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戴着买披风时叫人赠送的手套,是被她修改过的那种露四指的方便做事的手套,头上戴着昨儿个方大娘送鸡时给她捎带的一个棉帽子。
这帽子是大红色的,搭配着白色的兔毛披风,很是亮眼。
她这边刚出来还没活动一圈,宗徹那屋的门就打开,他看了眼她这一身穿戴,问道:“要出门?”
安溆正往锅里添水,闻言答应一声,看看还没亮起的天空,“你怎么起这么早?”
“准备读书,”宗徹说道,“你去哪儿,不叫那丰年跟着?”
安溆坐下来一边打火一边说道:“不用了,我就是去镇里看看。”
宗徹心中暗气,为什么就是不跟他说去镇上做什么?
“郑昌盛一起去吗?”他又问道,语气很是随意。
安溆说道:“他还有别的事,”对于宗徹这么多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你既然起这么早要看书,还不回房去看?”
宗徹:“---”他伸出双手,道:“还没洗漱。”
因院子里有了说话声,暂住在安翀那屋,刚才就醒来悄悄说穿衣服的丰年加快了动作,不一会儿便从房间出来,前后帮安溆做活儿。
在那儿等着热水用的宗徹就显得有些碍事,他心里一阵憋闷,起身回了房间。
做好早饭,安溆又在小炉子上做了些卤蛋,等到吃过饭出门的时候,卤蛋已经进了些滋味,她自己取两个装在兜里,又给安翀装了两个,交代丰年一番就带着安翀出门。
房间中看书的宗徹,听到他们离开的动静,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浓浓的恼悔。
他本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当时为什么会脑子发抽地跟她说那些话?
然而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宗徹很快收起这些情绪,沉浸下心绪看书。
新安镇上有两个铁铺子,安溆和弟弟他那些在镇上上学的村里同学一起步行来的镇上,听弟弟指了两个铁铺的大致地点,到镇上就和他们各分两路。
她先去的是东边的余家铁铺,这里还挺热闹,可能是大冬天铁铺里却炉火熊熊很暖和吧。
前面有两个挑选剪刀的妇人,安溆解下披风抱在怀里,也没着急进,就站在门口大致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时两个妇人说的话却引起她的注意,只听左边那人道:“你说的是真的,施地主真找人给她小闺女提亲去了?哪儿的人呀?这突然的,不是说施地主打算招赘吗?”
右边的道:“南边临河村的,才中秀才,听我家男人说还是案首,腊月二十二,县衙里还要请去做客呢。”
“什么是案首?快过年了都,县太爷能请一个秀才?别是吹牛吧。”左边的妇人着实不信服。
“这有什么好吹牛的,我男人在上菜的时候,听一桌客人说的。案首是今年考中秀才的第一名,你说县太爷能不能请?”
这妇人的男人在县里的迎客楼做小二,之前迎客楼添了一款秘酱,也不知从哪儿学的做法,弄点胡萝卜丝拌面,取名为酱面,生意就开始红火起来。
她家男人的工钱也涨了不少,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闲钱来置换旧剪刀。
两个妇人说着就挑选好剪刀,去那边正打铁的一个年轻人处交钱,只是这时她们嘴里的话题也没有被打断。
铁匠铺的小伙子笑呵呵听着,等她们走了就招呼安溆,问道:“姑娘,你想要什么?”
安溆没想到她买个刀片还能听到自家的八卦,而且那八卦的人还算和她有些牵连,心里就想到了那个六边人际关系论。
闻言才上前,把出门时带的图纸交到小伙子手里,“我想要几组这样的螺旋刀片,不知能不能两天之内做好?”
小伙子拿着纸张看了会儿,就抬头看着安溆,道:“姑娘,朝廷有规定,咱们不能私自打制刀、飞镖之类的东西,你想要这个,还得去县里找县衙下面的铁铺。”
安溆:这拦在前面的第一道坎儿不是铁匠铺的技术问题,反而是朝廷政策问题。
她想了想,说道:“那我这个刀具拆开,你可以打成一个个带孔的小刀吗?”
