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白费口舌了,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大圣母的,那些孩子也一样。”
无论花楹怎么威逼利诱,这名少年依旧是冷声冷气的模样。
在前往阿库提亚的途中,在一行人即将抵达港口的时候,他们不巧地在近海区域被这帮少年海盗袭击了。据同行的老商人所说,这帮海盗在阿库提亚本地臭名昭著,因为有强力魔法道具的帮助,因而常常袭击港口的居民,掳掠一切财物以及无辜幼儿。
这帮海盗几乎都是由16岁以下的孩子构成,而带领他们进行掠夺行动的就是这名发话的少年。他的衣装粗野,海藻似的头发剃了半边,凌乱地扎成高马尾,缺了手掌的那只手臂被安上了瘆人的铁钩,脸上与其他孩子一样绘着猩红的花纹。
本来花楹无意将这帮海盗一网打尽,何况这帮海盗挺狡猾,只为劫财,根本没打算与他们正面对上,可他们一面使用水魔导炮遏制敌人的行动,一面熟练地派人搬运船上的物资,显然不止干过一回..……这种稀有的魔法道具为何会落入海盗手中令她有些在意,所以她当时并没有急着将他们一一击败。
在他们劫持了船上无辜的人作为人质以后,花楹拦住了他们,顺便揪出了潜伏在水下接应的海盗船。
海盗船内并没有花楹想象得那么危险,而是由一群面色憔悴的孩子管理着,她协同练白龙一起将船上的人都擒住了。
摩尔迦娜水性不好,阿里巴巴被魔导炮击晕,阿拉丁和人质一起被劫走,于是,阴错阳差之下,她与一直看不对眼的练白龙合作了。
在攻略迷宫赛共以后,练白龙很快就掌握了赛共的植物操控之力,他运用魔藤束缚住了船上的人的行动,把他们捆在了甲板上。
解除了海盗船自带的水下潜伏魔法之后,花楹把船升到了海面上,打算进行审讯。
“你们这艘船不错啊,是依靠魔力生成的水膜,以便能在海底供氧呼吸吗?只可惜动力源是人,如果长期过度消耗体内的魔力,到时候耗损的可是你们的寿命哦?你们知道吗?”花楹绕过桀骜的首领,打算从后方这几个孱弱的孩子入手。
只可惜,这几个孩子似乎非常信任他们的首领,见到花楹接近,只是恶狠狠瞪着她,嘴唇紧闭,不肯吐出一个字。
“姐姐,问题应该出在那个'大圣母'身上……她好像控制了这些人……”被救下来的阿拉丁眼含忧虑。
花楹看向练白龙:“你怎么想的。”
练白龙皱着眉,有些不习惯花楹的套近乎:“我也认为他们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对于两人的看法,花楹不置可否。
她在这群孩子身上并没有发现精神控制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是自愿做出这些恶事的。而且,他们很仇视大人,对待同龄的阿拉丁,他们的态度反倒没那么凶狠,且还想将阿拉丁带回他们的“老巢”。
“你们把阿拉丁带回去,是想让他也成为你们的一员吗?”花楹继续发问,“你们为什么要做海盗,你们原来的家人呢?”
“够了,我们都是被大圣母养大的孩子,我们的家人只有大圣母!你别想让我们背叛她!”其中一名女孩忍不住开口了。
“没错,我们是不会背叛妈妈的!”越来越多的孩子附和着,他们一齐怒视着几人。
“阿拉丁!白龙!花楹!你们没事吧?”阿拉丁几人听见了对船阿里巴巴的呼喊。
两条船相隔不远,摩尔迦娜轻而易举地就扛着阿里巴巴跳了过来。
这下五人都齐了。花楹想,正好方便商讨处理结果。
“……”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一帮孩子做这种事!”梳理完前因后果的阿里巴巴义愤填膺道,“阿拉丁,我们帮他们吧!”
