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地发出尖声大叫的是木原圆周。她在暴风雪中缩着身体,发出沙沙作响地的声响前进。虽然这里是四周包围着水泥建筑的都市,却让人感觉仿佛在山中遇难般孤立无援。
巴格吉城一角,有许多如玩具积木般的四角货柜随意堆叠成山。这里原本似乎是座大型停车场,但现在却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来。甚至因为无数的货柜,给人空间狭隘的印象。
多半是为了为了便于铁路运输?这些货柜比起海运集装箱要短而小巧。和普通货柜也有所不同,上面装着业务用电源插座。
这不是用来装货物的箱子,而是为了在内部种植蔬菜所用的设备。
简单点说的话,就是一个个小巧的移动蔬菜工厂。
“嗯——看来他们还真的想了办法,在战时一度集中到巴格吉城,之后再送往各个战场的粮食问题解决仓啊。毕竟一年可以收获三十次嘛。但是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一下子就结束了,这些货柜也失去了目的地,所以就转用在民生上了。”
当然,像巴格吉城这样的北极圈暴雪地带,是很难栽培蔬菜的,也造成饮食文化也变成以肉食为中心。这里的蔬菜工厂对巴格吉城居民来说,虽然不起眼,但却是可以确实给予他们上天恩惠的设备。
木原圆周点点头,但这绝对不是对于军用物资民用化表示赞许。
她的手,伸向那如救世主般的货柜金属大门。
衣服里抱着生物武器的材料。
“奇怪?”
只听见喀嚓喀嚓的声响。
门没打开。操作锁具用的门把纹丝不动。
“果然上了锁啊。是为了保护食品安全吗?”
木原圆周疑惑地微偏过头,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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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兹·毕格安特在狭窄的房间中颤抖着。
他原本是以格斗大会「天择者」参赛选手身份来到巴格吉城,但从大赛第一天开始,一切都崩溃了。
待在街上会被来路不明的怪物袭击,即使在暴风雪中逃出城外,也等于被抛入零下二十度的地狱。离这里最近的城市,足足有一百三十公里远。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留在巴格吉城中这种不算办法的办法,而且还得躲在没人会注意的地方。他只能躲起来,等待可以收拾事态的警察或军队前来。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
喀铿!
门把突然发出声响并抖动……不对,是门板本身。金属制的大门没有打开,但已经足够让艾尔兹肩膀抖个不停。对于门外的人既非敲门,也非转动门把,而是想直接把门踹开的这种行为,他感受到非常强烈的杀意。
“可恶,这算什么啊!?到底是怎样是怎样是怎样啊!可恶!”
艾尔兹·毕格安特瘫坐在地,以颤抖的双手紧抓住半自动霰弹枪。实际上,因为他忘了让子弹上膛,所以就算扣下扳机也射不出子弹,但他就是这么惊慌失措,混乱到连这种最初步的事情都忘了。
被「谁」发现了。
而且还被追上。
具体上那个人究竟是「谁」都无所谓,总之问题是他被「谁」发现了。即使来者是和这些事件毫无关联,想求助的老人,他也可能因为遇见那个老人,辗转得知真正幕后黑手的情报。
什么都没有就是最好的。
不要跟任何事扯上关系,才是最安全的。
但事与愿违。
既然如此——
“管他是谁都无所谓……”
艾尔兹手握着霰弹枪,缓缓地,闷声不响地站起。
“只要造成威胁,就一律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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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原圆周走到货柜状蔬菜工厂堆积如山的停车场一角。那里有个铁皮屋储藏室般的建筑物,但不管踹门踹了多少次,门还是打不开。
“从声音听来,感觉好像有人在里面耶。”
少女嘀咕着,接着拿下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她将手机壳换成附有吸盘的之后,将手机背贴在门中央。
“嗯,嗯,你说得对。如果是「木原」,就会多下一点功夫啊,数多叔叔。”
启动APP之后,木原圆周环顾四周。
她恐怕是在寻找,能移动这些堆积如山的货柜状蔬菜工厂的东西。这座停车场中停着好几辆大型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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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他确定有人在。
艾尔兹·毕格安特手抓着霰弹枪倒抽了一口气,喉咙发出“咕噜”的声响。门板给了他一股异样的压迫感。他很想就这样扣下扳机,但同时他也觉得那片薄薄的门板就像最后的堡垒。如果自己破坏了它,一切将会因此结束,但又希望自己可以确信即使破坏了门,一定也能杀死门外的「谁」……
就在此时。
“……?”
