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的离开,他心中有些猜测却无法与他人说,看着院外明媚的阳光和一望无际的乡野,他定了定神紧了紧背上的包裹,踏上了脚印最多的一条乡间道路。
一步,两步,十步......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人出现,彭胜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自我怀疑,难不成他又想多了?
眼看再有百八十步就要拐到一条大道上,彭胜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衣服猎猎声,他咧嘴一笑,而后迅速敛起笑容等着面前的红衣男子转身。
“展大人。”彭胜郑重行了揖礼,然后站直等待对方开口。
展昭上下打量了彭胜一眼,笑道:“彭兄弟,展某有事耽搁了些许时辰,让你久等了。如此,跟我走吧。”
本以为能享受一把腾空而起的待遇,谁知展昭愣是带着他徒步走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间篱笆墙垣的小小农院,尚未进门就能看到院里有一年轻女郎正在剁草喂鸡,两把硕大的菜刀舞得是虎虎生威,让人望而却步。
展昭推门而入,带着彭胜就往院中的几间黄土茅草屋走去,全程没有与女郎打招呼,女郎也没有抬头,似乎展昭与彭胜二人不存在似的。因此彭胜也识趣的没有说话,只侧过头看了两眼就随着展昭踏入屋中。
不出意外,他在西侧屋看到了早他一个多时辰回家的钱三串,此时的钱三串正被捆的结结实实放在屋内的榻上,嘴中还塞着个布团。
看清钱三串虽紧闭双目但胸口还有起伏,彭胜悄悄松了口气,他的感性让他相信展昭不是恶人,但他的理智又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能相信任何人。
“展大人,如此对待我大宋百姓,是不是有些过了?”
展昭此时正站在榻边低头观察着钱三串,闻言无奈回道:“非是展某莽撞,实是这位兄弟行事癫狂,自他被我兄弟拦下,就一直不断吵闹,我兄弟才迫不得已打晕了他。结果送到此处见了展某之后,他又不断叫嚷说是见不到你什么都不会说。展某无奈,这才不得不劳烦彭兄弟走这一趟。”
“好说。”既然钱三串无事,展昭也做出了解释,彭胜也就有了四下张望的心情。
这厢房不大,约莫四米见宽七米见长,仅仅摆了一张木床,一张小榻和七八个箱笼就几乎没了下脚地,一副临时凑合的模样。
“那什么......怎么不把这些箱子摞起来,这随意放着,也太不方便。”
“那些都是收集的证据,粗糙的很,先这么堆着,之后会有人处理。”展昭走到彭胜身边,伸手摸着其中一个箱子,解释道:“七月中旬,先后有十几拨人去往京城告状,这些人年龄不同身份不同,连来的地方都不相同,却不约而同地状告恭州辖地有问题,他们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亲朋好友在进入恭州后就全部失踪,而恭州官府不仅不大力搜寻,反而多有搪塞。”
虽然不明白展昭跟自己说这些目的何在,但彭胜还是选择了静静聆听,经过一系列事情他早就猜出钱勇和钱三串是卷入了滔天大案,只是不知是贪墨造反还是杀良冒功,如今有幸得到展昭的亲自解释,就像是跑龙套的演员提前拿到了全部剧本一般让人舒爽。
“因为太过巧合,这些进京告状的人最后都被集中到了开封府。后来经过问询得知,他们失踪的亲朋竟然都是在恭州江津县、诸县和宿县一带丢失,其中又以诸县为最。”
“大人为此翻阅了朝廷记录,发现这三个县在十数年间都有过县令病死任上的奏本。并且这些年间,津河下游州县都曾报过水灾旱灾,唯有恭州一直无大灾上报,因此才有了河道巡察使和展某明暗两条线的出现。”
“大人说这些的意思是?”彭胜有些疑惑,听了半天,感觉都没钱家兄弟什么事啊,还以为能听到个跌宕起伏的破案故事,谁知还是听了个寂寞。
展昭没有说话,只轻轻打开了那个他一直在抚摸的箱子:“这件事情尚未结束,内情自不能说与你们听,但若一点消息不漏又担心钱兄弟多思多虑不愿配合,加上他似乎颇为信任你,所以才将彭兄弟请来。其实也无他事,只是希望彭兄弟你能劝钱兄弟将他藏起的东西交出来,也算是告慰逝者,慰藉生者。”
东西?他日日与钱三串一屋,并没发现他身上藏有东西啊。
彭胜不明所以的探头看了下箱内,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件杂物,有各种衣服碎片、腰牌和一枚玉佩。
这是......