当着被禁锢的犯人们的面说要帮他们,阿里巴巴的话自然为他拉去了一波仇恨的目光。但阿里巴巴并不放在心上,反倒对这些孩子更加同情了。
“现在怎么办,要将这些海盗交给海军吗?”花楹问。
“交给海军,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练白龙沉吟道,“只要做了海盗,被国军抓住的下场,除了被斩首以外就是卖身为奴。何况他们都是惯犯。”
“但他们一直不肯说出有用的信息,我们要用刑讯逼供吗?”花楹歪头说。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对待一帮孩子!”阿里巴巴的反对得到了阿拉丁与摩尔迦娜的应和。
“不能交给国军,也不能刑讯逼供,那我们要怎么做……”花楹陷入沉思。
在这种难题下,练白龙发话了:“阿里巴巴殿下,我知道你是善良正派的人,但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解救更多的人。你应该也知道,不抓住大圣母,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变得和他们一样。况且这些海盗手上极有可能都沾着人命,我们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无妨的!”练白龙压低了声音,这次他与朋友们持不同看法。
海盗首领换了个悠闲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人内讧:“怎么,想拉我们入伙吗?那你们得想好说辞再讨好我们啊!”
花楹淡淡看了他一眼,指尖一挥,水膜封闭了他左手悄然掉落的铁钩。这个铁钩底下藏着一个弹口,这个弹口也是一个魔法道具,会释放出一个名为「浮游爆弹」的魔法。在刚刚与海盗的交战当中,他们就因为这个吃了点亏。
阻止了小鬼头的伎俩,她训道:“别耍小聪明。”
摩尔迦娜望向远方:“说起来,港口那里好像一直有火在烧……”
“大姐姐的眼神不错啊,没错,我们的人刚刚去了那里稍微‘玩’了一下。”少年阴恻恻道,“你们再不逃的话,待会儿我的兄弟们也要按捺不住来找你们‘玩’……唔!”
“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怪可怜的。”用魔法堵住小鬼的嘴以后,花楹看向几人:“我们去港口看看吧。”
于是,他们扯下海盗旗,收缴了海盗船,带着一帮小海盗们靠了岸。
来到港口,他们看见了一片人间惨象:残垣上余烬未消,被劫掠一空的无助的人们在街上哭喊,有老弱,有失去妻儿的男人,也有伤痕累累的女人……实在触目惊心。
老商人觉得惊诧:“奇怪,阿库提亚的港口应该有海军保护,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好,你们是辛德利亚商船上的人吧?”几人正疑惑之时,有几名军人打扮的男人找上了他们。
“我们是阿库提亚海军。”为首那名士官对他们行了一个礼。花楹朝他身后看去,发现岸边有一艘比他们商船还要大上一倍的船舰,船帆上印着的应该是阿库提亚的国徽。
“那艘船是你们带回来的吗?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近海海盗的船。是你们剿获了那些匪盗吧?”
“嗯,是的,有什么事吗?”花楹问。
以防万一,她让驻守在商船上的辛德利亚护卫去海盗船上看守那帮孩子,才和阿拉丁他们来到岸上察看情况。
士官的态度很谦恭:“可以的话,能否把那群暴徒交由我们处理?”
阿拉丁拉了拉花楹的衣袖,花楹会意。她咳了一声,直视着士官:“比起这个,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你们守护的港口会发生这样的祸事?”
“是啊,阿库提亚海域一向戒备森严,海盗势力怎么会蔓延到这里?”老商人附和道。
士官面色有些羞愧:“这个,由于近年来需要向北方的国境处增兵,就不得不削弱了海上的军力……”
阿拉丁好奇问道:“北方的国境?”
“是的,是针对马格诺修泰德的防御战线。穆斯塔西姆王权崩解后,马格诺修泰德就开始入侵周围各国。”说到这,士官的肩膀微微抖动着,“那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毛骨悚然的国家……他们所派出的让我们的精锐都觉得棘手的先锋,仅是几只黑色的怪物。”
听到自己所去往的马格诺修泰德竟是这么危险的地方,阿拉丁面上露出的神情让他的朋友们有些担心。
也许是被本国的海军吸引过来的,附近无助的居民看到王国军人,开始往此处聚拢。
他们央求着国军帮他们夺回财物,央求着国军夺回他们的孩子,而说出后者的大多是贫民窟的人。那帮海盗喜欢专门劫掠贫民窟的孩子,而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只要联系被海盗船袭击的始末,几人大概也猜测出了原因:因为那帮小海盗需要同伴,而贫民窟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是最好拿捏的。
摆脱掉平民的士官颇为头疼地走来,向几人请示道:“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需要抓住暴徒来平息众怒,所以,你们能否把那艘船交给我们?”
