喝水的茶杯底,透过接触的指节直接进行测谎。
池晏轻轻地接过仪器,翻了一下数据,“没有撒谎。”
“之前就听说过他,一个很骄傲的人。”孙寂将手掌插在口袋里,“但很多天才都沉不住气,一激将就都说了。可我倒是没想到,药物部什么时候这么善良温柔了。”他微妙地笑了笑,“平时打交道不多,似乎脑子里只留下来当时将误入实验室的我捆在椅子上用毒药恐吓了三天。”
池晏浅色的眸子视线抬起,看向了审讯室,“都是人,也都会变。”
“你变了吗?”孙寂眸光扫了眼楼道转角处露出的黑色鞋尖,看向池晏,“几年前上升期突然说要待在后方教学生,你哥还以为你要桃李满天下,谁知道就教了一个人,还将自己捆在这里这么久。前短时间突然意志坚决地说要调回去,现在又撤销了申请。”他摇了摇头,“我开始看不懂你要做什么了。”
池晏低声道:“多谢。”
“阮绵是个好苗子,好好教吧。”孙寂摆了摆手,“还好只是吐真剂过量造不成太大的祸根,却也能让人大脑眩晕四肢酸软产生排异反应好几天了……快点回去吧,我猜他还在等你,之前教他的时候被间了无数次你去了哪里。”m.xfanjia.com
他感叹一般地道:“这小子就跟认主了一样………牛脾气。”
阮绵火烧了屁股一样往训练室蹿,连滚带爬地扒开了门。直到将枪拿在手上,深呼吸了好几次,オ将因为过于消耗为数不多的体能而产生的剧烈心跳压了下去,指节却还都在轻微颤抖,眼睛微微眯起才缓解了视线虚焦的毛病。
考核那天的事情他都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头痛欲裂,浑身抽痛着被人抱回了屋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睡在池晏的床上了,男人在他身侧削着苹果,看到他醒了,微微起身帮他调整好了枕头的高度,又将苹果切片放进了盘子里,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间“感觉舒服一点了吗。”
阮绵受宠若惊地差点要冲上去抱住他,确认一下这到底是真的池晏还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池晏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人可以更改。一个原本应该在本部执行任务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坐在床边照顾自己,神色冷淡,但动作轻柔得要命……
阮绵虽然不信佛,但是觉得自己应该去还个愿。
现实太美了,美得不真实,如同置身梦里一般。
阮绵压下了心底里极度想要拥抱他的欲望,难得拘谨地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小心翼翼地问他“这是顺路回来了还是……”
男人低头掖了掖被角,声音平静。
“申请撤销了。”
阮绵一瞬间欣喜得笑意都藏不住,却没敢问“是真的吗?”
他总觉得如果知道太多追问太多,池晏又会一言不发就离开……保持现在这样就很好,只要池晏还愿意留下来。
之后的几天,池晏给他的照顾简直算是无微不至,或者说……照顾过头了。
阮绵之前想都不敢想,自己可以在吐真剂副作用发作疼痛的时候,被裹着清淡檀香味的怀抱拢住。
汗湿的额发还怕弄脏了池晏干净整洁的衬衣,阮绵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微微推开他,示意自己一个人缩着就行了,却被那人以为他在闹脾气,将手腕收拢住收在了怀里,有力的手掌揽住他的腰,淡色的薄唇轻収一ロ气,在他的发顶落下轻吻,声音低低的,“别动。”
温热的手掌没有一丝嫌弃地在几乎湿透的脊背处轻抚着,一下又一下,平和又温柔。
阮绵浑身都僵硬了,在他怀里难以置信地想要抬头看他,却被池晏抱得紧紧的,几乎无法乱动,只能将因为那点说不清道明小心思被无声纵容而弯起的嘴角埋在了男人馥郁着檀香味的怀里,装作只是碰到,实则轻轻地用软软的唇辦虚虚地吻他的心口。
这种难以言说又极度不想打破的状态被阮绵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总担心下一秒会破灭,却又仗着生病而违心地享受着那个男人的温柔。
但是大概怕自己表现得太不积极,让池晏对自己失望,休息了几天就撑起身体爬到训练室,即使身体颤抖大脑眩晕也依旧要训练。
偷偷跟着池晏到了审讯室的门口,站在角落看了许久。
池晏一不在他的视线里,阮绵就担心他会不告而别,总是揣揣不安。
可若是离得近了,又担心他烦,毕竟自己的心意已经表达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即使池晏这段时间的行为让他想入非非,可是他还是不敢确定,——池晏还没有给过他明确的回答。
“咔。”
训练室的门被打开了,男人轻轻的走了进来。
阮绵连忙扬起笑脸看他,“池晏。”
池晏淡色的眸子在他托着枪的手扫了一眼,“不舒服可以去休息。”
阮绵轻吸一ロ气,佯装若无其事地道:“没事,男人嘛,受点伤生点病很快就可以下床了。”他朝池晏眨了眨眼,笑道:“我可没那么娇气。”
池晏对于他这句话和这几日睡迷糊了就往他怀里蹭着喊“疼死了”不置可否。
阮绵一边控制眩晕的视线对准瞄准镜,一边道:“考核……结果怎么样了。”
“取消了。”
阮绵指尖一顿,有些失落,“哦……”
成熟的气息裹着清淡的味道从身后环了过来,男人的手掌紧贴着他的手臂,胸口抵在他的后背,扶着他的手握稳了枪。
“专心。”
阮绵愣了一瞬,连忙定好重心。却还是不死心地转头问:“那什么时候可以预约下一次考核?”
