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熏子怯生生地说:“这位先生,这手机,是我的。”
“哦!”贺德强很自然地把手机揣进口袋:“这玩意叫手机吗?虽是蛮夷,但你们器械之术倒也厉害,竟能造出这般巧夺天工的灵器。来,小姑娘,你来带路,带某家去找点吃喝。”
看着通缉犯不肯把手机归还自己,南宫熏子也不敢再讨要,低声说:“是。”
在街道上,贺德强昂首阔步地走在前头,南宫熏子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走了一阵,看到对方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南宫熏子想偷偷趁机开溜,没想到,她才转身走几步呢,只见人影一晃,贺德强已出现在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冷笑着睥睨着她。
“我。。。我只是想去那边买瓶饮料。”
贺德强哼了一声,他随手在道边的电线杆上摸了下。当他的手拿开时,南宫熏子顿时目瞪口呆:在那水泥电线杆上,留着一个深深的、清晰可见的手掌印。
贺德强深深地望了南宫熏子一眼,然后,他一言不发,转身继续前行。
看着贺德强的背景,再看着水泥柱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南宫熏子不寒而栗。她知道对方没说出来的警告:再有下次,这一巴掌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能在水泥柱上摸出印痕的手,如果打在人体身上,自己大概会被打得断手断脚甚至粉身碎骨吧?
经了这次后,南宫熏子再也不敢动逃跑的主意了,她老老实实地跟在贺德强身后,小心翼翼,唯恐激怒了他。
她偷眼打量着贺德强:这个男人的胆子很大,他公然走在大街上,昂首挺胸,大摇大摆,根本不像正被通缉的凶犯。
这男人张狂又霸道,跟温和守礼的许岩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南宫熏子立即就想到了许岩。这两个人有一种共同的特征——他们都有着坚定的强大自信,仿佛他们相信,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
想到了许岩,南宫熏子心下重又燃起了希望:许一佐已知道自己出事了,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吧?
许一佐可是人类的英雄,连可怕的巨兽怪物都被他消灭了,这男人竟敢打电话来挑衅许一佐,真是自己找死呢!到时候,许一佐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南宫熏子在心下暗暗祈祷,希望许岩能快点赶过来。
南宫熏子的小心思,贺德强根本懒得理会,他在街上走了一段路程,突然在一间店铺前停下脚步,回头问南宫熏子:“小姑娘,这铺子是干什么的?”
“先生,这是咖啡馆,就是大家喝咖啡和冷饮,人们相约谈事情的地方。”
“这里可有吃喝吗?”
“应该有的,有些点心、糕点之类。。。”
贺德强打断道:“有吃喝就行!”说罢,他推门进来,南宫熏子赶紧亦步亦趋地小步跟在他身后,俩人进了咖啡馆。
“いらしゃいませ!”咖啡馆的迎宾小姐笑容可掬,迎上前道:“您好,客人,请问订座位了吗?”
贺德强粗鲁地推开了服务员,走进来打量下咖啡厅。
这是个常见的普通咖啡休闲厅,深褐色的装饰基调,木板装饰隔开的各个雅座,显得很幽静雅洁。舒缓柔和的钢琴曲在安静的大厅内荡漾着,昏暗的光线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浪漫情调。
贺德强满意地点点头:这馆子人不多,倒是蛮清静的。
看着贺德强好像还满意这环境,南宫熏子连忙对服务员说:“请给我们安排座位,要安静的位置,谢谢!”
“好的,二位请这边走。”
服务员安排了一张临街靠墙的桌子,贺德强拉开椅子自顾坐下,他喊南宫熏子:“小姑娘,你也坐过来!怕什么,某家又不吃人!
你告诉店家,先来三斤牛肉,再打两壶上等的美酒!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只管炒上几个端上来!”
南宫熏子足足愣了五秒钟:“这个。。。先生,这是咖啡休闲馆,是不能喝酒的,这里也不卖牛肉的,也不能做菜的。”
“嗯?”
看着贺德强竖起一双眉毛,很凶恶的样子,南宫熏子很害怕,但她还是努力解释道:“先生,这只是咖啡馆,只能喝咖啡和小点心。。。您要喝酒吃牛肉,这里是没有的。”
贺德强“砰”地一拍桌子,他生气地嚷道:“大男人吃什么小点心!晦气!这么大的店家,居然连牛肉和水酒都没有,还开什么馆子!有什么好吃的酒菜,叫他们赶紧上来,怕某家不给钱吗?”
