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大队长就下了通知,所有人都必须在晒谷场集合,晒谷场旁有个台子,一般开大会都是在那边。
之后,大队书记领着公社派过来的一对人向这边走来。
同来的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副眼镜,看着应该是一位学者,斯文书卷气很浓,但也很颓废。
应该是之前受了不少苦,人也瘦得脱了形,脊背佝偻着,眼神空洞漠然。
李子青心情有些沉重,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她无法改变……
再过几年……会好的!光明也会来的!
李子青渐渐恢复了平静,直到台上又上来几个人时,李子青这才又变了脸色。
因为她在其中见到了两个人,两个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那个“小豆芽”般的小女孩,还有那个……在田埂上扶了自己一把的男人。
小女孩此时正紧张怯怯地紧抓着男人的衣角,她不敢抬头,两腿不住得颤抖着,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攥握着,眼睛里充满着仇恨、战意和桀骜不驯,被小女孩身边的男人眼神警告后,他才不甘地低下了头颅……
男人正笔直地站在台上,在台上十几个人里显得格外高,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漠然得直视着前方,想来,这样的场合他常常经历。
李子青看着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脸上的冷厉,心下动容。
也许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冰冷;也许他并不像他现在展示的那样毫不在意;
也许他已看透了这个世间的荒唐与冰冷;也许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任何人的恶语中伤、侮辱冷眼都无法引起他内心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是谁?”
李子青目视前方,轻声询问身边的钱凤儿。
“嗯?你说的哪个?”
李子青眼神一闪:“那个小女孩和她身边的那两个。”
钱凤儿看着台上的小女孩,脸上带了一丝不忍:“她呀,叫秦秀秀,她左边的是她大哥秦尧,右边的小男孩是她二哥秦峥,哎……挺可怜的。”
看着李子青不解的眼神,她反问道:“你知道我们大队部以前是谁的家吗?”
李子青心下一个咯噔,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迟疑道:“刚来时听大队长讲过……”
钱凤儿点了点头:“那以前就是他们家!哎……其实他们家没那么坏,还很不错,自然灾害那几年也救了不少人……”
原来,秦尧的爷爷那一辈当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豪绅,那时候的张家村也不叫张家村,而是叫秦庄。
好在他家一向仁义,经常捐粮施粥,名声一向极好……
之后他们一家又从大队部搬了出来,也捐了不少粮钱,开始也没人把他们怎么样。
但这队长跟他们家有些过节,揪着这事不放,秦尧的爷爷和父亲也因此去世。
之后,秦尧的母亲和他们兄妹三人就从之后起的房子里搬了出来,那时候,秦秀秀才刚满三岁。
秦尧母亲遭逢家变,又失了丈夫,痛苦与愧疚同时折磨着她,她曾几欲寻死,都被人威胁作罢,只能如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着……
说起来,剧情就有些狗血了,秦尧的母亲何慧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是漂亮。
十六岁不到,提亲的人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最终秦尧的父亲过五关斩六将抱得了美人归。
而现在的稽查队队长孙瑞在当时,只不过是康平县劳改支队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狱警,他家也曾遣媒婆上门说亲。
何慧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自是疼爱有加,不可能将女儿轻易许出去。
打听了孙瑞家的情况后,觉得孙瑞此人心胸狭隘,且在男女关系上有些放浪,不可托付终生,便回绝了。
谁知孙瑞自此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找时机对秦尧家进行打击报复。
那时候他家里还略有些薄产,都被他一举拿去走了后门,最终成了稽查队队长。
他走马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之前的事,还威胁何慧若是寻死,便将她的儿女也送下去陪她。
孙瑞就是要让何慧为她当初的选择而后悔,让她在自己的悔恨和痛苦中蹉跎一生,让她生不如死!
李子青看着站在台上背着手,一脸傲气残忍、大腹便便的稽查队队长孙瑞,心中不住冷笑。
这个年代,长得胖的人极少,像这么胖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看来平时没少中饱私囊、收受贿赂。
她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秦尧身上,发现他还是笔直地站在那里,身形一动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直到孙瑞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原本垂在两侧的双手也用力地攥紧了。
秦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一拳打死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他胸膛不断起伏,呼吸粗喘,极力压制着……
孙瑞看到他想反抗却又无力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
他就是喜欢看着这些人过着比狗还不如的日子,把他们视若生命的自尊、在乎的亲人踩在脚下的感觉让他很是享受。
孙瑞勾了勾嘴角,对下面的一队人马挥了挥手,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抬来了一块木板。
李子青看那木板上隐约像是躺了一个人,想着刚刚秦尧的变化,她的心不由一沉。
远远望去,木板上的人好像已经与木板融为了一体,几乎没有了身体的起伏,瘦得已经不成了人形,像个纸片……
孙瑞在台上洋洋洒洒了两个多小时,台下众人神色复杂,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不忍的,也有漠视看好戏的。
直到大队书记请他去大队部喝茶,孙瑞才意犹未尽地下了台。
他们刚走,村长便吩咐几人上去帮着秦尧将木板抬走了。
看着秦尧急急忙忙的背影,不少人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她怎么了?”
李子青抓着钱凤儿的袖子有些急切地问,钱凤儿还是看着那块木板,轻声解释。
“应该是老毛病了,每年夏天都会犯,应该是暑热吧,倒不是什么大的毛病,但磨人得紧!”
“卫生所没有药吗?”
“这类药物每年这时候都紧缺,而且他们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去卫生所,
大队长每年也会让大队医生匀两只给她,但药物紧缺,大队长他们即使有心也无力……”
李子青的内心格外沉重,她想到之前两次上山经过的那几间茅草棚子,原来他们住在那。
而且他们一住就是四年,如果换作自己……李子青没敢往下想,因为她知道自己会生不如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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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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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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