老商人不由看向花楹,花楹扬起一个微笑:“抱歉,恕难从命。”
在刚刚之前,她已经和阿里巴巴几人讨论过了,他们很同情这里的居民的遭遇,所以更加下定决心要抓住那个所谓的大圣母。
如今,阿里巴巴、摩尔迦娜、阿拉丁、练白龙四人正在不远处朝那些平民打包票,承诺一定会将他们的孩子带回来。
至于交涉的工作……因为她身上戴着辛德利亚特使的徽记,所以,老商人一直在把话语权交给她。
因此,她正卯足了劲扮演着锄强扶弱、宣扬辛德利亚好名声的正义使者。
面对被噎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士官,花楹恰当好处地微微一躬,说:“如你所见,我们对这里所遭的境况深感忧心,因此才亲手擒住了海盗。但真正的主使者此时仍未冒出水面,若不从根源上解决掉祸患,我想接下来一段时间此地的民众都会难以得到安宁。因此,我们打算深入追索,找出海盗要塞,彻底为你们解决近海的忧患。”
“当然,我们这么做还是出于另一个理由……”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封贾法尔给她的函书,递给了士官:“我是为寻找「世界的异变」而在各国寻游的特使,我这么说你或许比较难以理解,不过,你们的匪患正好是处于「异变」的一环。”
“想必你们也为此事觉得棘手吧,海盗猖獗到严重影响了港口的安定,可你们却由于军备不足,难以守护自己的家园。纵然你们有你们的难处,但现在,那些失无所失的民众是很难去体谅你们的。对此我虽然为诸位抱有不平,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诸位一句——滋扰近海的海盗只是一个开端,如今平民对国家的作为感到不满,越来越多的孩子被劫掠、倒戈向海盗一方……”她的语气状若沉重,“当民众对这个国家失望到一定程度,极有可能会发生比匪患更可怕的事——或者说,民众,将会成为新的匪患。黑暗的种子正在生长,我不希望贵国会发生像巴尔巴德那样的动乱。”
花楹不喘气地说完了好长一段话,把士官说得一懵一懵的。
“可是,再怎么说这也是本国的私事,怎么能让辛德利亚来……”
“我明白,但请你放心,我们辛德利亚从不干涉内政。”花楹拿起了辛巴德喜欢用的那一套,“只不过,见到海盗趁诸位不备来上岸劫掠,看到那些民众痛苦的模样,我们都很痛心。”
她微笑得脸都僵了,以情动人的同时,又把士官刚刚对民众的托词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我知道,贵国与马格诺修泰德的战争正处于最紧张的时期,军备资源极为宝贵,不能擅用。此次围剿海盗之行充满了难以预料的风险,怎么能让贵国主君赐予你们的宝贵军舰以身试险呢?这点小忙,就请让我们为贵国解决吧。我也不希望看到守卫国家的军人被民众误解。”
花楹拿着士官拒绝民众的理由,用来拒绝了他。
“再者,我们也想亲自动手解决阻碍了我国与贵国进行贸易往来的暴徒们,海上商路受阻非是我等所愿。”
“所以,很抱歉,那批海盗我不能交给你,我还得借助他们找出他们的头领。”
见士官还想说什么,花楹忙打断道:“若你们仍有什么异议,就请你们亲自去联系辛巴德、咳,王吧。”
……
解决掉阿库提亚军方,花楹一行人又重回了海盗船。
无论他们如何好言相劝,这帮小海盗们仍是不肯吐出情报。练白龙与阿里巴巴在争执是否该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逼供。
阿拉丁:“就没有什么魔法,能让他们说出真话吗?”
面对阿拉丁期冀的目光,花楹摇了摇头。精神控制魔法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她只会眩晕这类简单的干扰,要想强行读取他们的记忆,必须事先准备好精细的法阵,施法者还得顶着被反噬的危险,并且,读取出来的记忆极有可能是残缺的,对他们的大脑也会造成损害。
练白龙摇头道:“阿里巴巴殿下,这帮海盗让阿库提亚的海军都束手无策,就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是很难找出大圣母的。”
阿里巴巴靠着墙,愤愤锤了一拳:“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
“我有一个主意。”花楹思忖以后,想到了一个方法,“你们先配合我。”
她转过身,脱离了讨论圈,转而对捆成一团的海盗们说道:“既然你们不肯说出你们的主使者在哪,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们不是说那位大圣母是你们的母亲吗?既然是母亲,总不可能对你们的安危坐视不理吧。”
“所以,现在正是考验母爱的时候了……”
她慢慢说着,俯下了身,揪住了少年首领的衣领,往身后一甩,浮力送他升空,挂在了临船的船帆上。辛德利亚的国徽正好挂在他的头顶。
“奥鲁巴!!”