彭胜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钱三串在林中发现的秘密,他对衣服花纹颜色代表着什么了解的不多,但腰牌是一看就知道的,箱中的腰牌木铜银玉各种材质都有,上面还都刻有不同的花纹,花鸟鱼兽各个不缺,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彭胜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展昭:“这究竟是何样人物敢如此大胆?他们就不怕朝廷大军一至灰飞烟灭吗?”
展昭也一同看着箱内,淡淡道:“为何要怕,十几年了不也是没有暴露吗?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暴露,才让这些人愈发张狂,连这些死者之物都敢随意与骸骨埋在一起。”
深叹了一口气,彭胜走到钱三串身边,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又取出他口中之物,方才言道:“串子哥,想必你也听到了展大人说的话,这件事发展至今与你的关系早就不大,你又何必还瞒着呢?把你知道也说出来吧,我给展大人担保,他绝对不是与恭州官吏沆瀣一气之人。”
钱三串的眼皮肉眼可见的动了一动,似是在衡量利弊,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睁开双眼:“今日我被劫掠至此,还以为是你与官府勾结给我下套。”
“不是我。你出发前,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你路上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惊慌。”
“嗯。那我娘呢?我被人带走前,还看到我娘也被人拉走。”
“你娘如今已回到钱家村,我们告诉她带走你是想知道钱勇失踪前的行踪。”展昭伸手从箱中取出一物,走到钱三串身边展示了出来:“这就是你和钱勇当初在林中挖出的东西吧?”
看着那枚躺在展昭手心里的玉佩,钱三串愣了下神,虽然不过数天未见,他却觉得好似过了一年:“是的。大人不用说了,小人会将知道的全盘托出。”
“......其实这件事,我那族兄也不知晓,他以为我是受惊于腰牌,其实是另一件东西吓了我一跳。”
“是五年前病死任上的刘县令的私印吧。”展昭接过话头,直接把谜底揭开。
钱勇惊异的看了眼展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大人说的没错,确实是枚山石小印,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纹雕刻,只在底部刻有燕雀两字,毫不起眼。当时我在骸骨旁发现腰牌之后,确实是想着若能捡齐尸骨说不得能问官府要些奖赏,谁知莽撞之下却发现脚下竟全部都是尸骸,仓促间就想拨土重新覆盖,乱扒之下就发现了那枚印章。”
“要是别人可能不知道这印章是谁的,可我却恰巧知道。五年多前我家因售卖菘菜一事与镇上的店家起了争执,对方以偷盗为名将小人告到了县衙,本来此等小事不需县令升堂问案,县丞出面即可处置,但小人不愿服输吵闹太过,在被打出县衙前惊动了刘县令。”
“刘县令不仅没有呵斥小人,还细细问了究竟,这才还了小人清白。之后还因知道小人识得几个字,专门画了幅画给小人权做宽慰,那幅画上盖的就是那燕雀印。所以小人当时一眼就认出那是刘县令之物。”
“小人没有大智慧不明白这枚私印落在林中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的藏了起来,之后谁也没说。”
“那枚印章现在何处?”
“小人怕人搜身,所以当时就没将其带出林地,而是爬上树藏在了一小洞之中。”
展昭详细问了树木位置之后,转身欲走,却又被钱三串叫住:“大人,小人想问一句,您是怎么知道那枚印章的存在呢?”
