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的男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以食指触碰男子的额心,通过梦境潜入他的过去:
草原之上,二十几个少年一同玩马球,欢呼阵阵,好不激烈。
凌逸轩在其中显得极其醒目,他看上去和如今的银发少年差不多大,有十五六岁,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他骑在鬃马之上,一身白衣绣以白泽。乌发由墨绿色缎带高束于头顶,腰间挂一玉狐,脚踩黑色长靴,手持球杖,嘴角一勾自信的笑。
“轩兄!来看谁进的球多!”一少年拍了凌逸轩一把,笑得灿烂,他一头红发,眼窝深,眸绿,鼻梁又窄又高,是典型西域人的长相。
“哼,比就比!你输了晚上给我们烤鸡!”凌逸轩狡黠地舔舔嘴唇,“玄刃,这把要赢了晚上就能吃到鸢兄的拿手烤鸡啦,把球传给我!”
名叫玄刃的少年一身墨色长衫,黑色披风,以朴素的黑木簪将发丝尽束于头领,肤色略深,轮廓清晰如刀刻,表情清冷,一丝不苟。他虽不回话,但跟凌逸轩配合得行云流水。他传球,凌逸轩负责进球。他俩身手敏捷,力度又狠又准,不多时就把另一队打得甘拜下风。
获胜的队伍从草原上飞驰而过,飞扬的尘土犹如祥云,少女们在旁边捧脸尖叫。
——这段虽然看着挺无聊,但梦境的味道还算新鲜。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和如今瘦削、一脸假笑的他相比,还真是判若两人。
太阳落山,一群少年围在一起喝酒吃肉。
凌逸轩和被称为“鸢兄”的红发少年勾肩搭背:“鸢兄烤的鸡简直名不虚传,要是在七陵开个店,绝对大火!”
说完又仰头咕嘟咕嘟喝碗里的酒。
喝完,正准备继续倒酒,就被拦住了。
微凉的声音传来:“殿下,酒不宜多喝。”
“今天玩得多开心,稍微多喝点没什么啦。刃兄,这可是著名的七陵千叶白,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你也尝尝!别老站在一边,也吃点烤□□!”
说完给玄刃也倒了一大碗,把他拉下来坐下。
鸢兄在一旁笑:“别逼他了轩兄,人家是好学生,不喝酒不沾荤,怎么会跟我们一般……”
凌逸轩已经有些上头了,他一把勾住玄刃的肩膀:“又不是在修仙何必这样呢,就尝尝吧,真的很不错,人生嘛,就是要逍遥一点,再说你又不是没喝过,这次你要是不喝就不把我当兄弟啊……”
玄刃看了他一眼,还真喝了。
凌逸轩这下开心了,又抓着对方,硬灌了他好几碗。
夜晚,虫声阵阵。
大家都散了,凌逸轩栽倒在马上,一边摇着竹影折扇,一边打着酒嗝骚扰牵马的玄刃:“你为什么不醉啊?都喝了那么多了?简直不公平,我还想看你醉的样子呢?”
“殿下,坐好,别摔下来了。”
“大哥喝醉了呢,会拔剑砍人,二哥喝醉了跟他说什么他都同意,鸢兄喝醉了呢,会抱着柱子撒泼,皇姐醉了呢会笑个不停……你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呢?还会这样板着个脸吗?板着脸多没意思啊!你从来都不笑吗?”
“殿下,你醉了。”
“我、没、醉!这点酒怎么可能灌醉我!喂,你为什么不笑一个呢?”
“殿下,别闹了。”
“玄、重、云!笑一笑嘛!”
玄刃扶摇摇晃晃的他下马:“殿下,到了,小心走路。”
凌逸轩一个脚滑栽在他身上,玄刃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凌逸轩倒是没脸没皮地扒在他身上,抬脸笑眯眯地观察了他半天,忽然用收好的折扇戳了戳他胸口:“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装成一脸冷漠结果……耳朵都红了!”
——银发少年微微歪头,看着逐渐消散的场景,沉默。
而下一个场景,却忽然满目深红、火光遍野。
数不尽的死亡。
地牢中,凌逸轩双手双脚被镣铐锁紧,发丝凌乱。门锁响起,他疯了一样地冲过去,企图抓住玄刃的衣摆:“是你!是你背叛了我们!是你把玄真君引过来的!”
