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本是一艘短剑级护卫舰，被苍白雄狮改造成流线造型的掠食者，游曳于虚空。舰桥一片寂静。
坦伽塔敲响圣钟。
钟声昂扬泛去，嘹亮的黄铜音调回响在舰桥塑钢舱壁之间。
圣钟的响起代表沉默戒律暂告终止，好让兄弟们提出问题，发号施令。
两名剃着光头、身着白袍的奴隶立刻走上前来，鞠躬致敬后带领牧师前往指挥宝座。
他们在座前再度鞠躬，分站两旁静候牧师通过。
只为一人而设的指挥宝座正空置着，前方的矮凳上坐着飞蒙号的飞行员。
看到坦伽塔前来，飞行员离开座位，跪拜在主人身前。
坦伽塔任由他在塑钢地板上趴伏，转而看向屏幕，阅览飞船方位和附近空域的鸟卜仪读数。
他当即明白召唤的缘由。
每套侦测系统都红光闪烁，飞蒙号正被多个目标锁定：指向战舰的等离子炮组与宏炮是如此之多，以至一轮齐射就能摧垮虚空盾，接踵而至的第二轮则会直接将船体轰成碎片。
水怪号和伴行的六艘护卫舰悬浮在周遭的太空中，舰队武器正齐齐瞄准飞蒙号。
稀松平常的欢迎仪式。
军团规章向来要求返回虚空舰队的同袍证明自己没有被长久面对的敌人腐化。
但前来迎接他们的是那艘令人敬仰的暴君级巡洋舰本尊，可见水怪号上有许多人关心小队此行的战果。
狩猎已然进行许久，而萨迦亚之行承载的期望多于以往。
牧师低头看向仍匍匐在地的飞行员，跨过凡人坐上指挥宝座。
宝座被他的存在激活，神经馈线直插脖底，连接思维，既让牧师通过自身感官了解本舰状态，又让他与一旁等待的友舰直接对话。
连接过程中，飞行员慢慢起身，竭尽所能悄声移动，站到指挥座旁。
牧师向水怪号致敬。
舰桥屏幕亮起一张熟悉的面孔，眼瞳漆黑，无法看穿，皮肤苍白有如星尘。
“欢迎，特·胡朗吉，被苍白游牧人亲自迎接，真乃我等殊荣。”
智库没有回应，他的双眼宛如虚空，和牧师一样漆黑深沉。
尽管特·胡朗吉不曾开口，坦伽塔却发觉故人正在自己脑海中搜寻任何混沌的污点。
牧师敞开心扉，也不试图掩盖命途多舛的远征。
即便他知晓多种手段，能够延缓乃至阻止检查。
坦伽塔将所思所想和盘托出，主动奉上那场狩猎的回忆。
这并非以短期记忆搪塞的障眼法，而是配合读心的礼貌表现。
苍白游牧人点了点头。
坦伽塔低头致意，他未受污染。
“军团议会向你发出传唤。”智库话音刚落，屏幕便一片空白。
坦伽塔盯着黯淡下去的屏幕，舰桥众人沉默不语，忧心忡忡。
部分战团奴隶理解传唤的含义。
传唤牧师的是战团最高军官议会。会上，他必须解释自己的行为，回答众人的指控，倘若答案不能令大会满意，惩罚便简单明了——这也是泰拉星系外的舰基战团所能采用的唯一刑罚——死。
尽管苍白游牧人召集的是坦伽塔和整支苍雄狮小队，但牧师知道，清算的对象只有自己一人。
狩猎失败责任在他，他要么说服议会继续行动，要么为失败付出代价。
坦伽塔转身离开舰桥。
全副武装的荣誉卫队身披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在水怪号的停机甲板旁列队等候。
来自飞蒙号的穿梭机停靠降落，卫队向苍白雄狮的牧师高举武器，以示敬意。
同样全副武装的坦伽塔走出航天器，向一旁的战舰守卫交出枪械，狩猎小队的福劳兄弟、赫胡兄弟、伊胡兄弟和马图兄弟紧随其后。
守卫又看向马努手中的权杖，只换来牧师缓缓摇头。
牧师权杖是他职业的标志，他绝不放弃。
身为守卫的艾托兄弟迟疑一瞬——这神情只有星际战士的强化感官才能发觉——还是后退一步，为手握权杖的牧师放行。
他们甚至想要收走权杖……在坦伽塔看来，这无疑显出兄弟们的深重怀疑。
随行狩猎小队的战团奴隶大多在穿梭机旁等候，只有三人占据队伍末尾的卑微位置
荣誉卫队齐齐转向，立正停步，唯一的声音只剩水滴。
卫队长示意队伍行进。
毫无规律的滴答声间是苍白雄狮依照礼仪的齐步节拍。
坦伽塔深知水怪号是一艘庞大的古老战舰，其运行有赖一支战团奴隶组成的大军。
而他也已料到通往战舰核心地带的廊道上自己看不到任何凡人——所有听到队伍接近的奴隶都会匆忙躲避，直到那群小狮子们远去。
