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液只要是活人都可,并非局限于某一人,泱泱大国重担压在一人身上,频繁取血不免会影响身体康健,增加负担,君屹大可要别人来,可他不愿。
取血的过程并不繁琐,只需将昆山特意锻制的金针探入心脉,便可将所需血液导出。
可金针质地柔软,刺入血肉后难免会变形,造成的伤口不可估量,过程往往极为痛苦,远非常人所能承受,加上隔两日便取血,新伤盖旧伤,伤口难以愈合,几次险些溃烂。
媚蛊也依旧折磨着君屹,离宫之前,司丝为他找到了最后一味解药,他一直未曾服下,甘愿承受折磨。
他知道她留下解药并非是出自于爱,她只是想和他划清界限,以防他以此为借口缠着她,也许在她看来,他是个相当卑鄙难缠的一个人。
被心爱的人提防厌恶的感觉太难受了。
媚蛊发作,偏生那日取了血,两厢撞在一起,痛苦激增,他缩在冰冷的地上,满身冷汗,险些撑不过去。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本能想起从前待自己最好、能保护自己的人,关于这点,他从前是不信的,他见了那么多在濒死之际哭爹喊娘的人,心中极为不齿,他坚信无论何时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可当死亡险些降临到他头上时,他看到了她。
她从远处跑来,那样担心,蹲身在他面前,关切问他,“殿下,是不是很疼?”
他不可置信,她唤他‘殿下’,他不记得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她了。
他疼,很疼。
他流出软弱的泪水,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她像以往一样把他拥在怀里,拼命示弱,可每每将要触碰到她,抓到的只是虚空。
她已经不在了啊,不在很久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应他的只有殿外的风声,不像许久之前的那个深冬,他身边有她陪伴。
他成了皇帝,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从此至高无上受万民敬仰,可最让他舒心的,却是与她同在翊王府那段时日,清苦,贫寒,不畏前路。
他可以大小事依赖她,那时他还拥有她的爱。
是他亲手毁了一切。
不仅是日常对那具新生躯体的维养,日后长生蛊的炼制也需要哺以血气,集齐百人精血,待蛊虫壮大,辅以招魂阵,如此她便可回来。
君屹一力承担了所有,这便意味着司丝苏醒的时日会延后许久,可他宁愿多等等,也不愿按照昆山的提议,用他人的血,哪怕那些人甘愿献身牺牲。
她是个很善良的人,若她知道她的归来牺牲了那么多人,必定会觉得罪恶,她不会苟且偷生,便是被他强逼活了下来,也必定终日活在自责中。
他如何能让她承受这样的苦楚?
他害死了她,理应赎罪,便是付出死的代价,他也要救她。
除此之外,他也有私心,他想要她完完整整属于他一人,不愿她身体里有旁人的气息,谁都不行。
霜降已至,朝阳初升之时,草木上结了厚厚一层霜花,冬日将要到来。
时至今日,君屹‘死而复生’的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司丝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除却尚未恢复呼吸与体温,其余便和常人无异,面色红润,发丝指甲也需时常修剪。
昆山说他需要准备下一阶段所需的药材,长生蛊也尚且没有下落,君屹不得不同意将进程暂时搁置,近来取血量骤增,他也需要时间缓一缓,筹谋准备与西境开战的相关事宜。
秘密搜寻长生蛊太慢了,他想要覆了西境政权,如此方可放开手脚肆意寻找。
休养筹备的这段时间,君屹难得迎来了平静的日子。
初雪飘扬,宫宇素裹银装,华美的宫灯在风雪间摇曳。
立政殿里地龙烧得火热,殿内犹如春日一般温暖。
会见完朝臣回来,君屹站在殿门口抖落外袍上的雪片,之后快步进入殿,将护在袖里的雪菱花插入净瓶,朱红的花儿含苞待放,叶子翠绿柔润,是她曾经最喜欢的花。
早前在翊王府,她总喜欢采这花回来,好看是其一,其次,花谢之后花瓣可以入馅,拌上糖粉,烙成的薄饼滋味甚佳。
在翊王府,守岁迎接新年到来的他们曾以此为点心,清苦日子里为数不多的甜蜜,那时他尚不知这是北安的民间小食,指指点点,将一切视为理所应当。
每当想起这些,君屹感受到心脏被揪着拧着的滋味,上苍其实早就给了他许多暗示,是他眼盲心盲,看不清真相。
将雪菱花摆成司丝喜欢的样子,君屹走进内室,着手开始给司丝更换衣裳,他甜言蜜语小声哄她起床,将她的沉默视作没睡醒的不满,伏低做小道歉讨好。
他小心将她抱到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睡颜’,俯身在她耳侧同她商量,“今日给你梳个百合髻如何?”
