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彭胜立刻感到王胡子握住他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大有一种要当场翻脸的架势,不过他并不担心,能顺利脱离拍花子还带走了不少钱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莽夫,这只是给他的下马威而已。
果不其然,不过两个呼吸,王胡子就换了姿势搂着他的臂膀对邻居们笑道:“大伙散了吧,我也该带着我这弟弟归家去聚上一聚,我们兄弟十来年未见,可有不少话说。”
主人赶客,围观的人们再不愿意也只能散开,只有几个无赖子还在那里吆喝:“王掌柜,你们兄弟重逢可是件大喜事,怎么着也该摆上几桌让大伙乐呵乐呵吧?”
喊得好!
彭胜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寻亲人设,真想当场给这几个混混竖个大拇指,这句话一出,王胡子今晚必不敢动他。
看到起哄的乡邻越发的多,王胡子赶忙连连拱手:“理所应当,理所应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晚间我们兄弟办个席面宴请乡邻,到时候大家不到可不行啊。”
看着王胡子满脸堆笑的与乡邻应酬,彭胜对自己的所求也越发有了把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就是因为穿鞋的有所顾虑,生怕反击会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嘛。
如今他就是那光脚的,王胡子的安稳生活就是他的玉瓶!
等众人散去,彭胜主动跟在王胡子身边开始在巷内穿行,看着两边越来越少的路人,彭胜笑道:“我还以为大哥的居所就在那铺面后面,所以才在那里吵嚷,没惊到大哥吧?”
“怕了?”
“你我亲兄弟彼此又有什么好怕的,大哥可真会说笑。”
嗤——
王胡子不再搭话,只讥笑一声以示讽刺。又走了一刻钟左右两人才停到了一间白墙灰瓦清木门的民居前。
“呦,大哥家看着很是阔气嘛,这墙竟是砖石垒的。”彭胜看门上无锁,意识到这王胡子还有内眷在此,就是不知是正儿八经的妻室,还是随便典来充当门面的女眷。
随着王胡子的大力叩门,彭胜眼前的清漆木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显露出的是一位妇人打扮的娘子,样貌不算出众,但却能看出不是村妇出身,那通身的气度说是一般人家的女郎都不可信。
“大哥,这位是?”彭胜依然维持着自己王三娘的人设,可惜王胡子已经不打算跟他玩了。他直接一个大力把彭胜扯拽进屋,而后踹倒在地。
彭胜撑起身体,掀衣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大哥,兄弟刚见面,你就是这么叙离情的吗?”
王胡子没有出声,只回身推开呆立一旁的妇人,走到门前直接关门落锁,然后才狞笑着重新来到彭胜身边,一只脚直接踩了上去。
“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胡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就别再想着能平安出去。还自称我弟弟,呸!”
看着王胡子凶相毕露的朝旁边啐了一口,彭胜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王胡子,你又何必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你要是真敢下手,我甫一进门你上的就不是脚而是靴中匕首了吧?不过我也真佩服你,把匕首放在那里,你走路不难受吗?为什么不弄个鞘子绑在腿上,随用随抽还隐蔽。”
可惜迎接彭胜的不是王胡子的幡然醒悟而是更重的一脚:“小子,你别以为我如今有了铺面家业就不敢杀人了,老子什么人没见过,你这种伎俩我还看不到眼里。如今没有动手,不过是想看看你值不值当,老实说吧,你来找我作甚?不要扯那李三娘,一个为求活命毫无廉耻的女子,在老子这里没有牌面。”
“是,是,如今我为鱼肉您为刀俎,自然什么都要听您的吩咐。”彭胜表面上还在看着王胡子,其实已经利用余光瞄了一眼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妇人,刚才王胡子鄙夷李三娘的时候,他分明看到这妇人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裙摆,虽然立刻就放开,但还是让彭胜意识到,这妇人可能是认识李三娘,不过是真是假他还要想办法再确定一下。
“其实吧,我来找王哥哥,是想向您打听个人,您在峡县那边可有经手过一个叫彭慧娘的女子吗?”