水光，许久以前的印象。
可如今走在水怪号迷宫里的坦伽塔却回忆起了粼粼波光。
光芒就在眼前摇曳变幻，荡漾着拂过顶棚舱壁，宛如记忆中海面嬉戏的阳光。
舱壁本身即是活物，而非单纯的塑钢，它凹凸不平，不断生长，在流光间闪烁湿润水色。
队伍向水怪号的深处行进，另一种声音覆上他们的脚步：水流。
液滴聚积，先是零星的水坑，又汇入细小的水流，最终银色水花流动着淹没廊底。走廊让位于又宽又高的主干通道，马努发觉他们的目的地并非舰桥，而是战舰的核心深处。
道路通往建有圣物室、回廊和礼拜堂的教堂，教堂之下冰冷的深处，则是伟大者们休眠的墓窖。他们是流浪先祖，肉身被永远埋葬在蔑视者无畏的铁棺之中。
坦伽塔曾在水怪号上服役，他去过墓窖，瞻仰流浪先祖们沉重难移的寂静。
冰冷海水间，三台无畏被安置在黑玄武岩底座上，陶钢甲胄结满冰霜。
坦伽塔试图探寻他们绵延不绝的精神力量，多数时候一无所获，只有水滴不息。
然而，随着冥想深沉，水滴仿佛暗含讯息，静谧难辨，有如微风，却也像玄冰绽开的一道裂缝，的确存在。
先祖们神游许久，然而尚未完全迷失。
通道越来越宽，最终进入水怪号的中央大殿。
卫队停步，分散两旁举枪致意。
坦伽塔和狩猎小队继续前进，经过阅兵般端平圣物爆矢枪的兄弟们，在殿前一字排开。
虚空之王大教堂位于水怪号的核心，由珊瑚和玄武岩雕刻而成，尖顶直插被舰体封闭的星空。
螺旋与涡卷，石像与浮雕，格栅与开口，向上的塔与向下的柱……战舰深处的建筑仿佛自发破土而出，且仍在生长。
坦伽塔凝视着前方的教堂，内心所感接近惊讶。xfanjia.com
他上次站在这里已是多年以前，除非时间的流逝扰乱了他的记忆，不然殿堂便又成长。这
座建筑多了尖顶和雕像，曾经的装饰则被覆盖。
他的记忆被一尊古时的阴影之中所证实，雕像被新生的岩石与珊瑚覆盖，面庞正在扭曲的玄武岩间窥探。
而他上一次访问教堂时，阴影大君还矗立在拱顶之上。
坦伽塔和狩猎小队静静等候，两旁的苍白雄狮荣誉卫队亦严阵以待。
动作打破了寂静。
不从仍然紧闭的教堂大门，而自一旁的回廊而来，连接大殿与礼拜堂的通路间身影浮现。
特·胡朗吉，苍白雄狮的智库，手握法杖独自一人走向他们。
法杖顶端由骨骼雕琢而成，镶嵌一枚绿光流转的海蓝宝石。
小狮子们静静等待苍白游牧人。
特·胡朗吉停在十码之外，拄杖在地，那枚碧绿宝石闪烁光芒，又沉淀为黯淡的锈绿色。
坦伽塔向这位可敬的智库致意，在重新立正前握拳捶上心口。
狩猎小队的其他成员也跟着敬礼，断续的节奏响彻寂静。
苍白游牧人的漆黑眼眸回以依次凝视，最终停留在坦伽塔身上。
“汝等遭传唤前来，即将步入礼拜堂。汝等将会在虚空之父的注视和被遗忘者的圣灵前，向同袍叙述行为及缘由。倘若众人裁决尔曹供词并无价值，惩罚为何？”
“唯有死亡。”
回答从坦伽塔和每一位队员口中顿挫而出。
特·胡朗吉转过身去，握起法杖走向礼拜堂。
坦伽塔和狩猎小队紧随其后，飞蒙号上的战团奴隶亦步亦趋，赤脚踩在石板上悄无声息。
一路护送的荣誉卫队也跟在最后压阵。
礼拜堂的对称大门由某种巨鲸的鲸须制成，铰链则刻自独角鲸的獠牙，鲸骨间的繁复浮雕栩栩如生，记载着虚空之父被战团广为传颂的事迹。
坦伽塔又一次瞻仰这些古老传说：泰坦般宏伟的虚空之王，行走在凡尘之间的现世之神；放逐之日的被遗忘者，注视他们航向虚空；韦兰的复仇，放逐舰队的工匠大师向尼杜德王清算宿怨，后者是一位宙域巨贾，绑架了韦兰，强迫匠人为自己的宫廷和家族打造宝物……每面门板都雕琢着兄弟们的历史，仿佛沿教堂地基攀附而生的珊瑚，层层叠叠新覆于旧。
守卫打开大门，放队伍前进。
特·胡朗吉走在最前，智库穿过古老神圣的石墙，法杖镶嵌的绿宝石璀璨生辉。
坦伽塔在门槛前停步。
他是否畏惧弟兄们的审视？他的行为是否合理？他的理由是否充分？
问题提得迅速，答案却迟迟不见。他此刻的想法并不重要，兄弟们自会决定。
坦伽塔踏入礼拜堂，身后是狩猎小队的其他成员。他们并肩站上会堂中央，一齐行礼。
会堂高桌后的巨大宝座上坐着泰伯恩鲁斯，猩红尾狼，暗夜使者军团的阴影之主。