玄刃站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睥睨着他,然后居然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觉得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还在说背叛二字?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你们家的走狗,玄真君可是我的父亲,我为他打开城门有什么错?”
“玄重云!我一直真心待你,把你当成我的挚友!我的兄弟!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
“什么都能给?可笑!我不要你高高在上的施舍!我想把你拉下神坛!我想看你粉身碎骨的样子!我想看你失去一切、哭哭啼啼、被践踏在世人脚下、可怜得像蝼蚁的样子!”
随着这一阵狂吼,凌逸轩的头发被猛地扯起来,玄刃那双漆黑如黑潭的双眼离他仅剩咫尺,令人无法呼吸的气息一股脑地压在凌逸轩的头顶,那是鲜血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凌逸轩难受地张口喘息,而玄刃根本不放过他。
这疯子抵在凌逸轩的耳侧说话,表情甚是扭曲。
“玄真君曾与冷锋并驾齐驱,而凌川算个什么东西,他只是个无名的杂役!他凭什么自称晋安王,凭什么踏平了我们家!凭什么!”
“凭什么,你的母亲就是尊贵的,我的母亲就是可鄙的?她可是晋安南的公主!凌川那畜生凭什么随意糟蹋她又抛弃她?!”
“凭什么你就是天之骄子,你什么都有,你无所不能,而我,母亲疯了,身在南国却流着那恶畜的血,才七岁就被父亲送到你们家,凭什么要一直被人蔑视、辱骂、一无所有,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呀!”
他居然哭了,眼睛绯红,声音断断续续。
凌逸轩晕头转向地看着他,事到如今居然还于心不忍地伸手,想要安抚他。
而这家伙居然又笑了,笑得癫狂:“呵呵,殿下,你知道吗?从七岁被送进宫开始,我整整等了十七年啊,终于,晋安北这团毒瘤灭了,凌川那畜生总算死了,你……作为他最爱的儿子,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这般,你该如何是好呢?如何是好呢?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
凌逸轩被噩梦折磨得满头大汗,浑身战栗。
梦魇黑色的丝线在银发少年的手心高速旋转,很快就形成了椭圆形的梦团。
少年仰头吞下。
意外的,还不赖。
这个人类的美梦味道新鲜,犹如芬芳的水果;而他的噩梦情感深厚,虽然有些苦,但回味却是甘甜的,算是上好的佳肴了。
吃饱喝足,少年又化成兽形,舒舒服服地躺在一边,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凌逸轩醒了,极为少见的,他没有被梦魇折磨。
他的眼神掠过依然放于石块上的鸡腿,停留在不远处蜷缩着睡觉的小雪豹,又想起了入睡之前发生的事。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没心没肺倒头就睡的少年了。
他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因为他知道,盲目相信的代价就是死亡。
他知道自己和小雪豹的关系,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强迫和被强迫的关系。冰芒之巅的小少爷,怎么可能因为一条项圈就完全听话。xfanjia.com
果不其然,在他装睡之时,他感觉到雪豹的信素越来越近,越发让他浑身难受。
然后,脖颈感觉到一片寒流,又麻又尖锐的痛感。
他其实可以直接利用项圈命令雪豹,但他知道,如若雪豹有办法摆脱项圈,下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除掉他。
对付这种单纯的小孩子,应该从内部瓦解他——让他对自己产生好奇,让他心软。而据他对冰芒人的了解,第一是洁癖,第二就是过于冰冷,难以与人共情,他定是极少看到感情丰富的人类吧。
所以他铤而走险,笑了。他从小就被人说,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无论谁看到都不愿伤害他。
——竟然成功了。
事实上哪怕不成功,他还有下策,他会开口命令,手中还握着锋利的箭头。
但他成功了,这个单纯的孩子一动不动。
当他知道这孩子对他产生了好奇心,至少今晚不会杀他后,他放心了。
终于,疲惫不堪的他,睡着了。
当然,这一切,冰芒之巅的小少爷哪里知道。它肚子饱饱的,蜷缩着睡得舒服,心里想着,意外得到了一个愚蠢又美味的猎物,以后得再多享用享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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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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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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