贺德强的声音太大了,其他客人纷纷向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眼神,一个招待快步走过来,严肃地说:“对不起,二位客人,请你们不要高声喧哗好吗?您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的,这会让我们很为难的。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的话,很抱歉,恐怕我们就无法为您提供服务了。”
南宫熏子连忙起身,鞠躬道歉:“十分抱歉。这个,不知道你们店里是否提供酒水?”
“酒水?”侍应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小姐,您误会了吧?我们是咖啡厅,不提供酒水的。”
南宫熏子苦恼地蹙着眉,她当然知道规矩,但问题是身边的这通缉犯不懂啊!他就是要喝酒,自己能怎么办?
“实在抱歉,但是,我们确实很想喝酒,能否请帮忙呢?这个,能否到附近的店家去买点酒回来?我愿意给钱,哪怕价钱比平常高些也可以。。。”
“小姐,很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是休闲的咖啡厅,您在这里喝酒的话,气味和声音会影响到周围客人,让大家感到不愉快的,所以,本店非但不出售酒水,也不允许客人在这里喝酒。两位客人的要求,恕我们无法办到,如果你们确实需要喝酒的话,您可以到前面的酒馆去。”
说着,这侍应生也猜出了,这位要在咖啡馆里吵着要喝酒的奇葩大概就是眼前这个粗鲁的奇装长发男子了,他鄙夷地扫了贺德强一样,目光中流露出不屑。
南宫熏子还待继续请求,这时,贺德强冷冷地开口了:“小姑娘,这跑堂的小二刚刚说什么?他不肯给我们上酒?”
听得贺德强那阴森森的语气,南宫熏子顿感不妙,她连忙说:“店家说,他们的酒刚卖光了,他介绍说前面还有一家酒馆,那里的美酒很不错。。。”
她还没说完呢,侍应生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惨叫一声,身子向后踉踉跄跄地倒了下来,撞翻了身后的桌子。
“啊!啊!啊啊!”
侍应生捂着眼睛惨叫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在他的手指间,殷红的鲜血正汩汩流出,在干净的地毯上留下了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贺德强哼了一声:“这店小二忒没规矩,一双招子看人甚是无礼,讨厌得很!”
“先生。。。你。。。把他弄瞎了?”
看着南宫熏子惊得惨白的脸,贺德强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小姑娘,你不必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某不会伤你的。”
听着那侍应生的惨叫,南宫熏子两脚发软,软软地瘫在座位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招待员的惨叫声惊动了其他人,其他员工纷纷赶过来,都是十分吃惊:“佳男君被人打伤了!流了好多血。。。好像伤得很厉害!”
“是谁打伤了佳男君?”
有个西装革履、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跑过来,他很生气,冲贺德强和南宫熏子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打人?”
听不懂日语,但听经理的神态,贺德强就猜出他在说什么了。他冷笑着哼了一声,打量对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看着贺德强打伤人之后依然恍若无事地坐在位置上,态度傲慢,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咖啡馆的员工和旁观的顾客都看不下去了,众人纷纷议论:
“打伤人之后还这么嚣张,真是太傲慢无礼了!”
“这男人的装束很奇怪。刚刚我听到他说的话,好像不是日语,好像是华国的语言。”
“果然是华国人啊?我早就说,华国人在我们日本就如蟑螂一般,他们是低劣人种,经常会做犯罪的事。”
“居然有我们日本的女孩子和这华国男人在一起,真是不知自爱啊!”
“她一定是贪图华国人的钱吧?我看这女孩子好像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了?”
“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女孩子很面熟了,像是在电视上见过似的。。。到底是谁呢?她肯定是个名人吧?”
众人这样指指点点地围观着南宫熏子,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来照相,南宫熏子粉脸通红,心下叫苦:估计,明天的媒体就会出现自己的新闻了吧?作为电视台的知名美女主持人,居然和来历不明的华国男人同行,还卷入了这种伤害案中。。。
自己从业多年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曾有绯闻传出,没想到这名声,算是彻底被毁了!
南宫熏子正纠结的时候,贺德强在座位上打了个呵欠,悠悠然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被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气势震慑了,一时间,众人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都呆住了。
还是那男经理第一个醒悟过来,他喊道:“无礼的家伙,你站住了!打伤人就想跑吗?保安,拦住他,快报警,让警察过来!”