说罢,等待片刻,他温柔笑起来,在她侧脸轻吻了下,“不出声便当你同意了。”
梳齿在她发间游走穿梭,柔顺黑亮,她的每一缕发丝、每一寸肌肤都因他而生,这让他心生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满足。
君屹一下下梳弄着,手法熟练,不一会发髻便初具了形状。
君屹对自己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熟能生巧这话一点没错。
仍记得她和亲前夕,他也曾侍候她穿衣束发,那时他笨手笨脚总会弄疼她,捧着她的长发束手无策。
对比今时今刻,他觉得她或许可以夸夸他。
他期待地看着她,忍不住出声提醒,“阿宝,你看这发髻我挽的可还行?”
周遭寂寂无声,他自是等不到回答,他早已习惯了自问自答,顾自翻篇,而后忍不住绕到她身前,倾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等她醒来后,他日日为她描眉挽发,哄她开心,他畅想着他们的将来,每到这时,他总会忘记他做了多少恶事,忘了有个词叫做报应不爽。
他继续着挽发的动作,絮絮叨叨和她讲近来朝中又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谁家又娶了小妾,谁家儿子又闯了祸……添油加醋,像个碎嘴的婆子,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变成了曾经最不喜的模样。
他曾偷听过她和阿碧的对话,她对这些离奇曲折的世家秘辛很感兴趣。
他说这些不只是为了讨好她,如若不说话,满室死寂,无处抒发的思念会将他逼疯。
除非她真的醒来了,两人重修旧好,否则他永远也无法安心下来。
挽完发髻,接着簪上簪子,这百合髻便算是梳好了。
君屹从宝奁里精挑细选出一支青玉簪,通体翠绿,雕工精美,千金难求,极衬她今日的装扮。
他熟练拿起簪子走到她身后,可就在他为她簪上那刻,一直好好坐着的她,身子突然歪向一边,头颅失去支撑无力低垂,青玉簪子跌落在地,碎成两截。
君屹一下愣住,血液瞬间逆流,殿外风雪顷刻间好似都吹到了他身上,从头凉到脚。安慕小说网
自欺欺人的假象倏忽坍塌,他微微发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面对他的讨好,她总有不配合的时候,以此提醒他她早不在了,纵使有和她一样的容貌,他守着的也只是一具与她无关的尸体。
她恨他。
“没关系,你不喜欢这簪子,咱们便换一支,你看这蔷薇花的如何?莫要生我的气,我再为你挑选其他的!”
君屹顾不上擦拭泪水,连忙将她扶正,伪装成一切都不曾发生的样子,他强颜欢笑,手忙脚乱翻找。
“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君屹哀求着,自我安慰,可春去冬又来,两年过去了,司丝仍旧没能苏醒。
这两年,他们一直没能寻到长生蛊,长生蛊传闻出自阴山老祖之手,玄妙至极,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饶是昆山再怎么精通蛊术、也做到了将白骨复归原貌,研究了半生他也没能完全参透其中奥秘。
计划就这样陷入了停滞不前的僵局,若要破局,他们必须去往阴山。
阴山地处西境,位于群山环抱之间,极难寻找,可这和君屹的想要司丝回来的决心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后来,西境归为南陵的属国,君屹亲自踏上了阴山之巅,在举国境内大肆寻找,重金悬赏,可他依旧没能找到长生蛊的踪迹。
所谓的长生蛊,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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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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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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