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原本王郎君准备了五百两,后来我说还有别的事,他就又加了五百两。说是让您先用着,将来议亲的时候这些一并算入嫁妆里。”
六夫人神色凝重,“理是这么个理,可这也有点太多了。翁主,他家——王郎君就不怕亲事万一不成,银子要不回来了?不行,我要给你打个收条,烦你再跑一趟给王郎君送去,咱不能坐那不仁不义的事。”
我哈哈笑起来,“夫人都说了咱不能做那不仁不义之事,可见亲事不管成与不成,夫人都是不会赖掉这笔钱的,他又岂会害怕。”
六夫人摇头,“不行不行,诚信是一回事,收条是另一回事,一定要打收条的,这是规矩。”
“巧枝,给我拿纸墨过来。”
都是善良的人,肯为别人着想。我知道王服妹妹的亲事,这就是成了,六夫人的收条意味着协议达成。
六夫人的房间没有烧炭盆,有点冷,我的披风又让排风脱掉了,只穿绵袄绵裤薄,身上的热气一会儿就散去的差不多了。
这两天醒来,我感觉肚子里珠子没有之前散发的热量多了,薄薄的丝绵芯绵衣竟然不低寒气,我端茶准备喝水暖和下……猛然一阵眩晕,眼前事物左右摇摆,我身子跟着晃荡了两下,手中的茶水撒到裙子上。
帮六夫人研磨的巧枝看到我的不适,忙上前搀扶我:“翁主,你不要紧吧?”
六夫人也放下手里的笔,向外屋外喊:“排风,排风……”
不由分说,我被排风果断背回屋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躺的久了的缘故,我真的变得娇病了,躺下去没多会儿竟然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期间,六夫人拿着交子去见了她的婆婆六老夫人。
六老夫人也是没想到,王家这么大手笔的直接给了一千两,召来排风问详情。得知王服不过是弱冠之年,称赞:“王家郎君是个人物”;感叹:“可惜让出身给耽误了”;评价:“这门亲事倒是可以结,王家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家”。
六老夫人花甲之年,耳不聋眼不瞎头上没有白头发,但却是一直病痛缠身,这是她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受伤太多,年龄越大伤痛越厉害。
她不顾伤痛执意要来看我,被六夫人阻拦,“母亲,翁主是带病出去办事的,回来累的就躺下了。您去了见不了她,反倒影响她休息。”
六夫人的话很直白,似乎是她们婆媳之间这样说话也是习惯了,没有触犯婆母的担忧。
六老夫人也是爽快到家,“哎呦呦,又是一个好孩子,咱善秀有福啊,认识的都是这样的好孩子。”
簪缨之家积德行善,必有余庆!
我和我的狐狸精母亲一样,认为这世上都是需要回报的,当年张刘氏救了狐狸精,狐狸精回报她一个孩子,现在杨家营救我照顾我,且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说我还吃住在杨家,帮他们度过难关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本身还是有附加条件的。
王服的大手笔赢得了杨家人的好感,为婚事增彩不少,且他还在翌日——腊八节,着人送来了两大车热腾腾香喷喷的八宝饭和八宝粥,又让杨府上下拍手称赞。
杨府原本焦头烂额没有多少心情过腊八节,准备的八宝饭和各色油炸食物都是凑合的,计划的就是七院的女眷凑一起,分吃几碗八宝饭,聊聊这个年到底该怎么过。别都想的挺美,要钱没有的时候就傻脸了。
现如今王服着人送来已经熬好的八宝粥,还有一碗碗的八宝饭,六老夫人的眼睛眯起来一条缝,正式盘算着亲事怎么进行。
这样的亲事牵涉到的人多分割的利益多,不可能一人说了算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有这事从开始就牵涉到了她和她女儿,陈年老账都被翻出来了,她想做壁上观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就提前下手,尽可能把利益均分,使大多数人能满意。
且不说六老夫人如何运筹帷幄,她是当过帅的人,战场上指挥过千军万马,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单说我自是不知道这些的,从昨日睡下,我迷迷糊糊一直睡到第二日的上午,直到有人喊我:“翁主,您要喝口水吗?”