展昭回身看着钱三串:“根据到此查得的线索,当年刘县令到任后不久应该就发现了此地异常,他可能是想调查清楚后再上报州府,却因思虑不周落得个被人灭口的下场,他去前可能是也意识到了危险,就将所知所想全部写成密信交给家仆送出,为取信于人还刻意将那枚私印作为凭信也让家仆一起带了出去。”
“唉......”彭胜在旁忍不住出声慨叹,既然这枚印章出现在了林中,那名家仆的下场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展昭斜看了一眼彭胜,若说此次前来恭州,他最大的收获是不辱使命查明了这恭州上下的不法事,那最满意的收获就是旁边矗立的彭胜,能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硬是给自己寻出一条活路,还每每猜出一些要害关节,这等人才放过可惜。
“而当年埋葬他的人,如今正在巡察使牢中。”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再与彭胜和钱三串无关,除了不能离开这座小院,他们过得悠闲而又自在。钱三串一惊一乍的毛病虽然没能痊愈,但也有了好转,起码罗夫人再挥刀剁鸡食他不会再吓得直冒冷汗。
转眼又过五天
这日彭胜正在数自己那一百五十枚铜板,就听得屋外传来叽里呱啦的声音,他与钱三串对视一眼,索性一起走了出去。
“串子!”
“勇哥!”
刚出得屋门,彭胜就看到钱勇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站在院外,还不等他走上前去,钱勇就先几个箭步冲到了钱三串身边,只见那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又叫又喊,看得彭胜是哭笑不得。
“你们两个别喊了!勇哥,你何时回到这边的?”
勉强镇静下来的钱勇笑着答道:“前天。到这里后一直跟在包大人身边跑前跑后,都没顾上前来见你们。”
包大人......包拯?
“啊?包大人?勇哥,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吗?你快给我说说那包大人是不是跟胜子形容的一般无二,他身边真有一个郎中先生吗?真有好汉护佑吗?包大人是不是长得特别黑,特别凶?”钱三串一听也是激动地难以自已,在鬼头滩被展大人拦下之后,胜子可是把包大人的故事颠来倒去的反复说给他听,他早就想亲眼看一下这位胜子口中的青天大老爷了。
“怎么?胜子也讲给你听了?我还以为胜子只给我一个人说过呐。我也没想到我能碰上包大人,这就是运气啊,你我兄弟这下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夜夜不得安枕,那些贪官污吏的好日子也总算是过到头了!”钱勇一听钱三串也被彭胜宣扬过包大人的丰功伟绩,立马觉得自己是觅得了知音,两人抛开彭胜,直接就在院中开始争相说着自己知道的包大人光辉史,直听得一旁的彭胜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当初他为了鼓励钱勇,坚定他渡水去告状的信心,把自己印象中包青天影视剧的故事讲了个底掉。但是他说这些时,是真没想过自己后来会遇到展昭,也没想过钱勇会碰到包拯一行,他只是想给钱勇信心,毕竟他当时连当今是宋朝的哪任皇帝在位都搞不清楚,他说那些就只是单纯的画个饼,谁知道画的饼竟然会成真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包拯身为权知开封府怎么能到处乱跑呢?这下子可让他怎么见人。
彭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巍巍的问钱勇:“勇哥,你见到包大人后,没有把我告诉你的故事说给包大人听吧......”
“诶(三声),怎么能说是故事呢?你不是说那都是真实的事情嘛。”
“可我也说了,我是把真实的事情做了改动啊,你不会真全说了吧......”
“说了啊。包大人问我怎么知道他们开封府的,我就说是我一小兄弟告诉我的,包大人还饶有兴趣的问了你的情况,我也都说了啊。胜子,这是好事,说不定包大人是看上你了,要收你去做个......”钱勇打了个磕绊,上下扫视了彭胜几圈,迟疑半晌才接了下去:“收你去开封府做个粗使?”
呵,我可真谢谢你。
彭胜一时无语,他不知道包大人会不会收他做个粗使,他只知道他脸丢大了。
钱三串不懂这些,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钱勇来这里干什么,还有包大人有没有把那些贪官污吏全抓起来。
“勇哥。你还没说你来这儿干嘛,还有包大人已经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了吗?”
“呃,还没有。”钱勇看钱三串听到后立刻有些萎靡,赶忙解释:“我们虽然前天就到了此处,但一直在秘密走访,谁都没见,因为上头的兵马未到,就凭现有人手这怎么能去抓人呢?不过,包大人已经说了,他今天就会去见先到的巡察使一行,而且包大人还说了,夔州路的兵马片刻就到,所以才让我来找你们一起去旁听审案。”
“而且包大人听了展大人的话,知道你精神不好,还特许你不用上堂作证,只让我去,如何?你们去吗?”钱勇期盼的看着自己这两位兄弟,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彭胜和钱三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当然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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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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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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