彭胜装作在回忆,慢慢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其实就是想看看那妇人听到彭慧娘会不会有新的反应,可惜他失望了,也许是李三娘的名字已经刺|激过这妇人一回,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所以才稳住了心神,没有再露出一丝破绽。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妇人根本不是彭胜脑海中划过的一个名字——陈娘子。
思绪万千其实不过一瞬,想得再多再远也丝毫没有耽误彭胜与王胡子的交流,他依然在强调着:“彭慧娘这个名字您可能没有印象,我形容她下,您看能不能对上号。彭慧娘是前年年中出现在你们兄弟伙中的,识字,面色较黑,容貌也普通,还有一把子力气,嗯......可能还比较能吃,不怎么哭,还有就是——”
“她是你什么人?”王胡子维持着一只脚踩踏彭胜的姿势,弯腰凑到他的面前:“说起来,你与她还有点像,她是你妹妹还是姐姐?”
“唉,是姐姐。我们家兄弟姊妹三人,老大是她,老二是个傻子,老三就是我。我出生后不久就被人拐走,去年意外卷入一场劳役案中,与我那傻哥哥重逢,因我们两个长得太过相像,得一位老神仙帮助验了血脉,这才得知我竟是彭家集人。谁料我随后回家认亲又被人告知姐姐失踪,这不辗转就找到您这儿了。听您的意思,您知道我姐姐?”
“唉,这不巧了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啦,来来,快起来说话。”王胡子听彭胜说完,神情瞬间从狠辣变成了和煦,他立刻挪到一旁,伸手就将彭胜拉了起来,一副‘诶呦,误会了的模样。’
“你那姐姐啊,如今是跟着我一兄弟在外谋生,安稳的很,你就放一百个心。”王胡子说完还笑呵呵地扭头喊那一直站在院中未走的妇人:“浑家,你别在这儿傻站着,去灶下备些酒菜,今晚我可要与我这兄弟舅子好好喝上一场。”
等看着妇人离去,他又不好意思地冲彭胜解释:“我这浑家不爱言语,彭兄弟可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彭胜依然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他放在心上,听到王胡子客气,他连连摆手示意不用致歉,只一个劲的追问彭慧娘的下落:“王家哥哥,你刚才说我姐姐跟着您的兄弟在他地谋生,还请告知地点,我离家多年,好不容易认祖归宗,总要与亲人走动起来。”
“哦,这事啊。”王胡子没有正面回答,只环顾了下家中院落,而后再次拉着彭胜往堂屋走去:“走,咱进屋说,这院子荒凉,也没个坐的地方。”
虽是几步路的距离,这王胡子愣是走出了千里之遥的感觉,一会儿让彭胜坐这儿,一会儿又说这位置背光要换到那儿,好不容易坐定,又不停地让彭胜喝水吃茶,愣是拖了小半个时辰,才在彭胜的连连催促之下,一脸无奈的做了解释:
“彭兄弟,真不是我这当哥哥的不给你说,可你看你今天办这事,叫嚷的邻里皆知我来了个亲弟弟,你说我告诉你你姐姐的下落,你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我可怎么给外人交待。一个闹不好,再被人怀疑我杀弟埋尸,把我告到官府,我可怎么办好?”
闻弦歌而知雅意,彭胜立刻放下手中茶杯,站起来冲王胡子表了忠心:“哥哥放心,明日咱不是要办谢邻宴吗?到时我就在席上解释,说我找到哥哥心愿已了,准备第二日就启程归家修宅祭祖,以后就代替哥哥在家乡守孝。到时候我走的大张旗鼓些,定不会有人误会。”
“好好好,不愧是我那弟妹的亲弟,就是有学问,这天大的事到了你的嘴里轻轻松松就有了解决的办法。那行,就按咱们说好的,明天办了宴席,后天你就出城去找你姐姐,不过即是远行,总不能草率行事,这样吧,就后天卯时正,我亲自摆上一桌送行酒在城门口给你壮行。不过......”www.xfanjia.com
王胡子似是有什么新的疑虑,垂目思索了一阵才接着说道:
“既是兄弟就不能再让你徒步跋涉,索性我做主了,咱就雇上一辆驴车——嗯,驴车也要雇个好的,就耿家马行的吧,再备上多多的干粮,也好让你路上舒适些。”
呵呵,是让我归西舒适些吧。
瞧这时间定的,卯时正,正是商铺营业,街上人最多的时候,这是想找多少证人才能满足?