我的神识还不是很灵敏,竟然一下子没有分辨出这是谁问我。
呐喊老黑对我的损伤特别大,受损的不仅是我的身体,还有我的神识,再加上珠子的捣乱,躺了三个月不仅没有修养好身体,反倒是差点把我的精神也拖垮。
可恶的珠子!
我迷迷糊糊睁眼,一张陌生大女孩的脸,正笑盈盈的杵在我的眼上方。
我蹙眉。
她没有胆怯,还是笑盈盈的说:“翁主醒了。我听排风姐姐说您昨天下午躺下再没有吃东西,这可不行呀,这太不利于您养病。翁主,来,起来吃了饭再睡吧。”
我沙哑声音问她:“你是谁?”
“奴是您的婢,上午刚刚过来的。”
婢女?王服送来的?他还是我行我素送来了婢女!
这位大女孩婢女,二八年龄,浓眉大眼皮肤微黑,鼻头微翘显得鼻孔有点大,厚厚的嘴片露出姣白的牙齿,两侧一对虎牙。
一头乌发自来卷引人注目,使我想起来之前见到过的昆仑奴。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卑不亢依然是笑盈盈,“奴刚来还没有名字。翁主,您穿衣服坐起来吧,我给您只穿上上身,您坐在被窝里吃,吃好了再继续睡。”
依然没有忘记她的职责,倒是一个尽职的家仆。
我轻轻的“嗯”一声,算是同意了。
她调转身坐在床头,从两层被子之间拿出来我的绵袄,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替我穿上绵袄,又伸手向床幔外面……外面有人?
天啊天啊,我的神识竟然没有发现外面还站着一个人!
神识偷懒翘班了吗?
外面人递进来我的兔皮坎肩,暖暖的,应该是在炭盆上烤过。
这件坎肩是灰兔毛做的,里衬和镶边都是灰色的丝绸,我感觉穿上有点像灰兔子,不太喜欢,没想到她们竟然给我翻出来了。
“外面是谁?”
大女孩回道:“是我和一起来的。我们都在等着翁主给我们取名字。”
我不高兴王服不经我同意就给我塞进来婢女,为了表达我的不高兴,我不想给她们起名字。
“你们来了几人?”
“两人。”
“你多大?她多大?”
“我十六她九岁。”
九岁啊,我想起来慧娘,应该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可惜,我已经不在四夷馆住。
提起来慧娘不妨多想一人,我又想起来替换我的那名女孩,道:“排风呢?”
大女孩调换坐在我的对面,外面的小女孩送进来一盆热水,她拿着洗脸布帮我擦脸,比排风擦的仔细轻柔多了。
“这里有我们伺候翁主,排风姐去吃八宝饭了。我们来的时候带过来两车八宝饭和八宝粥,府里的人都在吃,翁主您的就在外面热着,马上也可以吃了。”
我惊呼:“两车!”
她笑盈盈的确认:“是,两车。一辆车上有两大桶,够全府的人吃了。昨夜熬了一夜呢,又稠又甜。翁主您是喝粥还是吃饭?”