“臭女人,快把奥鲁巴哥哥放下来!”
她的举动让小海盗们沸腾了。
很好,现在他们至少得到了小鬼头首领的名字。
“要想救他,就带你们的头领过来吧。”
花楹抱着胸,金色的魔力随着她的踱步弥散开来,显出一派强者的嚣张。辛德利亚的徽记还挂在她胸前,这么多人看着,她的气势上不能输。
她一挥手,一半人的绳索解开了,另一半人仍被束缚着,并且被浮游魔法送到了临船。
完成这些行为,她招呼众人一起退回了辛德利亚商船。剩被解开束缚的部分海盗们,仇恨又焦急地望着辛德利亚商船。
远远地,看着那些被她重新赋予自由的孩子,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我在这里,等你们来找我‘玩’。”
……
见海盗船重新潜入水底,花楹松了一口气,忙招呼着几人:“快快快,我们跟着他们。”
接着,她把挂在帆上的奥鲁巴放了下来,不顾他的叫嚣,将他放到了剩下的人质堆里。
因为那帮孩子实在太吵了,她给那块区域放了个隔音罩。
阿里巴巴:“花楹还真是,某种程度上很了不起的人啊……”
摩尔迦娜:“嗯……”
阿拉丁:“这个简单直接的方法,还真是有姐姐的风格啊,可只有魔法技术高超的姐姐才能办到吧……”
练白龙:“哼,果然,能与组织有关联的女人都不简单。”
花楹当然听到了练白龙的嘀咕,她对练白龙说:“你刚刚把魔神的植物种子放到船上了吧?能追踪吗?不能的话用我的魔法也行。”
练白龙怎能忍受此等羞辱,他愤怒道:“我的魔力操作配合上赛共的魔法,就是最好的追踪术!你看好了,只要跟着这条根走,我们肯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阿拉丁惊叹道:“哇,这是什么植物?”
“这是根结草的根,我用赛共之力唤醒了它的特性,并提升到了极限……阿拉丁阁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练白龙的怒火褪去,逐渐感到赧然。
“嗯!白龙,不要吵架嘛!大家都是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努力,以前的偏见暂时先放下吧!”阿拉丁抓住白龙的手,然后对花楹也说:“姐姐也是,不要老是气白龙了,你们之间应该存在着某些误会,明明这是好好沟通就可以解决的事。来,你们两个握手言和吧!”
看着被拽过来的那只手。
又看了看阿拉丁那不忍让人拒绝的眼睛。
花楹勉强伸出了一根手指,碰了碰。
然后,两人迅速弹开了手。
“我们和好了。”花楹说。
“嗯,我们已经和好了。”练白龙重复道,不知是为了说服谁。
阿拉丁满意地笑了:“这样多好嘛!”
两人的头各自扭向一边,但却说着和解的话,这让旁观的阿里巴巴忍俊不禁:“喂,白龙,你这样也太小气了吧!”
练白龙礼貌回击:“总比阿里巴巴殿下你好一些吧,刚出海那会你可不是这样的大度。噢,对了,阿里巴巴殿下,魔力操作这方面,我还是可以教教你的,待会我们还会有一场恶战,你总是这个状态……行吗?”
阿里巴巴压向他的肩:“欸,你什么意思!”
练白龙努力推开他八爪鱼似的手:“字面上的意思。”
“难道你已经能使用魔装了吗?快告诉我!”