不过,耿家马行......
这郧县耿姓人很多吗?还是说这耿家马行与那耿氏香水行的耿氏就是一家?若真是一家,那究竟耿家是被无辜牵连,还是蛇鼠一窝?
“哈哈,王家哥哥就是豪爽,既然如此,那我就任凭哥哥安排了。不过,我姐姐的下落......”
“看我这记性。”王胡子装模作样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然后才将彭慧娘不知真假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姐姐如今与我那兄弟正在荆湖南路的衡州,我记得去岁他们还来信说在衡州开了个茶楼,生意很是不错。可惜的是,那信被我那浑家一把火烧了,否则倒要拿出来让彭兄弟看看才好。”
“哪儿的话,以后都是亲戚,这点事我还能不信哥哥吗?”彭胜一副终于有了消息以致大喜过望的表情,他不仅连连向王胡子施礼,还主动上前给他斟茶,“王哥哥可真是帮了我大忙,您可不知,我那亲兄弟傻的厉害,日常生活都有问题,我又一时冲动与他当着官府的面认了亲,如今真是拖累......”
“啊,不,是欢喜,欢喜死我了。”彭胜故作失言,充分表现出自己完全相信了王胡子的说词,引得王胡子连连大笑。
当夜一场酒席是吃的宾主尽欢,彭胜不仅有了食宿的地方,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酒桌上,王胡子虽然佯装喝醉,借酒将自己傍晚的说法修饰的天衣无缝,可还是无意中透露出来一个新的消息——那就是李三娘曾经怀有身孕,还赖到了他的头上,因此害得他吃了一个闷亏。
可彭胜十分确定,李三娘从未给官府说过这件事,而拍花子的老巢中也没有一个符合王胡子所形容的孩子。那这孩子是死了吗?李三娘自尽前给他传递的陳字是在暗示,孩子在姓陈的手中吗?
但不可能啊,他与李三娘素昧平生,怎么会将一个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他?更何况单单一个陳字真会有这么多含义吗?真是太乱了,彭胜想得脑仁发疼,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终于在后半夜沉沉睡去。
第二天,彭胜换上王胡子友情赞助的无补丁无浆洗的纯纯新衣,正要去堂屋吃饭,却在客房外碰见了王胡子的浑家。
“嫂嫂好。”彭胜担心这是王胡子趁他心神放松给他新设的局,故而简单行了一礼后,就立刻绕开走入院中,他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这妇人敢退衣讹他。
“......”
那妇人一句未言,只指了指放在客房门前的箩筐,转身又去了后院,她刚一走,王胡子就迈步从暗处走了出来:“那是你嫂嫂给你重新缝补的旧衫,要我的意思,都烂成那个样子丢了最好,可你嫂嫂说毕竟是你的随身物,不好随意处置,万一上面有什么暗袋银票呢?我拗不过她,就陪她给你送了回来。”
“你快去看看可有不对。不过我看过了,你嫂嫂手艺还行,补得有些样子。”
彭胜明白这是王胡子在点他,不过他装作不知,只做字面意思理解:“嗐,一件破衣还劳动了嫂嫂。”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走回屋前将衣物从筐中拎出当着王胡子的面展开:“哥哥真是自谦了,嫂嫂这手艺我看与什么绣坊相比也毫不逊色,哥哥好福气啊。”
要不说人除了要读书还要多了解些乡野趣闻呢?这王胡子还好意思说他瞧过,这么明显的暗示他竟然都没看出。彭胜扫了一眼衣衫破洞处的补丁,只做寻常一般扫视而过,心中却已经有了笑意。
也许妇人补衫用花草青竹是常事,所以让王胡子忽视掉了其中的暗喻,但彭胜知道这件衣衫补得十分不寻常,不说别的,在各式各样的补丁中,有三朵野花就十分特殊,这花是恭州津河一带的常见之物,就他游荡这么久的经历来说,并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这种花样,这就说明他的这位‘嫂嫂’定是峡县拍花子的受害者之一,结合这位女子昨日的特殊反应,他基本肯定此女应该就是与他姐姐相识的陈娘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三娘,你让我来找王胡子是假,找陈娘子才是真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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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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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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