“这,可以倒是可以,”小伙子犹豫着说道,“只是你要做什么,我得知道,免得以后有什么事说不清。”
安溆笑道:“削皮,我想做个比较好用的削皮工具。”
“行,我手里正好没活儿,后天您来拿吧。”
安溆道了谢,先付了三百文的定金。
既然余家铁铺这儿能做,她到镇里的主要事情就算办完了,想到家里的书写用纸就要见底,便又去了书铺一趟。
路上看见一个在墙根儿摆地摊的,卖的是一袋子一袋子清洗干净的大白藕,上前一问价钱也不贵,安溆就买了一袋子。
然后在摊主惊讶的目光中,将袋子扛在肩上就走。
买完纸,因着想配这些藕吃,安溆去了新安镇北面的集中市场一趟,然后这家一兜干菱角那家一把香姑,肉铺两斤肉,等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个鼓囊囊的大布袋。
本没想买这么多的安溆只好在出镇的南口等着,这么多东西她是能背回去,但回家了胳膊也要废的。安慕小说网
好在运气向来不错,等没多会儿就有一辆牛车从她面前经过,车上坐着个穿着艳色衣服,涂脂抹粉的妇人。
她问安溆:“姑娘,你要去哪儿?我们向临河村去,或许可以捎你一程。”
“那真巧,我是要回临河村的。”安溆高兴地说道。
闻言,妇人也热情地请她上来,没等她坐稳就问起来临河村新出炉的秀才公的事。
安溆心里一动,再次打量了眼这个妇人,不会巧到家的这就是那位要给自家女儿向宗徹提亲的,施地主请的媒婆吧。
安溆正要说明自己就是宗徹半个家人,便听那妇人道:“听说,那秀才公是被你们村一个老秀才抢了家财,然后便住在了那家的?以后出息了,那老秀才的女儿就要嫁他?”
安溆听得想吐血,想想这话又觉得可怕,之所以这些人如此讲究原主的老爹,固然有他本人做错的原因,却和他们家再不可能有什么出息之人有关。
看来在外人眼中,就算她再怎么用心照顾宗徹,那也是图谋不轨啊。
安溆便不再多说,只笑了笑。
在媒婆看来,这就是默认,便又道:“听说那姑娘挺厉害,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施老爷还说若是秀才公同意,明儿就能在镇上给他置一处宅子叫他搬出来。你说我这从哪儿入手,才能叫那乡下、姑娘吐口?”
话都说出来才想起对面这个大兜小兜的也是个乡下姑娘,媒婆却没有改口,只是朝她笑笑。
安溆说道:“我觉得这事儿还要看秀才公的意愿,他要是点头了,这事儿别人也管不着啊。”
媒婆笑笑道:“说是这么说,不都传言那家的姑娘厉害吗?她都霸占着人那么长时间了,这也不好抢的。”
“明知道是抢的,为什么还要凑上来呢?”安溆反问。
媒婆看她一脸纯真的,就是单纯好奇一般,也不好跟她一个姑娘计较,只说:“这么年轻的秀才公,谁家不眼红?”
听到这么句话,安溆好笑,不知道此时已经回村的赵成会不会也跟宗徹一般,都成了完美无瑕的香饽饽。
到临河村之后,媒婆要跟路人打听安家居所,安溆说道:“我知道他们家在哪儿,我给你们指路。”
于是牛车就这么到了安家门口,路上有村人看见安溆坐的这牛车以及牛车上的人好奇,便有人询问的。
媒婆越听越不对劲儿,等看到这姑娘下来,那院子里正做活儿的少年人抬眼看见,赶紧跑出来接,姑娘也跟着进了院子之后,她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来。
“家里没什么好茶,也没有待客的房间,委屈您在这儿坐会儿。”
媒婆尴尬地接过姑娘笑莹莹递过来的茶水,终是忍不住道:“原来你就是那姑娘啊,路上你该提醒我一声的。这,可真是得罪了。”
想她一肩膀扛藕一手拎一个大麻袋,那个“一打十”的传闻应该不假。媒婆的屁股都不敢坐实,就怕这姑娘想到路上她贬损的那些话不乐意了要揍自己一顿。
安溆笑道:“我不是没机会说吗?您稍等会儿,秀才公在看书,我叫他出来你们谈。”
一旁,稻香正坐在小凳子上洗菠菜,忙说道:“小姐,大少爷他刚出门了,说闷,要去山上走走。”
“那我去山上找找。”安溆说着出了门,叫丰年好好招待媒婆和车夫。
看着她走远,媒婆才放松下来,一边喝水一边跟小丫头打听她家的事儿,不过这水里加的什么?还真好喝。
这边安溆刚到山脚,小河的拐弯处,便看到宗徹,不过旁边还有个好像是在跟他拉扯的女孩子。
“小徹。”安溆的声音一响,那姑娘就慌慌张张跑了,随着她跑开,一个荷包落在宗徹脚边的枯草里。
成就还真是男人魅力的一大加持,瞧瞧他最近的桃花运。
安溆走过去,将荷包从草里捡出来,与此同时躲在不远处偷看着这边的女孩子不由紧张地咬紧嘴唇,但看见安大妮没有扔,只是翻看了两下就递向徹哥哥,她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幕又让她眼眶通红。
宗徹伸手的意思都没有,皱眉看着安溆道:“我不要,你若喜欢自己收着。”在家里就是四平婶子过去了,说要给他保媒,出来又有个女人跟过来,宗徹已经烦不胜烦。
“这应该是人家亲手绣出来的,你不要也不能扔在这里,万一被心思不好的人捡去,会有麻烦吧?”