他听见了踏雪前进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小,就像逐渐远去。大概是那个「谁」没发现这里面有人?所以才会离开……?
想到这里时,艾尔兹·毕格安特连忙甩开乐观的意见。
他不认为在这个地狱中,会有那么简单的答案。
现实大概会更残酷。
比如说,默不作声暂时离开这里,去找叫同伴帮忙。
如果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离去,下次就会陷入被大军包围的困境。应该要这样想才对。
“可恶!”
艾尔兹·毕格安特重新握好霰弹枪,连忙走向门口。如果若是对方正好转身离去,那还有可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这么一来,就算对方是个怪物,用霰弹枪打穿那个人的胜算也会大增。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干出突然开门这种蠢事。
门上装着窥孔镜。
“哼哼哼——嗯哼哼哼。”
木原圆周哼着歌,以手指操控挂在脖子上的机器。黏在墙上的智慧型手机屏幕,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立体回音”。
利用超波探测障碍物另一端状况的机器。简单的说,只要想像成把按在孕妇肚子上检查婴儿状况的机器,加强功率之后的版本就行了。
理论本身是旧式的,实际上对反恐作战的应用研究也是很久以前就做过的。但不同于胃镜之类的光织内视镜,不需要在门或墙上打洞这点,就是最大的优点。只不过这种装置也有「无法判别模糊影像是恐怖分子或人质」的问题,所以多年以来都无法获得正式采用。www.xfanjia.com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门板另一边的状况。
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
就像是要贴在门板上。
“哼——哼哼哼哼——”
操作着挂在脖子上的器材,观察对手的行动——应该说是在等待时机的木原圆周,露出微微一笑。
时机来临了。
即使如此,但木原圆周并没有什么夸张的举动。
她拆下黏在门板上的手机,然后就趴在雪地上。
紧接着,某种巨大的东西袭来。
艾尔兹·毕格安特有几项失算。一是因为「立体回音」的存在,让警卫室里的状况一览无遗。
另一项失算是对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所下的判断。与一夜不同,无法精确判断发声源和音效真实度的他擅自将“越来越小的脚步声”,解读为“逐渐离去的脚步声”。
实际上,对方可能只是将机器播放出来的音量转小。
还有,艾尔兹一直认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至少不会待在门附近」。
再加上身在狭小的房间,阻挡住艾尔兹无法获得外界情报。
没有情报会让人不安。
他想借着获得情报让自己安心。
「逐渐消失的脚步声这个情报」让艾尔兹意识实际感受到「情报不足的饥饿」。就像从餐厅厨房飘散到店门口马路上,那种美味的香气一样。
正因如此。
艾尔兹·毕格安特的脸,自然而然地被窥孔镜吸引过去。为了充饥,他完全没注意到那是某人在故意诱导他。
“?”
紧接着。
轰——!
贯穿厚实门板的沉重声响迸出。
“唔唔。”
木原圆周依旧保持趴伏在雪地上的状态,发出随意的低语。她利用遥挂器控制吊车,用钢索吊起的其中一个蔬菜工厂货柜,像大楼拆除工程时所用的巨大铁球一样甩出。质量庞大的蔬菜工厂飞过趴倒在地的木原圆周正上方,撞上了门板。
别说是门板,连周围的墙都被撞掉了。
钢铁大门嵌入房间另一边的墙中,门板和墙壁的缝隙流出红黑色液体。
没听见惨叫声。
“哎呀——真是散乱的房间耶。地上还有碎裂的建材。”
木原圆周走进狭窄的警卫室,抓住挂在墙上的钥匙串。
呜……她听见了呻吟声。
红黑色液体的泉源似乎还在动。
木原圆周环顾变得破烂凌乱的房间,单手抓起不知为何掉落在地的霰弹枪,接着轻手轻脚地上膛装填子弹。
“……”
砰!