池晏:“不用了。”
阮绵:“为什么?”他有点急了,“我想去执行部。”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你不适合这项考核,我帮你申请了直接跳过。”男人轻叹了一ロ气,“可以去执行部,但是仍需进行接下来的考核流程。”
阮绵的心ロ一瞬间放了下来,笑着道:“那就行。”
“阮绵。”
男人猝然出声。
阮绵想要偏头去看他,却被那人紧贴的身躯定得无法随意动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手册第四十二条,未经导师确认直接越级申请审核,是违规,下次不可再犯。”池晏淡声道。
阮绵抿了抿唇,“……嗯。”
他半开玩笑地出声道:“池晏,你上次说你错了,是指……”
池晏扶着他的手掌调整好了方向,沉默了一瞬。
半晌,男人轻声道:“阮绵,第七十四条是什么?”
阮绵一愣,反应过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让自己想这件事。少年下意识地开口道:“第七十四条,内部不可产生……”
阮绵顿住了下半句话,抿紧了唇瓣,眸色黯了下来。
内部不可产生私人感情。
他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一声:“这是回答吗?”
不可以对他产生感情,更不可能希冀他对自己产生感情。
池晏没有出声,移动靶在前面出现,男人扶着他的手掌连开三发,紧贴的身躯稳稳地撑住了后坐力,没有一丝停顿。
“研研砰!”三个特制金属牌倒下,新的一轮移动靶缓慢出现。
“咔啦一一咔啦——”
上了油的金属轮轴緩緩转动着,新的移动靶移向了视线中央。
“手册共二十个部分,近千条,事无巨细到任务和组织内部的每一个细节。”紧贴着他耳根声音的低沉无比,宛如回忆又如同轻言絮语一般缓慢道,“而我,自认在教导你之前,从未违反过任何一条。”
他轻吸一ロ气,“唯独这条…….”
阮绵福至心灵,微微瞪大了眼,下意识想要转头看清他的脸色,却被池晏抵在他肩膀处的下巴固定住了转身的动作,清浅的呼吸洒在了他的侧肩。
男人英俊的脸庞上,低垂的眼睫轻缓地搭了下来,在眼帘处扫下一片细碎的阴影,仿若早已预料到一般,声音轻而低哑。
“明知故犯。”
阮绵难以置信地僵住了,指节握不稳僵硬的枪身,声音颤抖。
“你……”
池晏有力的手掌托稳了他的手,肘部弯曲。
圆心一一瞄准镜一一瞳孔,三点一线。
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带着少年略显纤细的指尖交叉,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扳机。
“砰!”
正中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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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终于摆脱了“告白总靠酒”这种无法逃离的老套魔咒了,这种写法也蛮好玩的。
2.孙廖只是肠胃比较脆弱(。
3.不论是药物部的人还是事情吧,都不能只看表面或者是道听途说,轻易下评断都不好事,会有滤镜偏差,就比如高这个人。都是人嘛也都会变……或者说看到的只是你脑子里对他下的既定判断。
4.组织内部是不给谈恋爱的。但是之前有人问某一章后记说“组织不允许”是指什么……就是那一章内容啊,组织内部不允许透露个人的人物细节。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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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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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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