“就不。”
“……”
一方矛盾解决了,另一方矛盾又开始了。摩尔迦娜轻轻一叹,这两人估计都没发现花楹和阿拉丁已经脱离战场了吧。
此刻,辛德利亚商船正朝着根结草寄生的方向前进。
也许是因为身份徽记带来的威力,船上的水手护卫们在花楹说要去揪出大圣母时,便没有多做犹豫地把满载货物的船开向了危险的地方。
船上作主的本应是这个来自辛德利亚的老商人……其实,此次的行动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是得以他的授意。
这时,兴头过了的花楹,后知后觉地才感到不好意思:“你们把船开到附近就行了,接下来就让我们自己进去吧。进去之前,我会给这里设下一个防护结界,你们要是受到袭击,我会感应到的。”
老商人捋了捋胡子,笑得慈祥:“无妨,此等为民除害之举,我等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况且往后我们还得走这条海路行商,放纵这群匪徒在阿库提亚近海猖獗,对我们商人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那,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们都是王身边的人,这次出于人道主义而发起的围剿行动,若是传播开来,还有利于提高我们辛德利亚在国际上的声誉呢。”老商人眯着眼,感受着惬意的海风,“花楹大人,临走前,辛巴德王和露露姆夫人便托我对你多加照拂,你我如今同处一条船上,能帮的我自然会尽力去帮。”
辛巴德王和露露姆夫人么……花楹想,看来她时刻都在受着辛德利亚的恩惠呢。
“姐姐你快来!叔叔他从鲁夫之眼联系我们啦!”阿拉丁的叫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阿拉丁举着鲁夫之眼,与辛巴德以及雅姆莱哈大致交流了一下此刻的情况。
花楹没什么和辛巴德要说的,只不过,辛巴德的消息未免太过灵通了些。他们前脚刚遇上盗贼,后脚便得到了他的问候……真的很可疑。
所以,任辛巴德说了什么,她都随口应了几句,然后便把鲁夫之眼还给了阿拉丁。
不过,雅姆莱哈告诉了她一个消息,这让她也不禁为雅姆莱哈感到高兴——雅姆莱哈从通讯之环当中找到了灵感,正打算研究出一种人人都可以使用的便携通讯机。
聊完以后,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根结草所指引的尽头。那是一方孤立在海上的石岩小岛,四周封闭而没有入口,要想潜入,得跨过极高的石壁。
隔音罩内,那群小海盗们拼命撞击着屏障,骂骂咧咧说着什么。在找到这方小岛以后,他们表现得很激动,看来他们的巢穴就是这里。
花楹在甲板上画了个简单的法阵,为商船设下了防护结界。阿拉丁卸下红宝石头巾,甩了甩,顿时变为了一方飞毯。
他坐在飞毯上,招呼着其他几人:“来!我们过去吧!”
……
乘着飞毯越过石壁,他们落在了环形岩的内部,这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岩洞,中央是连着海洋的圆湖,上面漂浮的船正是花楹不久前俘获又释放的那一艘。
对那些漆黑的洞口稍作观察,隐约能看到暗中那一双双警惕的视线。
在他们刚落地不久,敌人便发动了袭击。
这帮海盗借助岩洞相连的优势,像地鼠般窜出扔一记魔导炮,又躲了回去,下一秒又出现在了其他地方,如此循环往来,花楹有些不耐,开始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些岩洞全轰了。
同样感到不耐烦的还有摩尔迦娜。在又经过一波来自敌方的挑衅以后,她追着冲进了洞里。花楹将本想对洞口放出的魔法堪堪收了回去。
岩洞内传来了此彼起伏的哀嚎,最终,花楹还没出手摧毁岩洞,岩壁便已经刷啦啦地掉落。
烟尘散尽,众人仰头看去,一个英武的身姿一手提着口吐白沫的海盗,一脚踩着另一个不省人事的海盗,语气平静又十足地给人安全感:
“全解决了。”
阿里巴巴和阿拉丁立马拥向他们的女王:
“不愧是摩尔姐——”
“哇——”
见状,花楹也拥上前。法那利斯真的很强、不,是摩尔迦娜本来就很强。
而练白龙,再次被法那利斯的强悍刷新了认知。这一路以来,他一直,一直在被摩尔迦娜小姐关照。
……太惭愧了。
他们将所有盗贼都擒在了一块。摘下那些兽头面罩,这些海盗们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孩子。
花楹搜遍了岩洞,都没有找出所谓的“大圣母”,她总觉得岩洞内应该还有隐藏的密道。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圣母并不居住于此。
此外,她在岩洞内发现了数量奇多的魔法道具——海盗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底蕴?
这些魔法道具刻画着极为眼熟的魔力纹——和在赛共岛上缴获的暗之金属器一模一样,都刻绘着骇然的独眼纹印。
这也是来源于马格诺修泰德的魔法道具?