说罢,他冲过去,挡住了贺德强的去路,喊道:“咳,你给我站住了!警察马上就来,你。。。”
“噗呲”一声轻响,经理只感胸口一阵剧痛,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贺德强的一只手掌已经深深地穿透他的胸口。然后,贺德强猛然抽手,在他的手心间,握着一团血污的东西,那团暗褐色的血污还在不断跳动着——竟然是那经理的心脏!
经理捂住了胸口的血窟窿,在他的手指间,大股大股的鲜血正汩汩地流淌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握在贺德强手中,他狠狠地骂道:“八嘎!”
但他已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他再也站立不住了,整个身子如麻袋一般软软地瘫倒在地,痛苦地抽搐着,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众人震惊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大伙像是被噩梦困住了一般,头脑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一片寂静。
足足过了两秒钟,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杀人了!”
一个中年胖妇人连滚带爬地向门口冲去,尖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啊!”
贺德强也不见如何动作,忽然就到了那女子身后。他抓住了那妇女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中年胖妇人脖子已被折断了,她脑袋一歪,身躯软倒,一声不吭地倒在了门边。
杀掉那个中年胖妇人,贺德强若无其事地把咖啡馆的门口给关上了,顺手上了锁,他回头冲着众人一笑,露出了满口锋利的白牙。
这时候,店内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男人不但要杀人,他还要把在场所有人灭口!
人群轰地炸开了,惊呼声四起。有人喊道:“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大伙一起上,跟他拼了!”
贺德强明摆着是要杀光众人了,屋子里的众人也只能拼命了。几个男招待和顾客纷纷抄了椅子或者桌上的餐刀做武器,鼓足勇气高声呐喊着冲上前去,要和贺德强打斗。
对付这些孱弱的凡人,贺德强连法术都懒得用了,他的身体便是最可怕的凶器。他随手一巴掌过去,打到头便是头颅爆裂、脑浆飞溅,碰到手脚便是手脚断裂、骨骼粉碎;打到身体便是身体被撕裂、肠子和内脏爆裂。在他手下,人体脆弱得像是纸一般,一碰就碎。
一时间,惨呼声接连不断,一个呼吸不到,几个敢于抵抗的男人统统都倒在地上了,死状凄惨。看到他们的下场,其他人彻底丧失了勇气。有人跪倒着哀求着:“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有人则是躲进了柜台下、桌子底下、更衣室里,害怕得全身颤抖。
但结果,他们谁都没能活下来。在拥有感知能力的修者面前,躲藏就是个笑话。贺德强不紧不慢地从咖啡馆的各个藏身之处将他们一个个揪了出来,无论他们如何哭号求饶,他都毫不动容,将他们冷酷无情地杀死。
悠扬的音乐声中,宁静祥和的咖啡屋成为了可怕的人间地狱。
地上到处躺满了尸体,,到处都是鲜血,那些被打折的胳膊、撕裂的躯干到处到处都是,血腥味扑鼻。
贺德强大肆屠杀,南宫熏子看得如坠噩梦。
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兼记者,南宫熏子不是见识少的人,她也报道过不少凶案,但那对她来说只是新闻素材而已,但像贺德强这样将活生生的人体撕成两截,血浆、肠子和内脏都流了出来,肉体和骨骼被折断、撕裂的声响——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可怕的场面,已经超出了忍耐的极限了。
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眼前的惨剧,却是无法阻止那声声惨叫传入耳中。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逃到了南宫熏子身前,哭着向她求救:“救命,大姐姐,请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泪眼,南宫熏子心如刀割:对方以为自己是贺德强的同伴,以为同为日本人的自己能救他,但他不知道,自己也不过同样是被这个恶魔俘虏的受害人啊。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南宫熏子挡在了小孩身前。她跪倒在地,哀求道:“先生,请您放过这孩子吧!求求您了,请您饶了他吧!”
贺德强一脚便将南宫熏子踹了开去,等她爬起来时,那小男孩已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了。
南宫熏子扑过来,抱住了小孩依然温暖的身体,心中悲痛,她哭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咖啡馆里的人都被杀光了,空气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和古怪的臭气,贺德强却浑然不在意:“少了些闲人,倒是清静多了。小姑娘,不要再哭哭啼啼了,快过来,某要问你事。”
贺德强随手把一张餐桌布给扯过来,拭擦手上的血迹,洁白的餐布上留下了鲜艳的殷红手印。他那平静的态度,让南宫熏子看得毛骨悚然:对方不是故作轻松,他是真的完全不在意。
想到自己的性命就在这恶魔的一念间,南宫熏子已经顾不得为众人悲痛了,她十分害怕,颤声答道:“是。。。是!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刚刚,你是和许岩在一起吗?”