他以动力拳套传达帝皇的慈悲与审判，古老武器的钩爪已被数不胜数的敌人用内脏磨钝，却仍锐利得仿若能够切割光线。
这对拳套分别名唤“饥饿”和“崩血”，饥饿渴望着饮用帝皇之敌的鲜血，再泼洒猩红止熄他们的性命。
猩红尾狼披挂的动力装甲乃由古人打造，固定精金肋板的铆钉从未锈蚀。
他腰间挂着欺诈者之孑老旧泛黄的头颅，骷髅的眼窝如他曾向暗夜使者许下的谎言一般空洞。
泰伯恩鲁斯猪嘴状的头盔放置在他身前的高桌上，猩红尾浪是为审判而来，他必须亲眼审视待罪之人。
坦伽塔度过的年岁多如繁星，他曾见过猩红尾浪骨骼暴露的面容，他的队员却没有这般经历。
小队保持着毫不动摇的纪律，可众人倒吸凉气的轻响仍暴露惊讶。
他不会责怪他们。
猩红尾浪伤可见骨的面容象征着死亡，那是猎物被锋利锯齿撕咬吞噬的死亡。
虽然猩红尾浪占据了法庭首席，但他并非唯一的法官。
军团长右手边是现任韦兰——苍白雄狮战团的工匠大师。
阿斯塔特修会中只有苍白雄狮将首席技术军士请入战团领导层，赐予他和虚空兄弟一样的权利。
毕竟流浪舰队被放逐在外，远离帝国的铸造世界，若无工匠大师的劳动与学识必将无法维持。
韦兰没有座位，这是他职务的象征之一。
为了纪念首位工匠大师，所有后任者都继承了韦兰之名，一侧大腿也如第一个韦兰那样被切断筋腱——尼杜德王就曾如此让匠人只能跛行，好把他留在身边。
精金框架支撑着韦兰的坏腿，保持站姿，工匠的工具也摆在高桌上。
特·胡朗吉，苍白游牧人，坐在猩红尾浪左手边。
再向侧旁看去则是目前所有没有任务的后备连队连长：收割者塞坤德斯·马努、伊赫朗吉·赫连、菲图·赫纳雷。还有连队牧师、药剂师和智库们。
会堂两侧的长桌后是各连的弟兄们，每位虚空兄弟都全副武装，只有头盔摆在面前的桌上。
坦伽塔的目光直直看向前方高台，思考着余光中的景象：考虑到作战需求，当下的情况已然近似苍白雄狮战团全体大会。
众人齐聚一堂，目的必将无比严肃。
审判他的失败。
猩红尾浪的漆黑眼眸审视坦伽塔又依次扫着狩猎小队的其余成员：福劳兄弟、赫胡兄弟、伊胡兄弟和马图兄弟。
泰伯恩鲁斯举起右手。
特·胡朗吉站起身来，握紧法杖拄击地板，一次，两次，三次。
声响在礼拜堂的拱顶间回荡，响彻会场。
“听好，我的弟兄们。议会召开期间，暂停执行所有沉默誓言。畅所欲言吧。”
智库又顿了一下法杖。
“我代为泰伯恩鲁斯，阴影之主，苍白雄狮战团战团长发言。以虚空之王的名义，以被遗忘者的权柄，我召集本次议会，审查坦伽塔牧师的所作所为。他和他的队员将会为各自证言，聆听之后，若你们认同他的行为，牧师便可以自由离开，不再受任何指控。若你们不认同他的行为，牧师就会被带离会场，强制处决。明白了吗，我的弟兄们？”
“明白。”
众人的回答填满会堂，唯有阴影之主依旧沉默。
“接下来，将由坦伽塔汇报空寂琉璃的失落，狩猎小队的使命和多年来的搜寻，以及他们与圣物失之交臂的败局。”智库转向牧师。
“说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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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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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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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龙虾被审判庭抓走了，我得去救他，所以标题没了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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