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朝会。
萧静姝身着朝服,在殿中召见齐王和陈王妃、季汝三人。
三人当着众臣的面,跪在地上,恭谨行礼,恳请圣人赐下朝中节度使,助他们管理封地。
群臣登时沸腾。
萧静姝考虑再三,将大理寺丞谢昭,金吾卫兵曹参军事周雍,分别派给陈地和齐地。
这二人,一文一武。
因着萧遥之之事,陈地如今百废待兴,且萧遥之牵连之人甚广,有谢昭相协,陈地恢复,将比之前更快。
而齐地更是如此。
齐王领兵来长安之事,数日来,早已为人诟病。周雍入齐,助齐王掌兵权,如此,便再无人敢先前事情有所置喙。
更何况,萧静姝在朝堂上也说,周雍先前便和齐王有联系,是她授意。是以,今次周雍入齐,其实只是顺势而为。
大良从太祖到如今,已近百年。
这还是第一次,朝廷的人,被允准去藩地任职。
朝中大臣皆心潮澎湃。齐王谢恩之后,又道:“臣先前之事,虽为擒贼,但其实,亦是臣考虑不周,才会让人心动荡,也容易被宵小趁机而入。是以,臣斗胆替其他藩王也恳请圣人,也派朝堂中人去相应藩地,由此,数日前,大良兵士彼此之间兵戈相见之景,便再不会重现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齐王和陈王世子季汝都是自请封派节度使,已是前所未有。而若是将其他藩王的权力也全都转到节度使身上,藩王们情急之下,或许会有激烈之举。
萧静姝沉吟半晌。
而后道:“孤并非舍不得朝中栋梁。只是,治理藩地,如治理一小国,朝中大臣纵能协理,却还是不如在藩地历代经营的宗亲们。但昔日情形,确是再不能有。如此,孤便在每一封地,派一监察使,只做监察之用,除非有谋逆犯上,不符法度之事,否则,监察使不得干预藩王内政。如此,众卿以为如何啊?”
这件事,是她数日前便想过的。
藩王权力过大。她需要派人去藩地了解实情。但也不能像齐地和陈地一样,如此釜底抽薪。
派监察使过去,程度刚好。既有敲打之意,也不会将藩王们逼到末路。
且如今,齐地和陈地都有了节度使,萧静姝不派监察使入各封地,反而会惹藩王们不断猜疑,若被有心人利用,便容易挑起事端。
是以,这般解决,反而是最好、最平衡的法子。
“圣人圣明!”
齐王和季汝等人立时跪下。
朝中大臣亦是乌泱泱跪了一片。
萧静姝微微颔首。冕冠之下,玉珠晃动,殿外风雪皑皑,萧静姝坐在龙椅之上,威严甚重,高不可攀。
如今离新年已是不久。
且谢昭和周雍,都需将长安任上的事打点清楚,才好上任。
是以,萧静姝留齐王三人在长安,等过了除夕,再和两位节度使一起离开。
齐王等人自是无有不应。
临近过年,宫内早早便准备起来。
宫人们都领了新衣,各宫份例,也都比寻常月份加了一半。
养心阁门口,绿萝手上捧着绫罗锦缎,深呼吸着,朝皇后未央宫的方向而去。
今日这差事,是她自己求来的。
前些日子,她在养心阁内遇到了那小太监。小太监说出的话,让她心神惶然,连续几日,都睡不好觉。
她知晓,这些事情本不该是她一个寻常宫人该知晓的。
但事关韩兆,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不敢去问韩兆,甚至不敢看到他。
这几日,她都深居简出,在房中心跳难安。
整整两日,她才稍微缓过来。
她想去再找那小太监,再将事情问清楚,但找遍了养心阁,也没找到小太监的影子。
那日,小太监说的话太骇人。
她震惊之下,竟忘了问他的名字。xfanjia.com
她询问相熟的宫人。那宫人对小太监没有印象,只说,这段时日,因着先前萧遥之之事,各宫宫人被陈地侍卫杀了不少,是以,近来宫人流动得也多。尤其是最低等的扫洒太监,今日还在养心阁,但一旦当值时有了些许小差错,便可能被赶派到其他宫去,以免让圣人不虞。若她真想找人,便可去后宫各宫之中,都探寻一番。
那日,那小太监说了,他原是要去扫雪的。
因着她的缘故,才被耽误了时间。
或许,正是因此,他不可再留在养心阁。
宫人要去其他宫殿,只有一个法子,便是按着各宫主人的旨意行事,又或者,是去做差事,送东西。
否则,而今金吾卫在宫中巡查严苛,若发现有胡乱跑动的宫人,便极有可能被关进诏狱。
绿萝不想如此。
恰逢年前。
萧静姝给各宫都有赏赐。