刚刚见识了恶魔的凶残,南宫熏子不敢隐瞒:“是的,我刚刚与许一佐在吃晚饭。”
“你为何称呼许岩叫做许一佐?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许岩先生是华国军的上校,按日本的说法,他是一佐军衔,所以我们这样称呼他。”
贺德强点点头,南宫熏子的说法与他在杂志上看到的新闻吻合,应是实话,但他想不通:圣天御剑门的弟子,怎么成了这里的华国军官?
圣天御剑门是天朝修真界有数的大派,这些名门弟子骄傲得很,怎可能为蛮夷小邦效劳?
贺德强想不明白,他继续问:“今晚,除了许岩,还有谁跟你们在一起?”
南宫熏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先生,你说什么?除了我和许一佐,再没其他人了啊!”
“撒谎!”贺德强怒喝道:“小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你活腻了吗?”
南宫熏子吓了一跳:“这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问的是谁啊。。。我今晚就见了许一佐,再无旁人!千真万确,我绝对没欺骗您啊!”
“嗯?”
其实,今晚,许岩刚进东京的时候,贺德强就立即感应到他了。
重新发现仇人的踪迹,贺德强的第一感觉并不是惊喜,反而是惊惧——避免敌人的注意,也避免那些不请自来的麻烦,修真者在尘世行走时往往都会隐匿了自家气息。若非必要,不要展露气息,这是修真界的一个潜规则了。
但许岩没遵守这规矩,他的气息张狂地外露着,远隔十几里也能让自己清晰地感应到——放在大明修真界,这等于他主动暴露在方圆数百里内的所有修士眼里了。
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就敢这么张狂招摇,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许岩的做法太反常,贺德强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不得不谨慎,他隐匿了气息,一直跟踪着许岩,心下狐疑:“各家各派都有隐匿自身气息的法门,为何圣剑门这小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大城中公然暴露?难道他的师门长辈就没跟他说过规矩吗?没理由啊,圣剑门也是有数的实力大派,不可能不教授这些基本常识的。”
贺德强江湖经验丰富,为人更是多疑狡诈。他认定,今晚许岩的反常必定是一个陷阱,而且他还觉得,这圈套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许岩故意暴露自己,多半是他埋伏了高手在旁边,等着自己上钩吧?
贺德强一直跟踪着许岩,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机会:跟许岩在一起的女子落单了,他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她制服给掳走了。
现在,贺德强反复追问,就是想知道许岩到底有些什么图谋。他威胁恫吓,几次吓唬要杀人了,南宫熏子都被吓哭了,却是始终坚持说今晚再无旁人。
看南宫熏子不似说谎,贺德强不禁迟疑了: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许岩并无图谋,他这样暴露自己,纯粹是因为他缺乏江湖经验?
想到这可能,贺德强不禁失笑:世上哪有这么天真的修士,又不是刚刚开始修炼的菜鸟,许岩都筑基期了,怎可能不懂这规矩?
“小姑娘,你是许岩什么人?你是他女人吗?”
听到这粗鲁的问话,南宫熏子连忙否认:“先生,您误会了。我与许一佐只是认识的朋友,并无特别关系。”
贺德强走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冰冷如刺,仿佛直挺挺地刺入她心里。他冷冰冰地说:“小姑娘,想好了,可不要撒谎!”
南宫熏子陡然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眼前的凶犯是个嗜血成性的杀人狂,为一丁点小事,他杀光了整个咖啡馆的人。但是,他至今没对自己出手,哪怕是自己企图逃跑,他也只是警告而已,这与他动辄杀人凶残作风浑然不符。
这凶煞对自己这么优待,这是什么原因?
南宫熏子隐隐猜出来了:这凶手反复追问自己跟许一佐吃饭的事,那么,他顾忌的,多半就是许一佐了。
他该是认为,许一佐该跟自己有亲密关系,所以才至今没对自己下手?
这个恶魔,他也在害怕厉害的许一佐啊!
倘若让他知道,自己与许一佐只见过两次面,那他还会留自己活命吗?