宗徹眉头皱得更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听见过她说是有点喜欢他。有人给自己送荷包,她就这么平静,那喜欢就能去得这么快?
“跟我没关系。”他冷声,转身就走。
安溆不急不慢地跟上,说道:“对了,我来找你也是这样的事。”
宗徹心口猛地一悸,她不会是要重提他们之间的事吧?这次他就不说那些担心她会泥足深陷的话了。
安溆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心里转着如此自恋的想法,说道:“新安镇上的一个媒婆有个亲事要跟你提提,我路上遇到了,正在家里呢。”
“什么?”宗徹猛地停下脚步,问道:“什么媒婆亲事?”
安溆就说了,宗徹脸色黑沉,身上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感觉,她忙道:“你要是不同意,婉拒了便是。”
宗徹突然很生气,“我不可能娶这家那家的女儿,你为什么还把媒婆带回家?你不、可你也是以我姐自居,要是安翀中了秀才,你会这么对他的亲事漠不关心吗?”
安溆惊呆了,她第一次对以前给这个少年的评价有了怀疑,皱眉说道:“你这是怪我了?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宗徹十分厌恶无法控制情绪的自己,半晌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不让你喜欢我,你对我便一点儿都不亲了。
两人气氛僵持地回到家,宗徹还是去跟媒婆谈了谈,只说立业之前没有娶妻的打算。
媒婆看了看回家后就不发一语在那边做饭的安姑娘,看着那刀剁在肉上的力度,心里一阵阵儿发怵,秀才公不同意,她反而深深松了口气,告辞后手脚麻溜地便离开安家。
再也不给这宗秀才说亲了她。
中午吃的是炸藕夹,酥脆多汁,美食修复了安溆的心情,饭后就用家里的干竹子开始做打碎甘蔗的工具。
她想做蔗糖,用工具提升效率是必须要解决的一个问题,不然在如今想从糖上大赚一笔,不大可能。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从这天起,她心里对宗徹的隔阂更深。
之前至多是出于不是亲姐弟不能再如以前无意识喜欢时,对他那般亲密照顾,现在却是因为对方初露的那种“推卸责任”的渣男性格,本能地不想和这种人多亲近。
她是在做好工具,雇了方伯的车去朝阳县接赵成和他奶奶时才想明白这么个道理,前世能与重生女那种性格之人做夫妻的男主,能是什么本性上不错的好人吗?
自己还是被脸误了,好在醒悟地还不算晚,没有陷得更深去。
宗徹不知道安溆所想,但他极其敏锐,自然感觉得到从那天他发火说了那么几句话之后,他们之间的隔膜已经渐渐厚重起来。
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很大可能会在自己去考乡试之后,一点点疏离成见面只有几句话客套话的那种陌生人。
------题外话------
彻底凉凉了,哈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为您提供大神金鹅屏凤的锦绣农家之福嫁天下抖音热门推荐最快更新
第71章 渣男语录免费阅读.https://www.xfanjia.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