丢掉霰弹枪,确认这次再也没有会动的东西后,木原圆周走出房间。
“虽然我心里也很难受,但说到「木原」,就非得这么做了是吧?数多叔叔,”
她在风雪中快步前进,随意打开了一个货柜的门。内部是一列又一列的钢架。各层架子上整齐种植着高丽菜,并用红色或绿色的光线照射着。
“啊——……全都是LED灯类的产品啊。如果不是黑光灯类的光源,就不能用在霉菌的突变耶。”
她四处搜索了一下,终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那是长度和一次性筷子差不多的日光灯,只不过颜色是蓝色的。这是用来发出紫外线的黑光灯。
木原圆周收集了好几根黑光灯,接着调节成复杂的角度。她利用手机上的相机为光度计,细腻地调整光平衡后,在灯管中央放下试管。
微生物的基因很容易受损。
对紫外线这类东西的防御非常薄弱。
正因为如此,这项性质一般都被用来「杀菌」,而非「使得菌种变化」,毕竟让微生物依自己的需要发展是极度困难的,不过——
“接、下、来。”
木原圆周随意从一个架子上取下高丽菜,心情轻松地啃了一口之后,就因为真的太苦而感到后悔。
“……唔,以这种功率大概要一小时?对吧,乱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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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作战执行到后期这点算是帮大忙了。”
本来应该急急忙忙赶路的三人,现在正蹲在姑且还有天花板,门窗稍微处理一下(从屋子里找几张办公A4纸糊上)就能挡挡风的荒芜小房间里。
这里看起来多半像是个买杂货的小商铺吧?为了应对这次「天择者大会」,货架上还摆着不少只有在东欧才能看到的小零食。
在屋子中央,一夜拆碎了木制的货架堆成一堆,从生活用品区的商品里翻出一柄打火枪,加上些撕碎的纸张点起一小纵篝火。
虽然看起来是在休息……说实话也的确是在休息,但这对于雪地中的行进是必要的。鞠亚和近江手里的服装,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更适合温带秋季,跑去铺上野餐垫赏红叶的装束。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行走太久,就算没遇见敌人,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也冻死了。
耳边几乎只能听见窗外的风雪哗啦哗啦的冲击着糊住窗户的纸张,以及身前便捷篝火的噼啪声。
与天择者大会刚开始那时相比,现在的街道已经安静多了。
时不时还有几台Five_Over在到处飘来飘去,但由于没有检测到攻击对象,它们发出的声音也仅限于机械足走动的嘎吱声,或者低空悬浮是翅膀振动的嗡嗡声。
即使是中途加入,一夜的生物识别情报也被好好的输入到了这些杀戮机器里。由于一夜在旁边,它们扫描到了云川鞠亚和近江手里也会把她们判定为友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个玩意儿,能带一台回甲贺吗?”
“别想了,你想让你的村子成为下一个巴格吉城吗?”
“……”
尽管闭上了嘴,近江手里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在身旁不远处飘过去的白色机械螳螂,脑子里想着【如果趁没被警戒的现在砍断翅膀的话……】这些没用的东西。
“别看,虽然看起来出手很大气,但那玩意儿也算是军事机密呢。”
“嘁。”
瞪了一眼注视手机的一夜,近江手里撅着嘴别开视线。
也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什么,更准确地说应该算是完全不在意吧。蹲在废墟墙角的阴影里,一夜的手指划着手机屏幕,确认着目前战场的状况和自己的目的地。
“穿过前面是……停车场?怎么看都堆满了东西吧……?「木原」们的位置……全LOST?都死光了也不至于全都把GPS扔了吧……”
说实话,就算是绕路也不想和「木原」遭遇。自己立场实在是太复杂了,一方面和「木原」她们是同事,但反过来,他身边这两位小姑娘严格意义上算得上是她们的目标。
两边不讨好。
“(啊……烦,总之先想办法到天择者会场,飞机那边也得先联络。)”
收起手机,开启无线电静默(飞行模式)。在不清楚别人位置的情况下,最好也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站起身,一夜越过窗子,再往堆满了金属集装箱的那个停车场里看了看,拍了拍旁边顿在废墟里,扣弄着自己自己腰间的小兔子名牌的鞠亚。
“差不多该继续走了。”
但鞠亚并没有动。
“……老师,他,会不会在刚刚那个爆炸的中心呢?”
“总不会巧到哪里出事儿木原加群就出现在哪儿吧?”
“但是!老师就是那样的人!如果看到有人受伤的话,他就会去帮助别人!”
“鞠亚,也许对于你他是英雄,但他不是所有人的英雄。把你的理想强加在他身上,他也会很累的。”
“但是!……”
鞠亚的膝盖互相搓了搓,终于开口。
“老师就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的……”
一夜叹了口气,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那你就更应该和我一起去安全区域了,别让他担心。”
“……”
云川鞠亚没有说话,但还是乖乖站起身。
嘎吱嘎吱踩着厚厚的积雪,大大小小的脚印在三人背后,随即很快被新落下的雪花铺平。
一阵狂风卷起一夜的大衣和两位少女(?)的裙摆,明明两人都知道她们的目的地是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她们身上的服装却像是为了个性连命都不要了。
真可惜,一夜对旁边的春光乍现一点兴趣都没有。
“嘶——,好冷——!”