南宫熏子立即醒悟过来,她低头装成羞涩的样子,羞答答地说:“先生,许一佐不但是中国军的英雄,也是举国敬仰的英雄,他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也不是我这种蒲柳之姿的女子能匹配得上的,所以,对许一佐。。。我不敢妄想。”
看到南宫熏子的女儿家羞态,贺德强哈哈一笑,他自以为看出了真相:这才对嘛!孤男寡女,私自外出,说他们没点那意思,鬼都不信咧!
“小姑娘,你既然能说官话,想来该是从大明过来的吧?”
南宫熏子很惊讶:“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家先祖确实是从大明朝就迁居过这边来了,家族一直客居日本。”
“既然你能说官话,某自然就能猜到了!原来,小姑娘你还真是我大明后裔啊,难怪与这帮土著蛮夷不同了。”
南宫熏子说自己家族是从明朝时就移居日本了,贺德强却以为她的家族是从大明朝迁居到这边繁衍的,两边明明是鸡同鸭讲,却偏偏能说得合契,这倒也是一桩奇事了。
知道南宫熏子是天朝后裔的身份,贺德强倒是对她态度温和些了——在陌生的异国他邦能碰到个天朝后裔,物以稀为贵,他有一种难得的亲切感。
这么多天来,因为语言不通,贺德强一直没办法跟日本居民沟通,对日本的情况,他至今还是两样一抹黑。他只是知道,这是个很繁华富足的国度,机关器械之术很发达,老百姓生活得好像很不错。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倘若正常人碰到这种困难,大概会想办法寻求警察帮助,或者雇请翻译或者向导,但贺德强的心态不同一般人啊!他不但是天朝的锦衣卫武官,还是邪宗修道人,他怎会把一帮蛮荒放在眼里,又怎会需要蛮夷的帮助?
进城第一天,就为吃拉面之后老板追着他讨钱,贺德强顺手用筷子把拉面馆的老板给戳死了。
杀几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凡人,这种事贺德强在大明世界那边可是做得多了。杀人之后,只要亮出腰牌或者显露修真者的身份,谁敢为难自己?
没想到在这里,杀人就惹出大麻烦了。贺德强走出面馆还没多远呢,只听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大群土著捕快赶过来,一路追着他不放,还用火铳来向他射击!
贺德强勃然大怒:这帮土著当真是胆大包天!他当场杀掉了几个日本警察,剩下的警察被吓得做鸟兽散逃跑了。
打退了土著的第一次追捕,但贺德强的麻烦也是从此开始了。击退警方的几次追捕后,贺德强开始心惊了:那些土著捕快变得越来越难对付了,他们派出的官差越来越精锐,武器也越来越厉害,不但威力变大而且花样百出,从开始时的警用手枪升级到自动步枪、散弹枪、远程大口径狙击枪、手雷、闪光弹、震撼弹、催泪瓦斯、定向地雷。。。面对着不断变强的警察,贺德强应对起来也越来越吃力,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打发了。
短短两天时间里,贺德强与东京警方交战十多次,虽然打死打伤近百警察,但对方依然前赴后继地发动一次又一次攻击了,最后,还是贺德强先认怂了:这帮蛮子实在太烦人,像虫子一样,杀都杀不绝,连吃饭喝水睡觉的时候都要提防对方偷袭,跟他们纠缠下去实在没个头,还是先躲起来好了。
但问题是,事情不是贺德强躲起来就能完结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他在街面上公开露面,那些穿着黑色古怪衣裳的武装官差很快就会杀过来,像疯狗一般咬住他不放。
本来就语言不通了,还被当地捕快这样频繁攻击,贺德强实在身心疲倦。他本身是明朝的锦衣卫百户,知道全力以赴动员起来的国家力量有多可怕——哪怕是自己所轻蔑的土著官府。自己杀再多的捕快都没用,对方还会调更多的官兵来围剿自己,敌人是杀不完的。
所以,骄傲的贺德强终于也明白过来了:修真者再强,也不能单独对抗所有的凡人。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呢,自己不能再这样与他们正面对抗了,必须想办法融入当地。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给自己找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帮助自己了解这个社会,然后才能躲避官差的追捕,贺德强本来还在烦这个问题呢,没想到,随便掳来的小姑娘,居然能说官话。
难得碰到一个能问询的对象,贺德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机会,他问道:“小姑娘,这是哪里?”
“先生,这是新宿啊!”
“新宿?新宿又是什么地方?”
