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胜归来满载而归的辛巴德并未感到如期的喜悦,只因——他紧紧握住眼前这位形如枯槁的属于母亲的手,沉重的悲伤与晦暗覆盖了他原本明亮的眼眸。
——只因他妥善珍藏在心匣中的褒扬、荣耀与爱意,正因至亲的离去而渐渐凋萎。
赫尔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目送着母子二人完成人生中最后一场告别。赫尔加不无哀伤地想,古来几多憾,生离死别,似乎永远是亘古不改的人生大悲。
“赫尔加,辛就拜托你了……辛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村子之外的……更大的世界,但我很担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偏离了正确的道路,我希望你能指引他回到正途。”安慕小说网
“你一直都是令人放心的孩子……我很抱歉……突然就让你背负这么沉重的东西。不过啊,我的孩子……你能来到这个家,是我和辛的幸运。”
“往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对不起……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任……但是我必须得先离开了。”
赫尔加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夫人和她说的那一番显得虚弱却又温柔的话。心中的悲戚愈发清晰起来。
她知道生死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她知道的。
……
辛巴德为夫人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他采用了传统的火葬。送葬的人里只有他和赫尔加。这是属于辛巴德的固执,他希望自己的母亲在魂归永乐时,只有深爱她的家人陪伴她在侧,替她祈祷,与她告别。赫尔加有幸自己也能作为一个“家人”参与这场神圣的仪式。
辛巴德望着安详睡在棺木中的人,即使有朦胧黑幕的掩映,但依然可见她神情安详,唇边一如既往地含着熟悉的温柔笑意,仿佛死亡对她而言不过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无言地将康乃馨轻轻放在她的胸前,而赫尔加也紧随其后完成了这场庄严仪式。仪式完成后,辛巴德神色肃穆地、缓缓地点燃了棺木。
四周的火苗窜在一起,稀稀拉拉地烧着。火舌的舔舐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温柔的焰色包裹着中央的人儿,似是害怕惊扰安眠的魂灵,溢散的火光柔柔照亮了这处安魂之地。
此刻,皓月当空,明星朗朗,静谧的旷野闪烁着几点荧光,夜风拂过赫尔加脸畔,带着些微凉意触碰了她干涩的眼眶。
夫人的葬礼竟是在如此平静的夜晚中进行。
看着火光中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赫尔加才惊觉自己似乎一直不曾知晓夫人的名讳。
不对!夫人的名字……她曾听到村子里的大家提到过,虽然次数很少,但那个名字的发音让她印象深刻。赫尔加深深吸了口气。
夫人她叫——
艾思拉。
是一个光咀嚼在唇腔里都觉得温柔的名字呢。
火焰越来越猛烈,赫尔加被那炽热的气息熏得眼睛有些干涩。她在心中喃喃念道——
再见了,艾思拉夫人。
辛他现在怎么样了呢……?赫尔加看着面前辛巴德萧索而挺拔的背影,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亲人的逝去几乎让这个少年一夜成长。
赫尔加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辛巴德,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语。
辛巴德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僵硬地转过身,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要太难过了,赫尔加……以后还有我在呢。”
明明现在最难过的是你,你又何必尝试着安慰我呢。
“我答应了母亲要照顾好你……当然,这也是我内心的愿望之一。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明明是夫人拜托我照顾你。我现在有了尤纳恩给的魔法书,以后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辛巴德每说一句话,赫尔加便在内心疯狂吐槽起来。
明明心理年龄上是她更胜一筹,她凭什么要一个毛头小子保护她?
然而最终赫尔加还是什么也没说,权当做默认般听从了他的话。她走上前,踮起脚,向辛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她给了这个急需安慰的少年一个小小的拥抱,而少年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别太难过了,还有我呢。”赫尔加轻声说道,她能感觉得到少年的肩在颤抖着。
她听见辛巴德声音中带着不易觉察的哽咽与阴翳:“我不会再让我的身边出现死亡了。”
赫尔加内心叹气,放开了辛巴德。在夜与火的交织下辛巴德的身影显得越发幽深,火光明灭中,赫尔加竟有些看不清辛巴德的神色。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回归时间。夫人一定还在某处看着我们呢。”她能感觉得到夫人的鲁夫还萦绕在他们周围,虽然夫人的鲁夫大多都回归时间洪流,已所剩无几,但她知道属于夫人的那道光辉仍在庇佑着他们。
辛巴德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对于生与死显然还没有更好的理解,对亲人的逝去无法释怀。虽说时间是可治愈一切的良药,但她已经等不及这良药的降临之日了。
赫尔加长叹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用双手摆正辛巴德的脸,强迫他与自己直视。
“你听着,死亡并非终结,你不必为他人的死亡感到歉疚,因为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赫尔加看着辛巴德阴沉的眼眸,她真想化作一道光为身陷囹圄的太阳驱散这些阴霾。她听见自己的耳边砰砰传来内心的巨响,“你这个混蛋可别把别人的选择当成是自己的罪孽啊!如果你非要承担一些莫须有的责任负重前行,那就让我和你一同分担这些吧。”
辛巴德迷惘的眼神中慢慢涌上不可思议的不解与惊讶。看着赫尔加坚定而关切的目光,他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这个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孩子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至少,这个孩子正站在一个同他对等的位置和他说话。
他注视着赫尔加,他看见她眸中的蓝海闪烁着麟麟波光。
“如果有一天我也离开了……”她听见自己语调意外地轻柔,“你也不要太难过。”
“对我而言,这不过是踏上了另一种有趣的旅途而已。”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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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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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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