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岩岛内晃荡开来,像是金属与石壁的摩擦声,粗哑地刮入耳膜:
“不要哭泣,孩子们,我马上就来救你们了。”
魔音在封闭的岩谷回响,孩子们却不受影响,反而流着泪高喊着“妈妈”。几人捂着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花楹很快就猜出来声音的来源应该就在她刚刚勘测过的魔法道具身上。那一堆魔法道具里,有一部分具有传音功能。
大圣母的声音变得尖厉:“伤害了我的孩子们之罪,绝不宽恕——就让你们变成大海里的藻屑吧!”
话音一落,像是有什么机关被开启,他们所站的地面轰然崩裂。花楹虽然反应了过来,但她跃向半空时,其他人已掉入了水下。
大块的岩石从她的头顶簌簌掉落,被绑在一旁的海盗反而安然无恙,花楹皱着眉,张开了防壁。这机关的操作也太过精细了,难不成整座岛都是一个魔法道具吗?
顾于大家的安危,她也潜入了水中。
水下,阿拉丁几人正与一只巨型怪物战斗。花楹定睛看去,那是一只由岩石组成的巨型鲨齿鱼,那密密麻麻的尖齿上同样刻画着独眼纹印,它能从口中吐出和裘达尔所使相似的冰枪雨。
摩尔迦娜不善水,光是在水中憋气就耗费了所有气力。练白龙为了保护摩尔迦娜,行动受到了限制。水下战斗让擅使火系魔法的阿拉丁难以作出有效的攻击。
阿里巴巴的阿蒙之剑同是火系,虽然能斩落岩鱼的冰枪,但岩鱼灵活游弋,在水下不似他们那般受限。四人里尚能有一战之力的阿里巴巴只能边战边退,难以近身敌方作出有效的攻击。
“阿里巴巴!”
当四人集中在一处时,花楹瞄准了他们所在的方向,一个金色的小球逐渐扩开,将遏制了他们行动的海水挤出了金光罩。
“谢了!”金光罩随着花楹的操控逼近了岩鱼,阿里巴巴踩在障壁上,借力跳向了攻过来的岩鱼。少了水的浮力阻挠,这下他终于能自由地挥剑了。
岩鱼的腹部被黑色巨剑破开,几人跟着阿里巴巴,进入了岩鱼的内部。
花楹也跟了上去,岩鱼内部果不其然是有海盗在操控着。这种大型的魔法道具,光是魔力供给就是一个问题,不可能做到无人操控却有着如此灵活的攻击。
解决掉向他们攻来的第一批海盗以后,几人话不多言,默契地一同深入了敌舰内部。
期间仍有不少海盗妄图反扑,他们挡上一挡便也罢了,但是,看到一群四五岁的小孩即使颤抖不已,也要提着匕首上前阻拦他们时,阿里巴巴几人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这帮孩子的攻击只是单纯地往前冲刺而已,可阿拉丁、摩尔迦娜、阿里巴巴却像失了所有力量,费力而笨拙地推着。花楹控制好力道,用风魔法将这些孩子掀向了另一边,然后招呼其他同伴继续向前。
练白龙用□□扫开了这帮孩子,拉着最后方的阿里巴巴疾步向前:“别管他们!往前冲!”
“等等!不要杀妈妈!我们被抛弃在贫民窟,是她把我们捡回来并且养大的啊!所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她!”
后方传来了孩子此起彼伏的哀求,话中字字带泪,仿佛要去做恶事的是他们般。
“那些孩子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
“那又怎么样,那些话的真假性尚未可知,即使是真的,那些家伙依然是海盗,你忘了被他们抢劫过的港口吗?”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他们是从懵懂的幼年开始便被灌输了战斗的教育……”
“那也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
阿里巴巴与练白龙的交谈如同一座桥梁的两头,一头是感性的同情,另一头是理性的审视。安慕小说网
“可是,我也……曾听命于养育了我的主人,去伤害了很多人。”奔跑途中,摩尔迦娜的话音有些艰涩,她想到了自己过往不堪回首的经历。
阿里巴巴应和道:“我小的时候,也对妈妈的话言听计从过,白龙,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练白龙过了很久才开口:“……不知道,对我来说,姐姐替代了母亲。我不清楚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练白瑛在练白龙的心目中是母亲般的存在吗?花楹心中暗忖,白字辈……和煌国的先帝有关。练白龙对裘达尔练红炎等人的敌意,是不是和这个也有关系?