我不得不感叹,王服真是用心啊。
王服确实用心,他全家人为了这些八宝粥和八宝饭几乎整夜没睡。
昨日王服差人去取银票的时候,他父亲和伯父都正在账房对账,研究这几天还要追进什么货。
年底是商铺最忙的时候,一年全指望腊月过年前头这几天拼命挣钱呢,他家几乎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包括他的母亲和伯母、妹妹们,也都是在各个店铺或坐镇或验货。
王服差人急要一千两,还没有说原因,账房自然是要问主家,让两位主家定夺。一千两对于王家也不是小数字,他父亲和他伯父相视一眼,凭借生意人的敏锐,立马意识到有事。xfanjia.com
王服一直都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好孩子,他伯父和他父亲也从来没有在钱上管过他。他们兄弟俩就这一根独苗,挣钱不就是给他的嘛,干嘛还管制他花销。
昨日父子三人刚刚定下来这几日的进货增加款,此时王服就急要,且刚刚还是被人叫出去的。他伯父和他父亲一合计,二人跟随王服的小厮就到了包子铺。当然,这是背着王服的,他们不敢立马让王服知道。
王服的伯父叫王佼,父亲叫王侥。
王佼和王侥到店里听说王服见的是翁主,躲在后院里不敢出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怕王服知道了不好解释;不走,怕翁主知道了怪罪。
王服送我离开后直奔包子铺后院,以他对两位父亲的了解,猜想他们必定在。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从账上一次支过这么多的银票,他两位父亲又都在账房,怎么可能不跟着过来呢。
他倒不是说把伯父和父亲想的多坏,不让他花钱什么的,而是想着伯父和父亲因为这么大面额的交子必然担心,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所以他的腿还没有完全迈进后院,就嚷嚷道:“爹,叔,发财了!大好事!”
他管他伯父喊“爹”,管自己的父亲喊“叔”。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家乡的风俗。他家乡的人都是这样称呼父辈的,喊大伯为“爹”,其余依次为“二叔”“三叔”……大伯家的孩子是这样喊,二叔三叔四叔……家的孩子也是这样喊。
王佼王侥的担心落地,齐问:“什么好事?”
王服拉圆凳坐好,卖关子说:“让您们瞎担心我跟着跑过来,我要惩罚您们多急一会儿,现在不告诉您们。”
倒一杯茶水,不理两位父亲,自顾自喝起来。
王侥抬手拍打王服的头,“你个孬孙,好好地不说非要我打你才说是吧!”
王服假装气恼,撒娇发脾气喊:“叔!”
王佼扮成和事佬,“好了好了,小服赶紧说,你说了你叔还打你啥,他敢打你光我都不愿意他!”
彩衣娱亲,爷仨玩的不亦乐乎。
王服正色道:“翁主跟我妹妹提了一门亲事,天波门杨府的衙内。刚才一千两就是给杨府的,他家遇到事了,急需银子应急。翁主来就是专门说这事的,跟着她的是杨府的马车和丫鬟,杨府应该是已经同意了。”
“不会吧!”
王佼兄弟俩齐刷刷的大声喊出来,不相信这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会掉下来砸到他家头上。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齐刷刷拉着王服的左右胳膊,“小服,你说的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逗我们玩的吧?你爹和叔可都老了,经不起你这样忽悠。”
王服翻个白眼,“爹,叔!您们整天做翻身的黄粱梦,真的能实现了,您们为啥又不信了!”
王佼仍然是还没有相信,“小服,就因为是黄粱梦才不敢信啊,不然梦醒了一场空可咋办?”
王侥拉着王佼的另一只手,“大郎,你拧我一下,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
王佼反过来说:“二郎,还是你拧我吧,你的肉太厚,不好拧。”
王服无奈,“爹,叔,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一千两都送出去了,这还能有假嘛!”
一千两虽然不是小数字,可兄弟俩能挣到。杨家的亲事,却是兄弟俩梦里都不敢想的。
王佼继续说:“我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啊,我真的不是做梦吧?”
王服看着兴奋不知所措的两位父亲,“爹,叔,您们坐下,听我说!”
“好好,听小服说。”
“听小服说,你就别说了。”
“好好,我不说了。”
“你看你,怎么还说?”
……
王服无语,他精明到眼睫毛都是空的两位父亲,此时因为一件婚事做出来滑稽可笑的行为,真的是太无语了。
“爹,叔,我们还是赶紧的想谁嫁过去,杨府有可能时候谁娶我妹妹……”
“等等!”王佼打断王服的话,问:“你说嫁娶?不是做妾?”
“不是做妾,翁主说了,是娶为正牌娘子。”
“爹!爹!”
“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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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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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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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爹非爹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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