包紧自己的双臂,使劲不停搓着,鞠亚哆哆嗦嗦的缩紧双腿,艰难的前进着。
“零下二十度……你觉得穿这套衣服能撑多久?”
近江手里问着,明明她的服装也不咋地,但看起来反应却没有鞠亚那么明显。
“大概再三十分钟,意识会到达极限的……如果到一小时,应该就会到对生命活动产生危险的程度……话说你为什么没事啊?”
近江手里耸了耸肩,从背后的双肩背里掏出两个白色餐包一样的小玩意儿。
“啊!暖宝宝!太狡猾了吧!”
“都知道要到这种地方还没有任何准备的人才是傻子吧?”
“呜……!那为什么一夜哥也没事嘛!”
“我还没柔弱到连这种程度的低温都挺不住,太丢人了。”
“我就是那个丢人的孩子真是太抱歉了啊!!”
发现自己被鞠亚紧紧盯着,近江手里甩过去一个对着街边狗狗“去去~一边去~”的眼神,叹了口气,扔给她一个暖宝宝。
没办法,虽然不想为学园都市的小丫头耗费自己有限而宝贵的物资,但现在带路的家伙救援的目标是鞠亚,自己只是被顺道捎上的,而且那孩子要是有冻伤的危险,他们又得停下来休整。
时间就是生命,尤其是在这种泥潭一样混乱的战场。指不定什么时候街边就突然跳出来一个「格雷姆林」或者「木原」什么的搞无差别袭……
“啊!一夜哥哥,又见面了呢~!”
……击。
那是一个年轻可爱的,却难以说得上是充满阳光的少女声音。
从身旁无数货柜一样的蔬菜工厂阴影里,一个原本小心翼翼躲藏着的身影,在确认到一夜的存在之后,端稳手里冒着白雾的红茶保温杯,高高兴兴的跳了出来。
木原圆周。
被近江手里她们所目睹的,来自「木原」的恐惧之一。
“又见面了……你啊,那个时候就发现我们了?”
“虽然不合格,但我也是「木原」啊。随时注意周围,连一只小虫子的位置都不要放过,这样才是「木原」,对吧?数多叔叔?”
她脖子上悬挂着的手机等显示设备上,闪烁着数据不断变动的大量图表,那些让人看过去不明觉厉的东西,在木原圆周的脑内形成了新的「灵感」,甚至让这个会话中多出了一个亡灵。
“哈……行吧。”
一夜挠了挠头,说实话,在用不了能力的现在,无法用「她理解不了的力量」去应对「属于她的异端科学」,即使是被她发现了也在所难免。
木原圆周在嘴巴里愉快的哼着小调,对于鲜少与「木原」以外的人认真相处的她而言,一夜算得上是关系比较好的友人……甚至于「族人」的程度。自从她打破监禁之后,嫌麻烦的「木原」们就习惯了把她和那由他一起扔给一夜。不过这种状况在「计划」正式开始之前的半年就消停了。
“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工作完成了的话就回去吧?这里怪冷的。”
“唔……就是这点有些困扰啊。”
“嗯?”
木原圆周食指轻点着嘴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抬头望天。
“工作变多了呢,病理姑姑也死掉了,只能靠我一个人把大家全部杀掉了。”
“诶?”
发出这声疑问的,是躲在一夜背后,露出半边身子的鞠亚。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圆周,摆出了相当敌视她的目光。
“木原病理也死了……圆周,「格雷姆林」那边由我的同伴去处理,你如果没有别的工作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木原圆周看着一夜,眨了眨眼,稍微呆滞了一小会儿之后,摇了摇头。
“不行哦,大家把工作都交给我了,必须得好好完成才行,必须得确认所有「格雷姆林」和这里的市民死光光才行。没关系,准备已经做好了,再有半个小时的话,能够抵抗低温高速传播的杀人真菌就能完成了。消灭方法也好好考虑了哦,不会波及到别的区域的。精确的完成工作才是「木原」,嗯嗯,我知道了,数多叔叔。”
“你!”
不再躲在一夜身后,鞠亚挺身冲向木原圆周,想要抓住她的衣领,但被圆周轻轻松松躲开。
“什么啊,这孩子。”
温顿的敌意,逐渐转化为了杀意。但鞠亚毫不退缩。
“我一直梦想着,能成为老师那样的,能拯救他人的人。”
云川鞠亚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木原圆周的瞳孔。
“抱歉啊,我的自尊可还没有纤弱到足够让我放弃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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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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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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