不过,练白龙嘴上说着厌恶组织,但他和组织内的那个女人,长得起码有八分相似啊?花楹不由想起了那个强行逼着她堕转的女人。她在煌待了一年有余,有些东西还是摸清了的。
那个女人在煌国身居高位,而且据传是两代帝后,既是白字辈皇子皇女的生母,也是红字辈皇子皇女的继母……哎,什么先帝子女现帝子女,皇室的这些弯弯绕绕就是麻烦。
虽在煌待了很久,但花楹却鲜少见到那个女人的形影,连名讳也不曾听他人提起过。自从仅有的那一场见面以后,那个女人便像销声匿迹般,但其窥视却又无时不在。还好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埃尔萨梅的监控。
现在,听练白龙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在排斥“母亲”这个角色。
练白龙讨厌裘达尔,裘达尔是组织的人,而母亲又在组织内占据着重要地位……花楹恍然摸到了什么真相。一个人对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母亲所在的组织、对其他兄弟、对当下的皇权表现出如此大的敌意,那只可能是一个理由:他认为这几者对他做过非常不可饶恕的事。
一直以来她认为又笨又小心眼的皇子,原来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
“我可以稍微理解那些孩子们的心情,因为我曾经没有家人,也觉得很孤独,如果那个时候会出现一个温柔的妈妈,那我会非常开心的!”阿拉丁插话,缓和了几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大圣母就是利用了这种心情去驱使孩子战斗么……”阿里巴巴话含怒意。
“不可原谅。”曾是受害人之一的摩尔迦娜对这种感觉深有体会。
关于母亲的话题,花楹并没有什么参与感。最早跟随裘达尔的时候,她就没有渴盼过名为“母亲”的感情。
人自出生之后,难免会对自己的起源产生思考,但花楹在思考之时,更加倾向于思考“自己为什么诞生在这个世界”,而非“是谁创造了我”。
如果说人类都是被母亲孕育出来的,那她的母亲,一定很没有存在感。
一路奔走,甩开虾兵蟹将,他们终于到达了最深处,一扇孤灯映照的人脸大门屹立在眼前。门扉两侧印着一对毫无美感的独眼,肠藤与鳞纹构成上部的大脑与下部的脸颊,没想到马格诺修泰德居然连岩鱼内部的一扇门都设计得如此精心。
他们嘭地一脚踢开了门,他们即将面对最后一波海盗与真正的主谋。
高阶之上,座首是一名披着华氅的雍容女人。
“你们能闯到这里来可真是不简单呢,勇敢的孩子们。你们很强,我好佩服你们呢,呵呵呵……”
这位“大圣母”一开口,便引起了花楹的反感。明明都没有正眼看他们,可这矫揉造作的腔调,这阴阳怪气的话语,这尖利的下巴……
花楹算是注意到了,一个人若想彰显自己有地位,必然会修建让人仰视的高台以及走得繁累的台阶,无论是身份不凡的王族,还是野心勃勃的匪徒。
“少废话,快把镇上的孩子和劫掠的财宝交出来!不然……”阿里巴巴的威胁十分具有话本特色。
“没用的,你们根本不可能攻击我……”
“因为——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孩子。”
大圣母举起了穿戴着白皮兽爪的右手,嵌在爪上的七彩宝石迸射出了眩目的虹光。
以台上的那个女人为中心,一阵阵迷离的波光汇成一柄巨大的贵妇扇,展现出了花纹繁复的迷幻扇面。每根扇羽上都有一顶神圣慈爱的圣母像。
圣母抱着婴儿,温柔爱抚着襁褓中的孩子,那双拥向孩子的臂弯定是盛着无限的爱意——看到这面圣母光扇的人,无不怀有着这样的想法。
“妈妈……”第一个缴械投降的人是摩尔迦娜,她瘫坐在地上,愣怔看着扇面,她看见了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正向她走来。
但她的意志仍在作着挣扎:“我……我在说什么?可是……我的妈妈……”
“别被奇怪的东西迷惑了心神啊,摩尔迦娜!”阿里巴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下泪水,握在手中的剑居然也在呐喊着想要脱离,没有人会想把剑对着母亲吧……诶?他怎么会这么想?