“新宿是在东京都的一个区,是东京最繁华的中心区域。。。”看着贺德强依然茫然的表情,南宫熏子只得又解释道:“东京是日本国的首都,是日本国的中心城市!”
“日本国?”贺德强有些惊讶:“你们这帮蛮夷居然胆敢建制立国了?这么大胆,真是不知死活啊!”
虽然在大明朝那边,邪宗各门派也是不容于朝廷的被围剿组织,贺德强也不敢公然暴露自己修罗门长老的真实身份,但在这陌生的蛮荒地域,这并不妨碍贺德强以天朝子民身份而骄傲。
这是难得了解当地情况的机会,倘若有空暇的话,贺德强真的很想多问一些的,但可惜,他没时间了。
他将杯中的茶水抬手一饮而尽,咂咂嘴说道:“这味道怪怪的。。。小姑娘,你的男人来了,过去迎他吧。”
“啊!”
南宫熏子惊喜地站了起来:她看到,便装的许岩已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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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岩推开咖啡厅的门口,立即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看到了满地的尸首,他微蹙眉头:贺德强这家伙还真是个祸害,无论他在哪里出现,哪里便要死上一堆人。
这家伙虽然是人类,但他比魔物还凶残!
“许一佐!”南宫熏子跑了过来,扑入许岩温暖的怀中。感觉着许岩怀抱的温暖和清新的男儿气息,她泪水盈眶:自己的保护人终于赶来了!
南宫熏子凑近许岩耳边,她小声说:“许一佐,您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个凶犯非常可怕,他比那些怪物还厉害,杀了好多人!”
许岩拍拍南宫熏子的肩头,示意自己明白,心下却是好笑:贺德强就在十几米外。在这个距离上,估计他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何况是耳语?
许岩瞥了一眼贺德强,后者微笑地拱拱手:“许道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单是听那平静的语气,谁也听不出,他是对砍掉自己的仇家说话。
与朱佑香相处过一段,许岩对这种文绉绉的话倒也能应对,他心下警惕:“贺先生你好,有劳牵挂了。”
这时,许岩突然注意到一件事,陡然一惊:对方的右手好端端的,并无异样。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砍掉他的右手吗?
注意到许岩诧异的眼神,贺德强笑道:“上次见面时,拜道友所赐,弄掉了在下一只手。好在,圣门还有点小办法,在下已经康复了,有劳道友关心了。”
许岩很吃惊:这么短短几天功夫,砍掉的手都还能重生出来?这魔门也太神通广大了吧?不过也难说,魔门功法诡秘,搞不好有什么天魔解体大法之类的秘技,帮他断肢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时,许岩觉得自己猜出真相了:上次,自己砍掉了贺德强一只手,但既然这只手还能长回来,双方就不算结下生死大仇了,大家还有谈的余地。
是了,贺德强掳走南宫熏子又不杀,最终好端端地还给了自己,这就是他对自己表露的善意啊。
猜出对方不想动手,许岩也放松不少:这里是东京的闹市中心,两个筑基期修者在这里动手,造成的破坏不会比上次的银座怪兽事件小。贺德强这疯子可以无所顾忌,但自己却没办法,一场造成平民大量伤亡的战斗会让自己很麻烦的,甚至整个华国都要在国际上被动。包括南宫熏子在内,周边百万市民都是自己无形的包袱,这个战场对自己太不利了。
今天不能动手,先把这魔头给敷衍过去就最好了。
主意拿定,许岩也客气起来:“原来贺先生已经康复了,这真是可喜可贺了!上次,在下鲁莽了,心里一直十分愧疚,还望先生能原谅。”
“道友客气了。上次,在下确实也是有错,在下冒犯在先,倒也怪不得道友出手惩戒。”
看着许岩和贺德强很客气地互相道歉,南宫熏子在一边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与她想象中的画风完全对不上啊!
在她想象中,应该是许一佐来了,看到这个满手血腥的通缉犯,许一佐不是应该立即干脆利索地将他给制服的吗?怎么他们两人在很轻松地聊天,好像还越聊越投机,就差没叫上两杯酒来喝上一杯了?
话说了,许一佐怎么会认识这通缉犯的?全人类瞩目的英雄救世主,竟然认识这个满手血腥的杀人犯,他们好像还是旧识?好像还是朋友?