这些赏赐要由养心阁送到各宫。这差事好,圣人赐赏,各宫妃嫔必然心情愉悦,再赏送东西的宫人一些首饰银两,也是有的。是以,绿萝闻声而去时,掌事太监那处,竟已只剩下未央宫的赏赐,还未送去。
未央宫中,住的是皇后柳淑婵。
自从上次,陈王逼宫,柳淑婵当场指认圣人非萧远之,便由此被圣人厌弃,囚在未央宫中。虽名义上还是皇后,但其实,和被废黜,也无有不同了。
更不用说,宫中早有传言,有宫人经过未央宫时,听到里面凄厉惨叫,竟似是皇后已然发疯。
去未央宫送赏,非但不可能有赏赐,还可能被皇后疯病吓着。
这样的差事,无人愿办。
而绿萝只踌躇一番,便点头应下。
要去其余各宫,还要再找机会。
现下,便只能从未央宫先查起。
那小太监若在未央宫,尚且还好,若没有……大约,便只能再寻别的机会,去各宫寻人了。
眼下是正午。
冷风凄厉,但阳光却足。冷热交替着卷在她身上,绿萝捧着托盘,心中煎熬一片。
养心阁离未央宫,算是不远不近。
越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就越能感觉到,宫道的不同。
养心阁附近,宫道齐整,落雪早都被扫清,地上干干净净,一点脏污也无。
而越靠近未央宫。
宫道之上,脏污一片。
枯叶混杂着污泥、脏雪,让人看了,便觉厌烦。
绿萝脸色苍白。
她耳边只有簌簌风声,以及脚踩在地上,咯吱咯吱,脏雪被碾过的声音。
冷风吹过。
未央宫已近在眼前。
她深吸口气,上前叩响宫门,怦怦数下,门上的积雪都落在她手上身上,但里面,却无人应答。
“可有人在?奴婢是养心阁宫女,奉命来送赏的。”
绿萝叫了一声。
里面传来几声嘟哝,但依旧无人开门。
绿萝犹豫一下。
她伸手,试着去推。那宫门竟然并未锁上,被她推开一半。她探身往里看去,里面是两个喝醉酒的太监,正四仰八叉坐在雪里,身边是一坛酒,而二人则还在打着呼。
未央宫早就没人管事了。
想来,这两人是当值的时候喝酒打诨,喝醉后,竟就这般在雪里睡着了。
绿萝迟疑一下,走上前去,弯下身小心辨认两人。
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
不是那日的小太监。
她抿了抿嘴,推了推身前的太监:“这位公公,奴婢有事想要请教……敢问未央宫近日,可有新宫人过来?”
“啊……呼……”
那太监打着鼾。
被她推一下,翻了个身,而后一动不动。
绿萝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叫醒二人。她咬了咬牙,扫视四周,见不远处,便是偏殿还有下房。
若有其他宫人,应当就在那里。
她起身,想先去那两处找找,而便在此时,主殿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啼哭。
她浑身一凛。
下意识往主殿看去。
只见主殿大门旁,窗户上,不知何时,那处已被人抠出一个洞。有两只血红的眼睛紧贴在洞里,隔着簌簌风雪,正不错眼看着她,不知已看了多久。
周围寂静无声。
那眼睛目光癫狂。
这场景骇人至极,绿萝浑身一颤,手上托盘几乎掉了下去。
“嘿嘿……嘿嘿嘿……”
洞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阴森可怖。
下一刻,洞中的眼睛消失不见,一只枯槁的手,从洞中狂热伸了出来,疯狂乱抓着。
“快给我!给本宫!是圣人想本宫了吗?是他要给本宫封后了吗?嘿嘿嘿嘿……本宫就知道,圣人不会不要我的!你赶紧过来!你这贱婢……哈哈哈哈,赶紧过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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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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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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