明知道这是幻术,可是,这种利用母爱来击溃人心理防线的魔法,却让人难以抵抗。
沉浸在这片被母爱包裹的温柔乡里,虚幻,虚假,让人痛恨,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沦。
在其他人与自身意志作着对抗之时,花楹思考着是先让同伴们突破自己的意志,还是直接解决掉台上的大圣母。
也不怪她这时候才考虑是否出手,在大圣母举起手时,她便立马张开了防壁魔法,结果没料出现的是一面亮闪闪的东西。她等了半刻,那东西也没有进攻的意思。
她还以为这是因为大圣母嫌这里暗,才掏出一扇花灯亮亮场子,接下来才会正式进攻。可她回过头时,才发觉看到巨型花灯的同伴们都已经失去了战意。
花楹迟迟才醒悟过来,堪堪重新捡起了自己应有的魔导士素养。没有无用的魔法道具,更没有只用来照明的魔法道具,她不应该不正视马格诺修泰德出品的魔法道具。
那面圣母扇是精神扰乱系的光魔法阵,里面藏着干扰人精神的鲁夫,这些鲁夫似乎会转变成某种信号传入人的大脑。
圣光逐渐褪去,但圣光的影响却已根植在了人心中。玛德露悠闲地走下台阶,看着伏在她脚边嚷着妈妈的红发少女,发出了轻笑。
她摸着少女的头:“乖孩子,虽然不知道你在做着什么美梦,呵呵呵……其他的孩子又在做着什么梦呢?”
她一一看过去,那边的黑发小子一动不动,那一边的金发小子正抱着头,而个子最小的那个蓝发小孩,正怒视着她,眼中挣扎,却依然难以抵抗她的武器。
是的,母爱——正是她的武器。
宿于生命中的原始本性,所有人与生俱来渴望着的最普遍的东西——母爱就是她最强大的魔法。
“哼,轻而易举……”
无论是谁,只要还是孩子,就无法违抗母亲。
玛德露抚着戴在右手的魔法道具,露出了疯狂的笑:“用这「圣母后光扇」,我便可以趁未来的执政者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控制他们。这样一来,这样一来……迟早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成为我的孩子呢。”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玛德露,依旧能使用“大圣母”的名号,称霸世界。
噢,对了,还有一个少女,她怎么给忘了呢?玛德露看着隐藏在人群后方的少女,少女正注视着她,眼神略有些奇怪,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玛德露不会把这奇怪归咎于这个少女没有陷入她的魔法。
这个少女没有对她动手的态度,难道不正表明了她也陷入了美梦当中吗?玛德露得意地想,这个新孩子的品相不错,看着也极为面善呢……
“你是不是,把人类想得太脆弱了?”
这时,一个声音擅自闯入了她的遐想。
“嗯?”玛德露抬眼看过去,那不是刚被她评估了价值的女孩么?
“也许母爱真的是很强大的魔法,但是,这种强大,应当由我们自己来界定,而不是由你这种人。”
看着错愕的大圣母,花楹面上微微一笑:
“看看周围吧。”
最先脱离桎梏的是阿拉丁,在他的鼓励下,阿里巴巴、摩尔迦娜也逐渐清醒了。
没错,母爱的确重要,可他们一路走来所见证过的人与珍贵的情感,是比母爱更重要的存在。教会他们这些道理的人,并不是为了让他们束缚在这座以爱之名的囚笼里的。
几人挣脱了身上无形的枷锁,缓缓站了起来,站向了大圣母的对立面。
“怎、怎么可能?!妈妈的命令,居然敢违抗?”玛德露没有想到精神干扰会有失效的一天。「圣母后光扇」对尚未成年的孩子可是百试百灵的啊!难道这些孩子的心智……已经是大人了吗?
“接下来,就是惩恶扬善的环节了。”
她眼睁睁看着少女慢条斯理地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徽章,别在了胸前。没记错的话,那个是……前身是她打过交道的商会、如今是一方强国的……辛德利亚的徽记?!
玛德露睁大了眼。魔力之风掀起,对方的掌心汇聚起光球,一双蓝瞳晶亮慑人,这让她不禁想起多年前曾倾覆了她的商会的、她夜梦中也要仇恨咀嚼的名字之一……
赫尔加。
又出现了。
她苦心孤诣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东山再起。可这个人又出现了。
又是在她即将踏上巅峰的时刻。
又想将她拽回那恶臭不堪的泥潭里。
“作为海盗的首领,你应当有被俘的自觉吧?大圣母。”
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用这副令人作呕的面孔……来再次、又一次地挑衅她!
看着昔日的仇人,玛德露浑身冰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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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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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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