她迷惑地看看许岩,又看看贺德强,忽然发现,这世界好像比自己知道的要复杂,黑幕重重。
许岩也注意到南宫熏子的古怪表情了,他递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笑吟吟地说道:“贺先生既然借南宫小姐邀在下过来,想来定是有事吧?既然都是修行同道,先生不妨直说便是了。”
贺德强狭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友快言快语,倒是个直爽人。在下确实有事想请教,只是事情说来话长,道友可否坐下详聊?”
对方显得很大方,许岩倒也不想显得太胆小,他在贺德强对面的座位坐下,招呼南宫熏子坐在自己身后:“贺先生不必客气,有话请说便是。”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下一直弄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何地?”
许岩笑道:“贺先生逗留本地颇有些日子了吧?这问题想来也不用问我了,先生自己该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吧?”
贺德强缓缓点头:“嗯。有人告诉我,本地名为东京,乃是一个名为日本的国家的首都。但这日本国,某家倒是孤陋寡闻了,从未听过。请教道友,这日本国到底是哪里?是我大明的境内,或者域外的某个外附州?”
“贺先生,你看此地,可像是大明境内?”说话的时候,许岩随手指着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又指点着着远方日本东京塔。
在看远处东京塔的时候,塔楼的灯光有点恍惚,又有点迷离,许岩也没在意,继续笑着问道:“大明境内,可有这样的奇特事物?可有这样的神奇景象?”
贺德强点头:“道友说得很是。在下往昔也曾游历大明各地,三京五十七州,九边十六重镇,便是不曾亲身去过的地方,在下多少也曾听过传闻,完全不曾听过如此奇特的地方。而且,此地并无官府,也无我锦衣卫的派驻,百姓像是完全不知道我天朝的存在。。。”
说着,贺德强探询地看着许岩,许岩凝重地点点头:“正如先生所料。”
贺德强默然良久,然后,他吁了口气:“原来,这真的不是在天朝了啊!嘿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想到,世上竟真的有此等桃花源!倘非亲身所见,在下实在难以置信。”
贺德强自己悟出了真相,许岩倒也松了口气——不然的话,要跟异界来客解释地球与大明的不同,这实在是很麻烦的事。
墙上的壁灯好像在摇晃,那灯光红得诡异又刺眼,许岩揉了下眼睛,感觉一阵疲倦从心下泛起,他打了个呵欠,面露不耐。
看出许岩面露疲态,贺德强笑笑:“耽搁道友了,但在下还想请教道友: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如何才能重返天朝呢?”
听到贺德强的问题,许岩真是哭笑不得。自己如果真知道回大明的办法,自己还真的愿意送这瘟神回去,让他去祸害大明老百姓好了。
“贺先生,我不知道。这问题,我确实无能为力了。真的,我可以发誓。”
贺德强深深地看着许岩,缓缓说道:“修行中人不会随意盟誓,道友这么说来,倒是蛮有诚意的。
这样的话,在下与道友,都是被困在这方世界里了,我们也不得不做个长久打算了。只要道友答应我一件事,你我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倦意袭来,许岩觉得眼皮沉重得都要掉下来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事回去休息,不耐烦地说:“贺先生有何指教,直说便是了。”
“在下希望能与道友约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在此方世界,道友如何行事,在下不予干涉;而在下要做什么,也请道友勿要多事。这个请求,不知道友能否答应呢?”
虽然很疲倦了,但听到贺德强的这个要求,许岩还是强打起了精神。他环顾四面的血腥尸首,缓缓摇头:“贺先生的往昔事迹,我也有所听闻,今日亲见,果然是见面更胜传闻。听闻贺先生修炼的魔宗功法,是要以杀戮凡人为修炼之基的?以贺先生的性子,倘若没了约束,那只怕人间要化为魔域了。
在下是华国的军官,身肩护民之责。贺先生要行这种杀戮惨事,委实有伤天和,恕在下无法袖手旁观。”
贺德强断眉一竖:“这么说,道友是执意与我为敌了?”
“抱歉,我的职责是护卫华国。是敌是友,要看先生今后如何行事了。”
倘若是与其他人谈话,许岩还敢先敷衍他,但对方同样是修士,而且是神秘的魔宗修士,许岩就不敢随便说话了:魔门手段诡秘,连断手都能重生,天知道对方是否有什么秘术或者法器,能见证自己的盟誓?
听到许岩回绝了自己的邀请,贺德强蹙眉想了一阵,说道:“道友执意要护卫华国,这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这样,在下愿意退让一步:在下承诺,终生不踏入华国一步,也不伤华国国民一人,道友能否答应,从此不再过问在下行事呢?”
许岩脑子晕沉沉的,眼皮沉重得像打铁一般,很想睡上一觉。恍惚中,他觉得,贺德强的这个提议好像很不错,他能答应不入华夏,也不伤华夏人,那他再怎么滥杀无辜,死的也只是日本或者其他外国人,好像还是可以接受的。。。至于今后怎么样,许岩困倦得要死,实在没精力想下去了。
看着许岩犹豫的样子,贺德强面露冷笑:“许道友,某家昔日纵横齐鲁江淮,杀人如草,从不曾畏惧过谁!今日某家能如此让步,这是因为某家敬重道友,也敬重圣天御剑门的诸位尊者,这已是某家的最大让步了。
来,道友,我们就此击掌为誓吧!”
说着,贺德强抬起手,轻轻向许岩拍来,许岩心神恍惚,不由自主地抬手迎了上去。
在双方巴掌将触未触的一瞬间,看到贺德强唇边那一抹淡淡的冷笑,许岩突然醒悟过来:不对!自己还没同意呢,怎么莫名其妙就要与他击掌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糊涂了,反应迟钝了好多!
许岩情知不妙,急忙停手,但已经来不及了。一瞬间,在许岩的视野中,贺德强拍来的那只手变得巨大无比,锁定了许岩,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挡无可挡!
许岩想后退避开,但巨掌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八卦旋涡,一股无可抵御的强大吸力涌来,许岩不但没能后退避开,反而被那股巨力裹着身不由己地向前飞去,迎着贺德强的巨掌,他连挣扎都办不到!
一瞬间,许岩脑子里只来及闪过一个念头:“糟糕,上当了!”
自己太幼稚了!
自己进来这里以后,对方不知用什么方法迷惑了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昏倦欲睡,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
对方压根就没打算跟自己约定什么!交还南宫熏子示好也罢,讨价还价提条件也罢,这都不过是对方迷惑自己放松警惕的花招而已,从头到尾,贺德强就是想要自己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在那电闪雷鸣间,漆黑巨手一瞬间就击碎了许岩的三层防护罩,击到了许岩胸口。就像是被高速驶来的列车撞中了胸口,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涌来,许岩整个身体都向后抛飞了出去。
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大的碎裂玻璃声响,许岩被打得狂喷鲜血,撞碎了咖啡厅的钢化玻璃墙,飞出了咖啡厅,从半空重重地跌落在街面上。
“哇!”突然看到咖啡馆的橱窗爆炸了,破碎的玻璃四处飞溅,有人飞了出来,经过的路人顿时大哗,人们还以为是这咖啡厅里发生了爆炸,纷纷四散走避。
南宫熏子冲了出来,她哭喊着飞奔而来,抱着地上的许岩哭喊道:“许一佐,你怎么了?许一佐,你醒醒!”
被美女抱在怀中,许岩却是没半点软香在抱的旖旎心情。他想爬起来应战,但挣扎几下,身子却是动弹不得:贺德强蓄谋已久,这一击不但击伤了许岩的经脉,还将一股阴寒邪气注入了许岩体内,封住了经脉,让许岩无法运转灵气,瘫痪了许岩的半边身体。
“快,扶我起来。。。”
在南宫熏子扶持下,许岩艰难地坐起身。他看见,贺德强已从咖啡馆走出来了,正快步朝自己走过来,人离得还远,但他阴寒的杀机已锁定了许岩。
受伤的自己,连站起来都没办法,根本不可能对抗这个凶神。
许岩心下绝望:这次,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这世上,没人能对抗一个筑基期的修真者,谁都救不了自己。
自己曾立志要继承朱佑香的遗愿,守护这个世界,自己还有很多心愿没完成,没想到,却是这么糊里糊涂地丧命在东京街头。
贺德强不可能放过自己,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但许岩还想为南宫熏子寻得一线活命的生机,他拼了最后的力气,急促地说道:“南宫小姐,回刚刚的饭店去,那边有警察。。。让他们来救我。。。快,你快去!”
南宫熏子抱住许岩,哭得泣不成声,她并没有听命跑去报警——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许岩喊自己去找警察,其实是为了支开自己,让自己活命。
她哭着将脸贴近了许岩,深深地吻住许岩的唇,泪水一滴滴溅落在许岩的脸上,温暖旋即变为冰凉:“对不起,许一佐,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我不会走!我和您一起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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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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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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